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章是屬於騎士王的,不過鑒於我對她這種類型的不感冒,屬於她的詳細描述也就到此為止了。
每個人都有參加聖盃戰爭的理由。
小魷魚和吉爾,都是因為想要再見到重要的人;伊斯坎達爾則是為了再有一次生命活得轟轟烈烈;Caster是為了貞德,Assassin是為了自己存在的價值,蘭斯洛特則是為了悔過。
所有的理由,不能說錯。
因為,那是屬於他們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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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起那把劍之後,你就不再是人類了喔。】
【……】
【奇跡需要代價。作為交換的,應該就是你最重要的事物吧?】
【有許多人在笑著。我想,那一定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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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名金色英靈就那樣堂而皇之,大剌剌的扛走了即使被鎖鏈加身也依舊掙扎不已的Lancer,完美的實施了眾目睽睽之下的綁架案後,整個港口出現了一種詭異到極點的沉默。
「我們……似乎被完全忽略掉了?」
突然的,韋伯冒出了這麼一句。
不是似乎,而是就是!
這是所有人的共同心聲。
不過,Class應該是Archer的金色英靈與黑色騎士之間的對決,就這樣突兀劃下了句點的這個事實,也讓他們有那麼一點點適應不良的感覺。
「那個Lancer到底是何方神聖?」
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Saber——她的這句話道出了大家的心聲。
如果說Archer的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勢,以及那彷彿層出不窮的寶具都是讓他變得非常難以被人忽略的話,那麼Lancer就是那種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但是卻因為Archer的拖累而展現於眾人之前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屬於「被牽連」的類型。
因為古代中存在著魔武雙xiu的概念,所以他們並不意外Lancer為什麼在使用長槍戰鬥的同時還能夠使用魔法。
他們疑惑的只是一點,那就是Lancer在無意之中表現出來的,對在場的某些Servant的那種甚至讓人感覺到不安的熟悉。
不管是一口叫破了Saber的真實身份也好,還是在短暫的疑惑之後說出了Berserker的寶具能力也好……
Lancer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熟悉,絕對不是一名古代的英靈所應該具有的——即使用「寶具」來理解她的行為也一樣解釋不通。
因為對於Rider的伊斯坎達爾,她表現出來的就沒有那種熟悉。
和這一點相比,Lancer和Archer之間的那份熟悉和親暱,反倒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一點。
「該怎麼說呢?突然覺得有點嫉妒起那個金色的小子了。」
搓了搓自己的下巴,伊斯坎達爾無不感歎道,「那麼優秀的協調能力,用在那個金小子身上真是浪費了。不過,要不是Lancer踩了急剎車,現在的戰況會混亂成什麼樣子恐怕也很難說……這種感覺還真是微妙。」
當然,他的感歎也僅僅只是到這裡為止了,因為眼下並不是可以輕鬆的時候。
從方纔的戰鬥場面來說,應該是作為Berserker召喚出來的黑色騎士的威脅,其實是跟Archer不相上下的。
而如今雖然Archer已經離開了,但是Berserker還擋在所有人的面前。
「……啊……」
彷彿是從地下湧起的聲音——或者說是像是妖怪在作祟、詛咒一樣——那是人充滿怨恨的呻吟,不具任何語意。
然後,像是確定了下一個目標一樣,全身膨脹著殺氣,黑色的騎士朝著身著白銀鎧甲的Saber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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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拔起那把劍開始,她就不是人了。
