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之電影王朝 作品相關 其第十四 紅燈籠(終)
    談完,三個大佬把所有年輕人都趕出去,只留下王東來一個。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司徒修文陸續引進來一些或穿著富態、或神情威嚴、或氣質儒雅的華人進偏廳,到7點整再次封偏廳門時,偏廳裡大概已經坐了3打以上的人。這些都是三個大佬叫人喚來的紐約華人中的頭面人物。

    不提一群人在裡面計議。單說幾個年輕人出來後,心情都不甚佳。李澤源告了罪,帶著心神疲憊的李文鳳先行離開。剩下幾個與已經忙完了電影設備裝置的梅雪儔幾個聚在一起,找了若干把矮凳,在月門裡面坐著聊著,漫無邊際,從國家大事到雞毛蒜皮,但是沒多久幾人就沒了聊天的興致,就乾坐著一直到開飯。

    開飯的時間很晚,大概到晚上接近9點。偏廳裡面的人全部出來,才開飯。飯菜是請春風得意樓大廚過來整治的席面,原本不錯,可是放涼了又熱,吃著的時候也就不過如此。有酒,保良堂內地窖當然藏了酒,可是也沒幾個人喝,大多心事重重,於是便將撤下。

    草草吃完,歇了一會兒,司徒美堂命令又放起了電影。梅雪儔、司徒唯兩人充作電影放映員,洪達拿著他的影評站在眾人前面權當現場解說員,還有黎錫勳、林漢生、程佩霖三個隨時準備給銀幕降溫並兼作場上服務,劉兆明開始想幫忙結果笨手笨腳越幫越忙就給支到後邊還是做他的觀眾。

    就放電影,70分鐘的電影斷斷續續放了90分鐘才放完。

    現場的觀眾在洪達抑揚頓挫的解說聲中,將《紅燈籠》直接而深刻的印象在了腦海中,表現在臉上觀眾們可以說是經歷了陰晴圓缺的臉色變化,開場時候還有說說曉笑,中場休息時就只剩一片罵聲此起彼伏,到散場時幾乎所有觀眾都懶得罵了,一個個鐵青著臉彷彿要殺人一般。又十幾分鐘,送完了最後一撥客人,送走了柳義,梅雪儔等人當然被司徒唯留宿。

    保良堂並不是司徒家家族居住的地方,而類似於辦公樓加商務會館的綜合體。雖然客房有得許多,但卻不是用來招待親近的朋友、師長的,所以幾人都被領到帕克街的司徒家安置。

    招呼好幾位同學,司徒唯在向司徒美堂請了安之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有快一個月沒回自己房間了,來自「司徒唯」本體的記憶與「王唯」這個認識主體之間發生了一點衝撞,一種熟悉的陌生感徘徊於司徒唯心間。

    這是一間很簡樸的房間,不大,35平米左右。沒有多少擺設,床以外最顯眼的是書桌。書桌是紅木所製,式樣是純中式的,有1.5米長,0.9米寬。上面沒有雕刻什麼花紋,除了書桌右上首的一個十字架印記。書桌上傳統的筆墨紙硯有之,鋼筆、鉛筆、直尺、圓規之類也有,分作兩邊各有容器盛放。從書桌上的一大沓收拾得整整齊齊的稿紙內容看,基本全是些數學方面的演算。

    書桌上另有三個相框,分別是三張照片。

    一張是與司徒美堂的合影。一張是一個年輕華人少婦抱著一個嬰兒的照片,記憶告訴司徒唯這個少婦就是他已故的生身母親。另外一張,卻是小孩子的司徒唯與一個中年華人男子的合影。照片上這個華人男子時年40來歲,相貌不必介紹,幾十年後的中國人沒有不認識他的。司徒唯打開相框,取出這張合影,只見合影背面一絲不苟的寫著:

    司徒唯小友:(空行)健康成長。(空行)孫文(空行)民國2年7月18日。

    司徒唯搜檢了一下記憶,果真找到了當初司徒美堂帶著他去見孫文的記憶片段。「健康成長嗎?」司徒唯感歎了一聲,偉人就是偉人,簡單的四個字就已經將關愛、期許寫盡了。珍而重之的將照片重新放回相框。將椅子抽開,司徒唯落座,將桌面上的數學稿紙拿在手中細看。「王唯」本人的數學水平並不高明,但「司徒唯」留下的記憶卻能幫助司徒唯不費力的看懂稿紙上的內容。

    數百張稿紙,都是關於一個問題的——哥德巴赫猜想。這個「司徒唯」竟然想證明哥德巴赫猜想?司徒唯有點驚訝的向限量版求證:怎樣?你看他的這些稿紙?

    限量版不屑的說道:根據我掌握的情況,你們人類文明是在公元2017年左右才真正解決哥德巴赫猜想的最終證明問題。你原先身體的主人,在哥德巴赫猜想的證明上只是開了個頭而已,雖然思路有,卻屬歧路,這樣下去證明下去可能會有成果,但成果絕對與哥德巴赫猜想本身無關。

    司徒唯在心中「哦」了一下,繼續看著稿紙。約過了十數分鐘,司徒唯突然問:你說,如果我在1920年把哥德巴赫猜想給證明了,會有個怎樣的效果?

