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利,站在那裡,只能回答保魯夫說。「可以。」
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靜悄悄的退出了房間,也許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他失去了一些東西,有些懷念那些爭吵的時光了。
今天的風好冷……
「真捨得了嗎?」不二笑問道。
「不二,我真想回到青學。不過,我不能去,我是真魔國的貴族兼軍人,我要幫魔王陛下分憂,管理好我自己的領地……。」
保魯夫避開不二的話題,對於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他已經不想去探究了,有些事情,也許就是要這麼過去的。
「只要保保自己做的選擇都好。」
「周助……。」
「恩……。」
「能把那個小王子的故事再講一遍嗎?」
「好。」
這是保魯夫受傷後,第一次出來用早餐,也是第一次見有利。有利看到保魯夫的時候,心有些痛,他憔悴了很多,那張耀眼的容顏也失色了很多。
晚餐在一片安靜中渡過。
「有利……。」
眾人用餐完畢正準備離去時,保魯夫開口了。
「保魯夫。」
有利沒想到保魯夫會主動跟他說話。
「我們解除婚約吧,正好浚達也在這裡,作為見證好了。」保魯夫淡淡的說道。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保魯夫,只有不二依舊如故。
「保魯夫……。」
有利加重了語氣。
「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
心如同撕開的疼痛,是的,他說的對,這正是他一直希望的,跟一個男生解除婚約,還需要猶豫什麼呢?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孔拉德,我不懂?
有利的眼神不自覺的看向孔拉德。
保魯夫別過臉,看到不二關心的笑容。「今天是一個不錯的天氣哦,外面的玫瑰開的不錯哦。」不二開口道,讓保魯夫不竟想起不二曾經說過,自己象玫瑰。
『玫瑰』是帶刺的,很驕傲的花朵。
活在陽光下,耀眼奪目。
對。
有刺可以保護自己,就像小王子的花兒一樣。
「保魯夫……。」
古蕾塔拽了拽保魯夫的袖子。
「古蕾塔有什麼事嗎?」保魯夫將古蕾塔抱在腿上。
「以後還能將故事給古蕾塔聽嗎?」
「當然了,下次,我給古蕾塔講講一個非常好聽的故事,叫《小王子》。」
真王廟
「周助,再見。」
「嗯,保保一直都很堅強哦,一定要來地球看我哦,裕太一直都說沒有人陪他玩遊戲,連惠子都問到你呢?還有媽媽做的草莓餅哦。」
不二的身影慢慢的變淡。
「周助,謝謝你。」
我會一直保持著勇敢的心。
穿越過時空,不二出現在浴室,打開門就對上手塚關心的眼神。「國光……。」不二抱住手塚,輕聲喚道。
「周助,怎麼了。」
「沒有怎麼,只是想起一個老朋友。哦,我還是給裕太、小景和小虎打個電話吧。」說完,就去打電話。
部長大人黑線……外加無奈……
入夜。
保魯夫的輕騎軍,在荒原上悄悄的移動。
這一陣子,有利總是遭受到黑衣人的攻擊,保魯夫一早就在查這個事情,這回終於查到對方的據點了,一定要來一個大圍剿。
先點火燒了敵方的帳篷。
這一個突襲打的漂亮。
這邊保魯夫追著敵人到森林裡,沒想到卻突然出現了一夥人。
糟了,中計了。
拚命的抵抗,眼看劍就要劈到保魯夫的身上,從黑暗處躍出來一個身影。擋住了攻擊,血噴到了保魯夫的臉上。
藉著月光,保魯夫看清楚了伊麗莎白的臉。在月色下,那樣奇異的溫柔。
「伊麗莎白。」
「保魯夫哥哥……。」伊麗莎白昏死了過去,保魯夫放下伊麗莎白,奮力的戰鬥著,刀狠狠的砍到了自己的身上,從左邊鎖骨處到腰際。
痛……
身為男人、貴族、軍人,他要一直戰鬥,因為這裡還有伊麗莎白需要保護。
當保魯夫抱著伊麗莎白回到血盟城的時候,天邊已經泛出日出的橘紅。保魯夫身上的血流淌的看著觸目驚心。
「保魯夫,你太胡鬧了,你知道這樣多危險嗎?」
古音達魯還是忍不住責怪。
保魯夫直視著古音達魯的眼睛,眼神堅定。「哥哥大人,身為魔王的臣下和一個軍人,我難道不該出去戰鬥嗎?為了保衛我們的國家和子民以及魔王陛下。」
古音達魯和孔拉德就這樣看著保魯夫離開。
在那個瞬間,保魯夫拉姆長大了,他開始做一個臣下、軍人。也許他們已經失去了分享弟弟成長的快樂了。
當有利從地球上過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保魯夫又受傷的消息。
走向保魯夫的房間,保魯夫正坐在窗戶前。
那樣的背影,有些孤獨。
「保魯夫。」
保魯夫回過頭,「陛下。」
夕陽照的一切,無盡的傷感。
「聽說你受傷了。」
「嗯,不是什麼大傷。」他是一個男人,那點傷又算得了什麼呢?
