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游》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一百三十一章 功虧一簣
    主。孀居貴婦。女王。

    維克多很清楚,孔拉德說他只是被動地為那三方的傳達聯姻的意願,其實不盡不實。

    如果孔拉德沒有預先通過那些商人們,有意無意地暗示表達,他正急於尋找聯姻對象,並且說明同他聯姻的若幹好處,人家能不約而同將這麼重要的事,通過一個商人來溝通嗎。

    誰是木偶,誰又是操縱木偶的那個人。

    維克多默默地看著美女圖。

    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他其實不是不明白。孔拉德也明白他其實很明白,所以才沒有開口勸諫哪怕一句。

    眼下的他,固然是威風八面,無人敢惹,但這樣孤立的英雄,又能撐到幾時。他真的能永遠長勝不敗,他真的能永遠不被暗算?

    他的領地,越是繁榮,越是昌盛,危機就越是迫在眼前。

    他沒有妻子,沒有兒子。只要他一死,所有這一切,就會重新屬於國王。而為了讓他消失而付出過努力的大小貴族們,都可以分到足夠的利益。

    只憑這一點,那些陰謀暗算,那些明刀暗箭,就絕不會停止。

    他需要一場穩固的婚姻,他需要一個繼承人,來斷絕很多人的貪婪和妄想。可是,他那位坐在國王寶座上的兄弟,看他是如此不順眼,他自己當年得罪人又太多。維斯國內的貴族們,是絕不可能把女兒嫁給他的。

    雖然他自己不在乎什麼地位之別。可他也並不敢娶一個沒有根基地平民。那會害了別人全家。

    只要他一死。他出身平民地妻子。以及她為他生下地兒女。不用等到他地身體失去最後地體溫。很可能就已經被灌下一杯毒酒。然後再以「悲痛而亡」地借口。和他一起被埋入土。

    是地。

    要想讓基業長固。要想讓所有追隨他。依附他。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地人心定。眼前地三個女人。都是最好地選擇。

    迎娶安伽地公主。同安伽王室直接成為姻親。無論他是生是死。安伽為了增強對維斯地影響。都一定會力保他地領地不被國王和貴族吞併。

    而華沙大公妃地領地。在天下第一強國地領主當中。也是排名靠前地。貴族之間。為了達成獲取領地地目地。娶一個四五十歲地寡婦。都沒什麼了不起。更何況。這位美麗地大公妃。今年剛剛十六歲。

    當然,最好的選擇,仍然是和女王結婚。共享王權,分享王冠,被人稱為陛下,做為國王,代替神祇,管理臣民。

    如果能成為國王,就算只是一個小國之王,所擁有的特權都會遠遠超過一位大公,哪怕是面對維斯的國王,禮節上也只需微微低一下頭就好。尊奉奧撒蘭為宗主國的薩京之王,更不是維斯的國王和貴族們可以審叛,能夠征討的。薩京的王族,也會世代成為他所有領地的保衛者。

    維克多努力忽略內心隱隱欲起的波瀾,只讓自己冷靜地分析著。

    婚姻,對他們這些人來說,總是必須把一條條的得失,全計算得清清楚楚。而愛情,是最最無足輕重的東西。

    身份地位到了他這一步,決定婚姻對像時,如果還要把愛情拿出來當一個條件,那簡直就是一場笑話了。

    維克多無聲地一笑。

    愛情啊……

    年少時,一心建功立業,一心想要做許多許多的事,錯過了最好的時光。等到發現無心進取,願意享受人生時,又沒有什麼合適的人,敢於和他發展什麼愛情了。

    婚姻?不是沒有想過。只是知道必然會這樣一條條冷酷功利地計算一切,所以才一直迴避,不去說,不去談,不去做。

    沒有更努力更執著地去爭取王位,是因為有很多事,不想做,不願做。可如果,已經退讓到現在這個位置,居然還是不得不去做那些事,那以前的堅持,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只是,這一次,真的避不過了。

