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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心裡還在流血，但畢竟愛過。愛，讓心如此柔軟、慈悲。我曾經以為恨就會永遠地恨，以為逮著機會他肯定會報復，但是沒有想到，當她真的軟弱無力，當她需要幫忙時，我還是選擇了挺身而出。以那樣一顆慈悲的心對待曾經的愛情。
因為愛過，所以慈悲。
2006年12月25日聖誕節陰有雨
做了那麼多年的父子，才曉得老豆的生日竟然是平安夜，算是不應該了。
一家人的聚餐，就像老豆說的，當我高中畢業，留給一家共進晚餐的機會可能幾個月才有一次了。他們料定了我不會選擇留在寧波讀書，別離之前的惆悵，真的很少機會和老豆一起喝酒。
老豆是個酒癡，可笑的是酒量就在一瓶啤酒到一瓶半之間。但他有一個習慣是每天如無意外地在午餐、晚餐各喝一杯，有得時候也會要求我陪他一起。
不過我都選擇了拒絕，不是不會，只是總覺得和老豆喝酒好了一點感覺——也許能和邵謙、毛毛一起來個一醉方休，但絕對不希望在家人面前，尤其是喝酒後留下一絲絲的傷感和頹然。
一整年後，當冰冷退卻，我享受現在的家給我的一切溫暖，我也相信自己真的能如小紅說的，考上大學。
說來可悲，從高中之前和大伙立志最後重聚，到現在就是考大學都有了聽天由命的惶恐。離群的羔羊，真的要迷失在追逐的草地上了。
晚上喝的其實也不多，不過老豆顯然是喝高了，也難得他那麼開心。兩父子，有這樣的老豆未必不是一種幸運。
「兒子，我跟你說，你考大學我從你出生盼到了現在。咱家有多少錢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以後是個大學生，那就是我最大的驕傲！」
「你看你爸，又喝高了。」
「我沒有，我說的是實話。其實兒子的壓力難道我不知道麼？你弟弟是清華才子，一家都是大學生，我們呢？農民！不是我自卑，可是這壓力說來不小的。」
「我知道，我知道。」第一次覺得老豆來得那麼重，是肩上的擔子擔了太重了。
第二天的早上，沒有因為前一夜的喝酒影響早自習。不知道第幾回第一個等在教室門外了，然後才有開門的過來。
可
今天例外的她竟然第一個站在了教室門口，而我是第二個。當然我竟可能地和她保持著五米外的距離，她也僅僅是背對著我。如無意外，只要她不轉身，我一直安靜站在那個角落，她不會發現我。
可是我的安靜，卻分明聽到了不該聽到你的哭泣聲，時斷時續。
現在是清晨六點十五分，你的淚比這風更吹冷我的心。
「我……」之前有聽她們偶爾議論到你們倆的話題，可是因為不想觸及往往忽略了，但最近你和他出了問題，不用說，但看你們晚自習的表現就知道了，我不是傻子。
如果不是為了追逐你的背影，我不會知道你把更多的目光留給了另一個男人。這本來就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我愛上了你，你愛上了他，而他的左右徘徊將這場愛情搞得事是而非。受傷的會是更愛他的你，但更多的是愛你的我。
荒唐，就是我們的愛情故事。一個人的態度決定了這場愛情。
「天樂，你來得真早。」我沒想到除了我和她之外，今天有第三個來早的，而且不是我們班的。因為我站得角度，她確實沒有看到被我擋住的昔颺，「聖誕快樂！」
「這個……」我一下子也愣了一下。
「手套，呵呵，現在冷了，所以選了它作為禮物。以後要帶我送你的手套騎車哦。」翁燕燕很開心地看著我，她似乎還是沒有留意到身後的昔颺。
「嗯，會的。謝謝你哦！」
「不會，我喜歡你送我的詩冊，呵呵。說好的，哪怕畢業也不可以忘記我哦！」
「會拉。」第一次收到溫暖牌的手套，還是在這樣的冬天，說真的，很幸福。只是可惜，那時候心裡都是她，再沒有多餘的位置，來留給喜歡過我的你。對不起。
「昔颺？」翁燕燕終於看到了我身後的她，顯然她誤會了昔颺臉頰上的淚，很歉意地說了聲sorry，匆忙跑回了她們教室。
「你都看見了？」
「我剛來。」我只能這樣去撒謊。
「現在狼狽的我一定是你願意看到的吧！」
你從來就是那麼極端地認為著整個世界，你要那麼說，我能否認麼，即便否認或許也沒用吧。
「我只能saysorry！」
然後是相對的沉默，直到開門的過來，才尷尬地結束了這樣的局面。
「這些東西？」虞小茜又是第一個發現秘密的人。「不用問，一定是送給丸子的聖誕禮物了。」
「明知故問。」我抬頭白了白她，早上的事情不再送禮物的計劃之中，禮物準備了那麼久，不可能不送。
「我看你是明知故犯。之前是送她小零食怕她肚子餓胃又痛，然後是感冒藥，再然後呢？為什麼要把自己當成隱身人，為什麼這些事要我做！莊天樂，看著你的愛情，我也會累的！」第一次，魚還是第一次那麼對我吼。
雖然平時我們也會吵吵鬧鬧，但第一次，魚的表情很嚴肅，她討厭我這樣的懦弱。
「我愛她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窘境，一直沒變。我接受了現在的宿命，寧願慈悲地接受不堪的現實，但如果她幸福我寧願再甘心一回。」
「笨蛋！」
「也不在乎多一次了，知道你辛苦了，等下請你吃冰吧。」
「那還差不多！」魚就是這樣，也因為這樣，我們才默契地走到了現在，還聰明的維持著現在的關係。
「聖誕快樂！」然後是沉默。
四目相視，繼續沉默
……
一年了，早已經養成現在的習慣。
「為什麼還對我那麼好？」
「你覺得呢？那你為什麼還甘心跟著那個男人？」
「……」習慣了注視，習慣了不開口，習慣了在你身後，一年時間的冷漠裡除了學會了給你寫詩，習慣了讓你的世界只有她，還習慣了怎樣給你的溫柔才能讓你不受傷，哪怕要我受傷。
一年了，我們都沒贏，因為心依舊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