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曼陀羅之西班牙之戀 作品相關 第九章
    春會結束了,但歡慶的餘熱還沒有散盡,人們心中的激盪與澎湃也沒有平復,而燦爛的陽光更是絲毫未減,所以空氣裡仍舊瀰漫著盛夏一般的快樂味道。

    不能不說賽維利亞是堪稱經典的一座城市,它是西班牙南部的藝術文化中心,也是西班牙安達盧西亞自治區的首府,更是西班牙藝術復興的重要城市。所以直到現在,古市區的建築仍保留著幾個世紀前摩爾人統治過的痕跡。

    路易莎和曼尼正好置身於此,當然無法安之若素,所以,本著對歷史文化的認真態度,他們決定像其他所有遊客那樣對這那裡進行重訪。

    他們從市區出發,先去看了賽維利亞大教堂,然後是樹立一旁的希拉爾達塔和賽維利亞王宮。離王宮不到八分鐘的路,便是瑪麗亞.路易莎公園,這裡原先是座皇家園林,是由瑪麗亞.路易莎王妃捐出的聖特爾摩宮的一部分土地而修建的。而如今,它成為賽維利亞的重要的標誌之一,也成為遊客和情侶最佳的休棲場所。

    有足夠的閒情,當然還要有足夠的氣氛進行烘托,在瑪麗亞.路易莎公園裡,尋找一處這樣的雅致之所絕非難事,而路易莎和曼尼則選擇了泛舟這種最為傳統的浪漫方式。

    路易莎興致高漲,她躺在曼尼的懷裡,仰視著戀人英俊的輪廓,時不時用手指輕刮一下對方的下巴和脖頸。

    是啊,男人就應該這樣有楞角,就應該有這樣突顯的喉嚨。

    「你知道你笑起來有多迷人嗎?」路易莎又一次這樣問他,每當她覺得對他的那種愛戀又要滿溢的時候,便會用這句問話去釋放表達,而曼尼總是還以熱烈的吻。

    「就是這個公園,當你說你叫路易莎的時候,我就想起了這這個公園。我以前在一本旅遊雜誌上見過,是一個叫瑪麗亞的人捐贈的吧?」曼尼不確定地笑起來,畢竟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對,她是位王妃。」

    「真了不起,她真的非常慷慨,我真佩服那些為人慷慨的人,要知道,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點自私的,而能夠克服這樣的缺點去做善事,實在是需要一定的意志和勇氣。」

    「是啊,她的確很值得敬佩!所以,這座公園就以她的名字命名了。」

    「她的確當之無愧!」曼尼說著笑起來,然後一邊輕撫著路易莎的頭髮,一邊說:「你知道嗎?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騙我的,因為我想怎麼會那麼巧,怎麼就剛好和這個很有名的公園同名?」

    「這有什麼?很多人都用名人或是名勝古跡的名字當名字。」路易莎摟著他的脖子,深情地說:「我真叫路易莎!」

    「我知道,我只是說當時有點懷疑嘛,現在已經知道啦!」

    「傻瓜,這種事我怎麼會說謊呢?名字又不是別的!」路易莎忍不住扭了扭曼尼的鼻子。

    「可是,你當時一直在笑啊,所以我還以為你是開玩笑呢!」

    「我說話都會笑的,你沒發現嗎?」

    「發現了。」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相信的呢?」

    「嗯,說不來,不知不覺吧。」曼尼聳聳肩。

    「哈,真奇怪!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

    「我當時說我叫路易莎你不信,可我說我愛你的時候你怎麼就信了?」

    「那不一樣啊,名字可以編,但感情可是編不了的!」曼尼用嘴唇輕輕觸碰著路易莎的額頭。

    「名字也沒人去編!你的心眼可真多!我的名字,是因為當年我爸媽在這裡認識,是為了紀念這個,才給我起名叫路易莎!你瞧你,怎麼想的?」

    「呵!」

    「還笑!」

    兩人甜蜜地笑了一會,而路易莎則歪到船的一側,輕輕用指尖滑著水面,那優雅恬靜的神態,宛若林間仙女。

    「我真是個幸運的女孩!」她似自言自語地說。

    此刻,曼尼非常矛盾——她是個好女孩,他不應該再向她隱瞞,他應該說出真相……可是,他真的很擔心失去她。

    「你為什麼從不問我,並於我的事呢?」曼尼說出此話時,甚至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他很痛苦,但又不願再受良心的譴責。

