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曼陀羅之西班牙之戀 作品相關 第十三章
    兩個人在那家婚紗店開了一夜雙人舞會,這一會兒倒有點累了,於是就坐在一張長椅上休息。

    現在時間還早,早市還沒開始,人們也還沒有開始忙碌起來。但沒一會,太陽就高高挑起,將陽光灑向每一個角落。夜晚的霧氣散去了,黑暗下的罪惡也紛紛躲藏起來,新的一天開始了,大家又開始深呼吸了。

    那個被曼尼扔在垃圾箱裡的小賊,這一會終於醒了過來,但他剛一睜眼,就被一個倒垃圾的老太太潑了一盆髒水。緊接著,老太太發出了尖叫,她認得這個小子,也知道他是個十足的壞傢伙,於是大呼著招來了街坊鄰居。大伙先是沖那傢伙吐了一通口水,又丟了一通雞蛋菜葉,最後就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

    而倒霉的歹徒,則不停地向警察大喊著:「我見鬼了!我見鬼了!那傢伙頭上有角!嘴上有獠牙!他是個惡鬼!」

    警察互相看了看,覺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似乎已經不歸自己管了,他們判定這傢伙是因為頭部受到碰撞而發了瘋,於是叫了神經病院的人來,把他帶走了。

    曼尼和路易莎仍坐在長椅上,這時早市已初顯幾分熱鬧了,不過早起的可不是那些遊客,而是為了搶奪好位置的商家。原來,他們坐的地方正是一個小跳蚤市場的中心地帶,而他們的長椅則是這個小市場的起始點,因為第一個趕來的小販,就是對著他們擺開了貨攤,想必這大概也是俗成的規矩吧。

    那是一個不苟言笑的老頭,是推著一個小貨車子來的,車上掛著有鬥牛士戴的帽子、傳統樣式的魚尾長裙、吉他、還有各式各樣的小紀念品,當他推著車走過來的時候,車上的那些小東西就叮叮噹噹地隨著車子的擺動而搖來擺去。

    曼尼和路易莎一直對他抱以極高的關注,不僅是因為他是第一個進入市場的人,還有他車上的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以及他那張總也不笑的面孔。

    「他一定是個很有趣的人!」兩個人都不禁在想。說來也奇怪,有些人雖然總是笑,但你卻很難喜歡他,但有些人雖然總是板著臉,但你卻很難不喜歡他。而這個老頭就屬於這一種人,所以曼尼和路易莎都不約而同地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擺好攤子之後有一會,其他攤主才陸續進入會場。

    今天又是個晴朗的日子,但願收入也如這陽光一樣喜人!

    小販們抱著同樣的好心情湧入市場,並麻利地支好攤位。

    曼尼和路易莎目睹這一切,眼見著一個空空如也的街口,慢慢變成了擁擠而熱鬧的集市,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不到半個小時,太陽已經升至高空,遠遠地超出了週四任何一座建築的頂樓,而後,市場裡抖擻精神,準備迎接第一撥前來採購的人潮。

    那老頭佔據的位置很好,而貨車上的東西也很精緻,但就是沒人光顧。他就那麼皺著眉站了將近半個小時,居然連一個顧客也沒等到。眼見著其他貨攤都相繼開張,他卻更加固執地抱起了手臂。

    「哦,他這樣不行!他會嚇跑所有人的。」路易莎不禁喃喃自語道,而後轉向曼尼說:「你肚子餓不餓?」

    曼尼說:「有一點。」

    路易莎興奮地說:「我想到了解決早飯問題的辦法!你等著,我去去就來。」說著站起身,走向那個老頭。

    「嘿,我們在對面一直看著這邊,發現了一個問題。」路易莎笑笑說,「你的東西很精緻,位置也很好,可是就缺一點人氣,一點人氣。」路易莎說著用手指量出一個小格,在面前比了比。「而我和我的朋友則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拉來人氣,讓你的生意開張,而你,也只需要支付我們一頓早餐的錢,僅此而已,你考慮一下,你絕對是划算的!」路易莎說的繪聲繪色,說完還不忘輕輕眨了一下眼睛。

    老頭朝曼尼看了看,又看看眼前的這位姑娘,她還穿著節日裡的魚尾長裙,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他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生意總不如別人,但卻從沒想過是自己的原因,但經過一番考慮,他覺得不妨一試,反正最多搭一頓早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他點了頭。

