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有的時候說得很容易,但是實際做起來卻非常的困難。
——因為人心難測。
——但是對於那個傢伙,我想,其實自己還是在信任她吧?
、
晚上,等我從言峰大叔的房間裡出來,回歸自己房間中那張雖然算不上柔軟,但是絕對親切的單人床的時候,已經是接近10點時候的事了。
真是囉嗦死了,我真的很懷疑言峰大叔是不是有提前進入更年期的嫌疑。
——怎麼?受不了了?
廢話了不是,你不是也和我一樣接受了那麼長時間的疲勞轟炸啊!
——不好意思,那個時候我在睡覺。
凸=.=|||鄙視你個混蛋!
——那啥,需要我提醒你麼?我和你是一體的,鄙視我等於鄙視你自己。
切,我怎麼會有你這種混蛋裡人格的!
——事實上,我對此也是抱有同樣的疑問。有你這種白癡主人格真是我的悲哀。
……
言峰大叔把我叫過去,無非是向我這個他認為的「門外漢」解釋什麼叫做「聖盃戰爭」以及聖盃戰爭的相關資料情報,最後還丟給我一個厚厚的文件夾說是要我回去看!
拜託,真要把那至少5公分厚的文件看完,我估計我也離掛差不多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言峰大叔把我拉去囉嗦了那麼久,我看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最後的那句詢問我是否準備放棄參加這次戰鬥的權利吧?
事實上,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是動搖了——因為我本來就對聖盃戰爭不感興趣。
但是,開什麼玩笑?
我要是真得選擇放棄的話,別的不說,某個傢伙是絕對會把我萬箭穿心然後丟到地府去找篩子比身上的孔那個比較多的……
哎……所以說,雖然我個人非常討厭聖盃戰爭,但是和參加聖盃的麻煩比起來,果然還是小命比較重要吧?
——簡單來說,就是小命比一切都重要。
這麼淺顯易懂的事情還需要你來著重說明麼?
——……
選擇性無掉了言峰大叔針對我的拒絕所露出來的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在徵求到了教堂正殿後面的那塊靈力氣息濃重的空地的使用權之後,我準備在自己的房間中休息到差不多十一點半的樣子再去進行魔術相關儀式的預備工作。
畢竟作為一名煉金術師,對於魔法陣的精準繪製什麼的可以算是基礎中的基礎,不用半個小時就能準備好的。
而作為召喚儀式另一個最重要的媒介物——也就是召喚觸媒,今天那個白癡女人也已經交到了我的手上了。
不過,說起來的話……
在床上翻了個身,我從衣服口袋中掏出了那枚戒指,在燈光下自己辨識了起來。
這是一枚式樣看起來非常樸素的銀白色環戒——不過作為煉金術師的直覺,已經讓我判斷除了這枚戒指的質地是導魔性非常好的秘銀所做。
從光線下看過去,可以發現戒面上鐫刻著的非常精美的花紋。
不過從這枚戒指原本的主人的經歷來判斷,這些所謂的花紋,應該是已經失傳的本身就帶有魔力效果的精靈文字,不過效用不詳就是了。
當初要求那個白癡女人提供給我的,是和上一屆戰爭中Saber相關的觸媒。
因為按照理論來推斷,雖然英靈的召喚主要是看Master和Servant之間的精神特質的吻合,但是如果有觸媒的話,就算是原本性向不合的英靈,也是可以召喚出來的才對。
——話說回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執著啊……就沒有想過萬一召喚出來的Saber和你的性向不合的話,接下來的戰爭你就只能閉目等死麼?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弄清楚。
——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有關麼?
嗯。
——該說是你愚蠢還是執著呢?都已經被拋棄了,還想要什麼理由?
我知道……只不過,想親自確認一下罷了。
——確認自己被拋棄的理由麼?
唔,勉強算是吧……
——隨便你了,反正你才是主體。不過,你執著於Saber,真得僅僅是為了弄清楚十年前那場戰鬥的真相麼?
……你是……什麼意思?
——自己想嘍,有些事情說出來就不好玩了嘛!
凸=.=|||
將戒指比劃了一下大小後,帶到了左手的中指上後,我閉上了眼,緩緩了呼出了一口氣。
算了,不去想那麼多了,先抓緊時間回復魔力為召喚儀式做準備吧!
=================我是時間流逝的分割線=================
午夜12點——這是我根據身體週期表推算出來的,狀態最好的時刻——我站在了教堂後面那塊原來雜草叢生,但是已經被我清理出來並且以從教堂中搜刮出來的銀器融化後澆築出來一個標準的召喚魔法陣空地上,準備開始儀式了。
其實本來以煉金術師來說,魔法陣最好還是使用親魔性最好的純金還有秘銀來繪製,但是就我現在的生活條件,用那種東西絕對不現實,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了我在教堂中搜羅出來的銀器——反正因為是教堂中供奉的東西,帶上了些許信仰之力的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非常優秀的魔法材料了。
——你確定言峰大叔知道了你擅自動用教堂中的銀器之後不會吞了你?
算了,反正那些東西的樣子我都已經記住了,等下儀式結束之後重新煉製出來就是了。反正又不會私吞,他那麼計較做什麼啊?
——事實上,我覺得能把這種明顯不合常理的事情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的你……才比較那啥吧?