    路易莎轉回視線,靜靜地看著他,卻沒有說話。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嗎?我以前……」曼尼正準備往下說,卻被路易莎打斷了。

    「不要告訴我,求你!我喜歡這種感覺,我喜歡這種神秘感……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樣子,我都不在乎,因為我只在乎現在。我只在乎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我喜歡這種感覺……」路易莎轉過頭,看向遠方的水面。

    「如果我並非有意傷害了你,你還能原諒我嗎?」曼尼從後面摟住了路易莎,而他真的就要落淚了。

    「你認為我們的結局會像羅密歐與朱麗葉那樣悲慘麼?」路易莎擔心地問。

    「不會!就算我真是羅密歐,我也不會讓你喝那毒藥,更何況我還不是羅密歐!」

    「噓!我們不談這個!」路易莎突然換了一副笑容,「幹嗎讓不可預知的未來影響我們的心情呢?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想……拜託你,不要故意營造這種氣氛,我是一個很容易感傷的人……」路易莎說完便移開了視線,她的嘴角雖然還保留著先前的微笑,但卻透出一絲苦澀,這讓人看了更加難受。

    倆人下了船,沿著河岸漫步,不知不覺竟來到西班牙廣場,路易莎始終悶悶不樂,而曼尼則後悔說了那些令人煩惱的話,可是話已經說了,收是收不回來了,所以深感內疚的他,此刻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心謹慎地拉著大人的手指,連聲大氣也不敢出。

    曼尼就這麼低著頭,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腳下有個碩大的窟窿,他嚇了一跳,趕緊拉住路易莎,可是路易莎還是踏了上去。

    「哦,天!」他大叫著,但卻發現什麼事也沒發生,這才定下神來,「這裡怎麼?」他還沒搞清情況,但仔細分辨過後,竟驚奇地發現這不過是幅逼真的地畫,抬頭向前方看去,不由得震驚起來,原來腳下的這個大坑,只不過是一幅巨作中的一個很小的部分。

    不遠處的地板上,趴著幾個街頭藝人,正是他們創作了這幅巨大的絕對可以以假亂真的「地震過後的街道」場景,而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們使用的工具僅僅是一些粉筆。

    曼尼張著嘴,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的天哪!我的天哪!」他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瘋了,那就是大家都瘋了。

    路易莎徹底被逗笑了,事實上她特別喜歡曼尼面露驚訝時的神態,因為她覺得他非常可愛。但為了不讓他那樣大驚小怪,她不得不給他使用了鎮定劑,而這種試劑便是在他臉上迅速地親一下。

    曼尼立刻恢復了常態,而路易莎也冰釋前嫌,她決定忘掉所有的煩惱和不愉快,盡情地享受現有的美好時光。

    「下一站我們去哪?」路易莎問。

    「我聽你的!」曼尼溫柔地回答。

    「要是讓我說的話啊……」路易莎靈機一動,興致勃勃地提議說:「那我們這次就讓一個不認識的人來替我們決定好了!」

    曼尼雖然保持微笑,但腦袋裡卻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什麼?這次又是什麼?我的腦袋可沒你轉的快,到底又想怎麼玩?能不能再跟我說的詳細點?不要求多,只要給我一句准話就行!

