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黑暗將至 第七日 第四章——霧散
    清晨,窗外的一切還籠罩著一層白紗般的薄霧。

    已經穿戴完畢的菲比斯坐在床邊,形象依舊光彩照人,無論他昨晚是不是做了一個好夢。他試探性的捅了捅還躺在床上的法爾,法爾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於是他輕輕推開了臥室的窗,然後翻了出去,扒住窗沿,然後輕盈的躍下。一路跑過塔布家的花園,穿過那片長滿玫瑰的花叢,然後來到了圍牆邊,輕輕一躍,一撐,一翻,出了塔布家,面前是一輛停著的帝都警衛隊的馬車。

    車門打開,裡昂斯在車裡向他行禮:

    “早安,大人。”

    菲比斯一言不發的上了車,車門關上,馬鞭一揚,向遠方疾馳。

    在菲比斯躍出窗子之後法爾就睜開了眼睛,右手緊緊抓住的一角床單在手心中被攥的皺皺巴巴。

    仿佛剛剛從噩夢中醒來一般,他狠狠的喘著氣,過了許久,他緊咬的牙關略微松開,將肺中的空氣全部吐出,這才漸漸平靜下來。眼神中多了一絲異樣的神采——那不是怒火,而是超脫於怒火的一種因為被拋棄,被背叛所以執拗起來的堅決。

    他穿上那身黑色象征著征戰與殺伐的禁衛軍制服,將閃亮的扣子一枚枚扣緊……

    片刻之後,神色冷峻的法爾已經穿戴完畢,這就是他作為一個軍人雷厲風行的一面,尤其是他下定了決心拋掉了之前所有的束縛和疑問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

    一匹駿馬沿著剛才菲比斯馬車的方向飛奔,在某一個路口岔向城外——禁衛軍駐地的方向。

    ——————————

    警衛隊的馬車停在了阿諾尼摩絲的別墅門口,菲比斯下車,友好的向看門人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我是帝都警衛隊的副隊長菲比斯歌德裡克,有幾個問題來詢問曼蒂小姐。”

    “對不起,曼蒂小姐不在家,請改日再來。”管家委婉又明確的拒絕道,盡管他知道面前這個人的身份不凡,但是警衛隊依舊是一個麻煩的令貴族厭惡的名字。

    “那麼阿諾尼摩絲夫人呢?這幾個問題她也可以回答。”菲比斯依舊微笑著,始終沒有改變過的笑容卻表現出了他堅決地態度,“請你進去通報一下好嗎?”

    管家只好留下了“稍候”這兩個字之後告退。

    但是女主人的反應要比他想象的熱烈得多,不一會,她就親自出來迎接警衛隊的來客了。

    “歌德裡克先生,有什麼事嗎?”她揮退了客廳中所有的僕人之後,立刻換了一種語氣,軟倒在了菲比斯懷中,

    “你怎麼來了,難道你知道今天‘他’不在家?”

    “他是誰”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菲比斯用一個綿長的吻回應了熱情似火的女主人:

    “不,瑪姬,其實我並不知道。”菲比斯狡黠的笑著,“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這個……不太好吧……在這種地方……”瑪姬的已經火熱的身體在菲比斯懷中扭動著,一切的行動和反應似乎都在證明她的言不由衷。

    菲比斯輕柔的在瑪姬的耳邊細語著,抑或根本就不是什麼細語,只是對著她如同少女一般的粉頸,柔軟的耳垂和幾乎看不到皺紋的眼角吹著潮濕的暖氣。

    瑪姬的眼神漸漸迷離,菲比斯在挑逗女人的情欲方面的確是個高手。

    挑逗之後的下一個階段是——解開。

    解開堅硬的束胸衣,解開她的矜持,進入她在yu望中渴求了很久的心,解開帶子的一刻,那種綻放而出的美麗總令菲比斯目眩。

    解開冰冷的皮帶扣,解開他的偽裝,撩起她長長拖地的裙擺,那之下的風情也總讓他迷醉。

    他吻她,也幫她壓抑住她很難壓抑住的呻吟,他早就過了有征服欲的階段,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在享受。

    或者是游戲,他享受的是游戲的過程,和不同對手在不同的場合進行游戲也同樣使他感到有趣與新鮮。

    也許,也有一種略帶挑釁和報復的快感,誰知道呢?

    ……

    “你靈機一動嗎?”激情之後,瑪姬靠在菲比斯堅實的臂膀之中,法爾或者是艾總是用“娘娘腔”或者類似這樣的話來譏諷菲比斯略顯柔弱的身材和女人般精美的面孔。

    可是只有曾經和他共度春曉的女人們知道他的表現和柔弱完全不沾邊,而是和他無情冷酷的斷案一樣,強大到甚至有些令人生畏。

    “什麼靈機一動?”菲比斯溫和的笑著問。

    “來找曼蒂啊!”瑪姬右手食指輕點他的額頭,“真是個好主意,這樣就沒人會懷疑你的來意了。如果你直接說找我的話可能還有點問題。”

    “其實我的確是想順便找一下曼蒂的。”菲比斯說,“是公事。”

    “哦!順便!”吃醋是女人的天性之一,淡淡的酸意不由自主地從語氣中透出,“是順便來看看我吧!”