    「好吧,不過我要先看看你們能不能給我帶來生意!」

    路易莎笑著說:「當然,先幹活,後給錢!」

    老頭再次點了一下頭,伸出手說:「成交!」

    路易莎看了看,從他車上選了一把吉他,然後招手叫曼尼到跟前說:「把你在春會上給我彈的那道曲子再彈一遍,以快四倍的節奏彈,可以嗎?」

    「嗯……」曼尼遲疑了一下,他不太確定是否還能再彈得出來,因為那支曲子是他即興創作的。

    可是路易莎卻信心十足地說:「我覺得應該沒問題!」說著拉著他來到貨攤前的一小塊空地上。

    路易莎卡著腰,樂呵呵地看著曼尼,意思是:「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而曼尼卻著實遇到了一個大難題,好在他是有一定班底的,更何況這些天來的耳濡目染,所以再爆一次泡,也是有可能的。

    曼尼把夢幻女郎樂團常演奏的那支舞曲當作基調,又加入臨場的即興發揮,於是一首獨特的歡快舞曲就成了。

    路易莎胸有成竹,這邊音樂一響,她就舞起了曼妙的身軀。她跳的是賽維利亞舞,因為這種舞更容易帶動現場的氣氛,也更容易與周圍的觀眾互動。

    前邊也說過了,路易莎長得很漂亮,而且舞技高超,再加上她極其投入的表情,所以看她跳舞不僅是種享受,還是一種震撼。這一會的早市,已經頻具規模了,早起的遊客和當地人擠滿了市場,而當曼尼的吉他聲一起,就不斷有人向他們圍了過來,等路易莎擺起舞裙的時候,這裡已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了。

    路易莎快樂地在空地上旋轉,並不停地邀請大家上來跟她一起跳,很快,場地上的人就越聚越多。

    好,這邊的集體舞就先放到這裡,讓我們來看一下另一個場景。

    老弗蘭克已經回到了意大利,而他的妻子朱麗婭正在和他吵著要兒子。

    「為什麼你一個人回來了?我的兒子呢?我的兒子呢?」朱麗婭是賽格拉家的長女,骨子裡仍保留著作大小姐時的傲慢與刁蠻。

    「你還問我?我到要問你呢!就是你那好兄弟,在西班牙差點要了我的命!」老弗蘭克咆哮著說。

    「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麼?」朱麗婭氣憤地揪住丈夫的領子,「我現在就問你要兒子!你把我的兒子帶了出去,你就得負責把他們帶回來!」她歇斯底里,樣子可怕極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班尼留下來找曼尼了嗎?」

    「你這混蛋!你這膽小鬼!把兒子留下,而你自己卻先跑回來!哦,天哪!我怎麼會嫁給你這個不負責任的混蛋!」朱麗婭說著突然失控地大哭起來,在她看來,所有人都在欺負她們母子!

    老弗蘭克也沒辦法,而且本就覺得有點理虧的他,也確實沒什麼可說的。

    「你放心吧,我已經增派了人手,一定會把曼尼找到的!」

    「哦,我的小曼尼,他還從來沒離開過我……你們怎麼能把他……把他弄丟了……」朱麗婭邊哭邊抱怨。

    「我不是說了是他自己跑的嘛!」老弗蘭克氣得渾身發抖,但面對老婆也束手無策。

    「一定是你把他逼跑的!一定是的!」朱麗婭從紙抽裡抽出紙,大聲的醒了鼻涕。

    「好啦,親愛的,會沒事的!會沒事的!」覺得對不住老婆孩子的老弗蘭克終於低了頭。

    「哦,對了,我要給我兄弟打個電話,我要告訴他,如果他敢動我兒子的一根汗毛,我就……我就跟他拼了!」朱麗婭說著又醒了鼻子。

    老弗蘭克表示贊同,並鼓勵她去做。這時,老弗蘭克的侄子,也就是班尼的堂弟肖恩走了進來。

    「有他的消息嗎?」朱麗婭急切地問。

    「他在巴塞羅那的一家餐廳吃了晚飯,並且開了一張支票,銀行已經向我們結算了。」肖恩邊說邊遞給叔叔一張清單。

    老弗蘭克看了一眼後遞給妻子。

    「哦,他在巴塞羅那!他在巴塞羅那!我就知道他沒事!快去找他回來,告訴他,媽媽很想他!」朱麗婭激動地站了起來。

    肖恩等待叔叔的指示,而老弗蘭克則衝他擺擺手,意思是照你嬸嬸的話去辦吧,於是肖恩就退下了。

    再回到那個跳蚤市場的時候,我們驚奇地發現那個集體舞會已經開完了,而當我們走近的時候,大家正鼓著掌慢慢散開。那位雜貨攤的老爹,正以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自己幾乎空空如也的貨架,他遭受了有史以來最為壯觀的一次洗劫,而曼尼和路易莎則難逃其咎。