    可是容不得他多想,就被路易莎硬拉著跑向路邊,然後伸出拇指,作出搭便車的手勢。

    「我們……」曼尼剛想發問,正巧一輛小貨車停了下來,司機是個小胖子,臉上透著一團和氣。

    「嘿,要幫忙嗎?」因為音響聲音很大,所以小胖子只得提高了自己的嗓音。

    「是的,可以搭我們一程嗎?」路易莎問。

    「可以,上車吧!」小胖子十分爽快地答應了,於是這對小情侶便高高興興地踏上了旅途。

    「我要到附近的小鎮送貨,你們要去哪裡?」小胖子邊開車邊和兩個人閒聊。

    「我們還沒決定,不過自然你要卻一個小鎮,那就也把我們帶到那裡好啦!反正我們無所謂去哪,只要不停下來,一直在旅行就好!我喜歡旅行的感覺!」路易莎對著司機的耳朵大聲說。

    「什麼?我沒聽清!」小胖子把手攏在耳前,「音響的喇叭壞了,我還沒去修呢!」

    「我喜歡旅行!」路易莎大聲說。

    這回司機點點頭,然後豎起了大拇指,以表示讚賞。

    「你車上拉的什麼?」曼尼坐在後排,靠著連接後車箱的窗戶旁,因為座位上放了很多雜物,所以非常擠,而從後車箱裡伸出來的貨物則總是頂著他的後腦勺。他挪了挪,想坐得舒服點,結果突然覺得座椅下有個硬硬的東西在動,他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到座椅下去摸,竟摸出一個正在搖擺的震盪器,弄得他極為尷尬。

    小胖子從倒車鏡裡看到了,很坦然地笑了笑說:「哦,是我老婆的,出門前她還在到處找呢!原來是掉到這啦。還有電嗎?」

    曼尼難為情地遞給他說:「還有點。」

    小胖子接過來,關掉開關,並隨手扔到一邊。

    「如果我不在身邊,我老婆就得和它的小寶貝作伴!可是我卻把她的小寶貝帶出來了,這下她可要發瘋了!」說著指了一下那個震盪器,又看看路易莎,路易莎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然後,小胖子就打開了話匣子,他興高采烈,一說起自己的老婆就說個沒完。

    「她很棒!真的很棒!她的身體壯的就像頭小牛!我不是吹,她的精力比我還旺盛,做起愛來就像野獸,有好幾次都差點要了我的命。」小胖子說著笑了笑,「她雖然不漂亮,但我很愛她!還有我那幾個小兔崽子,他們將來一定不得了!」

    一路上,幾乎都是小胖子在說,他精力旺盛,性格豪邁,是個不折不扣的樂天派。路易莎和曼尼都覺得與這樣的人同行非常愉快,儘管他開放的言語時常令這兩個小年輕都大為尷尬,但他們還是很喜歡他。

    最後,他把他們帶到了那座小鎮,然後放下他們,繼續開著無法調節音量的舊汽車去辦自己的事了。

    「他剛才說這地方叫什麼來著?」曼尼望著遠去的小貨車,不禁有點茫然。

    「管他呢!」路易莎聳聳肩,她還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就好像注射了一支永遠也不會失效的興奮劑。

    「你怎麼總是這樣開心?」曼尼注視著路易莎,眼睛裡充滿了愛意。

    「你怎麼總是要問這問那?」路易莎輕輕刮了曼尼的鼻子,然後就大跨步走開了。

    「你不覺得你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陽光嗎?」

    「你不覺得你就像個什麼也不懂的娃娃嗎?」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先弄點吃的,我餓了,然後再說別的!」路易莎頭也不回地說。

    「這兒有人願意收留我們嗎?」曼尼慢慢跟了上去,打趣地問。

    「不知道,也許吧!」

    「那他們這伙食好嗎?」

    「哦,你真是個不懂得知足的孩子!」路易莎張開手臂舒展了一下,但始終沒停下來等那個大男孩。「快一點,要不然就錯過飯時了!」

    「好吧,看樣子你已經有計劃了!」曼尼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沒有!」

    「沒有?」曼尼將信將疑地打量著路易莎,其實他猜的沒錯,在路易莎心中早就有了一大把竹子,而對於具備高超生存技能的路易莎來說,解決食宿問題絕非難事。

    那麼,路易莎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呢?讓我們先瞞著曼尼,悄悄看看這份行程單吧。其實也很簡單,首先找家小店去當鐘點工,工錢好說,只要管飯。然後,隨便找個地方過夜,當然是不花錢的那種地方最好!