    “沒錯。”菲比斯放肆的笑,“本來是順便來看看你的,但是看到你之後‘順便’的事情就變了。”

    他的手又順著她光滑的大腿向上。

    “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應該‘順便’再來一次?”

    瑪姬有些依依不捨的推開了菲比斯的手:

    “算了吧!他可能馬上就要回來了。”她說,“你來找曼蒂到底有什麼事?”

    “沒什麼。”菲比斯仿佛在想如何解釋才能解釋的更清楚些,

    “你知道曼蒂的未婚夫維格菲是我的好友,而我現在懷疑他卷入了一起謀殺案,但是我又不好直接去問他,於是我想通過曼蒂問問他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

    “可是曼蒂這幾天都不在家。”

    “那我能去她的房間看看嗎?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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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爾已經來到了軍營,然後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

    然後整個禁衛軍營都躁動了起來,人流潮水般從營房中小跑出來,邊跑邊調整著他們的鎧甲和武器。

    法爾只是平靜的站著,等著下達指令的那一刻,他心中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而這個指令,是他在卡蒂婭死去的第二天就應該下達的。

    他已經意識到,由於自己沖動又好憎分明的性格,永遠也無法像菲比斯一樣在微笑之中就找到一切的真相。而且即便是菲比斯,他一直都信任都欣賞的人,也並不是在為了所謂的真相而努力。

    他騙了自己,那真誠的笑容和鄭重的誓言都是在騙自己,他也許就是攝政王派到自己身邊來穩住自己的棋子,而自己卻甘願受他的欺騙。他早就知道凶手是誰,只不過一直瞞著不說而已,他一直都在背著自己行動,也許都是為了掩蓋什麼。

    於是他明白所謂真理,所謂答案,所謂正義,所謂信念,所謂信任,所謂感情,都是不應存在於這世界上的東西。

    惟有力量,才是一切。如果他能夠放棄之前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的話,憑借他的本能,單純的用他手中的力量去解決一切問題,那麼,也許他早就為卡蒂婭報了仇。

    於是就這樣吧!

    殺進帝都,為卡蒂婭復仇,這是他早就想做,也應該做的事情。

    最後一點嘈雜的腳步聲也已經消失不見,只差一句鼓舞人心的話,和一句氣勢如虹的喊殺。

    “哥哥……”

    哀婉響起的聲音緩和了原本肅殺的氣氛。

    曼蒂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法爾身後。

    連法爾都不得不讓他的將士們在寒風中枯等了,因為曼蒂是他的妹妹。

    卡蒂婭死了之後,唯一的妹妹了。

    “怎麼了。”他本來還有一點被打擾的不悅,但是當他看到曼蒂楚楚可憐的表情時,剛剛凝固的堅硬如鐵的心又軟了下來。

    曼蒂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一般小跑著撲進他的懷中,嗚咽著含混不清地說著幾個字:

    “維格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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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比斯第一次走進曼蒂的房間,隨手關上了門。

    被他滿足了的這棟房子的女主人給了他足夠的自由,這讓他可以更加自如的做他想要做的事。

    他在曼蒂的書桌前坐了下來,坐在曼蒂也許經常會坐的位子上。

    書桌,還有旁邊的書架上有不少書,有關魔法,有關歷史,有關文學……每一本都不是嶄新的用來充門面的裝飾,而都確確實實的有著翻動的痕跡。

    菲比斯只是笑笑,他沒有驚訝,曼蒂當然不僅僅只是一個花瓶。美貌與天賦都只是她經常被常人提及的外在,但實際上,她的努力,並不遜色於這天才時代的任何一人。

    他隨手拉開一個抽屜,裡面凌亂的放著一些年輕女人的小物件。

    他尋找著,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尋找什麼。

    任何一張紙,無論是放在桌上的便箋,或者是記事簿或者日記,甚至是紙簍裡或者床下的廢紙,都可以是他所需要的線索。

    他一無所獲,也許曼蒂不寫日記,也沒有隨手記事的習慣。

    但是整個房間裡竟然找不到任何一樣和維格菲有關的物件。

    對於一個在熱戀中的女人來說,這不應該。

    他寫來的情書,賀卡,或者隨便什麼帶著深深的維格菲風格的東西,能讓曼蒂在看到的時候能夠寄托她對她的未婚夫思念的物件……

    一個都沒有。

    ——————————

    法爾將曼蒂帶進了自己的房間。

    “到底怎麼了?”法爾問。

    曼蒂只是哭泣,想說些什麼,但都被眼淚打斷。

    法爾緊緊抱著她: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沒關系的。”

