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之電影王朝 作品相關 其第十九 哥德巴赫的《貓》(五)
    梅雪儔又問起司徒唯有什麼計劃。司徒唯一時之間哪裡拿得出多麼具體的商業計劃?但告訴他們,給他兩個月時間,這兩個月裡大家可以再思考一下未來的方向,可以再徵求一下家人的意見,到時候司徒唯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眾人散去,司徒唯留下了洪達,他首先要給洪達一個交代。前面承諾過要給洪達找一份工,司徒唯打算盡快兌現它。

    當晚與洪達吃了道便飯,飯菜都是阿福動手做的,實際也就是每人一份炒雞蛋與一碗蛋炒飯、一碗蔥花醋酸湯。阿福別的伶俐,但終歸只是個11歲的孩子,能把雞蛋炮製好就已經是他廚藝上最大的本事了。

    飯後兩人在屋外草坪上散了散步,洪達習慣早睡,司徒唯便讓阿福幫他收拾好臥室。晚上八點,司徒唯也洗漱完畢,回到自己的臥室。

    開了燈,關上門,司徒唯快步走到了自己的書桌前坐下。這幾天晚上他都在做一件事情,複製並改編有歷史上最偉大音樂劇之稱的《貓》。司徒唯希望能用它來敲開百老匯的大門,將洪達送到他應該在的崗位上。歷史上洪達在電影領域成就不高,但在戲劇領域卻成就突出,尤其話劇(文明戲)這一塊,他被視為中國現代話劇的奠基人之一,事實上就連「話劇」這個詞都是洪達最先提出來並提倡的。如果能將洪達送到百老匯,再經過《貓》的洗禮,他會成長到怎樣的程度?司徒唯感到期待。

    《貓》劇「王唯」在學生時代就已經看過多遍,劇情以及主要的台詞無需求助於限量版已經搞定了。當然,在故事和人物設定上他對應時代做了一定調整。

    故事上修改起來比較簡單。原故事講述一個貓家族一年一度舉行盛大集會,挑選一隻貓升到天堂。於是各種各樣的貓們,魅力貓、搖滾貓、純白貓、富貴貓、魔

    術貓、保姆貓、鐵道貓、劇院貓、犯罪貓等等紛紛登場,這些貓們在舞台上歌聲和舞蹈來講述自己的貓生經歷,以便能夠被挑選中。最後魅力貓,一隻曾經光彩照人,背叛家族流浪遠方,而今又衰老、又邋遢的貓,用她的歌聲和故事打動了其餘的貓,並被選上榮登天堂。

    這個故事本身沒有很明顯的時代標記,只需要將對話、歌唱、旁白等涉及到的與20世紀20年代不合拍的部分進行一定的修正、取捨。

    而在人物設定上,就要費些心血。比如,搖滾貓,很明顯這隻貓的名字以及性格設定超過了時代。對音樂司徒唯並不太懂,但大致還是知道搖滾樂是在1950年代才開始興起,並且與之對應,搖滾貓的性格是叛逆、自我、貪玩。就好像原劇中歌詞唱的一樣:「給我堆雞,我只吃松雞;讓我住樓房,我就住平房;讓我攻擊大老鼠,我就追小的;讓我進去,我偏偏要出去……混亂是我的最愛,我只做我願意做的事。」

    因此,必須進行更改。但是選什麼樣的社會角色、具體說選誰來做代替品的模板呢?司徒唯想了很長時間都沒想出來,後來他不得不讓限量版提供給他20世紀初期流行音樂界所有著名歌手的簡歷。

    挑了又挑,最終挑出新奧爾良爵士樂的代表人物,自稱「爵士之父」的傑利-羅爾-莫頓來作為原型人物。傑利是黑白混血(克裡奧爾人),從小熱愛音樂,甚至不惜跑到妓院去向給妓女和嫖客伴奏的樂師學藝以至於同家人決裂,從13歲開始他就在全美各地流浪,到處都留有他的音,自然也到處都留有他的花邊新聞。

    1920年的這個時候,正是他人生的黃金時期。

    比照傑利的人生軌跡,司徒唯在人物性格、個人命運和造型設計上進行了再創造,將搖滾貓更名為「爵士貓」,將它打造成一個藐視世俗卻又愛慕虛榮、放蕩不羈卻又渴望家庭溫暖的音樂天才。

    司徒唯用了整整兩個晚上對原劇中所有貓都進行了或多或少的修正,使它們的存在更切合時代。但這些天多數的夜晚,司徒唯都在忙著畫相關的草圖。司徒唯知道對於《貓》這樣的音樂劇,文字劇本的說服力其實是最薄弱的。舞台設計草圖、人物的形象草圖、包括結合劇本人物走位的草圖、包括各種各樣可能的道具草圖,司徒唯都盡量詳細的畫出來。記憶相對模糊,或者有可能涉及到「穿越」的場景畫面則委託給限量版,讓限量版選定合適的,然後司徒唯再把它們畫出來。

    所幸多數導演都有一定的繪畫功底,「王唯」更有專門的苦修。因此才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將數以百計的草圖趕出來。

    到今天晚上,司徒唯要做的便是複製、改編《貓》劇的最大障礙:原版的《貓》全劇有23首樂曲,這23首樂曲司徒唯除了會哼其中最著名的主題曲《回憶》的大致旋律以外,其它的都寫不出來。並不是簡單的寫下歌詞,重要的是曲譜,不要說五線譜,就連最基本的「哆來咪」他都認不全。

    只有再次求助限量版:阿限,幫幫忙!