代替父親成為領主後,成為許多騎士所效忠之軀體。
她被稱為「亞瑟王」或「阿爾托莉亞」——當然,後者已經有很久沒有聽人提到過了。
用銀色的鎧甲覆蓋自己的身體,此生都將封印住「身為女性」的這個事實。
怯於蠻族進攻的人民追求的是強壯的王,奔馳戰場上的騎士效忠的是優秀的統率者。
和過去的王相比,新的「王」是非常公平無私,常在戰場上打頭陣驅逐敵人。
眾多的敵人和人民因此死去,但是王的選擇是正確的,所以比誰都更適合「王」這個位置。
由失傳的騎馬形式再構成的她的軍隊,在戰場上自由奔馳,擊破異族的步兵,突破好幾個城堡——從未失利。
為了出戰,不捨棄許多人民不行。
因為出戰,不殺死所有敵人不行。
為了保護國家,搾乾自己國家的村莊整頓軍備是常道。
再然後,娶上一位美麗高貴的王妃,留下子嗣。
這樣的話,作為「王」來說,就是非常完美的一生了。
但是,她卻是一名女子。
身為「王」而應該給與「王妃」的幸福,她無法做到。
【奇跡需要代價。作為交換的,應該就是你最重要的事物吧?】
是的,她確實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騎士們的眾叛親離,臣民的恐懼……
然後,屬於親人間的背叛。
最後的那場悲傷而慘烈的戰爭。
曾經引以為傲的圓桌,到最後只剩一人。
無比期望著自己國家可以富強昌盛的她,最後卻沒有做到當初拔出劍時所許下的承諾——即使,是在付出了那樣慘痛的代價。
回到不列顛,擊潰本國的軍隊,對曾為臣下的騎士們親手處刑,讓追隨到最後的騎士們血濺沙場。
最後,雖是形式上,仍不得不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
這就是人稱「騎士王」的王,人生的最後一刻。
所以,想改變,要是當初拔出劍的人不是自己又會是什麼結果?
於是簽訂了契約,以獲得聖盃為條件,在死後成為供抑制力所驅使,而在得到聖盃之前,以肉身作為Servant而參戰。
而最終的目標,則是抹殺掉「阿爾托莉亞」這個存在。
只要抹殺掉了自己,那麼,一切就都可以改變了吧?
只要這樣做了,那麼,一定可以得到曾經的那些同伴的原諒了吧?
這就是身為騎士王的Saber,戰鬥到現在也沒有放棄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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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騎士如猛獸一般的氣勢踢飛了路面的瀝青,向著Saber推進。他的眼中只有Saber一人,全身聚滿了黑色的殺氣。
不用說,Saber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立即重新握起劍進入防禦。
黑色騎士揮動起了手中得自於Archer的武器,以完全進攻的姿態對著Saber展開了猛烈的攻擊。
雖然努力的想再度挽回劣勢,但是在來勢兇猛的Berserker怒濤般的攻擊面前,Saber只能是一味的防守。
畢竟單純就臂力而言的話,Saber並非Berserker的對手。
和與Lancer戰鬥的情況不同,即使有著直感,卻也始終找不到反擊的機會,於是劣勢就這樣逐漸加大了。
「可惡,情況不利。」
一直在一邊觀戰著的銀髮女子在心裡有些焦急。
就在此時,響起了震而欲聾的轟鳴聲。
「轟隆!」
突然造訪戰場的落雷,那足以使晝夜顛倒讓人眩暈的閃光,還有甚至聲音大過雷鳴的咆哮。
「啊啊啊啊啦啦啦啦伊!!」
閃電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地面橫穿而過。
不,應該說看起來像閃電的那個東西,是纏滿了雷電的戰車在疾馳。
Saber迅速地翻身一跳,及時避開了戰車。
但是,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Saber身上的Berserker連回頭看發生了什麼的時間都沒有。
伴隨著身為Rider的伊斯坎達爾的叫喊聲,神牛先用前蹄將黑騎士踢倒在地,接著後蹄無情地蹂躪著黑騎士。
牛蹄上纏有翻滾的紫色雷電,僅僅是一腳也是非常重的一擊。
Berserker整整被神牛用力踐踏了多次,所受的傷肯定是足以致命的。
戰車呼嘯而過之後,Berserker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黑色鎧甲的身姿仰臥著翻滾在地。
