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帝國 第四卷大革命 ○五六 魔晶炮交易
    秋收的繁忙反映在每一個農戶身上,便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汗水滴落在秋季乾涸的地面,手中的鐮刀一刻也不肯停歇。這是一年的生計所在,更是來年的希望所在。而對於新北的農民而言,今年的秋收還有額外的含義。新上台的克莉娜公爵是個仁慈的主子,在梅因閣下宣佈今年上半年的商業稅將有望突破去年新北全境稅收總額之後,公爵府就貼出佈告,今年新北農戶將全部免稅。

    對於終年在土裡刨食的農民而言,沒有什麼比這則佈告的內容更讓他們興奮了。

    所以,偶爾告假回家的索薩就成了村裡最受歡迎的人之一。他的那個鐵匠老爹,終於是知道了克莉娜的真實身份,除了為自己先前的想法汗顏之外,也為公爵閣下的仁慈和大度暗暗慶幸,更為兒子能夠選擇這樣一個主子而高興。

    此時,索薩作為玫瑰軍團的一員,正站在新北城頭。玫瑰軍團擴編以後,他成為一名光榮的小隊長,指揮麾下五十名士兵。這些士兵多半是從新北周邊的農村招募而來的小伙子,其中不少是和索薩從小光屁股玩到大的。他們穿著新發的軍裝,威風凜凜的一溜站在城頭。新北的大旗在他們頭頂獵獵作響,這是歡迎貴賓的儀仗。

    不多時,梅因閣下到任後抓緊翻修的寬闊大道上便揚起了煙塵。是清一色的黑甲騎士。當先一位身形纖弱的將軍,身上散發出無可匹敵的駭人氣勢。而緊跟他的不過二十餘騎,爆發出的氣勢卻如千軍萬馬一般。

    杜林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而且頗有些膽大包天,這一點塔克深知於心。但杜林給不熟悉他的人留下的印象卻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很多軍事評論家對杜林能夠連番取勝,給出的最終評價都是謹慎使然。的確,從冰原的纍纍戰果到南甸的一戰成名,再到進軍藍湖的謹慎小心,無一不顯示出冰原伯爵杜林的用兵風格。杜林很沉得住氣,夏爾已經多次邀戰而不得,這讓藍湖漸漸陷入戰爭泥潭,也讓帝國南方的各大勢力騷動不已。

    很顯然,羅爾森最近任命馬索擔任黑山守備長官兼總領政務,是針對新北的那項任命。而斐迪南公爵的野心和財富也不是克莉娜可以相比的。所以,黑山進取蒼山進而逼迫藍湖已經是人所皆知的勢頭了。

    言歸正傳。不管外界對杜林其人的評價如何,梅因是瞭解杜林的。所以,當擺好了迎接儀仗的梅因看到風塵僕僕而來的杜林,立刻高興的迎了上去。

    「帝都一別,許久不見。」

    「是啊。這段時間你可給了我不小的驚訝。」

    「哈哈,哪裡能比的上你的功勳。」梅因攬了杜林的肩膀,稍稍感受到了對方的一點點僵硬,「藍湖的進展順利嗎?」

    「算不上。有南甸的豐收做保障,總算是沒有讓士兵餓肚子。」

    聽著這些油鹽不進的話梅因笑了笑,杜林還是不習慣在眾人面前表現出真面目。他向杜林介紹了克莉娜和新北的一干官員,然而是軍方的代表,愛麗絲和查爾斯。杜林一一和他們見禮。然後一行人寒暄著進到了公爵府。那裡有一個為杜林準備的晚會。

    蒂娜應邀參加晚會,夾雜在被邀請的各地商人中間。寶月的赫拉小姐自然在列,於是兩個本就很熟的女強人也懶得和那些色迷迷的男人打交道,悠閒的坐到一邊,品嚐水果和葡萄酒的同時拉拉家常。

    蒂娜是在來到新北塊兩個月的時候才通過梅因的口瞭解到以前的朋友正在新北。這不能怪她不關心窗外事,實在是因為建廠的事情太多。她在工地埋頭苦幹,壓根沒有發覺新北城頭的守備軍大旗居然畫著玫瑰軍團的徽章。

    不過在梅因告訴蒂娜玫瑰軍團就在新北以後,她就第一時間找到了愛麗絲幾個。老朋友相逢自然是熱鬧無比,赫拉也早早的關了寶月商號到全城最好的酒樓請客吃飯。只是席間沒有了萬事通凱瑞和大姐頭露西,讓大家多少有些悵然。

    玫瑰傭兵團的舊眾心照不宣的閉口不提蒂娜和禁咒的關係,因此梅因只是對蒂娜屬於玫瑰傭兵團稍稍有些驚訝,也沒有多想其他。

    蒂娜和赫拉本不想引起他人注意的,奈何她們又偏偏是今晚的主角。杜林和梅因同一干眼睛冒著小星星的豪門名媛見禮之後,逕直來到了蒂娜的桌前,直讓一群沒長大的小姑娘們憤恨不已。

