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會 作品相關 戰場風雲
    第二日的交戰一如以往是由突利的黑狼軍菩薩的回紇軍不古納台兄弟的室韋軍打先鋒。

    草原上強悍的勇士們騎在快馬上,聲勢浩大地當先衝鋒,馬蹄聲震撼大地,揚起的戰刀映得烈日失色。

    漢人的騎術如何比得上自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草原男兒。以往少帥軍與唐軍對於突厥人的騎兵從來不敢硬擋,只是以強弓硬弩挫其銳氣,再用一層層的盾牌手撓鉤手抵擋突厥騎兵的衝鋒。

    可是這一次,出乎頡利等人的意料,少帥軍與唐軍居然盡起精騎,當先迎上。

    在戰場較後方的頡利等人無不大喜,在馬背上硬碰硬,突厥軍向來是所向無敵的。頡利忙忙傳下命令到各隊,待得突利等人的前鋒軍與少帥軍唐軍纏戰到一定時候,少帥軍唐軍元氣大傷時,就是他們乘勢出擊時。

    只有老謀深算的趙德言皺眉苦思,暗想敵方這種出乎意料的行動有何玄機。

    可是他還沒有想到關鍵,慘變已生。

    突利等人的大批兵馬與敵兵稍一接觸,即刻旗翻旌折,四散逃開,少帥軍唐軍像一支利刃一般迅速突破了突利等人的前鋒軍,直插到頡利的後軍中來。

    金狼軍論實力決非不如前方的黑狼軍。只是大家還在等著進入戰場,完全沒想到敵人可以在眨眼間來到自己面前,根本沒有做好任何準備。

    有的將領還在低聲說笑,藉著人馬如一之術象閃電一樣來到面前的寇仲已將井中月砍到了眼前。

    有的士兵才剛剛舉起戰刀,握刀的手已被砍落。

    有的將士手上的箭還不及搭在弓上,自己也已中箭落馬。

    被少帥軍的飛雲騎李世民的親信鐵騎外加飛馬牧場的最佳戰馬一陣衝擊,金狼軍的陣營立刻大亂。

    前方的金狼軍手忙腳亂,應敵的應敵,逃跑的逃跑。後方的金狼軍看不到前面的詳細情況,只知自家陣營大亂,耳邊又聽得突利手下的黑狼軍們無不大喊:「我軍敗了,可汗令我等撤退!」立刻鬥志全失,拚命後撤逃跑。

    無論頡利如何大叫狂呼再也無法有效地控制軍隊了。

    黑狼軍回紇軍室韋軍一邊奔逃,一邊有意把己方的陣形沖得支離破碎潰不成軍,無法組織有效的防守反擊。其他的契丹軍鐵弗軍都存心保持各自部族的實力,眼見事不可為,大勢已去,哪裡還會拚命,各自呼喊著退走,根本不肯和少帥軍唐軍做正面的敵對接觸。

    金狼軍本已大亂,眼見盟友紛紛棄己而走,更是無心戀戰,逃者更多。在少帥軍唐軍一鼓做氣的追殺下,狼狽逃竄。一時間人踏馬、馬踏人,馬翻人墮,呼喊震天,自相踐踏而死者倒比被敵軍所殺的更多。

    頡利氣得目眥盡裂:「突利小兒,你竟敢出賣我。」縱馬揮刀就想上前拚命。趙德言一把死死揪住,拖著他隨眾一起逃走。

    頡利與趙德言一走,突厥軍群龍無首,更是除了奔逃以外再無他法。

    少帥軍唐軍歡呼連聲,一口氣追擊近百里,一路上突厥軍損失慘重,最終敗出關外。

    所有的漢族軍士們歡呼震天,這一場勝仗預示著漢人終擺脫數十年來被外族欺壓奴役的日子,將會在他們英雄蓋世的領袖指引下,走向強大富饒。

    追擊了整整上百里,李世民勒馬停息,注目望著整個戰場上歡呼的戰士們,心中亦是一片欣然,這是他與寇仲費盡苦心耗盡心血歷盡艱難才得來的勝利,自此以後,漢人將再不會向任何異族低頭了。