    限量版反問:你想幹什麼?你究竟要做什麼?

    司徒唯沒有回答。限量版接著說道:之前我跟你說過,按照主人給我的設定,我可以提供給你,離你所在時代50年以內的科學技術資料、100年以內的科學理論資料、前後200年內的文史資料,但不得提供給你與戰爭直接相關的各種科技信息。哥德巴赫猜想的證明過程,符合提供的條件。但是!

    說到這裡,限量版的語氣明顯有了怒意:電影!不要忘記你的天職是電影!如果你在過長的時間裡,還不真正涉足電影領域,我看你怎麼跟主人交代!

    司徒唯滿不在乎的回道:我只是想想而已,別激動嘛。接著司徒唯放下了稿紙,他感到有些疲憊,想要睡覺了。走到門口,習慣性的喊道:「阿福!阿福!幫我打點溫水來!」說完脫下外套,脫下鞋,換上外套和拖鞋。

    「水來了,少爺。」一個人端著一盆洗臉水進來,司徒唯抬頭一看,來人是廚房的雜役張六斤。司徒唯道了聲謝,請他把水放好,一邊把毛巾浸到臉盆中,一邊問:「阿福呢?這小子是不是睡著了?」

    張六斤搖搖頭:「少爺,我沒見著阿福,他的房間裡好像沒有人。」

    司徒唯讓張六斤先退下。洗臉,想著阿福這小子跑哪裡去了,突然司徒唯叫了聲「糟」!這才想到莫是阿福小子還在保良堂總堂那邊雜物房裡?想到阿福,還有老布父女。阿福畢竟只是個小少年,那老布卻是個孔武有力的大漢,萬一阿福沒留神讓老布掙脫捆綁,豈不危險?想到這裡司徒唯也顧不得困意了,趕緊將衣服鞋子換回來。

    讓門房朱大爹打開小門,司徒唯騎了自己的自行車開向保良堂。司徒宅與保良堂總宅之間距離倒不太遠,全速衝刺下也就幾分鐘的時間。很快就到了保良堂的門口,敲門。

    開門的竟是牛紐生,牛紐生穿著一套白色短打,穿著黑布鞋,打著哈欠說道:「今天晚上我值夜。小唯少爺,怎麼這麼晚了都不休息?」司徒唯把自行車提到門檻內,放到一邊,問他有沒有看到阿福。牛紐生說沒有看到。司徒唯便不再多話,小跑向雜物房。

    雜物房裡裡沒有燈,門又是關著的。司徒唯沒有直接衝進去,卻是一腳先將門踢開,然後退後兩步藉著月光往裡面看。

    黑黢黢看不到什麼。司徒唯在門外叫道:「阿福你在裡面嗎?死小子回答我!」連呼幾聲,沒有回應,司徒唯感覺有些不妙。四周看了看,找到一根兒臂粗的枯枝,壯著膽子就要進去裡面。這時牛鈕生提著燈籠也跑了過來:「小唯少爺,東西給我!這個你拿著!」把燈籠交到司徒唯手中,他則搶過枯枝,搶先走進了雜物房。

    司徒唯跟在他後面照亮。柴房裡,燈光下,地上是兩個軟噠噠的空麻袋,老布父女不見了、阿福也不見了。由於雜物房裡非常凌亂,堆積了舊桌椅之類的,除非找遍每一個角落,一時間卻難以判斷他們還在不在房間裡。司徒唯又喊了幾聲阿福的名字,然後才想起限量版可以掃瞄到半徑50米範圍內的生物,連忙問限量版。

    限量版馬上給出了答案。

    「小唯少爺,現場沒有血跡,阿福可能沒有遇害,我看說不定是被那個鬼佬擄著逃了!」牛紐生沉著臉說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再去那電影院……」

    司徒唯這時打著燈籠走向屋子西邊牆角。牆角是一個大櫃子,櫃子後面堆積了好些地毯,燈光照過去,司徒唯看到一塊地毯凸起得有些異常,且不停在蠕動。牛紐生過來也看到了,舉起棒就要打,司徒唯止住並將燈籠交還給他。然後司徒唯用枯枝挑開地毯,地毯裡果然有人,是阿布父女。

    司徒唯看到阿布父女身上的繩索仍然捆綁得很結實,嘴裡依然塞著抹布。心下這就一鬆,知道阿福肯定是沒有遇害了。接著司徒唯又讓牛紐生照向櫃子和牆角形成的夾縫,夾縫裡也有一塊大地毯,阿福正把這塊地毯當成棉被裹在身上睡得沉沉的。

    「這個死小子!」司徒唯又是氣又是想笑,先前讓阿福看著老布父女,他可沒想到阿福小子忠心到沒有主人的命令居然會一步也不離開崗位。想到阿福晚飯也沒吃,現在像個小乞丐一樣縮在角落,心中卻是不禁感動。

    「醒醒!」司徒唯彎下腰拍了拍阿福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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