……
暫時性無視了裡人格的吐槽,我站在了魔法陣的中央,然後取出了從言峰大叔那裡要來的專門用來舉行儀式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鮮紅色的血滴落到了地面的魔法陣之上,吸收了蘊含著魔力的血液之後,銀色的法陣散發出了淡淡的濛濛光亮。
深吸了一口氣,我閉上了眼開始了召喚儀式。
同調,Trace.On。
魔力消耗過多,判定無法完成將要進行的召喚,請求補充魔力。
魔法回路重新構建,請求補充魔力。
剛剛將魔力注入魔法陣就出師不利,但是已經啟動的儀式是不能中斷的。
所以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念著接下來的啟動語:「純銀與鐵,與基石訂定契約之大公,祖先為吾等之大師。以壁壘阻擋流動之風,關上四方之門,循環在自王冠而出,到達王國之三叉路上!」
然後,默默的對著自己身體中的魔術回路做出了調整——不過老實說,如果可以,真得不想做到這一步啊!
回溯,TurnBack!
身體裡至少一半的魔力回路開始發生了細小的轉變,契合。
不過調整魔力回路的痛楚,是相當可觀的,而且這是直接作用在靈魂上的疼痛,無法靠阻斷痛神經來進行隔離。
引流,Drainage!
逆向追溯魔力回路,向這些回路原來的主人追蹤……找到了!
睜開的左眼中,無限延伸的魔術回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金黃色的身影,龐大到近乎不可思議的魔力在其週身環繞著。
但是,如果可以,真得不想這樣尋求魔力啊啊啊!天知道那個傢伙事後會提出什麼樣子的「等價」交換條件啊!!!
飆淚……
「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破卻滿溢的刻紋!」
終於念完了儀式的前綴啟動語,與此同時,延伸出去的魔力回路另一段,帶著那個傢伙氣息的龐大的魔力流緩緩的傳遞了過來。
設定,An.Fang!
身體中,彷彿什麼開關被打開了,然後神經瞬間切換到了魔力回路上——捨棄作為「人」的存在,將自身轉成作為一個儀式的一個傳導魔力的回路,凝聚起空氣中的魔力。
魔力在經過左手背上的令咒的時候,痛楚瞬間提高——那是聖痕對非生命物質的排斥。
彷彿是極冷的寒冰和極熱的熔岩在我身體中相遇一半,令咒那裡傳來的痛楚如同荊棘般刺入了靈魂深處。
「!!!!」
神經的敏銳在瞬間放大,我猛然睜開了雙眼,左眼可以清晰捕捉腳下的魔法陣正在緩慢散發著正常人眼睛看不到的以太粒子。
「宣告!」
鎮定了下心神,我緩慢而清晰道,「遵從聖盃的歸宿,遵從聖盃的意志,以天理予吾回應!」
右眼的視覺消失,但是左眼的視覺依舊存在。
可以清晰的看到魔法陣散發出的以太粒子在空氣中纏繞,以某種特定的法則編織了起來。
「在此宣誓。吾乃世之善者,除盡世之惡者。纏繞汝三大之言靈,自抑止之輪而來,平衡天秤之守護者啊!」!!!
這個是……
宣告完了最後一句之後,我愣愣得注視著眼前的景象。
右眼的視力回復,和左眼出現了同步的顯示。
棕蜜色的,有著琥珀色澤的直短髮;蒼冰色的,仿若天穹之頂的雙眼。
出色到了極點的俊逸容貌,配合上銀色質地貼身的全身式鎧甲,修長挺拔的身形……
他就是……上一次聖盃戰爭中的Saber麼?
呃,可是等下,如果說上一次聖盃戰爭中的Saber是男性的話,那麼某個傢伙停留下的理由……
啊啊啊……吉爾伽美什原來你竟然是個雙向插座!
——你確定他要是知道你這個形容詞後不會先砍了你麼?
明明就是事實,不是麼?
「您,就是我的Master麼?」
如同粼粼湖水一般的音色,乾淨而清澈。
蒼冰色的眼靜靜的注視著我,我聽到了這樣的詢問之聲。
「啊……是的。」
我抬起了左手,展現其上那隱隱作痛的令咒。
「那麼,Servant·Rider遵從您的召喚而來。從此此身與您同在,您的命運與此身相存——於此,契約完成。」
那名男子對著我單膝下跪,一個優雅而完美的騎士禮儀……
噯噯?!剛剛……我好想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詞彙。
「你……你說你的Class是什麼?」
保持著自己剛才應該是在幻聽的念頭,我顫巍巍的出聲詢問道。
「Rider。」
那名男子很平靜的重複道。
「現在這次聖盃戰爭,是第五次聖盃戰爭。你曾經參加過第四次聖盃戰爭麼?」
抱著僥倖心理,我繼續問。
「是的。」
那麼還好……也許這個男人在上一次戰爭中,Class就是Saber也說不定……
——你就繼續裝鴕鳥吧你……
怎麼?不行麼?
「那麼,那個時候,你的Class是……」
但是,眼前這個男子的回答卻讓我最後一根稻草也沒頂了。
「Bersaker。」
「轟隆轟隆!」
晴天霹靂當頭砸下。
「……」
垂下了頭,我非常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請問,Master你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Lancer,你這個白癡女人!」
對著天空吼完這一句之後,我非常非常華麗的……暈掉了……
——你逃避現實的方法還真不是一般的遜啊!
我就是逃避現實怎麼樣!你咬我啊咬我啊!
——懶得理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