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正版是女權天下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無限愛作流水,唯一心碎落花
    一

    原來子羿大哥找「父親」還果真有事情,他、嫦娥、「父」母和我一道回往羊羌族貴賓省入晚宴席。子羿問「父親」道:「師傅,子炎告訴我他約請了您去西羊氏營救兩位被野人囚禁了的女巫。我倒覺得子炎小題大作,有我和子炎聯手就能救回兩位女巫,何需勞動您的大駕?」「父親」道:「野人在樹枝籐籮間奔縱如飛,力量和速度都遠在人類之上,即使我們三人聯手也只能智取,而不能力敵。等酬了鹽,你隨我一道去一趟西羊氏。」

    不待子羿回答,嫦娥冷哼著向「父親」說道:「舅舅,我問你一個問題,弓是彎的,箭是直的,你說牛皮是彎的還是直的?」「父親」想不出答案望了望笑著不語的母親胡亂答道:「牛皮在牛身上,應該是彎的吧。」嫦娥笑著對母親道:「姨娘,破石舅舅果真是個半點不知道吹牛的人,不像有些人本事一巴掌,牛皮一籮筐。」子羿在馬上盯住嫦娥問道:「你說誰?」嫦娥哼道:「我說那些一巴掌本事一籮筐牛皮的人,你有什麼關係嗎?。」

    子羿道:「我的一切都與你有關,你的一切都與我有關。」嫦娥臉上變色喝哭道:「祝融子羿,當著兩位長輩的面,你都敢胡言亂語,從今往後,有你的地方決不會有我,你若再跟著我,我就以流氓罪向全天下控告你。」

    嫦娥說完向我的「父」母拱手辭行道「先走一步」拍馬急奔而去。這一次,子羿還真的被嫦娥所怔住,他沒像以往一樣形影不離般死纏著追上去。就這一次心靈的放棄,注定了始料不及的結局。我的母親舌尖上跳躍著一句話,卻顧忌著天下大義始終沒出說出口。

    這句話是:「傻孩子,嫦娥愛你至深啊,你竟然感覺不到。」

    我們一眾人回到貴賓省入席就餐,母親環視四周,卻不見先一步回來的嫦娥。我閉目發動天眼,發現在羲和母親家中客廳,正坐著嫦娥、百合和后羿三個年齡相若的姐姐,而扶桑大哥竟躲在鄰房隔牆偷聽。我的聽力在我的「父」母之上,且具備排異功能,我排除異聽,清晰地聽見三位姐姐正在達成一項協議。百合道:「嫦娥,我和子羿青梅竹馬,他又是我的法定夫婿,我決不可能放棄他。」嫦娥道:「姐姐,我知道該怎麼做,我一定會把子羿趕回到你身邊。」

    百合一聞此言喜形於色,一把拽著后羿起來一同向嫦娥鞠躬道:「萬分感謝你深明大義。」隔壁房中的扶桑突然破門而出喝道:「百合,你太過份了,嫦娥,你不要答應她,你和子羿才是天選地設的一對啊。」百合笑道:「扶桑哥哥,你不是一直深愛著嫦娥嗎?你躲在隔壁應該不只是偷叫,還在偷偷流淚吧?現在子羿歸我,嫦娥歸你,你應該高興才對啊。」扶桑氣極掄拳就要揮向百合,被嫦娥一把攔住。百合領著后羿開溜,仍不忘回頭叮囑:「嫦娥,我一輩子記住你的恩情,你可要管住扶桑哥哥的嘴。」

    扶桑喊道:「我要去把這一切告訴子羿!」嫦娥哭道:「哥,你敢說出去半個字,我便死在你面前。」

    嫦娥對有些驚呆的扶桑說:「哥,你陪我去一趟遠處,我想哭。」兩人上了同一匹馬馳向草原深處,越去越遠。我雖有極強的聽覺,卻也終於聽不見嫦娥的哭訴的歌聲了。後來扶桑告訴才知道嫦娥哭唱道:

