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場天打雷劈來得莫名其妙。白選剛把皮皮湊到嘴邊狠狠地親了兩口,就聽轟隆作響,她只來得及抬頭,當面一道金色閃電便砸了下來。
不假思索,也來不及去想管不管用,白選發動了加速異能。她確實再次借到了皮皮的能力,可是無論她怎麼閃躲,那道金色閃電還是準確地命中目標。
人家能無視空間距離瞬移,白選的速度異能不是對手,被劈了個正著。方才欣喜若狂的白某人立時大叫糟糕,直以為自己會被雷得外焦裡嫩,說不定直接就熟了。
但閃電上身,除了有點尖銳如針扎的輕微痛感,並沒有如自己所想的那麼慘。她定睛去瞧,沒有被衣服遮住的皮膚上流淌著一層薄薄的金藍色液體。掀開衣裳瞧裡面,同樣有金藍色的幽光在閃爍。
白選心疼得眼淚嘩嘩的,緊急關頭,還是皮皮靠得住哇。不等她感慨完,第二道金色閃電伴隨著雷聲轟鳴到來。這次,她親眼目睹了閃電落在金藍色液體之上時,瞬間激盪起的微弱火花。
這些火花盡數是閃電的形狀,只有頭髮絲那般纖細。它們就像是用純度最高的黃金打造而成,顏色極為純正,散發著不容褻瀆的威嚴氣息。它們與金藍色液體碰撞,一閃即逝,卻又產生更多更纖細的閃電狀火花。如此反覆,直到完全消失。
這個過程在旁人眼裡很快,但當事人卻感覺一秒鐘比一年還要漫長。尤其是,白選覺得自己聽見了皮皮痛苦得不停嗚咽的聲音。可是在挾帶著有如大難臨頭般威勢的天象面前,她無能為力。她只有陪著皮皮一起掉眼淚,艱難地拍打那些金色的小閃電,以及承受屬於自己的那份痛苦。
被針扎一次兩次也許還抗得住,扎上幾十近百次,就算白選的靈魂異乎尋常得堅韌,也著實難挨。故此,她有好幾次陷入短暫的休克之中。人還能直挺挺站著,卻是啥事不知。
直到那道沉入混沌狀態中,也能清楚無比地感知其大駕光臨的金紫色閃電直接劈入白選的腦海,宛若萬針攢刺靈魂的劇烈痛感才把她從暈厥中「叫」醒。
身體好像不再是自己的,白選覺著意識和身體脫了節。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發出足以媲美前世著名的海豚音,那般華麗高亢的音節。
忽然一個激靈,白選有魂魄歸體之感。她這時才瞧見白璧無瑕瞪圓了眼睛,正滿臉擔憂地看著自己,同時銀白色的藥箱子也撲入了眼簾。
足喝了十幾瓶各色藥劑,白選才有痛楚略微緩解的感覺。其實她心知肚明,這些藥劑對於治療如此閃電造成的損傷,估計沒有多大效用,只是好歹有個心理安慰。
接下來的兩道金紫色閃電,她硬是清醒地撐過去了,除了不斷尖叫,還有滔滔不絕的痛罵聲。也許是轉移了注意力,白選一時還覺得這種把腦袋紮成破氣球的痛感其實沒有那麼難以忍受。
特別是金紫色閃電完全沒入她的眉心之後,她竟然立時產生了飄飄欲仙的爽快之感,腦海變得清醒又充實。對這種欠扁的結論,白選只能說,果然是劈著劈著就習慣了。
以致於三道破魔閃電過後,她還抬頭瞪著開了天窗的天花板,一個勁地念叨:「咋還不來呢?得等多久啊?老娘很忙的……」還沒和皮皮親熱夠呢。
白璧無瑕捅了捅焦黑狀的白某人,小心翼翼地叫她的名字,生怕這位變成了白癡。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更沒見過盼望破魔閃電再來一次的生物,那玩意兒是好消受的麼?
白選晃了晃腦袋,木有被皮皮關照到的頭髮寸斷,簌簌掉落。鬼叫一聲,她摸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淒慘大嚎:「頭髮,我的頭髮呀」
抱著肚皮笑得前仰後合,白璧無瑕就差在地上打滾了。渾身漆黑的白選卻頂著個珵明瓦亮的雪白大光頭,怎麼看怎麼好笑。
哭喪著臉,白選衝到箱子旁邊隨便拿了身衣服,閃去浴室洗澡。她很明智的用了速度異能,這樣至少進了浴室的門,最後一片遮羞布才飄然而落。
差點在小屁孩面前丟人了,白小乖抹了把冷汗,但瞧著自己瓷白細膩的肌膚又開心起來。雷劈居然還有全身大美容的效果?
