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帝國 第三卷繼承權 ○四二 招降與停火
    魔幻池邊的神跡展現的同時,太陽城裡,某萬年老流氓哼著鄉村小曲做試驗的時候突然被定了一下。但是他馬上掙扎了出來,順便拍醒了正在做宵夜的蒂娜。

    「瞧見沒?」老屍巫狡黠的笑道,「秩序!這可是十三階神術呢!」

    「才十三階?」蒂娜盯著靜止的火苗揉了揉太陽穴,以她的精神力強行解除禁錮,還有點不適應。

    「是的,只有十三階。但那是神術!相當於二十六階的自然魔法!當然,如果自然魔法可以到二十六階的話。」老屍巫眼中滿是瘋狂的崇拜,似乎,這黑暗生物還想學點神術玩玩。

    蒂娜鄙夷的瞪了他一眼,而布魯菲斯則開啟傳送陣,「唰」的一聲不見了蹤影。事實上,老屍巫是來到了遠古森林,但他動作慢了點,只來得及看到雲柱的消退。不過,只是這個鏡頭已經讓他滿意了。

    「果然是你,老朋友。」老流氓喃喃自語,「走那麼快幹什麼?!我還準備托你給她帶件禮物呢。」

    抬頭,塔娜和珊依然安詳寧靜的俯瞰著大地……

    自從安德烈騎士回到青山,立刻被管事澤德委以重任。沒辦法,青山這窮山僻壤好不容易出了個本土貴族,自然是要好好包裝一下。於是,為了鄉土人情著想,安德烈放棄了重返帝國軍的想法,接受了澤德管事的任命,成為了青山城治安長官。

    說起來,一座城市的治安長官通常是個肥缺,但在青山不同,這是個吃虧不討好的位子,和澤德的那個見鬼的管事是一個性質。青山治安所只有3個編製,包括一個長官和兩個兵。長官自然是安德烈,那個高個子壯實點的兵叫虎子,矮個子瘦皮猴的兵叫二狗。是的,青山人沒文化,也就能取這種低俗的名字了。事實上,從城市的可憐市政設施來看,這破落的小城應該用「大集鎮」來形容。

    每天,安德烈騎士就帶著虎子和二狗在青山的大街小巷晃蕩。通常是沒有什麼大事的,偶爾七大姑家的小花被公貓勾引走了,或者八大姨家的大黃到垃圾堆裡翻骨頭去了,他就帶著兩個兵把它們「逮捕歸案」。

    如果安德烈騎士一直這麼頹廢下去,或許,我們就不會再對他浪費筆墨。不過,事實證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安德烈騎士作為一個草根出身的小角色,本身沒太大追求,能封為貴族已經是心存感激,但,這邊廂封了騎士的心情還沒平息,那邊廂就讓他撿到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其實,剛剛看到地上躺的那個糟糕的老頭,安德烈還以為是哪個乞丐又餓死了。

    南甸的戰亂剛剛平息,不少躲避戰亂的乞丐逃往青山。但青山是個更加貧瘠的地方,養活當地人已是不容易,所以這兩天安德烈騎士親手埋葬了至少一打屍體了。他本以為又要挖坑埋人了,可當虎子和二狗把那老鬼抬起來的時候,安德烈卻發現這張面孔有點熟悉。

    「等等!」

    「怎麼了,大人?」

    安德烈很瀟灑的上前,扳起老鬼的臉。

    「讚美光明神!」新晉騎士歎道,「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

    「他就是真理教的教宗,約克蘇!」

    安德烈的聲音有些顫抖。是的,他認識約克蘇,雖然那天會戰的時候隔的太遠沒看清,但他身上那件花花綠綠的袍子,以及老瘋子一頭蓬亂的白髮,更重要的是,南甸城門口的通緝令,他是不會忘記的。

    此時,那個曾經給灰堡和南甸帶來災難的老瘋子趴在地上,像條死豬一樣,完全沒有了大法師的風範。他斷了條手臂,用破布包紮著,血液已經凝固,發黑髮臭。安德烈踩了老瘋子幾腳,然後讓兩個小兵把屍體裹了,當天晚上就用車載了去南甸城杜林伯爵那裡報道。

    然而杜林閣下卻不在南甸城,他招安阿里將軍去了。話題要從十幾天前說起。

    杜林攻克南甸之後,將阿里圍在了青山一帶的山林中。本來阿里準備負隅頑抗的,但是杜林壓根就沒想強攻。杜林伯爵下令,所有的士兵這幾天的唯一任務,就是做粥喝粥。所以,每每阿里的士兵啃完草根樹皮出來偵察敵情的時候,總能看到杜林的營地裡炊煙裊裊。兩軍離的最近的時候,鼻子尖的甚至可以聞到肉香。