    我的愛要消逝在風中,

    我愛的人哪,

    聽不見我的心在風中哭泣。

    我的愛要消逝在風中,

    愛我的人哪,

    我聽見你的心在風中哭泣。

    我的愛要消逝在風中,

    面對我愛的人哪,

    卻要抹去愛的痕跡。

    扶桑道:「嫦娥,這樣做最苦的人就是你了?」嫦娥道:「哥,你扮演一回我的情郎,求你幫我這一回。我沒有任何選擇的理由,子羿是百合姐姐的法定夫婿,我即將出任羊羌主母,怎能奪人之夫。」

    二

    我把發生在嫦娥身上的事悄悄先訴母親,母親表示無可奈何。

    「父親」破石身懷絕技,他看到義兄大行伯齊腕而斷空無右手的右臂,決定用草箭作材料為大行伯做一隻義手。「父親」目測好尺寸就帶上我進入他和母親的客房中閉門不出。他用了整整一個白天精雕細鑿拼接組合,又在手指和手掌內部設了機關,他全神貴注地工作了一天,我則全神貫注地看了一天,母親悄悄啟開門縫送來午餐帶門走了,然後又送入晚餐走了。

    「父親」一直到午宴過後才完工,他不用晚膳就急著到大行伯和燭陰客房替大行伯安裝上義手,大行伯擺動臂彎,義手竟然靈活自如地可以握物,只是手的顏色綠油油的有些嚇人。「父親」問道:「兄長,我可以給這隻手染上與皮膚相同的顏色?」大行伯道:「就這顏色最好,以後看見這只綠色的手就讓我想到兄弟你。你的草箭所剩無多,卻還用來給我做義手。」

    三

    三日後,羊羌族酬鹽節在月亮湖畔隆重舉行。

    羊類與人類淵源甚深,在人類智力幼弱之時,羊類和人類因為有著相同的善良本性而成為大地眾生中最親密的盟友。後來,人類因為特殊的機緣得到了智慧,人類智慧漸長而羊依然如舊,羊用它的乳汁孕育了人類的最初文明,直到有一天,人類泯滅天良加入了食肉物種的行列,人類把血腥的牙齒伸向了曾經患難與共的朋友。

