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探病
沐清回家了,藥鋪裡鬧出這場風波算是暫時停歇。
大小劉氏、秦氏都親自上門探望噓寒問暖,順便送禮給她壓驚。至於周氏,怕招老太君責罵,又覺得自家理虧,對不住沐清,也悄悄派人送了份大禮,自己借口照顧沒敢過來。
那夜鬧得動靜挺大。據說第二天陳行便發了高熱,病在床上。陳啟正下了封口令,明面上囑咐周氏仔細照顧著,讓陳行好生休養,可最後卻是撂下句「病好後不准踏出東院一步」才走人了。事後,連帶陳徒也被周氏拴在身邊,不讓他隨便走動。
陳府的人心裡都清楚,大老爺此舉是變向地禁足了,可相比沐清受的罪,這懲罰似乎要輕上許多。大老爺明擺著要護短。只是大老爺在陳家地位僅次於老太君,手裡拿著大項生意,大家心照不宣都沒提起。
陳愈、錢氏心中有怨氣,卻又沒有真憑實據,陳行受驚之後的那些瘋話除了東院的人,誰也沒親耳聽見,算不得數。總不能為了這就嚷嚷著扭送官府治罪。況且陳行是他的親侄子,年紀又小。他們最後還是忍下了這口氣,沒有再追究。
而沐清呢,她現在關心的問題是,三日過去了,陳行這傢伙的病一點起色都無?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於是乎,沐清求了老太君,拉.上陳徥護駕,一起去東院探病了。
……
東院,暖霞居。
陳行靠坐在床上,右手放在給他.喂燕窩的丫鬟腿上來回撫摸蹭弄。
「四少爺,你這爪子再不老實,奴.婢可要喂到您鼻子裡了。」
「好金粟,我這會兒病得不輕,手也被鬼嚇得不聽使.喚了,你就行行好,可憐可憐你家少爺吧!」陳行哭喪著臉,手下卻繼續得寸進尺,隔著羅裙,順著金粟兩腿縫往裡伸了進去。
「哼,才多大點人,偏偏不學好!」金粟放下碗盞,抓起陳.行狼爪打到一邊,斜乜著陳行,明麗的眉眼波光流轉,看得陳行心貓抓似的癢癢。
「好姐姐,別惱啊!人家都說女大三抱金磚,金粟你.今年十四了吧,趕明兒我和娘說,以後你就在我房裡得了。」陳行說著,手拉著金粟的手來回摩挲。
「去!沒臉沒皮的.妹子的牆角沒挖出,現在跑來挖親娘的牆角了。世上的好事難能讓你都佔了去。難怪鬼會敲你的窗,許是你連鬼家的丫鬟都想討進房。」
金粟是周氏身邊的大丫鬟,生得杏眼桃腮,明艷動人。唇角飛揚嗔怒時,媚眼斜飛,風情無限。
陳行一時看呆了,心頭一熱,抱著金粟的纖腰,「啵」對著她的臉親了一口:「姐姐吃醋了?你可比猗蘭那小蹄子美多了。提那小賤人作甚。哼,什麼主子帶出什麼奴才!至於那鬼?指不定是個人呢,陰險狡猾……小賤種不知怎麼逃出來的,使了法子來戲弄本少爺,以後有她好看!」
金粟被陳行突然襲擊,弄得臉紅,扭了兩下想掙脫,卻被他死死抱在懷裡。
金粟嘴上揶揄道:「偷雞不成蝕把米,罰你禁足已是輕的了。看你裝到什麼時候,怕你『病』一好,這板子就來了。你如今還不知好賴,又想惹事。」
「哼!大不了我去揚州找舅父去。祖父和老太君都得給舅父面子,我怕什麼。」
陳行撇撇嘴,又嬉皮笑臉道:「剛才你說偷雞,呵呵,我現在就是雞,想偷吃金粟了。」
金粟被陳行鬧了個大紅臉,別過頭去,忘了掙扎。
陳行心中一喜,膽子也大了,一手插進了金粟的裡衣,翻身將金粟壓在身下,「心、肝、肺」地叫著,一陣亂啃。金粟推搡了幾下,也就從了。
兩人正在床上熱乎之際,突然一人推門而入,叫喚著:「哥,哥,不好了。大哥和小妹進院裡來了,說是來探病的。」
陳徒闖進來,卻見四哥和丫鬟在床上胡鬧,趕緊背過身。
「什麼?」
陳行一驚,從金粟身上爬了起來,問道:「他們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金粟紅著臉坐起身,攏好了衣衫,捋順凌亂的頭髮,趕忙幫著陳行整理衣衫,說道:「四少爺,快躺下,您可是病著呢。」
陳行正心裡發慌,金粟這一提醒,他馬上點頭:「對對,少爺我病著呢,不見客!」
陳徒回頭,見二人衣衫整齊,才轉過身來:「哥,來不及了,大哥說老太君傳下話來,他們來一回卻沒見著不好交代。娘不好攔,這會已經從前院過來了。你趕緊躺下裝睡吧!」
「金粟,出來打簾子,讓大哥兒和小娘子進屋。」院子裡傳來周氏的聲音,陳行慌忙扯著被子蓋在身上,躺平了閉上眼睛。
說話間,陳徒從裡屋出來。金粟也已經跑到門口打起簾子,讓陳徥、陳徇和沐清進門了。周氏走在最後,進門時看了金粟一眼,金粟點點頭,周氏這才放下心來。
……
……
「四哥哥,清兒來看你了。」沐清說得很大聲,晃著小腦袋就要往裡屋走。
金粟忙上前道:「四少爺進了半碗燕窩粥,剛睡下。」
「是嗎?清兒來得不巧,剛得空求老太君恩准了過來瞧瞧四哥,沒想到四哥歇下了。你是伺候四哥的丫鬟吧?不知姐姐叫什麼名字?」
沐清癟癟嘴,不無遺憾道,內裡卻暗自腹誹:我自然知道老四是剛歇下。二娘大老遠就喊著你打簾子,不就是讓我四哥趕緊躺下裝病嘛。真要是受了驚未康復的人,親娘哪裡敢如此大聲,也不怕再嚇著。只能說明,老四是裝病。
「奴婢金粟。」
「金粟?姐姐人美,名兒也好聽。有這麼漂亮的姐姐伺候,這下好了,四哥不用跟我討丫鬟了,呵呵!」
沐清上下打量了站在門側的丫頭,見她容姿艷麗,只是髮髻有些歪斜,髮簪似乎也插得不對地方,衣領略微有些凌亂。
這模樣怎麼看都有點像滾過床單呢?