    這種誘惑對於一直處於半溫飽狀態的叛軍來說是具有十足的殺傷力的。事實上,杜林伯爵之所以在灰堡墾荒種地,其中一個目的也就在於招撫叛軍。很快,帝國軍貼出告示並成天向叛軍喊話,「凡棄暗投明者,既往不咎,另賞金幣100枚,糧200斤,肉50斤……」

    不幾天,那群惡瘋了的士兵就成群結隊的往山下跑,儘管阿里用了一些殘忍的手段鎮壓,依然無法阻止叛逃。到了最後,他身邊也就千把人的樣子。這個關頭,杜林伯爵很大度的伸出橄欖枝,希望同阿里見一面,地點就選在山腳下的空地上。

    那天兩軍的弓箭手高度戒備,魔法師也是嚴陣以待。體型魁梧的「伯爵大人」邁著八字步來到空地,身後跟著一明神色冷峻的苗條「護衛」。事實上,前面那個是塔克,他剛拆了繃帶,而後面那個才是杜林。

    「你考慮得怎麼樣?!」塔克粗獷的嗓音引起了山谷間的回聲。

    「我如何才能信任你們?」阿里站在一叢荊棘邊上,似乎準備隨時應付偷襲。

    「從我開始招安,到目前沒有殺過一個俘虜。」

    「這不代表你不會殺我們。」

    「那好吧。我們換一個方式。如果我放掉你的士兵,你願意受刑嗎?」

    「怎麼個放法?」

    「一隊一隊的走。我管路費和飯錢。」

    阿里沉默了片刻。招了招手。一隊受傷最嚴重的士兵從樹林中鑽出來,相互攙扶著,向塔克站的地方走來。塔克側身一步,很帥的把劍拄在地上。那些降兵從他面前走過,帶著憤恨的目光,或者對阿里依依不捨的留戀,穿過了帝國軍的大營。

    第一隊領到賞錢和糧食以後,阿里再次示意,第二隊士兵從林中走出來,同第一隊始終保持安全距離。塔克對這小子的謹慎實在不以為然,但是身後的杜林沉得住氣,所以他也不敢亂動。交接儀式從上午進行到中午,直到阿里身邊只有最後一隊士兵。

    塔克遠遠的看到阿里和那些人有些爭吵,然後就看到那些人跪在阿里面前。想必是些不想走的心腹了。最終,那些人和阿里一起來到塔克面前。阿里脫了頭盔,那些人也照做,阿里扔了兵器,那些人也照做。

    「敗軍之將阿里在此,任憑閣下處置。」

    塔克還想發揮,杜林把他撥開。

    「我是杜林。」伯爵依舊那麼冷峻瀟灑,「為我效命,饒你不死。」

    「呵……」阿里慘笑,「為貴族效命?笑話!」

    「不,是為你的生死兄弟。」杜林掃了阿里身後的人一眼,「他們既然肯為你死,你為什麼不能為他們犧牲?」

    阿里怔了片刻。身後那些人急了,紛紛下跪。

    「將軍,不要聽他的,我們死而無憾!」

    「是啊,能追隨將軍,已經是我們的榮幸了!」

    但,很顯然這些話起了反作用,加深了阿里將軍的負罪感。

    「送他們回家,我為你效命10年。」

    杜林瞇起眼睛,這時候還和他談條件?有膽色!不過,10年嘛,夠了。

    「塔克,送阿里將軍回營休息。」

    說罷,杜林瀟灑的轉身,不理會那些嚷嚷的士兵,逕直回到中軍大帳……

    自從發現了弗萊莉婭的皮毛過敏症以後,班尼這小子就成天待在諾麗的閨房裡不走。正因為這個原因,弗萊莉婭對這頭黑豹的厭惡更強烈了。貴族編製委員會的決議下達的那天,弗萊莉婭到底還是忍著不適捂著鼻子來到諾麗面前。

    是的,只有諾麗在而已,托姆依然「有事」。

    對於藍湖女公爵丈夫的地位,不要指望托姆會有絲毫的覺悟。這位第一順位繼承人此時正在自己那一畝八分田里帶領農夫們搞基礎設施建設。前面說到,托姆此人強盜出身,自然是對土木工程有所鑽研,那純粹是為了建設山寨的需要。而如今這項高深的技術被運用於村莊的建設。至少,自從托姆大人成為杏子溝村的領袖以來,農夫們可以住在石頭砌的矮房子裡,孩子們可以踩著石板的路面追逐嬉戲,男人們可以把牲口拴在木頭圍成的圍欄裡,女人們可以在圍了堤的小河邊洗衣服。

