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運昌隆 作品相關 第31章(結局)
    三十一、

    戚少商的神志已有些恍惚。一日之內他連失兩位兄弟,尤其應霜葉死得更是不值。剛才,顧惜朝的每一句話都如一記重錘,擊打在他的心頭。他在腦海中一遍遍地質問自已:這一切值得嗎?這場仗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個世道還有正義公理嗎?

    顧惜朝驅馬跟去屠城,經過他的身邊時,曾送給他一句話--「戚少商,你不適合戰場。」

    之前,戚少商一直相信自已是個武人,應該縱橫沙場,並且,他也曾率領連雲寨眾兄弟,與小撥遼兵奮戰廝殺過。他相信,自己不願入軍,不過是貪圖遊歷江湖的那份自由,不受約束罷了。

    但今天,在這個對錯全無,只有殺戮的夜晚,他還能相信嗎?他還認為自己適合戰場嗎?

    若非自己,張赫、應霜葉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也就更談不上丟了性命。張赫敬重自己,應霜葉仰慕自己。可是,他們全死了,就像當年連雲寨的眾兄弟,就像老八,就像雷卷原來,自己是這麼無用,連一個兄弟也保不住,連一個垂髫孩童都不願給他相救的機會。

    戚少商捫心自問,『我真的已無用到這個地步了?』

    韓世忠看著面前神情迷茫的戚少商,十分不忍。接著,他把心一橫,跨上幾步,一把搶過戚少商懷中應霜葉的屍體,轉身交給了身後的軍卒,吩咐他們好生收斂。

    猛然間,戚少商感覺懷中空空的,低頭才發覺應霜葉已不在自己懷中了。

    韓世忠警惕地站在他身側,以防他有什麼突變。

    但戚少商卻沒有什麼反應,他只想著,小葉已經不在了

    那個智慧狡黠的小葉不在了!

    那個愛憎分明的小葉不在了!

    那個性情激烈的小葉不在了!

    那個救過自己性命,對自己掏心掏肺的小葉不在了!

    小葉再也不能反駁自己,再也不會對自己微笑了。

    戚少商站起身,環顧四圍,男人凌厲的喊殺聲,婦孺淒慘的哭嚎聲,劃過空氣的聲音,雖然遙遠,卻還是刺痛了他的耳朵。

    他舉起雙手摀住耳朵。

    城中的火光一簇一簇,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升騰而起的火苗,看似無熱,卻還是灼傷了他的眼睛。

    他閉上眼眼。

    戚少商一生從未想過逃跑,既使在他性命不保,狼狽不堪的時候。可是現在,他突然生出了要從這裡逃跑的念頭,而且逃得越遠越好。

    一雙手拉開了他摀住耳朵的手。

    韓世忠的手很粗糙,也很溫暖。

    「戚兄!戚少商!你睜開眼看著我。」聲音如隆隆的雷聲,蓋住了原本刺痛戚少商耳朵的喊殺和慘叫。

    戚少商睜開眼睛,迎上的是韓世忠那生動而精神熠熠的目光。

    「走!我帶你找酒喝去!」韓世忠道:「你放心,這一夜,很快就會過去。每一個戰士都是這麼成長的。在江湖上,你是九現神龍,但在真正的戰場上,你只能算個新兵。」

    別的字戚少商沒聽清楚,但那個「酒」字他聽得十分真切。他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一刻他最需要的,便是酒。

    其實他需要的不是酒。

    是醉,是忘記。

    顧惜朝身邊的軍士揮舞著長槍、大刀,紛紛向毫無抵抗能力的平民刺殺、辟砍而去。他們見一個,殺一個。那武器上帶著他們對攻城血戰中戰友、朋友慘死的憤怒,也飽含著對自已一身傷痛的報復,更多的,卻是來自隱藏在人性最深處的獸性的回歸。

    血債還需血來償!

    一將功成萬骨枯!

    *擄掠、燒殺搶劫,所有這些劣行,如果是暴露在光天華日之下,那都是一等一的不赦死罪。然而,在這樣的夜裡,在這樣的烈火焚城中,卻變得理所當然。人人做起來都得心應手。

    無論是對的還是錯的,都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孰強孰弱!

    只要你是強的,怎麼殺都可以,怎麼做都有理!

    顧惜朝也在殺戮。雄雄火焰在他人前、身後冽冽燃燒,火光照亮了他的臉,也留下了半邊陰影。他見人就刺,揮劍便砍,聽不見倒下之人的慘叫,看不清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龐,只任憑觸目驚心的鮮血吞噬掉他的身心。原來,這樣肆意的屠殺竟可以釋放心中長久以來的壓抑,原來,這樣持強凌弱的劈砍竟從頭到腳令他痛快淋漓。

    顧惜朝的一生都在「忍」!

