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紀 第二卷荒原 第四十八章保險箱
    朱一剛猛地睜開眼,手胡亂一撈,身旁是具年輕柔軟的光裸肉體。似乎要發洩某種情緒,他雙手使勁在外室豐腴身體上又掐又擰又抓又撓。他手下的女子哭泣著連連告饒,但足足十幾分鐘他才罷了手

    長長吁出口氣,他後背汗涔涔的冰涼沁骨。那個噩夢到底什麼內容,他卻是忘了。印象中滿目血紅,耳朵旁邊也似乎還有淒厲的哀號,總之很不愉快。低低咒罵幾聲,自從那天在資探總局的新年慶典上親眼見過那位,朱大局長連續幾天都睡不安穩。

    要不是今晚外室使出渾身解數折騰得他精疲力竭,栽倒枕頭上就睡著了,只怕又要失眠大半宿。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嚇住了。被冠以王字稱號的異能者,又有那般強悍的背景,如今顯然也入了天舟最高層的眼,如果想捏死他,估計不會多艱難。

    首都警察局局長,在外威風赫赫、風光無限,又有誰知道他這位子是怎麼來的?血玉朱家不過是血玉市的小家族,要不是家族生了個爭氣的女兒,嫁進花家當小妾,他的小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過?

    但人總會死,當年的花家小妾已經離世。她雖然生下了兒子,奈何資質不高,並不得家族重用。比起同為外養子的花十八花滿樓,那名花家子的待遇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幸好朱一剛將當年吩咐自己去尋梅花戒的那位死死巴住,否則他這輩子無論如何也爬不到如此高位。

    就算如此,他朱一剛也不過是人家手裡的牽線木偶。正是明瞭自己的身份,朱大局長才會肆意人生,變著法兒享受。他年輕時,何曾想過老了老了還會納個小姑娘當外室,並且生下比自己孫子還小的小女兒。

    晃了晃腦袋,嚥了口唾沫,朱一剛只覺口乾舌澀。在身邊嬌臀上重重地揉擰了兩把,他喘著粗氣低聲說:「給我倒杯水來。」

    已經止住悲泣的美貌外室趕緊披衣起床,在心裡憤恨嘀咕,這老不死的瘋了?他怎麼還不死?

    黑暗中,女子裊娜窈窕的身體裹在長睡袍裡,yu體若隱若現,年過六旬的朱大局長越發覺得嘴裡有火在燃燒,燥意一路往下延伸。似乎察覺到什麼,女子走到半道上扭臉給自己的金主拋去幾個飛吻。

    「騷貨,趕緊倒水過來。」朱一剛笑罵,眼睛卻通紅。

    女子出了臥室,隨手把門帶上。門外有女僕恭候,聽了吩咐去準備溫水。把睡袍胡亂裹緊,女子靠在門上,眼睛卻望著站在走廊盡頭的一名高大青年,眼裡盈盈欲滴。

    那青年身穿筆挺警服,是朱一剛大局長的貼身護衛。他凝視著女子,臉色忽然鐵青,躡手躡腳走過來,居然就在臥室門口與女子熱烈擁吻。他不停摩挲女子微顫的後背,不停親吻她的面頰額頭和紅唇。

    當初裝修時,所有房間都採用了高檔隔音材料。這二人吻得如癡如醉,根本就不怕裡面的老不死聽見。去而復返的女僕端著水杯,垂頭斂目,竟似瞎了。

    但這二人也不敢耽擱太久,女子喘著氣在青年耳邊說:「今天的藥會多下一倍份量,我很快就能出來。」

    青年啃咬著她白皙修長的脖頸,厭惡地避開了那些早就存在的紅紅紫紫痕跡,口齒不清地低聲說:「我等你。」

    掙脫青年的懷抱,重重地在他唇上一吻,女子接過女僕手上的水杯,推開門進去。定定地看著門在眼前關上,青年安靜地站了會兒才對女僕說:「你去休息吧。」

    身後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青年頹廢地低下頭,轉身靠在牆上。當他發現面前忽然出現陌生人,瞳孔因為恐懼而放大,張嘴就要喊。但是突然出現的蒙面人出示了一張名片後,他立刻閉上嘴,神色也很快鎮靜下來。

    青年壓低嗓音問:「那些資料是你買的?」否則這名明顯是女人的不速之客不可能潛進守衛森嚴的高級樓盤。

    他心中驚疑不定,房子裡有僕從八人,大門更是需要指紋和瞳孔雙項確定才能打開。任何試圖破壞門鎖的行為都會引起警報,她卻能無聲無息溜進來,顯見不凡。

    「我們離開以後,帶著你的女人和女兒也走吧。」白選扯了扯頭套,她的聲音變得更含糊,但足以保證對方能聽見。她平靜地說,「朱一剛過了今天就會聲名狼藉,這套房子也不會再存在。你們遲早會被朱家人翻出來,不走的話三口人都會不明不白消失。」