舒服地躺在浴池裡,白選仔細端祥重新又回到她掌心的皮皮,發現構成它身體的金藍色水泊,顏色變得更純粹明淨。原先的金色還有些暗沉,現今就和方纔的金色閃電一般顏色。而有如星星點綴其上的藍光,也是再純正不過的藍色,不偏不倚,不淺不深。
她不住撫摸皮皮,只覺觸手溫潤,沒有半分涼意。這種能夠直接觸碰的感覺,說實話,當真要比以前虛無靈體時讓她心安。就連皮皮的神態也生動了許多,瞧這幾根小睫毛長的,真是纖毫畢見吶
不知什麼緣故,皮皮有如新生般從虛無靈體變成了能夠觸摸的液體狀態。還木有慶祝,就迎來了這場雷電。白選對某些東西再小白,好歹也知道有天劫之說。她不禁想,難道是因為皮皮的改變才有了這場雷霆閃電?
她有自知之明,方才絕不可能是自己的原因,否則這場天雷早就該來了,不會等到皮皮出現。那麼,是否可以認為被雷劈了其實是好事?瞧皮皮這活蹦亂跳的勁頭……那是白璧無瑕家的白玉池子……算了,啃就啃吧。
懶洋洋地撩水潑在自己身上,白選喜氣盈盈地注視著皮皮把那方白玉池子「卡嚓卡嚓」吃掉。其實本沒有聲音,只是她心滿意足,難免會腦補些有的沒的。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三道金紫色的閃電,腦子裡一空,她忽然有種眉心開了道門的詭異感覺。
下意識低頭,從倒影中,白選驚訝地看見一道手指那麼長、纖細苗條的金紫色閃電從自己的眉心勁射而出,投入水中。尖叫出聲,她剛要跳起身,卻發現自己並沒有麻痺之感。水不是能導電麼?怎麼沒有被電著?
片刻的疑惑過後,白選慢慢張大嘴,簡直不敢置信於所想。深呼吸,她再度回想眉心開了門的感覺。果然,又有一道同樣纖細的金紫色閃電從她眉心鑽出落入水中,她也同樣沒被電著。
兩道金紫色閃電出現之前,她都沒向皮皮借異能。這說明了什麼?她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力量白選的身體猛地沉入浴池中,淚湧如瀑,盡情渲瀉著此時的複雜心情。
一次又一次浮上水面,一次又一次下潛號啕。她在水中凝視著那道纖細的金紫色閃電,透過它彷彿看見了從前惶恐不安的自己——那個半夜突然驚醒摸出鏡子去看皮皮還在不在,可憐的自己。
原來,無論能從皮皮那兒得到多麼強悍的能力,可以讓她真正安心的還是屬於自己的力量
許久,也許是一個小時,或者兩個小時。白選渾身虛軟地從浴池裡爬出來,抹乾水穿上衣服,像托塔李天王手托寶塔似的高舉吃飽了的皮皮。
剛打開浴室的門,一個小身體側倒下來,白選伸手扶住白璧無瑕,驚訝地問:「你怎麼在這兒睡著了?」
揉了揉眼睛,白璧無瑕抬頭看向白選。這次,他沒有嘲笑那個「光彩照人」的光腦袋,而是擔憂地問:「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剛才聽見你在哭呢。」
摸摸白璧無瑕的頭髮,白選笑著說:「我很好,沒有哪裡不舒服。」把皮皮遞到他面前,滿臉驕傲地介紹,「這是皮皮,我的至親和夥伴。」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泛著瑰麗色澤的水泊狀小生靈,見它親熱地舔舐自己的指尖,白璧無瑕開心地說:「原來是你這個小東西引來的天罰你是……」他低聲驚歎,「你是……你居然是貔貅」
白選得意地笑了:「是啊,它以前是那種沒有實質身體的存在,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變成了這樣。可以摸到皮皮,我真是太幸福了」
白璧無瑕撅起小嘴,氣哼哼地說:「要不是我給了它一滴血,它怎麼可能變成活物?你還以為我殺了它呢」
「什麼?」白選驚訝地看向白璧無瑕,喃喃重複,「你給了皮皮一滴血?」
「你看你看。」白璧無瑕伸出左手,右手在左手手腕那兒比比劃劃,委委曲曲地吐槽,「我的血可難流啦,我運了七成功力才擠出那麼一小滴。看看吶,這裡有一個疤。」
白選無語地瞧著這隻玉白手腕,粉粉嫩嫩、毫無瑕疵,連個小黑點都沒有,哪兒來的疤?她抓過這隻手湊在嘴邊,響亮地親了一記,笑瞇瞇地說:「好啦好啦,親一下什麼疤都沒有了。」
她心頭大快,舉起皮皮在自己臉頰上蹭來蹭去。皮皮搖頭擺尾,亦是親暱地挨挨擦擦她的面龐。她不禁暢想,若是以後皮皮能變得有血有肉、有柔軟順貼的毛髮,再摸起來該多舒服真能那樣,多來幾次雷霆閃電她也抗了,何況說不准還會有意外之喜。
嗯……白璧無瑕這麼安靜為哪般?白選後知後覺,低頭一瞧,這孩子剛放鍋裡煮了?瞧這小臉兒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