    單狐山下逢水河域月亮湖畔的羊羌人奉羊為母。

    羊羌人一年一度的酬鹽節比別處的酬鹽節不但多了一個拜羊母的禮儀,而且讓拜羊母佔了頭籌,拜鹽神的儀式反而成為一個形式化了的陪襯。

    四

    水帝、木帝和葷粥三族匯聚月亮湖畔,另有高羊、中羊、平羊、東羊和西羊等數十個小氏族前來參加酬鹽節。月亮湖畔旌旗飛揚,人潮席地。

    羲和引眾當先向鹽神跪倒,虔誠感恩,緬懷追憶。湖畔草地上數千餘酬鹽之眾齊聲唱和:「大地恩典,賞我食鹽。先祖蔭德,澤被眾生。祝我鹽神,吉祥在天。」

    拜過鹽神之後,羊羌數百女巫每人懷抱各自的羊母進入舞台,由嫦娥領唱,草原上響起女巫們清越曠遠的歌聲。

    拜我大地之主神。

    你用慈悲護眾生,

    你用道德潤我心,

    你把智慧給我們,

    你引導我的心靈。

    拜我羊母之深恩。

    羊母羊羌羊尊榮,

    你的乳汁哺養我,

    你的善良潤我心,

    你把美麗給我們。

    你是人類的良朋。

    羊跪母乳彰孝行,

    羊羌兒女淚盈盈。

    我們世代拜羊母,

    只盼人類知感恩,

    只盼人類不忘本。

    在激盪的拜羊母歌謠聲中,我卻抱不動我的羊母良人,良人早已生育了一頭名叫迷人的小羊羔,小迷人此時正跪在良人的腹下吮吸母乳,在美麗的晨曦中,物天如畫,歌謠若仙。母親素問和「父親」破石連袂而來,「父親」雙手掬我讓我坐上了他的脖子,母親無限喜悅地仰望我,她的笑如同藍天一樣燦爛親切。嫦娥姐姐也在眾巫之中頻頻向我笑著。我又看見與大行伯和燭危坐在一簇的燭陰主母也在向我們人羊一家頻頻顧盼,她的目光中有著對「父親」揮之不去的遙遠的愛慕,有著對羊類生命無奈的愧疚。我生來即具備天眼神通,而且我不用打坐入定即可以感知週身的一切。用天眼看世界,跟肉眼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用肉眼看東西,你只能看一個方向,一個層面,用天眼看,是全方位的、立體的、全息的。就是說一眼看去,四面八方、左右上下、從內到外,全部信息一覽無遺。比如看一個人,你用肉眼只能看到他的一個側面,而且只能看到表面上,而用天眼看呢,這個人的每一個細胞我都看的清清楚楚,連他心裡在想什麼,我都能看的明明白白。母親急著要帶我回風竹山去上學,她哪裡知道我從葷粥族來到羊羌族短短的時間早已讓我學會了女權天下所有的伏羲文字。我還能夠看見神仙、鬼怪等靈體,並能與它們溝通。

    我感知到在所有慈愛的目光當中,卻有一雙怨恨的目光正在注視著我,這個心懷怨恨的女人和羲和母親坐在一處,她是木帝族主母祝融。我的聽覺不由自主一直伸入祝融的神經中樞,清晰地聽見了她正在想著什麼:她竟然在想著要讓子羿殺死我。

    我收回我的聽覺,並不為自己耽心,因為我知道她的想法並不堅定。

    嫦娥還在領著一眾女巫唱著拜羊母的歌謠,良人羊母和迷人小羊羔突然焦躁不安「咩咩」地向著高高在上的我嗚叫起來。「父親」把我放回地面,他和母親一致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說:「良人羊母是我從葷粥族帶回來的,現在那些死在葷粥人手上的羊的魂魄紛紛趕來為難良人羊母。」母親抬頭望天,好好的晴天一時間陰雲密佈冷風朔朔,她問道:「羊類不是很善良嗎?見到良人被救出火坑,這些羊魂應該為同伴的幸運高興才對,怎麼反來為難良人呢?」我道:「母親,天下傳言你是第一女巫,你怎麼不知道冤魂的苦楚,這些羊類的冤魂不向人類索仇,僅僅是嫉妒良人羊母的幸運,這還不夠善良嗎?我現在要超渡冤魂,我還得請母親坐到燭陰主母身邊去,等會我反覆念謁子,卻要燭陰主母心生慚愧並跟著我念,這些冤魂才會散去。」母親吃驚道:「你小小年紀就會念謁子文了?」我鄭重道:「你的女兒是神農大師,是大地眾生之主。」

    母親強拽著「父親」一左一右坐在燭陰兩側,燭陰以小姑拜大嫂之禮見過母親方才一同坐下,一齊注視著我。

    未語淚先流,我的心中升起萬丈慈悲,我在一聲悲號中放聲唱道:

    人類啊,

    請你不要眛良心,

    不要血口咬我命。

    冤魂在你腸中喊,

    一樣血肉一樣生,

    一樣啼哭一樣痛,

    一樣母腹孕成形,

    一樣分娩來世間,

    一樣慈母撫艱辛,

    一樣慈母在耽心,

    一樣風雨求安命,

    一樣眾生享地恩。

    血肉生命火上燒,

    縷縷青煙都是恨。

    羊啊,

    你身即是我的身,

    我是眾生苦難身,

    你痛即是我的痛,

    你命即是我的命。

    問我苦難深不深?

    大地深恩把我養,

    綠水青山任我行。

    偏有虎狼食我生,

    風吹草動驚弓走,

    半分遲疑命已懸。

    我把人類當良朋,

    依依難捨舊日情。

    獻出乳汁養育人,

    獻出羊毛溫暖人,

    人類啊,

    為何還要取我命?