    從他成長的那個妓院,到江湖,到連雲寨,再到官場;

    從傅晚晴,再到戚少商。

    他以為,只有「忍」,才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

    他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金錢,女人,還是權勢?

    是成為縱橫沙場的將軍?

    還是戚少商?

    其實,他也不是很確定自已要什麼,也許他想要的是「成功」。

    只有成功,才能洗刷他的恥辱,洗刷他在妓院成長的那段恥辱的人生。

    但是,這一刻!他終於不再「忍」,也不需要再「忍」!

    在這裡,他可以肆行無礙,盡情撒野。現在,這裡是個連殘殺婦孺兒童都可以感覺理直氣壯的地方。

    顧惜朝腦中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洶湧澎湃。

    突然,他警醒--真正想要的東西,明明就在身邊!只是自己已經習慣了去『忍』,忘記了直接伸手去拿!

    也許顧惜朝從骨子裡就不是一個很善忍的人,所以蔡京才會總說他匪氣太重。

    『去他媽的蔡京!我應該做我自已!』顧惜朝心中恨恨暗想。他一邊揮劍,一邊狂吼道:「去死吧!都去死吧!」面前又有一人倒下。他甚至不知道倒下的是男,是女,是遼兵,還是平民。

    這些,他根本不在乎。

    殺戮可以讓人瘋狂,卻也可以讓人清醒。

    顧惜朝此刻看起來很瘋狂,但偏偏又覺得此生都從沒這麼清醒過。

    終於,韓世忠領著戚少商找到了這城中唯一一個酒館的酒窖。原本席地對飲的二人,此刻卻都醉成了一團。

    韓世忠醉了。

    他醉的很快,一直象鋼鐵一般,堅硬無情的韓世忠其實也有著脆弱的一面。

    他面紅耳赤,癱軟地倒在幾壇烈酒中間,任潑灑一地的酒水浸濕衣裳也不自知。瞧見他這副模樣,不管誰都知道他是不勝酒力,喝趴下了。

    和他一樣,「千杯不醉」的九現神龍也醉了。

    戚少商也被一堆酒罈包圍著。只是,瞧他的模樣倒不像是醉了,更像是在閉目養神。他面色蒼白,雙目緊閉,呼吸均勻地坐在那裡,懷中抱著逆水寒劍,看上去正襟危坐。其實,若不是身後靠著的酒窖木柱,只怕他也早和韓世忠一樣倒地不起了。

    戚少商這一生自負為英雄豪傑,行事果敢勇決。無論是他為息紅淚離開雷家莊,為連雲寨負了息紅淚,還是為心中的大義衝殺戰場,都沒有人能左右他的決定,他一直在做自已想做的事情。就像他常常掛在嘴邊的:大丈夫行事,但求問心無愧。

    他也算殺人無數,但卻從不妄殺無辜,更不殺婦孺。他殺人講究一個「理」,這個「理」不用說服別人,卻一定要說服他自已。

    現在,外面無辜的百姓婦孺正在被屠戮。他不去阻止,能問心無愧嗎?應霜葉剛剛死於孺子之手,他要去阻止,又能問心無愧嗎?應霜葉滿臉鮮血,對他說「決不後悔」,但戚少商真能不後悔嗎?

    他能嗎?

    他不能!

    也許就像顧惜朝說的,他不適合戰場。這戰場就是滅絕人性的修羅場,而戚少商卻太多情了。

    多情?

    什麼時候他會用這個詞語來形容自已?

    他不想知道答案,他只想快點醉。

    遇到危險的時候,野獸就會遠遠逃離;遇到痛苦的時候,人類就會設法把自已麻醉。

    顧惜朝找到戚少商的時候,衣袍上沾了些血跡,頭髮也有些零亂,但他依舊風度猶存,臉上的幾抹鮮血反而令他的俊美多了份凌厲。

    顧惜朝來這裡,只為一件事,就是要伸手去拿以前一直忘記去拿的東西。所以他花了不少時間在這火焰之城中尋找戚少商。

    現在,他找到了。

    看見戚少商醉了,顧惜朝就笑了。

    他本來還忌憚『他』的絕世武功,現下看來沒有必要了。他不得不感歎一聲:上天待我真是不薄。

    顧惜朝走上前,蹲下身,左手提起沉睡中人懷裡的逆水寒,右肩抗起醉倒之人,眼睛瞧都沒瞧韓世忠一眼,便自離開了。

    一路上,肩上人結實的身體重重地壓在身上,並沒有令顧惜朝覺得沉重,反倒令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被戚少商壓住的,自己身體的某些部分變得越來越熱,顧惜朝心道:原來我是這麼希望和他親近。

    想到這裡,他勒住戚少商無力垂下的雙腿的右手更緊了緊。

    這一刻,他明白了,以前小心翼翼、極力隱藏著不敢碰觸的人,原來也是可以這麼容易地擁在懷中的。

    至少今天,顧惜朝要做一回自已,要征服這翱翔九天的神龍!