    一直緊隨他的李靖微微笑道:「不出五年,突厥可定。」

    李世民目中異彩一閃:「何出此言?」

    「突厥人強悍勇猛好戰成性,真要以力相敵,天下沒有任何軍隊可以硬將突厥人擊敗。但頡利奪突利的汗位,又屢屢迫害於他,已在突厥人中種下變亂的禍因。突厥軍戰無不勝,能打敗他們的只有突厥人自己。像今日之戰,突厥敗在突利對頡利的報復。經此戰後,頡利與突利的滔天之仇勢不能解,回關外後,必要展開報復。但此戰使頡利損失慘重,再不能佔突利太大的便宜。他們雙方實力相當,彼此互鬥,將會大大削弱突厥的戰力。而我們只要抓緊時間,休生養息培養國力,不出數年,將有足夠的能力擊破突厥。」

    李世民仰天長笑:「此言與世民心意實實一般無二,真不愧是我天策府諸將之首,他年征服突厥,就以你為帥如何?」

    李靖含笑不言。

    此刻其他唐室眾將,少帥軍將領,飛馬牧場的一干主將都自各處聚集過來。

    候希白笑道:「秦王可是也因大戰告捷而欣喜?」

    李世民含笑與眾人一一打招呼,目光在眾人之間搜尋再三,終忍不住問:「子陵與寇仲呢?」

    眾人這才多發覺徐子陵與寇仲沒有出現,都紛紛四面張望。

    白文原道:「剛才還看見他們兩個銜著頡利的尾巴疾追呢,我馬沒有他們快,就被甩下了。」

    「該不會是追得忘形了吧?」

    「我們要不要趕去接應?」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地說著,最後都看向李世民,等他下令。

    李世民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早消退了,神色頗有些黯然道:「他們是不會回來了,也用不著我們去接應。」

    查傑性子憨直,脫口道:「怎麼會不回來?」

    眾人皆無言。

    李世民苦笑搖頭:「這兩個傢伙,真是太不夠兄弟,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這樣把我們扔下再也不理。」

    眾皆黯然,大部份人都明白,寇仲和徐子陵極可不能不會再出現在中原了。否則以寇仲的威望名聲即不能在李世民之下為臣,那留在中土,會造成李世民的極大顧忌。與其他日反目,不如今朝飄然遠去,不留半點痕跡。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做法極之正確。但此刻心中都浮起若有所失的神傷之感。

    跋鋒寒淡淡道:「我也該走了,我答應過他們兩個,在兩軍交戰時不找畢玄挑戰。如今金狼軍敗退,畢玄雖有天大的本領也無回天之力,只能隨軍退走。此刻正是他心靈受打擊最深的時候,正適宜我去找他的麻煩。」

    候希白一笑也接著道:「是啊,我也想回蜀中去了。」

    李世民一驚道:「你們也要走?不伴我一起回長安,等大事皆定再走嗎?」

    跋鋒寒哈哈大笑道:「你李世民何許人物,只要下定決心,不再心軟,以你此刻的兵力勢力威望,以及此戰擊敗突厥的威勢名聲要取天下實如探囊取物,又何用我多事。」

    候希白也點頭道:「正是,寇仲和子陵也是因為對秦王有絕大的信心,方才可以放心而去的。即然希白也幫不了秦王什麼大忙,也不必留下了。就此告辭。」說著與跋鋒寒點了點頭,沖眾人一笑,根本也不理李世民是否挽留,二人一起拔馬而走。

    二人以人馬如一之術催馬奔行,天下又有何人可以追趕得上。

    李世民怔怔望著分兩個方向遠去的兩個人,眸中竟露出神往傾羨之意。如此人物,生死與共患難相從,大事即定,含笑而去,沒有一絲不捨,更無半點拖泥帶水。要來便來,要去便去,天不能拘,地不能束,更非世間權勢富貴可以牽絆。也只有這樣的人方是寇仲與徐子陵的生死兄弟。相比之下,自己旁騖太多牽掛太繁,縱身居九五,又哪能比得他們自在逍遙,更不可能較他們高貴分毫。細細想來,竟覺眼前的天下權勢再不能令自己有半點興奮,只是無端地一陣黯然,不自覺幽幽長歎一聲。

    而在場英才雖眾,卻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瞭解這位人中之龍,在這一刻的失落和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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