    曼蒂哭著,顫抖著,尤其是聽到“好起來的”這四個字的時候。

    法爾沉默,直到過了許久,曼蒂的哭聲逐漸止息。

    “他死了?”法爾問。

    “他死了。”曼蒂說著又流下了幾滴淚。

    “很抱歉。”

    “昨晚,我才剛剛原諒了他,他對我坦誠了一切,一切他之前不願意告訴我的事情,他說他愛我。他不是殺死卡蒂婭的凶手,我知道他不是……他笑著向我保證一切都結束了,我甚至去設想我們的未來。”曼蒂說著,努力得讓自己的語調顯得平穩,卻控制不住那偶爾的哽咽,

    “可是今天,一切都變了……我眼睜睜的看著博得在我面前殺死了他,卻什麼也做不了。他死的時候,竟然還笑著,仿佛一切都還在繼續,仿佛一切都好……”

    “不是你的錯,曼蒂。”法爾安慰著,心中產生了某種共鳴。

    “不是嗎……”她不確定的問自己,“那為什麼死去的都是我身邊的人,我關心的人?先是卡蒂婭,然後是維格菲?”

    “不是。”法爾堅決地說,“不要自責了,如果你愛維格菲,就不該在他死後表現得如此軟弱,失去一切的並不僅僅只有你一個人。”

    “要堅強,曼蒂。”法爾說,他其實並不了解維格菲真正想讓曼蒂怎樣,但曼蒂現在需要的是堅強起來。

    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如果我說我不想?”曼蒂幽幽地說,“如果我說我希望有個男人可以讓我依靠?”

    法爾渾身一震。

    “對不起,我只是想試試。”

    曼蒂說完,將一個熱烈的吻印上了法爾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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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比斯坐在曼蒂的床上,她睡過的地方,進入了一種出神的狀態。

    那些有關曼蒂的片段,反復的在腦中浮現,不得不說,這些片段很多,多到幾乎充滿了他從10歲來到貴族學校與曼蒂相識以來的人生中的每一個階段。

    那些笑容和那些話語,在他腦海被拆散……然後,又以另外一種奇異的方式結合起來。

    他突然站起身,打開書架,仔細地翻檢書架上的每一本書。

    終於,他的手指停在了一本最大,最厚的書上。

    他將它拿出來,平放在桌上,發現那並不是一本書,而是一個上鎖的盒子。

    菲比斯並不想讓它的主人發現這些東西被翻動過,於是他從衣袋裡翻出一根小鐵絲,捅弄了幾下撬開了這把小鎖。這種事情對於菲比斯來說不在話下,尤其是當這把鎖的主人並不把它當回事的前提下。

    “也許她根本就不認為有人會找到這個盒子,或者說她從來都不認為有人會有興趣搜查她的房間。”菲比斯這樣想。

    但是他卻無法抑制自己雙手地顫抖。

    他在怕什麼?

    盒子打開,裡面有幾封信,幾張字條。

    一些維格菲送給她的小物件,還有很多人送給她的賀卡,情書什麼的……菲比斯仿佛對這些東西的出現毫不感到意外。

    真正讓他感到意外和百感交集的是一個破爛的布偶,上面密密麻麻的扎滿了針,翻倒背面,那布偶的背上模糊不清的寫著“菲比斯”三個字。

    “原來我在她心中還是有如此高的地位。”菲比斯苦笑著想,那些密密麻麻的針證明了他的想法是對的。

    他笑著,用笑容來沖淡自己的恐懼,可是無論他怎麼逃避,該來的總是要來……

    最後,他的目光停在了已經幾乎被清空的盒子。

    “完了。”他想到。

    絕望的,悲哀的想到。

    盒底靜靜的躺著一張沒有字的黑色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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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蒂的唇離開了法爾的。

    她掙扎著想要再吻上去,但是抓住她肩頭的手卻是那麼有力。

    “你弄痛我了。”曼蒂嬌聲抗議道。

    “為什麼?”法爾咬牙道。

    “什麼為什麼?”曼蒂不解。

    “為什麼吻我?”法爾已經近乎咆哮了。

    一瞬間,曼蒂有些失措。

    很快她笑了,慘然的笑了:

    “不為什麼,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在不恰當的時機,在悲痛和孤獨的作用之下,表現出了她許久以來對一名勇敢騎士的愛慕之情而已。”

    曼蒂帶著一臉的失落想要轉身離去,法爾的雙手卻如鋼箍一般緊緊扣住曼蒂的雙肩:

    “不對,時機不對。”法爾邊說邊沉思著,“這沒有道理,前天我就已經覺得奇怪了,為什麼是我?我的確曾經把你當成我的妹妹,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是你昨天為什麼會在我懷中哭泣叫我哥哥?如果你真的在乎卡蒂婭,那麼為什麼在她剛死不久就向她的哥哥示愛?如果你不在乎,又何必在她的棺前哭泣?”