    全場一片寂靜,燭陰倒在我母親懷中不願以面視人,她已經在為自己的族人殺羊殺生而羞愧,場中的葷粥人紛紛低頭不語。在我的頭頂和週身黑風疾竄,冤魂們號哭悲鳴。冤魂的形狀是內紅外黑的光餅,因為其速度極快,運動時呈黑風狀。

    我悲哭再起,唱道:

    神農啊,

    我是眾生苦難身,

    眾生有苦我先嘗,

    眾生有難我先擋。

    我向刀山刀山折,

    我向火湯火湯竭,

    我向地獄地獄滅,

    我向眾生眾生悅。

    我代人類來請罪,

    我請眾魂早輪迴。

    我向著漫天飛舞的冤魂長跪不起,燭陰主母趕過來挨近我跪下對空不停地哭拜。普通人類都具備潛在的天眼,只是一生當中遇不上開通天眼的機會。我向燭陰主當頭棒喝:「燭陰主母,心生無上慈悲,無上慈悲助你開啟無上智慧眼。」燭陰果真突然看見天空中飄舞著的無數羊類的冤魂,大驚失色,慟哭道:「神農大師,多謝你開啟了我的智慧眼,讓我看見了自己的罪業,我將拼盡餘生來教化我族,我一定會把葷粥族改造成農耕食素民族。」

    燭陰言罷,只見頭頂虛空中無數腥紅的冤魂光餅顏色忽轉藍色,剎時間隱去無蹤,陰霾的天空恢復了晴朗。

    五

    酬鹽節繼續進行。

    數十架曬鹽的大風車徐徐轉動,月亮湖水被帶上高空又流入水槽拋著浪花滑行。月亮湖畔,遍地升起盆火,數千賓客圍火起舞,火舞風歌,正是青年男女表達愛情的機會,子羿穿行於歡樂的人海中引吭唱道:

    金陽莽莽,彩雲之妝。

    天自蒼蒼,彩雲之上。

    今日酬鹽,沐我上蒼。

    今日相聚,快樂之上。

    蒹葭莽莽,水雲之衫。

    垂柳蒼蒼,碧波之上。

    有位伊人,在水一方。

    夢見伊人,在水中央。

    今見伊人,隔水相望。

    清風拂柳,柳隨風揚。

    秋水起兮,阻我相望。

    子羿深情而歌,往人群中追逐嫦娥而來,卻見嫦娥遊走躲避著自己,就在他要抓到她的一剎,他看見剛她投入了一個男人的懷抱。

    那個男人是扶桑公子,扶桑公子笑著向子羿打著招呼,嫦娥從扶桑公子的臂彎裡回頭向子羿投來輕蔑的一瞥。

    我當然知道子羿其實是我同「父」異母的兄長,我的天眼分明瞧見和聽見在嫦娥那冰冷的一瞥之下,兄長的心在吱吱地顫抖收縮,嘩啦啦地支離破碎了。我傾盡生命之力撲向我的兄長,我雖貴為眾生之主,卻無力救回兄長的性命。

    此時,從人群中悄悄冒出來打算抓住子羿的百合和后羿意識到了子羿的危險,我的母親和「父親」也已知大事不妙連袂撲來。

    子羿倒下,倒落在百合和后羿的懷中,殷紅的血從嘴角流出來。「父親」企圖用平生的真氣輸入子羿體內,可是子羿全身氣脈已斷。祝融淚湧如泉從百合手中搶過子羿,撲向嫦娥:「嫦娥啊,救救我兒子。」

    嫦娥抱過已然斷氣的子羿愴然道:「子羿,你怎麼這麼傻。」

    眾人望著嫦嫦抱著高大的子羿走向草原的深處。草原上響起嫦娥空曠的歌聲:

    羿郎啊,

    你的死亡歸我所有,

    你的魂魄停泊在我心頭。

    羿郎啊,

    你與我錯過今生,

    我與你要在輪迴裡守候。

    羿郎啊,

    我用淚水將你安葬,

    你我的愛萬年不朽。

    嫦娥的歌聲讓每一個聞者淚流滿面,百合伏在弱水共工懷中放聲慟哭:「我是害死子羿的兇手啊。」弱水共工道:「真正的兇手是木水兩族的契約對婚制度,看來是必須廢除了。」同樣抱著后羿在痛哭的祝融向共工點頭稱是:「只盼小神農快些成長,早日共主女權天下。」

