子伶被那白衣男子提起來,往那屋裡狠狠一扔,便當即摔倒在地,她摸著冰冷的地板,直起身,抬頭望著月光與油燈輝映下石婆婆和蜀翁那詫異的神色後,又轉眼望了望那戴著黃金面具的白衣男子,心下驚顫不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戴著黃金面具的白衣男子究竟是誰?他究竟想幹什麼?為何會恰巧出現在這個地方?而接下來又將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一連串的疑問從子伶心裡冒了出來。
「呵呵,你終於出現了!」蜀翁冷笑道,他心裡雖對那白衣男子的出現暗暗有些詫異,但他畢竟是大祭司,臨危不懼的本事自然是有的,只見他慈眉善目的臉上,全是一副鎮定自若的神情,「我正要去找你,你倒好,自然送上門來了!喏,拿來!」於是,蜀翁便緩緩向那白衣男子伸出手臂,攤開手來,說道。
「給什麼?」白衣男子退後一步,冷冷的聲音裡,全是魅惑,他指著那躺在地上的子伶,又說,「那女子在門後偷聽你們講話,所以我把她揪了來,交給你們。」
於是蜀翁便朝子伶看去,只覺眼前這位女子的面孔有些面熟。
子伶也抬起頭來,直直盯著蜀翁。她仔細打量著蜀翁這張蒼老但卻慈祥的面孔,這就是她和黎偉日夜期盼著,要去郫邑尋找的那位老人麼?
「蜀翁!」她揉了揉疼痛的手臂,站起身,向他走去,輕輕喊道。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我好像見過你?」蜀翁看著子伶這張似乎在哪見過的容顏,努力在腦海搜尋著記憶,「噢,我想起了,你是夜郎在蜀山救下的那個女子?」蜀翁終於想了起來,他若有所悟地問道。
「嗯。」子伶點了點頭。
「她叫子伶,身上有三千年後的靈魂!」石婆婆在旁邊冷笑著插話道。
「三千年後的靈魂?嘖嘖嘖,」白衣男子舔了舔舌頭,他盯著子伶,搖著頭,言語中透露出的全是貪婪的氣息,「太有意思了,三千年後的靈魂是個什麼模樣?」
那白衣男子的話,把子伶嚇得直往蜀翁身邊靠。
「三千年後的靈魂又怎樣?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偷盜蜀王的黃金面具?你最好把這面具還來,不然,別怪老朽對你不客氣!」蜀翁指著那戴著面具的白衣男子,警告他道。
「呵呵,」白衣男子冷笑了兩聲,「不就是黃金面具麼?用得著您老人家這樣子動氣?子伶,你,過來。」說罷他便向子伶伸出手去。
「你想幹什麼?」子伶看著他,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過來,你過來,我把這面具只交給你,你拿到朝中去,交給蜀王,蜀王定重重有賞於你,這種機會,不是誰都可以有的。」白衣男子慢吞吞地,低沉地說。
而子伶只是立在原地,她轉過頭去,看著蜀翁,探視著他的目光,詢問道,「蜀翁,可以過去嗎?」
蜀翁搖了搖頭,示意子伶只需站在原地不動,他朝白衣男子慢慢走去,邊走邊問道,「想必也是你費盡心思,引我來這裡的吧?那封信是你假裝洛兒的名義留給我的,是不是?」
「一定是的,因為我根本就沒寫過那樣的信,實則上,我也收到了以大祭司你的名義寫的一封信。」石婆婆趕緊在背後插話道。
「信上說什麼……」蜀翁還沒問完,便一把向那面具男子的臉上抓過去,想要撕下他戴在臉上的黃金面具!
那面具男子的反應也很機敏,還沒等蜀翁的手伸到臉上,他就趕緊閃到一旁,口中喃喃地念著咒語,雙手也立即上下合攏,頓時,水汽便像白霧一樣從地板下升騰起來,最終在那白衣男子的手中合成了水晶般的球體!球體不停地滾動著,發出「嗡嗡」的聲響,而地板,也在不停地被震動著,地板下面,更有流水「嘩啦嘩啦」的聲音。
「你在召喚水精靈!」蜀翁猛然恍悟,看來,此人絕非等閒,於是在那白衣男子的影響下,他也趕緊積聚全身能量,口中念著咒語,雙手也上下合攏,召喚那從地下冒出的水精靈,準備與那白衣男子來一場對決。
水精靈雖然無法修成人形,但它們是水中的精華,因此具有超強的能量,這不,當蜀翁手中的水汽團與那白衣男子手中的水汽團兩兩相撞時,頃刻間,屋內便地動山搖了起來,不久後,石婆婆的幽篁小屋也「轟」然一聲被咋得四分五裂,連地板都被掀了開來,眾人這才發現,原來這地板下掩蓋著的乃是一池深潭!
蜀翁和那白衣男子的戰鬥顯然還沒結束,他們兩人憑借自身超凡的輕功,輕飄飄地飛上天去,它們手中的水精靈最終在天上幻成了兩條大小不等的水龍。
水龍在空中捲起水汽,捲起呼嘯的晚風,憑借白衣男子和蜀翁體內的能量,在空中相互撕咬,發出怪獸般的巨響。
而蜀翁的目的仍然是奪去那白衣男子臉上的黃金面具。
他們兩人來來回回這麼幾十回合,卻依然不分勝負,不過,蜀翁顯然是略佔上風的,畢竟他是蜀國的大祭司,功力自非等閒可比。果然,沒過多久,那面具男子終於敵不過蜀翁的步步進逼,他被蜀翁使出的水精靈的魔能擊中胸口,當即便口吐鮮血,摔倒在地!
蜀翁現在自然是穩操勝券了,他盯著那白衣男子,邁著穩實的步子,慢慢向他走去,他要揭開那男子的黃金面具,看看下面掩著的,到底是副什麼樣的面孔!
「說!你為何要竊取蜀王的黃金面具?」蜀翁走到那男子身前,蹲了下來,眼睛裡射出一道逼人的寒氣。
那白衣男子只是不說話,他舔了舔唇邊的血跡,掙扎著往後挪著身子。
於是,蜀翁便上前一步,準備拔去罩在那男子臉上的黃金面具。可正在此時,令他萬萬沒料到的事情又發生了。
那時,他正要把手伸向那白衣男子,卻忽然感覺背脊被誰狠狠一刺,於是,他把手往背後伸去,竟然摸著一刀把子,還有熱乎乎的液體。天,他的手上竟染滿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