    好了,就是這樣了,看似簡單,做起來呢?也應該簡單,因為路易莎知道在這個季節是很好找工作的。

    就這樣,他們進入小鎮,而有著靈敏嗅覺的路易莎則立即開始物色她認為不錯的小店,不久,她便把目光聚集在一家店舖門前。只見那小店門庭若市,店裡更是座無虛席,僅有的一個服務生忙得不可開交,而大門上則張貼著告急的招聘廣告。

    「他們需要招待和洗碗工!」路易莎很滿意地點點頭,「這下有著落了!來吧!」說著擺了一下頭,讓曼尼跟上。

    果然如她所料,店主不僅答應管飯,還答應給他們提供住處,只要他們肯多干幾天,工資也好商量,不過他們表示他們正在旅行途中,只不過缺少路費才萬不得已停了下來。

    事情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要履行義務了。

    路易莎鑽進廚房洗碗盤,而曼尼則圍上圍裙端著盤子在餐廳裡走來走去,他是第一次幹這種手舉重物還要快走的工作,但他很快就適應了。他們一個要侍侯前來就餐的客人,一個要侍候那此油膩的盤子。忙碌中,時間過得好快,轉眼間店舖就打烊了,抬頭看時,發現外面已是漆黑一片。

    「呼!」路易莎洗完最後一個碗,辛勞地擦了一把汗,曼尼走向她,輕輕摟住她。

    「你想我了嗎?我們一下午都沒有說話了耶!」

    「我一直都在悄悄看著你呢!你端盤子的樣子真得很帥!有幾個女客人,一直在打量你呢!」路易莎笑笑說。

    「是啊,她們多給了我一些小費,還問我晚上有沒有空呢!」

    「哇哦!」兩個人知道都是在開玩笑,所以也不生氣。

    這時,也忙了一天的老闆走進來說:「倉庫裡有被子和床單,你們可以拿來用,等會忙完了關上燈就可以了。」

    「好,我把這弄完就去!」路易莎說。

    「那我先走了!」

    「好的。」

    「哦,對了,那邊還有些剩菜,可以隨便吃哦!」老闆說著指了指。

    「好!」

    等老闆走了,路易莎輕輕呼了一口氣說:「可算忙完了,可真累啊!」然後拉著曼尼來到餐廳裡,一邊讓他坐下,一邊說:「現在就剩我們了!你想和我共進晚餐嗎?」說著點上一支蠟燭,並把老闆所說的飯菜端上了桌。

    「不太好看,因為是拼在一起的,不過都是美味哦!」路易莎捏起一塊小牛肉,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我……」曼尼看了一眼那些可謂是五花八門的大拼盤,不禁嚥了一口唾沫,說:「我還是第一次吃剩飯……」

    「什麼呀!」路易莎笑起來,並捏了一塊肉塞到曼尼的嘴裡,「這些是沒有端上桌的剩菜,又不是別人吃剩下的,傻瓜!」

    曼尼這才舒了一口氣。

    吃過飯,倆人收拾一下,便躺在餐廳的地板上。

    「我想當個自由職業者,也想周遊世界,不過最近經濟不好,不大好找工作,不過沒關係,總是能填飽肚子的!誰讓我是西班牙人呢?西班牙人永遠都是樂觀向上的,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輕言放棄的!我經常對自己說,『挺好的』!而事實上真的挺好的!就像現在,我們能躺在一起,彼此看著對方,你不覺得就很棒嗎?」路易莎側過臉對托著腮注視著自己的曼尼說。

    「我愛你!」曼尼深情地回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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