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之電影王朝 作品相關 其第二十四 哥德巴赫的《貓》(十一)
    要在紐約大學順利畢業並不容易。紐大採用學分制,並不意味著一個大一的學生只要能夠把大學四年的各科考卷通通做一遍、取得合格的成績就可以。因為在學分的設置上比較複雜,考試成績只佔學分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要靠論文、出勤率、社會實踐與社會服務工作等實際的活動。另外在操作上,各科的教授掌握著學分授予的相當權力,取得他們的認可也是比較重要的。

    但正如所有一般程序以外,都有例外情況,紐約大學也有相應的條例以保證某些學生能夠走非正常渠道畢業。非正常渠道並不是指送錢送物之類暗箱交易,目前美國官場上一些貪腐現象還沒有能夠滲入校園。學校有一個專門的評審委員會,對那些在本校學習的學生(包括輟學者),只要他們能對學校、對社會做出特殊貢獻,或者在某一領域取得開創性成就,並且這些學生主動提出要求,就可以考慮准予畢業、授予學位(包括補授學位)。

    特殊貢獻司徒唯暫時談不上,但卻可以通過學術上的成就達到目的。學術問題對司徒唯而言不是問題,有限量版這個超級信息庫在。司徒唯回去以後,就請限量版把2017年的哥德巴赫猜想破解過程COPY了下來,做成一份論文,次日交到了紐約大學文理學院院長保羅-馮-奧托的手上,聲言請老師斧正。

    作為一個有貴族血統的德國裔數學家,保羅在從事學院管理工作的同時,更為重視在學術上的研究。對「司徒唯」這個敢於在入學面試的時候向他提出有關哥德巴赫猜想諸多問題的華人學生,保羅是有深刻印象的。事實上「司徒唯」之所以能被錄取,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保羅一力支持的緣故。

    因此保羅在收到司徒唯這篇名為《對哥德巴赫猜想的解剖報告》的論文時,並不太吃驚。

    年輕人總是勇於嘗試,只有等到他們到了一定年齡時,他們才會知道自己的淺薄。不管如何,這種嘗試是值得鼓勵的。本著這樣的想法,保羅打電話給秘書,讓她謝絕兩個小時以內的所有訪客。保羅請司徒唯坐下,親手給他泡了杯咖啡,當場審閱這篇論文,並準備在其後與司徒唯就這篇論文進行討論。

    兩個小時匆匆而過,保羅卻只把論文看了十分之一。準確的說,先是看,沒看多久就找出稿紙演算。寫滿各種公式和數字的稿紙從一張增加到十數張,保羅心中的疑惑卻反而越來越多。司徒唯的論文中用到了許多後世的數學理論,這些數學理論在1920年要麼是沒有提出,要麼是提出來了沒有被證明。保羅對司徒唯論文的驗證,也就由最初的看它是否證明了哥德巴赫猜想,淪為對這些用以證明哥德巴赫猜想的支系理論的驗證。

    簡單的說,保羅發現自己這兩個小時的努力,還根本沒有觸摸到這篇論文的核心部分,只是在邊際遊走,而且大有越走越遠的傾向!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等到秘書電話進來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午餐時,保羅才停止演算。

    保羅兩手撐著桌面站起來,他的臉上有些蒼白,他盯住司徒唯,從司徒唯的頭髮一直看到擺放在司徒唯面前的那一杯早已喝乾了的咖啡:「我、我需要時間。」所謂討論,是發生在兩個對等體之間的,如果一方連最起碼的東西都沒有搞清楚,討論自然無法成立。因此保羅請司徒唯先行離開,並且問司徒唯要了住址,承諾在幾日後親自上門拜訪。

    司徒唯當然客氣一番,說到時候再來向老師請教。便離開。

    這一日,保羅沒有吃午餐,因為肚子來不及餓。香煙倒是抽了好幾包,對司徒唯的這篇論文,心態上從重視到震驚,並隨著時間以小時為單位的流逝,不斷由一個震驚走向另一個震驚!

    終於到下午4點的時候,保羅給數學系的其他有份量的教授打了電話。

    下午5時,辦公室聚集的數學家們突破了個位數。

    下午6時,秘書帶進數瓶墨水、幾打鉛筆、十數打空白稿紙。

    晚上9時,秘書帶回一大堆麵包,一小堆香煙,並結束加班返家。

    晚上11時,保羅的辦公室燈仍然亮著,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裡面煙霧繚繞。

    凌晨2時,有人發現幾個銀髮蒼蒼的老教授面色倉皇的拿著幾張紙,在校園裡漫無目的轉悠,情形十分詭異。

    第二日,數學系不少班級上不了課,因為教授們不知所蹤。有學生把情況反映給了前來巡視的紐約大學副校長艾克-艾爾森。得知發生如此大規模教學事故,艾爾森急吼吼的奔向了保羅的辦公室。