    「你們如果真的缺錢的話,可以留下來!」老爹發自肺腑地說道。

    但路易莎卻婉言謝絕了,她笑著說:「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其實很簡單,只要沒事就對著鏡子練練微笑就行了,你要知道,以前沒人來,不是因為你的東西不好,而是你總是板著臉,把客人都嚇跑了!」說完接過他們應得的錢便拉著曼尼走開了。

    老爹目送著兩個年輕人離開,而後突然醒悟了,於是從口袋裡摸出一面小鏡子,對著裡面的自己笑子笑。

    是啊,幹嗎不笑呢?生活是美好的,陽光是燦爛的,我也活了這麼大歲數了,幹嗎不笑著面對剩下的時日呢?

    正想著,攤位前又來了一位客人,原來是個胖老太太,紅紅的臉,深深的酒窩,一看就是個樂天派,老爹試著衝她笑了笑,結果那老太太竟被他的笑容迷住了,於是倆人一見鍾情。

    曼尼和路易莎拿著掙來的錢,去路邊攤吃小吃,倆人飽餐一頓之後,居然還剩下一個硬幣。

    路易莎說:「反正也買不了任何東西了,不如就留給你作紀念吧!」

    這時他們來到一家花店前,店主很熱情地招呼他們買花,並一邊讚美路易莎的美貌一邊遞給她一大束花。

    「哦,漂亮的花束當然要配漂亮的女士!」店主說。

    曼尼笑了笑,說:「抱歉,我們剛才花完了身上的所有錢。還剩下一塊錢,我想留作紀念。」

    店主見路易莎那麼可愛迷人,而曼尼又那麼英俊挺拔,實在是難得一見的郎才女貌,實在不忍心不送一些禮物給他們,於是便從花束中抽出一支送給了路易莎。

    「哦,拿著吧!」

    「謝謝!」路易莎笑著親吻了店主的額頭,然後拉著曼尼就跑開了。

    店主被這突如其來的答謝弄懵了,所以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而他老婆則正好看到了這一幕,於是醋意大發地擰了他的耳朵。

    兩個人不知不覺走到了蘭布拉大道的盡頭——平安門廣場。而高大的哥倫布紀念柱就矗立於此,這座雄偉的塔碑,是1888年為萬國博覽會所建,在高塔頂端佇立著意氣風發的哥倫布雕像,他手指新大陸的方向,底座四周環繞8只巨大黑獅。在一旁的港口,則停泊著哥倫布第一次出航探險乘坐的聖瑪麗亞號帆船的複製品。

    「看,這有一根柱子。」路易莎說著抬頭看了看,「很高,頂上有雕像,而且上頭是方形的。」說完攤攤手,她也只能說這麼多了,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作為普通人,既不是歷史學家也不是文化名人,是不可能對身邊的每一件事物都瞭如指掌的,尤其是人通常有個毛病,那就是往往會忽略自己身邊的東西,所以對那些東西可能都很熟悉,但也只是熟悉。

    「好啦,別笑了,我知道你認得它,快講給我聽聽!」路易莎笑著說。

    「這可不行哦,我要投訴,哪有遊客給導遊講解的道理?」曼尼說。

    「得了吧,從《四隻貓》飯店出來以後,我就已經不是導遊了,我知道你懂得比我多,快啦,告訴我這根柱子的來歷。」

    曼尼攤攤手,說:「好吧,那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導遊了。柱子頂上的那尊哥倫布像,是由蒙傑伊克城堡前的大炮熔化後鑄鐵製成的,是世界上最大的哥倫布塑像。還有那邊的那艘船,身長25米,最寬處8米,重達90噸。」曼尼說著聳聳肩,他在來之前就有聽說過這座地標性建築。「哥倫布為西班牙開啟了航海霸權,所以他在西班牙人心中的地位也是非常高的。」