氣氛有些尷尬。
有利從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遞向保魯夫。「這是不二郵寄到我家的東西,讓我到給你。」
保魯夫接過,是全國大賽的獎牌。
周助。
居然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他。
保魯夫拿起金色的獎牌,放在夕陽中散發出光芒。將它放進心口的口袋中,他相信,周助所帶來的東西,能給自己最溫柔的力量。
「謝謝。」
「啊……。」
「謝謝你幫我帶過來。」
「不……不客氣……。」
次日正午。
聽說保魯夫立刻要回自己的領地了,有利跑到前庭。就看到保魯夫蹲在『美麗而耀眼的保魯夫拉姆』前。
他站起來回頭的時候看到有利,兩個人定定的站著居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聽說你要回去了。」
有利有些機械的問道,只覺得心中的那道裂縫越來越大。
「嗯,是啊。」
有利楞了半天,才說了兩個字。「再見。」
「再見。」
保魯夫走過。
在擦肩而過的那瞬間,有利幡然覺得,也許他錯過了一些東西。錯過了……再也找尋不到了。回過頭,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光芒的是保魯夫的金髮和那硬挺的寶藍色軍服……
「保魯夫哥哥……。」
保魯夫正準備上馬之時,傳來了伊麗莎白的叫喚聲。
這個癡情的女孩,自從保魯夫第一次受傷的時候,她就來了,因為不放心保魯夫,所以女扮男裝混到了保魯夫的軍中,也神奇的救了保魯夫一命。
「伊麗莎白……你的傷口還沒有癒合,不要到處亂跑。」
保魯夫變了,他變的會關心別人了。
伊麗莎白笑了笑,舉起手中的玫瑰。「沒關係,我是來給保魯夫哥哥餞行的,這是我送給哥哥的。」
保魯夫接過玫瑰。
「謝謝。」
謝謝你,伊麗莎白,讓我學會了作為一個男人、臣下和軍人的責任,在你衝出去救我的那瞬間,我就知道了,我又學會了一樣東西。
駕著馬,遠去的背影,在陽光下定格了好多了,一直珍藏在有利的眼簾裡。
那個人,飄揚的金髮。
記憶裡如水的碧眸。
只在一瞬間,就失去的東西。
惆悵。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時間已經過去了九年。
這九年裡,有利終於成為了一個合格的魔王陛下,孔拉德在有利能夠保護自己的時候,終於放開他的懷抱,讓雄鷹獨自高飛了。
九年後的有利,已經長成了魔王的樣子。
可是在這九年的記憶裡,保魯夫拉姆這個名字就像心口上一點紅,時時讓他從夜裡疼痛。九年來,那個人沒有踏出自己的領地一步,自己也未曾踏進過那裡。
如今。
他年少錯過的那個少年,如今已經成為一個優秀的男子。
不知道他的摸樣如何。
明日就要見到他了……
有利從浴池中起來,黑色的頭髮上滴著的水珠,滑過胸膛……
魔王登基十週年的慶典。
十貴族必須趕往血盟城慶賀。
親愛的讀者們,九年的時間,你能想像到我們的王子殿下已經變成多優秀的人了嗎?顯赫的戰功,英俊的臉龐,卓越的能力。使他成了真魔國所有待嫁少女,夢想中的夫婿。
在通向血盟城的道路中,擠滿了獻花的少女。
遠遠駕馬而來,飄揚的金髮,碧綠色的眼眸。帥氣硬挺的寶藍色軍服,英俊的臉龐……我們的王子殿下,已經成了真魔國名副其實的第一美男。
有利坐在王殿上,遠遠看到那頭耀眼的金髮……心情變的激動起來……
保魯夫一步步的向前走。