    他身邊的人,沒有誰主動催促他,可終是坐不住,等不得了。

    泉音堅持要來找東方,影子和法修的協助,孔拉德的暗中操控,一切一切,都在迫得他一步步接近風暴的中心。

    是有心還是無意,只怕誰也說不清。

    他不能怪責任何人。

    一年又一年,他一直沒有結婚,甚至沒有對任何女性表達過喜愛之意。關於他可能不喜歡女人的流言,已經悄然開始流傳。瀆神的罪名隨時可能會栽到他的頭上。隨著他的領地財富不斷增長,滅頂之災降臨的危險,也越來越大。

    關心他的人,不可能不為他,也為自己做打算。

    局面到了他這一步,前不前進,其實已經很難由得了他了。

    正如孔拉德的決斷和選擇,其實也已經由不得他自己了。

    他不怪孔拉德。和他一樣,做為商人首領的孔拉德,身後也有太多人在推動,在催促。強大的商會,已經有了自己

    ,商人們想要一個公平公正的規則,他們會希望這規7在,他們會渴望這規則,能夠控制更大的地方。

    而泉音,法修他們,真的……也一樣有更重要,更在意的事。在選擇的時候,他們也只能放棄照顧他的意願和想法。

    那麼,他自己的呢?

    維克多輕輕伸手,在那羊皮紙上繪著的美麗面容上,輕輕撫摸。

    他不知道,自己碰觸的,是哪一張畫像,也不知道,那畫中的美人,是哪一個。

    維克多的指尖冰涼。

    他還能再避再拖再等到什麼時候?

    他的朋友們心中,都有比他重要的人或事,可是,在他心裡,真的再找不到比他們更重要的人了。他這一生,所有的快樂,所有的戰鬥,所有的幸福,所有的成就,都有他們的印記,他想要他們好好生活,不受任何人傷害。

    但只有他活著,只有他一直擁有這樣的實力,他們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就在今晚,他對他的臣民們說,我會保護你們,可是,只憑他自己,他能護著那些人多久?

    那些普通的平民,用那樣真誠崇敬的眼,看著他,只要得到他一句祝福,就感到無比幸福。

    他承諾過要守護她們的幸福,他承諾過,要給予他們安寧而快樂的生活……

    維克多默默地站起來,信步走出帳蓬。

    整個營地靜悄悄一片,天空明月,都黯淡無光。

    默默地計算了一下時間,過不了多久,第一縷光芒,就會從東方天際亮起了。

    維克多喟歎一聲,信步閒走。看到營門附近,艾倫正對他揮手,就笑笑走了過去。

    「有什麼事嗎?」艾倫低聲問。

    「沒事,我只是想隨便走走,想點事情,孔拉德呢?」

    「咱們的大忙人去鎮上了。」艾倫笑笑,對密談後這兩人有些反常的表現,一個字也不提,只笑著對東方一指:「散步的話,往那邊走吧?」

    「為什麼?」

    「剛才我出來時,看盧瑟在這邊發呆,就來找他聊天。」

    艾倫和盧瑟都在同一個學院學習劍術鬥氣,雖然並不同班,也並不相熟,但都是九級劍士,都是同一天晉級的,都給王族當保鏢護衛,很自然地,會被別人拿出來比較,每回有一個人被別人提起時,另一個人也會被捎帶著說一下,就是他們彼此看對方,也有點小小說不清的關注。

    這回艾倫見盧瑟難得沒跟在理查身邊,很自然就湊過來硬要跟他聊天。

    「他有些神不守舍,我跟他說話,他答得顛三倒四,我們這邊孔拉德神神秘秘的,他居然也沒心思注意。我跟他說了半天,才套出一點話來。好像是理查一個人,騎著馬,向東邊去了。盧瑟也沒說為什麼,只說理查胡鬧而已,後來他實在按捺不住,也跟著去找了。我看,理查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維克多二話不說,回頭把自己的馬牽出來,上馬就向東方去了。

    艾倫悠然看著他的一人一馬沒入黑暗中,同盧瑟望著理查遠去時,心中的忐忑沉重,全然不同。

    對於維克多的實力,他有信心得很,根本就不擔心維克多的安全。於是,他打個呵欠,慢悠悠回帳蓬去。

    吃了那麼多虧,死腦筋就是不改。對親人樣子是裝得越來越冷了,骨子裡卻還是撕扯不開。真是自討苦吃。

    他可懶得管那位花心大少爺的閒事,天快亮了,趕緊補個覺,能睡多久睡多久吧?

