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 第四卷亢龍 第九十六章 悔耶恨耶?
    「蘭陵!」陳鐵心猛的一跳,眼睛盯在正漫步走來的蘭陵公主一動不動,一時間竟連脈搏的亂跳也忘記了控制.

    「咦?」何太醫奇道:「丞相大人的脈搏時好時壞,跳動無序,剛才還混亂不堪,這時又脈象平和,老臣也有些吃不準了.」

    楊廣連忙道:「那你再多把會脈,仔細些.治好了丞相,朕重重有賞.」

    陳鐵這時才驚覺何太醫還在給自己把脈,連忙收斂了心神,控制著脈搏,不敢再看.

    過了半晌,何太醫將手從陳鐵脈搏上拿開,道:「皇上,丞相的病老臣清楚了.」

    「哦?你說(你快說).」楊廣問完發現和自己同時發問的居然是蘭陵公主,不過這時也無暇理會,看著何太醫道:「你說吧.」

    「是.」何太醫又看了眼陳鐵道:「按丞相的脈搏來看,丞相心肝及其五臟皆有損傷,應該是受人重擊或從高處落下撞擊所至,丞相,不知老臣說的可對?」

    陳鐵看了眼蘭陵,點了點頭道:「不錯,幾年前我為救為了一事被人從懸崖上踢下,好在落入江中沒死,但從此之後每每陰天下雨就胸腹疼痛.」

    「嗯,」何太醫捋了捋鬍子道:「果然如老臣所料,不過若只是內傷,以湯藥可愈,絕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所以」

    楊廣道:「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皇上所料不錯,以老臣見,丞相自受傷之後恐怕只是略微修養了一段時間,將病情稍稍穩住,便又在心裡受了一些打擊和挫折,再在這之後,丞相好像就一直沒有醫治自己的病了,以至於這病越來越沉重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而且以老臣看,這個打擊恐怕倒有八成因情字上起」

    「別說了!咳咳,」陳鐵看著何太醫,沉聲道:「那不是你該管的,你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滾.」

    何太醫料不到陳鐵會如此說話,急忙道:「丞相,老臣不過是」

    「何太醫,」楊廣擋住何太醫,看著陳鐵道:「愛卿,有些事何太醫並不知曉,他也不過是一番好意,愛卿就別怪他了.」

    陳鐵看了看楊廣,沉著臉對何太醫道:「算了.」

    楊廣笑道:「好了,何太醫,你把藥方開好,去領賞吧.」

    「謝皇上,」何太醫再不敢多說,連忙一欠身,從藥箱中拿出紙筆寫了起來.

    蘭陵自進了門看見陳鐵滿口是血,精神萎靡之時,便是心中一震,待何太醫說到陳鐵病因之時,蘭陵臉色更是越來越難看,這時等眾人閒了下來,方始看著楊廣道:「皇兄」

    楊廣輕笑道:「蘭陵你來啦?剛才朕忙的很,倒一時沒看到你.」

    蘭陵慢慢走到陳鐵身邊,輕聲道:「陳大人」

    陳鐵看了眼蘭陵,張了張嘴準備說話,卻又一咬牙,轉過臉去一聲不吭.

    「陳大人我你」

    「」

    陳鐵這般不說話,沒有讓原本就有愧與心的蘭陵生氣,卻惹惱了隨蘭陵一起進來的香兒,只見香兒上前一步,大聲道:「喂,公主和你說話,你沒聽見還是什麼意思!」

    陳鐵原本心中就不爽,聽到這話當即黑著臉扶著桌子慢慢站了起來,一字一句道:「我乃朝廷重臣,當朝一品,你不過一個小小侍女,居然敢對我如此說話!」

    香兒見陳鐵發狠,心下也有些害怕,卻仗著有蘭陵給自己撐腰,硬聲道:「你對公主無禮,我就敢對你這樣說話!」

    陳鐵道:「那你信不信我抽你!」

    香兒看著陳鐵那張已經開始扭曲的黑臉再禁不住心中害怕,連忙退到蘭陵身後,顫聲道:「這裡有皇上,公主,尊卑有序,可由不得你在發號施令!」

    楊廣見陳鐵已經氣的全身發抖,心中也著實惱恨這個侍女無事生非,大聲道:「大膽,你也知道這裡有朕在,你如此對當朝丞相說話,豈能饒你?來人啦!拖出去往死裡打!」

    蘭陵一見,連忙道:「皇兄,香兒胡亂說話,雖然該打,但你瞧蘭陵面上,就饒他這一次吧.」

    楊廣見蘭陵求情,歎了口氣道:「你問丞相.」

    蘭陵連忙轉身看著陳鐵道:「陳大人,我知道香兒不該亂說話,但她跟著我從小到大,你就瞧我面上饒了她吧.」

    陳鐵怒極,心道你居然還有臉說瞧你面上,我今天要是放了這個賤人豈不是

    且不說陳鐵心中發狠,正準備說決意不饒時,卻不料何太醫也跟著說道:「是啊,陳大人,我看你就饒了她吧,這個小女子身上已經了身孕了,你這一頓棍子下」

    「什麼!」蘭陵聽到這話連忙打斷道:「何太醫,你說什麼?香兒她她有了身孕?」

    「是啊,公主,這個小女子身上已經有了身孕了,大約在三月至四月的樣子.」

    「你別亂血口噴人!」香兒大急,抓著蘭陵手驚慌失措道:「公主,他騙你的,你不要相信他啊,你不要相信他啊.」

    蘭陵不去理他,道:「何太醫,你真看準了?」

    何太醫道:「老臣當太醫也快十年了,若是連有沒有身孕這點小事也看錯,那不如一頭撞死罷了.」

    如同一桶涼水當頭澆下,蘭陵此時心中一片冰冷,失魂落魄之下,竟一反常態的靜靜地著香兒,輕聲道:「是柳述的?」

    香兒跪下哭道:「公主」

    「我問你是不是柳述的!」蘭陵大聲吼道.

    「是,是,是駙馬的.」香兒哭道:「是駙馬逼我的,這不怪我!是駙馬逼我的」

    「他逼你的?那我呢?你把我放在那?從小到大,我哪一次把你當下人看待了?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就這麼對我!」

    「公主,不怪我,真的不怪我!駙馬他早就在外面找女人了,我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他說公主你一天推一天,一年推一年,總是不肯和他他也是男人啊,他有需要啊,何況以後和公主成親了,就不能和別人好了,他現在做也是在為和公主成親之後的日子先討點利息罷了.」香兒邊說邊抱住蘭陵腿道:「公主,駙馬他不是人,你殺了他,殺了他啊,我是被逼的.你不能怪我啊.」

    「呵呵呵呵,你是被逼的,我不怪你呵呵呵.」蘭陵此時肝腸寸斷,再看看口中血漬未淨的陳鐵,心中又怒又愧,又狠又羞,再不顧身後跪在地上,抓著從自己身上撕下的衣角狂聲嘶喊的香兒,發瘋一般跑了出去.

    「蘭陵,蘭陵!」楊廣見自己妹妹變的這樣,再看看地上的香兒,心中狠極,抬起一腳踢去,也不管其死活,轉身對陳鐵道:「丞相,這個賤人交給你處置,朕去看看蘭陵!」說罷,急步追了上去.

    「是,皇上.」陳鐵答應一聲,看著被楊廣一腳踢的縮成一團的香兒,淡聲道:『何太醫,你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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