    梅因自然是雙方面的介紹者。

    杜林這次訪問新北純粹是為了蒂娜和她的「戰爭之王」來的。梅因在寫給杜林的信中詳細描述了這種魔晶炮的威力,讓一貫冷漠沉靜的杜林也在心中泛起了漣漪。於是藉著回去視察南甸秋收的名義拐了個彎來了新北。

    「杜林伯爵對蒂娜小姐的魔晶炮頗有興趣,所以,這次來新北恐怕是要多採購一些的。」

    梅因最後說明了杜林的來意。蒂娜事前已經被通知不要暴露和梅因的合作關係,所以她很配合的沖杜林報以一個嫵媚的微笑。蒂娜的美貌是很有衝擊力的,雖然掩飾眼珠顏色的魔法物品讓她的魅力不能完全發揮,卻也讓杜林稍稍有些驚詫。

    以杜林對力量的理解,自然不難感受出眼前的女商人在對自己用一種類似魅惑的小法術。但那種力量比魅惑要純粹,給人的影響也沒有那沒不堪。這種影響讓杜林覺得眼前的女人格外的漂亮,但是壓制住那種魅惑的感覺,仔細看來蒂娜的容貌並不是特別的讓人難以忘懷,至少玫瑰軍團的愛麗絲團長就要比她漂亮一些。

    所以,杜林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

    「不知道蒂娜小姐還有這種愛好。不過,我不習慣於在頭腦發熱的情況下談生意。如果你想和我談些私人問題,晚上不妨到我的房間。」

    杜林的回答讓瞭解他的梅因有些驚訝,不過馬上也明白過來杜林的所指。這個傢伙損人的功力絲毫不減,梅因暗暗憋笑。

    「能和冰原伯爵秉燭夜談是蒂娜的榮幸。」蒂娜臉不紅心不跳的頂了回去,帶著狡猾的笑容,如同千年的狐狸,「不過,藍湖決戰在即,伯爵閣下還是應以正事為重。」

    杜林不是個喜歡糾纏的角色。既然要談正事,那麼他開門見山。

    「蒂娜小姐的新炮梅因閣下已經介紹過。只是不知道蒂娜小姐準備以什麼價格開單呢?」

    「這種炮的設計原理和威力都與普通的魔晶炮截然不同。伯爵閣下若是有心要買,我便做10萬金幣一門吧。」

    杜林皺了皺眉頭。魔晶炮這個物事在帝國不算罕見,但使用起來極不方便,而且大量消耗魔晶石。大部分將領人為這東西除了燒錢一無是處。只有領民稀少軍隊規模不大的領主才會考慮用魔晶炮來彌補兵力的不足。就算是這樣,普通的魔晶炮也要賣到2萬金幣一門,主要是其居高不下的成本所致。蒂娜開出10萬金幣的價格已經是兩個中隊的全部裝備價格,這讓杜林不得不慎重考慮起來。

    要知道,即便是在攻城戰,兩個中隊的精銳兵力對付一台魔晶炮也綽綽有餘,更何況魔晶炮的維護成本和使用成本都比兩個中隊要高得多,還不算為了操作魔晶炮蓄養的法師。

    「似乎不大划算。」

    杜林的話是對著梅因說的。新北守備長官兼總領政務笑了笑,為杜林解釋起來。

    「你的法師團,我是說雷山德閣下率領的法師團,要釋放烈火燎原這樣的戰略魔法,需要多長時間?」

    「大約需要準備一個小時。」

    「間隔多長時間呢?」

    「你在開玩笑嘛?」杜林不以為然,「烈火燎原這樣的戰略魔法,即便是法師團合力釋放成功已經是頗不容易,哪能在疲憊的狀態下重複釋放?一旦有法師魔力透支,大法陣中的魔法元素就會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瞬間將整個法師團吞沒……」

    「這就是了。」梅因嬉笑道。

    聰明如杜林立刻意識到梅因的意思,但他無法肯定蒂娜的產品有如此強悍。要知道,一般的魔晶炮消耗極大,轉換效率卻並不算高。通常釋放九階魔法已經是它的極限。像烈火燎原這種十四階的大型戰略魔法,目前在整個人類社會也只有某些極有實力和配合默契的大型法師團才能夠嘗試。

    作為帝國精銳法師團的領袖,雷山德大法師是在無數次的戰鬥中和法師團的其他成員們一點點摸索出的成功經驗。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杜林似乎有些落寞,「那法師團豈不是要退役了?」