    「保羅!你的人都在幹什麼?他們……」

    外面人只聽到艾爾森副校長一聲怒吼,接著便沒了動靜。過了約莫40分鐘,艾爾森滿面紅光的衝出保羅的辦公室,人們注意到他奔跑的方向是校長辦公室。

    下午,學校對數學系上不了課的一些班級發出了調整課時的通知,涉及十數位教授的數門課程被調整到了兩周以後。這些班級中包括司徒唯所在的班級,換言之,始作俑者司徒暫時不用上許多課了。

    空閒時間多起來,司徒唯就約中華文明戲社的閒人,跑去看電影。

    去了檔次較高的約翰-德米電影院,也再次光顧了老布的5分錢電影院,順便還了老布10美元。

    星期二下午,司徒唯和李澤源、李文鳳、林漢生、阿福五人在約翰-德米電影院看電影,正片即將放映的是道格拉斯-范朋克的《佐羅的面具》。

    正片上映前是一段動畫廣告。默片時代的動畫在製作上還非常不成熟,看起來就像一張張活動的紙片。作為一種新的藝術形式,它還遠沒有得到重視,人們普遍將它看成一種類似雜耍的玩意兒——就像電影誕生之初一樣。所不同的是,電影有格裡菲斯這樣的大師為它洗底,在整體上已經告別了「低俗」、「膚淺」的負面形象。而拯救動畫的那個人,沃爾特-迪士尼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奮鬥著。

    銀幕上是一隻凶巴巴的狗在追著一隻老鼠,滑稽的動作引起了一陣陣笑聲。卻見那隻狗在追逐中撞倒了桌椅、打爛了碗盤,最後一頭撞昏在了老鼠洞外。接著一隻人手從天而降,丟下一個捕鼠器。畫面切換,雞打鳴,太陽升,捕鼠器上一隻被夾住尾巴的老鼠無奈的敲打著地板。狗在一邊嘲笑,人手在摸著狗的頭。

    捕鼠器特寫。

    字幕:輕鬆如意,請用XXX牌捕鼠器。

    「哈哈哈!笑死了,這個廣告真有趣!」李文鳳笑得直打跌。

    坐司徒唯旁邊的林漢生卻對動畫毫無興趣,問起了司徒唯最近數學系的事情:「司徒,你們數學系是不是出什麼狀況了?」司徒唯回答是因為自己破解了哥德巴赫猜想。眾人都以為他在開玩笑,都說司徒唯吹牛,司徒唯笑笑而已。

    動畫完,正片。《佐羅的面具》大致講俠客佐羅怎樣行俠仗義、為窮人請命,順便奪取美人芳心的故事。

    整部片子以現在的標準看,無疑是很精彩的。尤其道格拉斯俊朗的外表、健康的體型以及矯健的身手,更是引起在場觀影女性的讚歎。臨到影片結束,影院燈光亮起,一個30多歲的白人女性居然提著裙子跑上舞台拉住銀幕高喊:「我要道格拉斯!我要道格拉斯!」

    這一個插曲就成了司徒唯他們幾個回家路上的談資。

    說說笑笑,到了路口分開。李澤源自然護花李文鳳,司徒唯和林漢生、阿福三人則走一道。

    司徒唯感到有些奇怪,林漢生的宿舍與司徒唯住的地方分明不是一個方向。就知道林漢生是有話要對自己說,於是問。

    「我不想回到國內繼承家業當個藥鋪老闆。司徒,我考慮過了,我還是想跟你幹。明天我就打算發電報回去——其實兆明早兩天就已經發電報回去了,他沒有聲張而已。」林漢生伸出手來跟司徒唯一握:「我信任你能帶領我們做出一番成就,我也認為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說完林漢生便一笑走往他自己的宿舍方向。

    劉兆明還罷,林漢生平時在社團活動時一向說話很少,給人的感覺是個謹慎有餘開拓不足的人,司徒唯可沒想到林漢生也這麼乾脆的表明了態度。司徒唯很是喜悅,趕忙叫住林漢生,喚了阿福去買一些菜,晚上準備親自動手整治點好吃的來慶祝。

    不意司徒唯和林漢生還沒走到司徒唯住處,便被守候在附近的一群人圍在了中心。這群人個個看來邋遢極了,身上滿是汗味、煙味,頭髮沒洗、有口氣,有些人眼角連眼屎都沒有弄乾淨。若不是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質料很好,沒有破破爛爛,兩人幾乎以為身在一堆乞丐之中。

    司徒唯認出了當先一位就是自己的院長保羅先生,忙開口問道:「院長先生,你們這是?」

    「進你屋子再說!」

    保羅揪住司徒唯的袖子就把他拉到門口:「這是你家吧?開門開門開門!」

    「呃,這是,」司徒唯看著面前的這面紅色的大門:「我隔壁瑪麗太太家。」指向旁邊藍色門的房子:「我家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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