伊斯坎達爾坐在突然停下的戰車上,正在俯視著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敵人,鬥志昂揚的面容上佈滿了微笑:「噢?怎麼了?有骨氣的傢伙。」
但是就算是這樣,Berserker還是沒有斷氣。
他渾身無力地痙攣著,正慢慢從戰車的軌道上爬了出來——他極為幸運地避開了車輪帶來的決定性的最大攻擊。
然後,彷彿得到了指令一樣的,黑色騎士消失了蹤跡。
而目睹了寶具的壓倒性破壞力的Saber,則是處於無語的狀態。
要說她沒有感覺出來,Rider其實是在幫她的話,那麼絕對是騙人的。
在沒有另外的敵人打擾的戰場灰燼中,Saber用極為複雜的目光看著這個戰場上的最後一個人:「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裡的?征服王。」
「啊,我沒有仔細地考慮過這件事。」
面對Saber的提問,Rider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淡然地聳了聳肩,「什麼理由呀計劃呀,那些事情實在是太麻煩了,就讓後世的歷史學家們給我找一個理由吧。我們這些英雄只要隨心所欲,用滾滾的熱血,在戰場上奔馳就行了。不過若是一定需要理由的話,就顯出了像Lancer那種類型的人的可貴了——畢竟,那種接近於軍師一樣的類型,可是每一位君王夢寐以求的存在呢。嘖,想想還真是有點不甘心,在我身邊,Lancer的才能才不會就那樣浪費掉呢!真想搶過來啊!」
「那不能是王者會說的話。」
Saber的回答帶上了失望——如同她的稱號一樣,她信奉的是廉潔的騎士道,Rider的肆無忌憚她理解不能。
「噢?難道我的王道就是異類嗎?哼,那也是自然的事情。」
Rider嗤之以鼻,「所有的王道都是獨一無二。身為王的我和身為王的你——嗯,姑且把那個金小子也算上吧——本來就是水火不容。難道你是要將這個世界徹底地分成黑白兩界麼?」
「這就是我所期望的。今天在這裡我也要……」
Saber的話尚沒有說完,就被Rider揮手打斷了:「身為征服王的我,決不會趁人之危。而且你欠的帳還是挺多的,先去和Lancer還有那個黑色的Berserker做個了結,我再和你痛快打過吧!」
「……」
本想反駁的Saber在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傷口——雖然和Lancer的戰鬥並沒有受太重的不可回復傷,但是之後和Berserker的戰鬥中,傷口卻被他身上的負面力量侵蝕導致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很糟糕——之後就沉默了。
「那麼騎士王,我們就暫別了。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激起所有的熱血與你一戰的。」
這樣說著,Rider就帶著已經因為方纔的那次衝鋒而昏迷過去的韋伯,駕著戰車離開了戰場。
留下了面面相覷的Saber還有銀髮女子。
「戰鬥現在才開始。愛麗絲菲爾。今夜的戰爭只不過是戰爭開始的最初一夜而已。」
沉默了一下之後,Saber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是啊。」
銀髮的少女點了點頭。
「都是勢均力敵的強敵。從不同的時代被邀請來的英雄們……沒有一個實力平平的敵手。」
Saber的聲音中沒有焦躁和畏懼,「這就是……聖盃戰爭!」
在風暴來臨之前,戰士的心情是既平靜又興奮。
昂揚的鬥志和滾燙的鮮血,是無論任何時代任何世界都不會改變的。
這是英雄之魂的證明。
然後,在深夜之風的吹拂下,解除了身上的概念武裝的金髮少女,緩緩閉上了眼。
自己的過錯,一定就是在那天犯下的。
在不顧魔法師梅林的勸告,拔出了石中劍的那天。
雖然明白自己的歉意無法傳達到任何人心中,但少女依舊重複著在心中懺悔著。
向著沒能完成的理想。
向著沒能被拯救的人們。
向著因她為王而消逝的一切……
誠懇的懺悔。
所以,她會就這樣戰鬥下去,獲得聖盃,然後以奇跡之力,去改寫曾經犯下的一切過錯。
即使,代價是抹殺她的存在,她也依舊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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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幕·騎士王的執著·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