    那明天呢?

    顧惜朝心想:管他呢!

    他抗著戚少商找到了城裡一處未被焚燒的官家別院時,天色已經濛濛亮了。吩咐了四個軍士守住門口,不准任何人入內後,顧惜朝滿心歡喜地走了進去。

    尋了間乾淨清爽的臥房,他抗著人徑直走了進去。進門後,他將逆水寒劍隨手丟在了房中的圓桌上,而後將戚少商平放於臥榻之上。

    這間臥房看起來像是某個官家女眷的閨房,佈置得很是清雅秀麗,充滿了書卷、柔美的氣息。側牆上斜掛著一具文武七絃琴,牆邊不大的書櫃上擺放著幾本書,臨窗的位置上還架著一副繡架,案犢之上有燒燃檀香的小鼎,只是灰塵滿佈,料是許久未用得上了。那被丟在桌上的逆水寒給房間平添一抹肅殺之氣,打破了這一室的柔和。

    顧惜朝立於床邊,良久地注視著面前這張蒼白的面龐。

    他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能這麼肆意地、貪婪地欣賞著這張他在夢中想了一千次,看了一萬遍的臉。

    戚少商雙眼緊閉。他眼線雖長卻已有了笑紋,睫毛雖濃卻很紛亂,膚白卻暗啞,唇薄卻紋深。

    瞧著這樣的臉,顧惜朝不禁問自已,是什麼讓自已對他著了魔?什麼時候開始自已的心便總是向著他,繫著他?從小便痛恨土匪的自已到底愛上這個土匪頭子什麼?是愛上他年青俊朗卻經歷滄桑?他真誠不設防的笑渦?他高絕超群的武功?還是他揮灑來去,不羈的性情?亦或他是第一個真正賞識自已的人?

    都是,也都不是。

    如果有另外一個人,具有以上這些全部,只要不是戚少商,他顧惜朝便連一眼也不會去看。如果是戚少商,即便此刻他什麼都沒有了,自已還是一樣念著他,想得到他!

    那麼,顧惜朝倒底是愛上了戚少商什麼?

    他愛上的,除了以上所有,更重要的還是那一起糾纏恩怨的歲月,那有笑有淚的記憶那些才是真正無法重複的。即便以後有一個人能讓一切重演,能複製一個戚少商,但顧惜朝也再不可能是當年那個少年郎了。沒有了那樣的心境,又怎能有那樣的愛戀!

    在那一個時間的那一次愛戀,今生只能有一次。

    所以,顧惜朝知道,戚少商只有眼前這一個,若是放手,便一去不回。

    顧惜朝的手撫上戚少商的臉頰。那上面有一道血痕,紅得那麼艷麗,正好自上而下劃過他笑時出現的酒渦。

    那是應霜葉留下的。

    顧惜朝覺得那道血痛紅得乍眼,妨礙了自已仔細地看戚少商。於是,他俯下身,用舌尖輕輕舔食著那道血痕,要把這個印跡給消滅。

    因為感到了癢,沉睡的戚少商左頰輕輕抽動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嘴唇也閉得更緊。

    顧惜朝俯身床邊,右手指尖輕輕地從戚少商的髮際正中劃下,經過他飽滿的額頭,挺直的鼻樑,到薄薄的嘴唇,尖翹的下巴,最後是突起的喉結。顧惜朝吞了口口水,輕輕地,溫柔地咬了下去一陣纏mian悱惻。

    繼而,顧惜朝扶戚少商坐起,替他寬衣解帶,在睡夢中卸下他戰甲,脫下他的外衣,只留一身純白的內袍,這才放他躺下。去除了一切武裝的戚少商少了彪悍的霸氣,看起來居然像是一位親切的鄰家大哥。他嘴角眉間隱隱透出的那股稚氣,讓人忍不住想親近,想照顧。

    但是,當顧惜朝解開戚少商的內衣,露出那蒼白、精壯,卻滿是傷痕的胸腹時,他瞬間明白了,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不需要別人照顧的,他歷經生死,他是大英雄。

    顧惜朝輕吻著那些蜿蜒曲折、早已結疤的紅色傷痕,那些大多是自己留下的。它們就像是顧惜朝從未謀面,卻神交已久的舊識,代替他一直陪在戚少商身邊,令戚少商抹也抹不去,丟也丟不掉。顧惜朝的吻,細碎、小心,是一種慰問,更是一種心疼。以前,他狠狠地傷過他很多次,有肉體上的痛苦,也有精神上的背叛,但現在,他只想要溫柔地對待他,他想補償他更想得到他。

    戚少商覺得週身一陣不適,身軀扭動了一下,輕呼道:「紅淚你別」

    一聲「紅淚」!