    路易莎不禁笑起來說:「哦哦,我就知道!瞧你,幹嗎不去考個導遊證?我想很多西班牙人都不知道呢。」

    「我只不過是比較關注旅遊咨詢罷了。」曼尼回答說。

    「哦,不,你太謙虛了寶貝!你是我見過的最……」路易莎想了想,竟想不出一個能準備概括他的詞。

    「最怎樣?」

    「最酷的人!」路易莎笑著說。

    兩人來到港口,這裡停著很多汽艇。湛藍的天空配搭湛藍的海水,讓人覺得無比舒暢。

    可是,就在這詩一般的風景下,不解風情的賽格拉家的人卻非要破壞它。他們發現了曼尼,於是衝了過來,要不是曼尼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並及時用自己的影子擋了一下,還真就讓那幫傢伙逮到了。

    路易莎大叫了一聲,而曼尼則拉著她快跑起來。

    「別讓他跑了!他就是帕西諾家的小兒子!抓住他!」

    「他們是什麼人?」路易莎邊跑邊問。

    「不知道!」曼尼也顧不上多說,不過大致可以猜到一些,自然不是班尼的手下,那就很可能是賽格拉家的人。這下糟糕了,前段時間兩家鬧得很不愉快,現在被他們盯上,絕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曼尼!哦,天哪!他們在向我們開火!」路易莎感到身邊有什麼高熱的光彈炸開了,不像是槍,但更不像是煙火。

    曼尼顧不上回答,他明白以自己的力量是難以敵眾的,於是不顧一切地拉著路易莎向前狂奔。

    「那是什麼?」路易莎急著想弄清楚,以便作好心理準備。

    「幻術!」

    可是,話音剛落,路邊的一個行人就發出了尖叫,路易莎迅速地回頭看了一眼,尖叫著說:「混蛋!那不是幻術!」

    曼尼顧不上解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將影子置於身後,替他們擋住對方的攻擊。

    「那小子會鬼影!控制住他的影子!」賽格拉家有人發號施令,看樣子是那幫打手們的頭。

    於是,他手下的幾個傢伙便依照他的命令行動起來。那也是一幫會使用念力的人,但卻打扮的像黑客帝國裡的傢伙,他們先是放慢速度,然後便對著曼尼使了一連串的術。

    只見曼尼的影子兄弟被一股巨浪淹沒,而後就被突現的水草纏住,而那些海浪、水草也同樣都是影子。我們前面也說過,曼尼是靠意志來控制自己的影子,看起來是他的影子在動,其實不過是他的意識在動,所以,當影子遇到影子,比的便是意志。

    而此刻的曼尼,可說是完全處於劣勢,因為賽格拉家是有針對性的,他們全是玩影子的高手。所以,僅僅只過了幾秒鐘,曼尼就完全敗下陣來,而沒有了影子的掩護,就等於赤膊上陣,他怎能招架得住那樣猛烈的攻擊?

    「別傷害她!她不是帕西諾家的人!」曼尼被幾個大漢按住,但他關心的卻是路易莎的安危,因為他不敢保證這幫傢伙不會對無辜的路易莎動手。「求你們了,別傷害她!她只是個普通人!」

    「曼尼!曼尼!哦!放開我!你這混蛋!」路易莎拚命掙扎著,並對著抓住她的傢伙猛踹了一腳。

    「帶他們上車!」剛才的那個頭目揮揮手,以宣佈本次行動結束。

    可是話音未落,一群救兵突然從天而降,他們同樣穿著黑西裝,但胸口的標誌卻是字母「P」。

    「啊哈,來的剛剛好!好啦小子,別哭喪著臉啦!」說話的人第一個落到地面,正是曼尼的大哥班尼,而他的手下則紛紛著陸。

    賽格拉家的人都看傻了,他們沒想到這一大班人會突然出現,儘管誰都知道有「瞬間轉移」這一說,但卻偏偏沒有料到對手們會在這個時候使。所以,本來都準備可以收工的賽格拉家的人,一下子被弄得慌了陣腳,結果這一亂,更是給班尼和他的手下創造了機會。他們不由分說,一頓猛攻,打得賽格拉家的人落花流水東倒西歪,然後,什麼廢話也不說,夾上曼尼和路易莎便消失了。整個過程不過十秒,幹得乾淨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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