    經費?不是問題,托姆那身肌肉就是經費。沒有石頭就上山挖,沒有木頭就上山砍,完全的自然經濟。所以,領內的男人們都佩服托姆,領內的女人都夢想著嫁給托姆,事實上,托姆成了小村落裡的「特級模範」。不過,不要誤會,不要想偏,此人做這些絕非品德高尚,他也絕對沒有管農夫們死活的功夫。他只是有點自戀,所以不能容忍自己的領地過於破敗而已。

    扯遠了,言歸正傳,這天,弗萊莉婭帶著詔書就到了諾麗的房間。今天弗萊莉婭打扮得清冷高雅,如同一支盛開的百合。她傲慢的抬了抬下巴,然後皺起眉,很文雅的用手帕遮了鼻子,然後怨恨的瞪了黑豹班尼一眼。當然,照例的,班尼吼了她一聲。

    諾麗行蹲禮,司儀念著冗長的公文,直到諾麗半蹲的腿有些打顫,才如臨大赦得聽到尾聲。那廝末了還咳嗖一聲,那意思是個人都明白。本著土皇帝不得罪京官的原則,諾麗從口袋裡掏出不多的零花錢遞了過去,末了眼睛還直勾勾的看著那廝把幾個金幣收到腰包裡。當然,司儀的表情就不是那麼好了,一個公爵的加封,竟然就幾個金幣的賞錢,那和打發要飯的也沒啥區別了。

    弗萊莉婭嫵媚的笑了笑,居然很讓諾麗意外的掏出幾顆上等魔晶來塞給那司儀,然後捂著鼻子,很滑稽的對那京官點頭哈腰。

    「小孩子不懂事,您老別生氣。蒼山這地方也沒啥特產,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小老頭立刻就瞇了眼,笑得比花兒都燦爛。

    「好說好說,主母真是太客氣了。以後主母若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那怎麼好麻煩大人呢!大人一路勞頓,我為大人安排了個修養身心的好地方,大人意下如何?」

    「哈哈,既然主母如此誠意,我又怎麼好推辭?請!」

    「請!」

    弗萊莉婭將司儀送了出去,諾麗撅著嘴坐到榻上。太沒天理了,財長是弗萊莉婭的人,一個月給諾麗的錢才20個金幣。

    哎,想開點吧,至少現在公爵的頭銜在自己頭上了,總算是有所收穫。其他的慢慢再想辦法。

    正當諾麗摸著不情不願的班尼的頭,準備想辦法爭取人脈的時候,弗萊莉婭又折回來了。

    「你怎麼又來了?不陪那老鬼喝花酒嗎?」

    「笑話!我堂堂蒼山主母,憑什麼要陪一個不入流的小官喝酒?」弗萊莉婭一激動居然沒遮手帕,但很快她自食其果,「阿嚏——!該死的豹子!」

    諾麗笑了笑,弗萊莉婭瞪了她一眼。

    「你現在已經正式當上公爵了。局勢有些超出我的控制,我承認,你還是有一點點力量的。但是政治靠的不是個人力量,我希望你明白。」

    「說這些做什麼?我需要你教我嗎?我記得,4年前你好像還不認識幾個字的。」

    「你——!」弗萊莉婭差點又激動得把手帕放了下來,她皺了皺眉頭,「你如果繼續這麼下去,我就一直孤立你。我雖然不能得到更大的權力,但你也一樣,對嗎?」

    諾麗眼睛一亮。她抬起頭。

    「你什麼意思?」

    「這兩天我考慮了很久。」弗萊莉婭笑著,無比的燦爛,「現在帝國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到處都是混亂一片。你我在這個時候內訌,毀的不僅僅是你我二人,恐怕連蒼山也一道毀了。」

    「繼續。」

    「所以,我覺得馬爾諾人在石頭城建的那個聯絡站是個契機。夏爾可能會嫉恨馬爾諾人,但是我,一個血巫,有必要嗎?」

    「很好。」諾麗點了點頭,「如今我拿到公爵的地位,蒼山成了有主之地,自然有立場同夏爾競爭。」

    「真是聰明伶俐,一點就通。」

    「承蒙誇獎。不過,我背黑鍋的時候,您在做什麼呢?」

    「我是血巫。」弗萊莉婭笑得比月亮還溫柔,「你知道的,這個把柄,夠了嗎?」

    諾麗打了個冷戰,最終沒有說啥,算是默認了弗萊莉婭的建議。事實上,從回到蒼山到現在,弗萊莉婭的那些見鬼的「建議」,她似乎都沒有反抗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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