    像是晴天霹靂,打在了已有些意亂情迷的顧惜朝的頭頂,把他從天堂推到了地獄。明明正在做這件事的是自已,他卻居然喊出了女人的名字!

    顧惜朝的雙眼射出如狼般凶狠的光芒,幾乎要把戚少商生吞活剮了。他幾下扯去自已的衣服,再無憐惜,再無心疼,躍上chuang去,跨坐在戚少商身上,開始瘋狂地撕扯他的衣褲

    戚少商被一陣激凌凌的刺痛驚醒時,眼前還是昏天黑地,頭痛欲裂。他下意識地想要舉手扶頭,卻發覺雙臂已不受自己控制,被身後之人緊緊攥在手中,用力拉扯著。那人正緊緊地壓迫著他,使他姿勢十分難堪地,面朝下趴在一張床上,身上身下已被剝得精光,一片清涼。戚少商猛得一驚,立刻反應了過來,感覺到那刺痛正來自於身後某個羞於啟齒的部位。他立即回頭,大驚失色地瞧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正是顧惜朝。顧惜朝也和他一樣全身赤裸,正目光熾熱,專心致志地努力要進入自已的身體。

    戚少商的頭「嗡嗡」作響,咬牙喝斥道:「顧惜朝!你是醉了,還是瘋了!!」

    顧惜朝邪邪一笑,俯下身,令胸膛和臉頰緊貼著戚少商的後背,柔聲道:「都不是。今夜,我反倒清醒了。我明白了,人原來是可以做回自已的,任何yu望都不需要掩飾!我終於看清了最想要的是什麼!」

    戚少商一邊掙扎著向前挪動,以避開身後那欲肆意攻入的利器,一邊皺眉冷笑道:「你最想要的從來就是權傾朝野」

    「不是!」顧惜朝打斷他,道:「今夜我看清了,我最想要的,是你!」

    戚少商啞然無語了片刻,才放鬆了身體,瞇起眼睛,任由他用力。而後他冷冷道:「你瘋了。」

    顧惜朝一邊搖頭,一邊向前逼進:「我沒瘋!」

    聽著他振振有詞,戚少商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下一刻,他居然眼中閃著寒光,嘴裡卻笑出聲來,搖頭道:「你一定瘋了。你若沒瘋,不會找死。」

    顧惜朝愣了愣,暫時停下了動作,也沉默了片刻,道:「我雖然制住了你的穴道,不過,以你的武功,想要解脫其實並不困難為什麼?」

    這下輪到戚少商愣住了。稍後,他長歎一聲,道:「也許,今夜我醉了」但轉瞬,他的目光立刻變得冷酷起來,又道:「可是,醉了總有醒的時候。明天,我一定會醒。」

    顧惜朝心頭一顫,身體不由晃了晃,道:「莫非,你醒了,就要殺我?」

    他知道戚少商若真要殺他,便一定可以做的到。

    戚少商一動不動,面無表情道:「不錯,你若繼續做下去,明天我不死,你就會死。」

    顧惜朝黯然神傷,道:「為什麼你總是這樣?明明心裡有」

    戚少商煩燥地打斷了他的話,道:「什麼也不用說了!你確定要做下去?!」他努力回頭,又道:「現在收手,我們便兩不相干。」

    顧惜朝聽罷,仰天大笑,卻似笑出了淚水,道:「好一個『兩不相干』!今夜,我要做的便是我這一生最想做的事。做成了,死又何妨?!」

    戚少商長歎一聲,雙眼緊閉,道:「我,一定是醉了」

    顧惜朝醒來時,項上寒氣森森,一把雪亮長劍正抵在他的咽喉上。

    逆水寒!

    戚少商就站在床前,白衣飄飄,面色卻比衣服還要白。

    顧惜朝依舊躺在床上,貪婪地又看了眼面前一臉憔悴的戚少商,才閉上了雙眼,道:「我想做的事,已經做完了。你殺了我吧。」之後,他便閉著眼睛等著死亡的到來。

    等了良久,卻等不到那人下手。

    只聽得一聲長歎:「原來,所有人昨夜不是瘋了,就是醉了」

    語音剛落,「錚」的一聲響。

    顧惜朝只覺喉間一鬆,急忙睜眼,卻見逆水寒劍已將將擦過自己的喉嚨,牢牢釘在了床後的牆上,而面前的戚少商已經不見了。

    他猛然回過神來,顧不得穿上衣袍,便急急衝出了房間。

    只見屋外繁星點點,哪裡還有戚少商的人影。

    (完)

    正常到這裡就算結局了。下面一章是綰刀寫給自己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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