    “我看錯你了,我以為你是個值得依靠的人。”曼蒂有些生氣了,“沒想到你竟然比他還要多疑。”

    “松開手,讓我走!”曼蒂嬌叱。

    法爾的眼神依舊迷惑,但是他的手絲毫沒有松開:

    “我不能讓你走,有些事我還沒有想通。”

    “有什麼想不通的?”曼蒂諷刺道,“不就是我吻了你嗎?即便卡蒂婭在這裡,我也依舊可以明白地告訴她,我一直暗戀她的哥哥。只不過我在一個錯誤的時間選擇了一個極端愚蠢的表白方式,僅此而已!”

    “不!不是卡蒂婭!”法爾突然明白了什麼,

    “是我!”

    “什麼?”曼蒂一愣。

    “你不是一時沖動,這三天來你所做的一直都是接近我,誘惑我。你的吻也不是一時沖動的吻,而是挑逗的吻。你的唇在變熱,你的心卻在變冷。這不像你,即便是你愛我,也不會如此主動,除非……”

    一道凌厲的目光射向曼蒂,讓她不安的掙扎了幾下:

    “你想要得到什麼,比如——我熱烈的回吻,雖然我沒有那樣做,也不會那樣做。你覺得我這幾天的反應很平靜,很鎮定,於是認為我是一個理智的人,認為我對卡蒂婭的死並沒有那麼在意,認為幾天過去了我的悲傷已經被沖淡,而你就可以來用一個吻填補我妹妹的空缺?”

    曼蒂想要說些什麼,但法爾沒有給他機會。

    “你錯了!你從來就沒有了解過我,你甚至很少接觸我,更不可能愛上我。”法爾冷笑著說,“你以為我不在意,可是我他媽的很在意!”

    法爾用粗口發洩著這些天來一直壓抑著的自己的本心:

    “自從聽到卡蒂婭死了,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殺人,把所有有嫌疑的人全部殺光!但是我的理智阻止了我,菲比斯阻止了我!他承諾過要幫我找到凶手,他總有辦法讓人對他產生信賴,也總找得到分散我的怒火和注意力的方法,是這些才讓我把這怒火壓抑到了現在。可是你單單憑我這幾天的表現就認定了我不在乎,甚至以為我會熱烈的迎合你的吻?”

    “很可惜,我一直信任他、尊重他、甚至包容他的秘密,可是今天他還是背叛了我。於是,我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斷。”法爾盯著曼蒂的眼睛,

    “而你,就是第一個讓我產生懷疑的人。”

    “你的確很漂亮,曼蒂。”法爾說,“我也的確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妹妹一般。但是現在的你,讓我對你只能下兩個判斷。”

    “要麼,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賤人。”法爾語氣加重,

    “要麼,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

    曼蒂緊緊咬住嘴唇,似乎被法爾的一通指責弄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剩下的,只有在她眼眶中打轉的淚水。

    “不要再裝可憐了,我認定的事,就不會再更改。盡管我還沒有想到你要做什麼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讓我惡心。”

    曼蒂猛然一個巴掌扇向法爾,右手卻在空中被法爾狠狠地抓住。

    “包括你這樣虛假的怒火。”法爾說。

    “既然你覺得我惡心。”曼蒂的眼中閃動著憤怒的火光,

    “那麼我走!你再也不會見到我。”

    說罷,曼蒂念了一句咒語,消失了,法爾抓住她右手的手猛然合攏,只抓住了空氣。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背著手開始在房間中踱步。

    不是暴躁的踱步,而是試圖學習菲比斯分析出什麼來。

    “曼蒂,你要做什麼?誰得到的好處最大?”這是菲比斯常用的分析法,但是當他想到這個名字,心中又是一陣刺痛,

    “菲比斯,你為什麼背叛我?”

    他曾經以為自己有一個很好的朋友,還有兩個美麗的妹妹,但是此刻他孤單一人站在房間裡,只感到寒冷。

    “依靠?我能依靠誰?”

    “你再也不會見到我……”法爾想到曼蒂說的最後一句話,喃喃自語著,猛然想起了什麼……

    “不好!”他向四周張望,忽視了自己的身上——

    一個黑影逐漸成形。

    太晚了。

    那輛疾駛而來的黑色帝都警衛隊的馬車上跳下來飛奔上樓的菲比斯也太晚了。

    他只來的及看到血泊中的法爾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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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大家都發劇透貼,那麼算了……大家隨便發吧。

    預告:明天有節日特別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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