    盡量叫我全名。限量版照例駁斥了司徒唯對它的稱呼,但從語氣上卻是比以往平和多了,限量版說道:今天我第一次感覺到,主人選擇你做助手有她的道理。但我希望不論你以後對做電影有哪些思考,你應該和我交流,我可以提供給你完善的信息支持。因為根據主人對我的要求,沒有經過你允許,我不能擅自探測你的思維。

    是是……哎,我怎麼聽你話的意思,不可以探測我的思維,你能探測別人的思維?雖然知道抵抗也無能為力,但司徒唯對存在於自己大腦中的限量版始終是有幾分防範的,敷衍了兩聲就轉移話題。

    限量版默認,又說道:目前你只擁有「路人級」的權限,如果你能夠得到主人更高的授權,你會發現我能夠做的事情遠超你想像。說完,限量版便將曲譜的信息傳送給了司徒唯。等司徒唯抄寫完曲譜,限量版便提醒司徒唯最好把這些曲譜都唱熟。

    司徒唯接受了這個建議,於是一直唱到半夜。隔壁的阿福起夜路過司徒唯門口,隱約聽到一陣陣可以說悲慘的歌聲,嚇得差點以為少爺的房間裡鬧鬼。當然,這是無關緊要插曲,時間照樣流逝,太陽照樣從被窩裡爬起來,天照樣亮。

    一大早,司徒唯便先向洪達告了罪,並給了阿福一些錢讓阿福陪同他四處逛逛,晚一些司徒唯才會回來。洪達自然笑著應了,急著工作也不在這一天半天。司徒唯便乘出租車到了帕克街的司徒家,準備找祖父商量一件事,順便要一筆小小的款項。

    腳還沒踏進門,卻見二叔司徒修文走出來。司徒唯忙停下腳步,笑著問二叔早安。

    司徒修文「嗯」了一聲,問:「今天是星期三,你怎麼不在學校。」

    司徒唯笑道:「稍微有一些事情,想找爺爺。他人呢?」

    「昨天他老人家同黃伯父、柳世叔,還有王兄一起去拜訪一位律師,現在還沒有回來。你找他有什麼事情?」司徒修仁又問:「你早上吃飯沒有?早餐應該還沒有冷,我叫廚房給你準備一點。」這位雖然臉上一年四季都見不到什麼表情,但對司徒唯這個侄子卻是關心備至。

    司徒唯告訴二叔自己已經吃了,笑咪咪的拉司徒修仁到一邊:「親愛的二叔。有一件事情我想同你談談。」

    「肉麻兮兮!有什麼事情?」司徒修文問道。於是司徒唯將自己想要弄一小筆款項的事情告訴他。司徒修文在聽到侄子說的具體數字時,有些吃驚,又問:「500美元?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你每個月零用上百美元,還不夠花?」

    司徒唯如實相告,他想要到聯邦版權局駐紐約機構辦理一點版權事宜。司徒修文便將司徒唯帶到自己的房間,將他遞來的《貓》劇的圖紙和劇本看了看。司徒修文的文化素養並不低,但主要工夫還是花在對國學的研究上,對用英語寫成的《貓》劇劇本也就能看懂意思,因此僅僅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認可:「劇本寫得還不錯,通過一個貓家族的各種各樣貓,折射一個社會的種種樣人。思路是比較新穎。不過這真的是你寫的?……看字跡的確是你的。」

    概因司徒修文知道侄子的向來愛好是數學,從未發現他居然有寫作方面的才能。而且看這些圖紙,如果這些圖紙上畫的是三角形或者圓錐體,他倒不奇怪。

    司徒唯直接找來一隻筆、一張白紙,三兩下當著司徒修文的面替他畫了一副速寫。

    司徒修文盯著這張惟妙惟肖的速寫看了一會兒,點了下頭:「好。不是抄襲別人的就好。」說完便不再多問,從西邊牆壁上一個暗格中取出一疊錢送到司徒唯面前:「不管做任何事情,能不能出成績不重要,只要認真做!」

    「知道了!」司徒唯連忙將錢放到口袋裡,給了司徒修文一個大大的擁抱,轉身便小跑出了房門。

    「你中午回來?」司徒修文在後面喊道。

    「不了!」司徒唯跑出十幾步,突然想到點什麼,又跑回門口問:「二叔,爺爺他們去見的那個律師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羅斯福,富蘭克林-德諾拉-羅斯福1!」

    司徒修文講完,卻見侄子一個翹趔差點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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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羅斯福以前是做律師的,後來跟著威爾遜總統混,當到海軍部副部長,在1920年他還競選過副總統,但我不掌握具體時間。加上他競選副總統失敗後退出政壇,重操舊業。因此就安排他給司徒美堂打工。不過在真實的歷史上,他確實和致公堂很有淵源,至於是不是在司徒美堂手下,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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