    青年沉默了片刻,忽然問:「我能不能殺了他?」

    「明天日出之前他不能死。」白選低笑兩聲,「別把奪愛之恨算到那老色鬼身上。摸著良心問問自己,當初你有沒有靠女人上位的心思?」她眼中滿是嘲弄,示意對方移步。

    臉色白了白,青年的神情悔恨羞慚,低著頭讓開路。他看見白選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正用奇異的目光看著自己,如針也似。心臟猛地收縮,高大強壯的身體驟然縮水三成,他默默走開。

    向私家偵探出賣朱大局長的正是這名青年,方纔那美貌女子是他並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妹。某次上班時,朱大局長起了興致下基層看望警員,一眼瞧上正等哥哥下班的小姑娘。半年之後,小姑娘成了外室,青年成了朱大局長的貼身護衛。

    白選算了算時間,輕輕推開門,恰逢裡面輕手輕腳走出人來。那女子根本不提防會有蒙面人出現,驚駭欲絕地放聲尖叫。床上的朱大局長鼻息沉重,藥物正在發揮作用。既有女子下的安眠藥,也有白選帶來的吐真劑。

    話說這吐真劑,還是白選前世某部魔幻巨著中的藥物。因為想知道某些東西,她問元啟森有沒有類似的藥可以用於讓人吐出真話。元啟森對吐真劑這個名字十分欣賞,決定把藥物原先的名字給改掉。

    「別叫了」白選淡淡地說,「把老朱的保險箱拖出來。」情報中顯示朱大局長在外室這裡寄存了些東西,不管是什麼,翻翻總沒錯。

    「好好好我立刻給你。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和……和……」女子顯然是個精明識時務的,知道現在朱大局長指望不上。她的情人應該站在門外,卻讓這蒙面怪客走了進來,她這樣的弱女子除了配合保命還能幹什麼?

    「放心,我們對你和你男人沒有惡意。你們一家三口先到外面等著,然後走得遠遠的,也許還能保下命來。」見那女子在臥室牆壁上拍拍打打,白選觀察著朱大局長的神態,漫不經心地說。

    女子身體劇顫,拍打牆壁的速度立時加快了幾分。她抹了把汗水,低聲說:「我雖然知道這裡有個保險箱,但從來沒有打開過,也不知道箱子的密碼。聽他說過一句,箱子不能亂開,裡面裝了自毀設備。」她拎著一個小皮箱走過來,輕輕放在白選腳邊,美艷臉龐上滿是不安。

    「謝謝你的提醒。」白選歎了口氣,「收拾好你的財物,我只要保險箱。」

    女子感激地給白選深鞠一躬,恐懼減輕了不少:「您的大恩大德我們牢記在心謝謝您」被變態老色鬼蹂躪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再過下去,但為了情人的前途,她只有夜裡承歡,白天悲泣。有人肯幫忙,她簡直心花怒放。

    「女人自己要爭氣,你的男人真靠得住麼?」白選還是沒忍住,低聲說道,「一看見你,他就會想起不堪的過去。這位小姐,你心裡要有數。」

    急走的步伐猛地停滯,但女子沒說什麼,胡亂收拾了些衣物,直接從妝台裡抱出個盒子匆匆走了。白選挑挑眉,很慶幸自己能將命運掌握在手中。

    吐真劑原本就有催眠藥的成份,白選掏出另外一瓶藥劑野蠻地灌進朱大局長的喉嚨裡。她手上帶了手套,撕下床單的一角塞緊他的嘴,再跳上床隨便走了幾步。

    沉悶的「咯咯」聲響,昏睡中四肢齊斷的朱大局長被疼醒,眼珠鼓凸有如金魚眼。白選仔細觀察他的眼睛,與藥物反應說明相對照,確認他此時處於半昏半醒狀態,拔掉塞嘴布,開始問話:「保險箱裡放著什麼?」

    「晶石、晶珠、房產證、銀行卡。」聲音遲滯的朱大局長足足停了一分多鐘,眼神變幻得極為激烈。但他抗不過吐真劑的藥力,終於說出讓白選感興趣的東西,「日記和電話記錄。」

    日記?這是好東西吶古往今來多少貪官惡吏因寫筆記的愛好,方便了查案。電話記錄?能被收藏在保險箱裡的肯定不是一般二般的內容。白選笑了,又問:「多少年的日記?」

    「二十年。」這次朱大局長答得很痛快。萬事開頭難,他心裡最隱密的東西都交待了,這些旁枝末節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夠了白選深覺今天會有收穫,緊接著問:「保險箱怎麼開?」

    「指紋、掌紋、瞳孔虹膜、聲音識別、一百位圖文密碼。」朱大局長神色猙獰,不停扭動身體。他的意識在與藥劑效力相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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