    六

    月亮湖畔這一屆酬鹽節所有的歡樂都在一個生命的驟逝中嘎然而止。各族賓客馱上各自的食鹽向嫦娥道別,百合也過來向嫦娥鞠下愧疚的一躬。

    告別羲和母親和悲慼中的嫦娥,我和「父」母準備隨木水兩族以及往南各小氏族的酬鹽大軍一道南行,燭陰和大行伯追趕來送,「父親」和大行伯豪邁地相擁作別,大行伯那只被犬戎咬去手掌的右腕戴著「父親」製作的義手看上去與真手一般靈活。

    酬鹽大軍逶迤向南,我的母親一路上安慰著傷心的百合,弱水共工和甲梨一道安慰著祝融和後望母女。大家都未曾想到還有一個需要安慰的人即是我的「父親」破石,雖說女權天下淡化了「父親」這個概念,但他不是尋常男人,他的血緣之情深埋於心中。我與「父親」並馬而行,我向「父親」示意,他就在那馬上身形輕縱而起點滴無驚落到了我的馬背上。「父親」從後抱住我,他在向親人尋求溫暖。

    大軍晝行夜宿,行進至中羊氏兼宿,中羊氏主母中羊女率女巫著力招待各族氏賓客過夜。

    翌日晨,大軍再度馱鹽啟程,東羊和西羊兩氏酬鹽隊伍卻在此處與南行大軍各行分道。我的母親告訴百合,她要帶上我跟隨「父親」繞道去一趟西羊氏,回程一定會趕上共水灣上的酬鹽節。西羊子炎也在這裡和高羊帝風分別,一對小戀人難捨難分目光兮兮相望,高羊女也從子羿因愛而死的沉痛中看到了愛情的神聖,說道:「風兒,你就去西羊氏玩幾天,到時隨你破石舅舅一道回來。」西羊氏主母西羊女就在馬背上向高羊女拱禮道:「高羊姐姐請放心。」

    帝風拍手雀躍,下馬向母親鞠躬大笑道:「謹遵母命。」帝風環視一周,發現所有人都沒有笑容,猛然意識到子羿剛剛逝去,的快樂是有罪的,她低下頭引馬進入西羊氏馬隊。

    七

    往西羊氏去是一條深木密林之路,傳說這一帶有野人出沒。野人身形約略高出人類,似人非人,沒有人類的智慧卻能看出人類比它們美麗,雄野人尤其貪戀人類的女性。原來西羊子炎這一次請我的「父親」去西羊氏竟是為了營救兩名被野人擄走的西羊女巫,兩名女巫名叫妙珠和妙莎,被囚禁在某處未知的山洞中。子炎多次暗中跟蹤野人,無奈野人聽覺異常敏銳,子炎每次跟蹤竟然都被野人察覺。西羊氏族人顧忌兩個同胞在野人們掌控中又不敢強攻硬搶。那些野人似乎掌握了人類的弱點,時不時溜進西羊氏偷走一些糧食和衣服,即使被人發現也做著鬼臉揚長而去。它們因為有兩個美女人質在手越來越無所顧忌。西羊女和子炎同時想到了我的身懷絕技的「父親」。當日子炎聞訊我「父」正隨酬鹽之師北來欣喜萬分,急急忙忙趕往高羊氏迎接,一向急人所難的「父親」聽了子炎陳述的火急之事卻並不焦急。他告訴子炎野人們短時內決不會傷害妙珠和妙莎,不妨等去月亮湖酬鹽回來再同往西羊氏一行。

    子炎雖心急如焚,卻也只能尊重「父親」的主意。當時西羊女尚且認為「父親」是急於快些見到我,她哪裡知道「父親」和母親都已經預感到要徹底解決野人對西羊氏的騷擾可能還得由我這個神農大師來完成。唯一的遺憾是原本約定同去西羊氏救人的子羿撒手人寰,青春的腳步永遠停在了月亮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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