每走一步都是踏在有利的心口。
「馮•;比利特•;保魯夫拉姆參見魔王陛下。」單膝跪下,緩緩的向著王座抬起頭……。
還是一樣碧綠色的眼眸。
只是。
九年未見,那眼眸碧綠色的深邃到自己看不到盡頭,也看不懂了。曾幾何時,那眼眸裡只裝著自己。
陌生的稱呼,陌生的眼眸,當真一切已經回不到從前。
保魯夫。
想起記憶裡,你穿著蕾絲睡裙的樣子,和現在再也重疊不起來了。
夜宴。
整個血盟城在一片輝煌的燈火中。
有利在一角,暗暗的看著保魯夫被圍繞在一群女賓客中。他就像是耀眼的玫瑰一樣璀璨奪目,不管現在還是過去,都是如此。
在浚達結束了自己的詩歌朗誦之後。
現場的的燈光頓然黯淡下來,鋼琴聲響起……柔緩似水……忽而明媚,忽而憂傷……無限惆悵的往昔時光……甜蜜或者淡然……
宴會現場一片寂靜。
有利只覺得自己很冷,透過鋼琴前那個人的身影,看到九年前他的身影。
他的悔恨停留在九年前那擦肩而過的瞬間。
記憶將他帶進那醒悟過來的歲月裡,他不知道保魯夫承受了多少,他從沒有為他分憂過,他也不知道事到如今,自己在他心裡還剩下什麼?
手心冷的發汗。
隨著在鋼琴上遊走的那雙纖細修長的手,他不敢看他的臉……
潺潺的河水……輕柔的風……溫暖的陽光……少年在光線下如同天使一般的面容……花的香味……碧如深塘的眸子……
可是這一切只是鋼琴裡流瀉出來的追憶。
無論是之前那個自信飛揚俊朗的保魯夫王子,還是現在這個坐在鋼琴前顯得有些憂鬱深沉的男子,他讓在場所有的女士為之心醉。
陽台上,保魯夫一手拿著酒杯,站在那裡仰望著朗朗星空。
60度的唯美。
讓人摒住了呼吸。
有利抬起腳,他真的不想再失去一次……
「保魯夫……。」
不用回頭,保魯夫也知道站在他背後的人是誰。定了定,他回過頭。剎那,他的清雅讓夜空中的星星都失去了光彩。
「陛下,好久不見。」
如此淡漠的口氣,彷彿他們不曾發生過任何事。
內心閃過一絲細縫的疼痛,那種疼痛像是一根細絲一般慢慢的割著有利的心,恍惚間,又如潮水一般湧來。
不知道當初保魯夫是否也如此的疼痛,是何種心疼。
「是好久不見,這次打算在血盟城住的久一點嗎?」有利走到保魯夫身邊。
「打算去看看周助,然後明天就回去。」
保魯夫優雅地泯了泯杯中的紅酒。
有利將手插進褲子口袋,和保魯夫一樣看著夜空。立刻轉過頭,緊緊地看著保魯夫的眼。「我想讓你留下來。」
保魯夫的身體像是突然僵硬了起來似的。他不想退縮,沒有避開有利的眼。
兩雙眼眸,月色下對視。
任誰都已不再是年少輕狂的少年。
「陛下,我必須回去,封地的子名需要我。」保魯夫最終還是拒絕了,今夜的月光大概是太傷感了吧。那樣的往昔,像是流水般浸蝕著他的大腦。
難道還不夠嗎?
九年的光陰,成就了一個舉世無雙的保魯夫拉姆王子。
「那我就撤消你的爵位,那樣就可以留下來了。」平緩的聲音,聽不出來是認真或者戲謔。不過倒是很有魔王的風格。
「不管陛下您的決定如何。總之,明天我就會離開。」
保魯夫轉過身,正準備走向大廳。
有利拽住保魯夫的手。抱過保魯夫,在他耳邊輕聲呢喃。「我請求你留下來。」不猝防間,有利已經親吻上保魯夫的唇。
保魯夫很主動的加深這一吻。
彷彿九年的一切都在這一吻裡做個了斷似的。
推開了有利。
「我拒絕。」
最終還是走了。賓客叢中,他還是那麼受歡迎。記憶裡,他璀璨的笑容越來越稀薄。自己又失去了一次嗎?
無論九年前還是現在,都無法挽留,曾經傻傻錯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