    「呵呵,在領主有錢的情況下。因為要形成烈火燎原的威力,至少需要50門魔晶炮齊射。」

    「500萬金幣……,那維護成本怎麼算?」

    「我們會派專門人員上門為您提供服務。」解釋售後服務的是寶月的赫拉,「每門炮每月需支付300金幣的服務費。」

    這個還可以忍受。

    「魔晶石的消耗如何?」

    「您需要購買我們專門製作的炮彈。」蒂娜接話道,「每枚炮彈的售價是1萬金幣,您也可以提供材料給我們加工,每枚收取3000金幣的加工費。當然,如果您長期使用我們的產品,建議您將炮彈發射後剩下的外殼拿回來,每個外殼加5000金幣可以換一枚新炮彈。」

    奸商,絕對的奸商。如果購買50門炮,每門炮配備10枚炮彈,那麼杜林需要支付1000萬金幣的價格,這幾乎是冰原伯爵領五年的財政盈餘。而剛剛起步的南甸領收到的稅收還不夠他的3萬軍隊吃喝拉撒。

    「價格過高了。我想冰原軍承受不起。」

    「可以分期付款。」蒂娜快人快語。

    「這……」杜林有些猶豫。

    「我保證,一旦您試驗了效果,絕對會轟動整個帝國。到那個時候,訂單可就不那麼好拿了。」

    作為軍閥,杜林深知軍隊戰鬥力的重要性。聽蒂娜的話她準備向其他領主銷售這種可怕的魔晶炮,那麼杜林已經沒有不買的可能。除非他想讓自己一手締造的軍閥勢力付諸流水。奸商啊……

    「好,就這麼定了。我至少需要十年時間來支付全額。」

    「呵呵,伯爵閣下保守了。」蒂娜輕鬆寫意,看樣子是宰到了大頭,「用上新北的魔晶炮,今年冰原雄獅應該能夠在藍湖城過新年。」

    這邊廂蒂娜和梅因搾到了油水頗有些自得,那邊廂諾麗公爵的日子可不怎麼好過。

    馬索到達黑山以後,終於讓搖擺不定的黑山公爵斐南特定下了心思,準備借道蒼山攻擊藍湖。攻擊藍湖是假,借道蒼山順便拿幾個花瓶圈幾座礦山才是真的。蒼山的赤金是所有罪惡的禍首,雖然赤金屬於帝國直接採掘,礦區也有帝國軍隊在駐守,但相對於病怏怏的特雷澤,如日中天的羅爾森的命令顯然對帝國軍的控制力要大一些,何況黑山軍的領袖目前是炙手可熱的帝都守備長官華萊爾的嫡子。

    藍湖人剛剛退卻,黑山人又來了。多災多難的蒼山注定又要在戰爭中迎接新年。

    經過將近一年的訓練,蒼山新軍已經形成了一定的戰鬥力。托姆和布魯菲斯達成了軍械採購協議,由布魯菲斯向蒼山提供全部1萬5千新軍的裝備,而蒼山需要在未來十年內,每年給炎龍魔法商店提供30萬金幣,並在蒼山城劃出一片區域供炎龍魔法商店的分鋪使用。

    玉成此事的托姆男爵自太陽城會來以後就發瘋一樣把自己關在莊園裡練習自己的新鬥氣。從十階跌到二階的挫敗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不過托姆馬上就發現這具「傀儡」身體的巧妙之處。抗打擊能力的提升就不說了,因為身上數萬個精密法陣在運轉的關係,托姆的鬥氣修行事半功倍。而且,特殊鬥氣和法陣可以提前儲存能量,這樣,他就可以在戰鬥之前做好準備,在發動襲擊時形成雷霆之勢。

    將近5萬名黑山精銳分兩路進擊蒼山地區,一路2萬人,由馬索帶領,負責「攻擊」蒼山的魔晶礦區。另一路則由黑山公爵斐南特親自掛帥,由3萬武裝到牙齒的精銳組成。

    黑山是帝國冶煉的基地,除了富得流油之外,許多上乘的武器都留給自家使用。所以黑山蓄養了帝國最多的領主私兵,這些私兵的裝備也超過了一般帝國士兵。

    整個黑山共有10萬重裝騎兵,全部實現了一人三馬。法師團的規模也達到駭人的3千之數,財大氣粗的黑山公爵為每個法師配備了一輛載有兩名護衛的戰車,再加上雜役和伙夫,整個法師團的編制足足有1萬人。

    這次黑山公爵一舉出動近半數的力量,實際上胃口不僅僅是蒼山而已。稀泥一樣的藍湖雖然不是道好菜,但可以彌補黑山地區的人口和糧食不足。這兩樣在帝國的管制之下,是拿到錢也難以買到的。

    除非不做,要做就做個狠頭的。這是半商半領主的斐南特公爵行事的一貫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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