眼光一轉,沐清看見裡屋床上的人微微動了動。她嘴角翹起,扯了扯陳徥的衣袖,仰頭問道:「大哥,你說清兒說得對嗎?」
「對!」陳徥摸摸沐清的頭,朝金粟看去,眉頭微微一皺,隨即笑道:「二娘,老四若睡了,我們就在邊上看一眼就走,也算沒白跑一趟。」
周氏同意了:「好,金粟,還不帶大哥兒和小娘子進去。」
金粟應下,這才引了沐清與陳徥進屋。
「大哥,人家生病都臉白,四哥為啥病了卻臉紅呢?大哥,被燒死的鬼嚇著的人臉是不是臉都紅?跟火焰的顏色一樣?」
「這,也許吧,呵呵!」陳徥笑著搖搖頭,知道這個妹妹故意整治老四,不過他倒是樂見其成。
陳行本就因為剛才跟金粟一陣折騰,yu火上來,渾身發燒,這會被沐清一說,更加緊張。
沐清眨著好奇的大眼睛,低頭到陳行的面前。
感覺到沐清的氣息越來越近,陳行的呼吸也不自覺地粗重起來。
沐清奸笑,輕聲道:「四哥,你是不是很熱啊?清兒給你吹吹,你就不熱了……呼呼——呼呼——」
沐清對著陳行的鼻孔吹了兩口氣,陳行感到一陣搔癢,卻又不敢動彈,憋著口氣,臉漲得更紅了。
沐清嘴角浮現出一絲狡黠:「咦?四哥高熱好像真的沒退?大哥,我看四哥病得不輕。我回去就告訴太婆婆去,馬大夫說得對,看樣子四哥是這大半年都出不來這門了,唉!四哥真可憐!」
陳行聽到,心裡暗罵,這小丫頭玩陰的,這病看來想好也沒那麼容易了。
「走吧!讓你四哥好好休息!」陳徥看著床上已經面紅耳赤的陳行,悶笑道。
「嗯!大哥,今兒初五了吧?」沐清邊往外走,邊狀若無意地問道。
「今兒才二十五,怎麼就初五了呢?」陳徥牽著沐清的手,側過身來,正好面對這床上的陳行。
「哦?原來才二十五啊,不是初五啊?哼,不對,我記得明明是初五。」
「好好好,小祖宗,你說初五就是初五!」
這一大一小一唱一和,不知弄什麼玄虛,周氏、陳徒和金粟三人面面相覷,摸不著頭緒。
可陳行卻聽得明白,臉刷一下就白了,被子下雙手握成拳,心怦怦直跳,差點從胸口跳將出來。
這明明是告訴自己,他們已經知道綁人的是初五了。糟了糟了,這下完了。怎麼辦?他們不會抓了初五去找老太君治我的罪吧?不對,要是真抓了初五,這會兒,他們還來試探什麼?是要提醒我,警告我?
陳行頭上直冒冷汗,腦袋裡胡思亂想,猜測著沐清與陳徥的意圖。
直到沐清與陳徥出了房門,他都沒有察覺。金粟喚他,他才睜開了眼,長出了一口氣,只覺頭疼難當,似乎真的發燒了。
……
沐清與陳徥走到暖霞居大門,沐清開口問道:「大哥,你看四哥做賊心虛,一聽初五的名字,臉都變了。哼,讓他這麼舒舒服服地裝病,真便宜他了。」
「算了。好歹他是你四哥,這次教訓了他,又給他提個醒兒,想他會收斂些。再說,那火也不是他放的。」
陳徥歎了口氣,寬慰沐清:「一家兄妹,老四性子跋扈,卻不至於狠絕到害你性命。」
「真是的,初五怎麼跑了呢?要是抓到他,四哥哪裡還有餘地狡賴。還有小六,也是四哥被嚇的那晚後就不知去向了。到底誰在搞鬼?」
「不知道……線索就剩下李家解庫了。」陳徥搖頭歎道,卻瞧見了來陳念和陳徹父子倆向暖霞居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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