    ——————————

    東方是真的有些醉意了。

    他一個人坐在馬車裡,不知不覺,竟將搬來的「東方美人」喝得差不多了。最後,看看剩下的兩大罈酒,他懶洋洋地將酒一拎,便飛掠了出去。

    他坐在懸崖石上飲酒,漫不經心地想著一些零零亂亂的事。

    泉音法修他們玩笑般在他面前拚命說維克多的好話,其間深意,他不是不知道。

    其實,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有過很好的朋友,很可靠的同伴。可是,那些在與敵人連番交戰後活下來的人,一半被他在內鬥中殺光了,另外一半,見了他就只剩下恭恭敬敬,頂禮膜拜的份。

    冷眼看著那些商人,鎮民對維克多的尊重和推崇,也想起很多年前,在苗人心中,他也曾經是同樣尊崇的存在。

    卻因為他一時的情動於衷,毀了苗人唯一的興盛希望,而後激憤迷亂之時,更是親手殺了不知多少忠誠於他的教眾。

    他沒有悲傷,只是冷漠地看著那些過往,如同看著另一個人荒謬的人生。他飲酒,從不為澆愁,只是今夜他飲盡了美酒,卻也並不覺得快意和暢懷。

    對月吹簫的時候,心中也並沒有什麼非要借簫韻發洩的情懷,只是簡單地想吹而已。

    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在那麼沉鬱

    中,他自然也還是看到了理查。

    區區一個理查,區區一個王子,不值得他多看一眼,不值得他打一聲招呼,不值得他的曲調稍稍為之起伏一下。

    他隨心所欲,散散亂亂地吹著簫,他知道夜風把酒意都帶上來了,他知道,那前生前世的諸般舊事,如流水一般,反映在心頭。

    他知道,那簫韻隨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在變化著那些零碎的,不同的曲調。他平靜地任憑這股淡淡醉意帶起的情緒引領著自己,他平靜地在多變的簫聲中,冷眼重觀著自己的一生。

    他就像是同時分成了兩個人,一個他,在幻境中醉生夢死,愛恨癡纏,一個他卻抽身而出,冷眼旁觀,無動於衷。

    他知道,理查一直一直,都在崖下靜聽。然而,縱有千萬人在,在他眼中,也毫無意義,更不可能對他有一絲一毫的干擾。

    直到理查在那一聲大喊之後,開始不管不顧地向懸崖上爬。

    他靜靜在崖頂往下看。凝聚功力之後,他的目力之強,匪夷所思。

    他看著那個華服錦衣的王子,一身狼狽地在山石間攀爬,他看著那談笑風流的年青人,滿身大汗,滿手鮮血,一次次艱難地向上前爬,好幾回,險險掉落懸崖。

    他甚至可以看得到他臉上那種複雜的神情,看得清他眼中的熾熱和激切。

    東方心中一片瞭然。

    這樣的眼神,他已見過太多太多。

    他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但理查應該已經知道,他就是他以為的她了。

    不過……維克多所說的那個,沒有女人可以抵擋的花花公子,不會真的是只知道用這麼直白愚蠢的手段吧?

    那一塊鬆動的石頭突然崩斷,理查失手墜崖,發出驚呼慘叫之時,東方也只是無所謂地挑了挑眉。

    山崖的地形,夜晚的風力,理查的重量……照他那個勢頭跌下去,應該有一棵從懸崖中伸出來的大樹,正好把他托住。運氣好的話,連骨頭都不會斷一根。大呼小叫什麼。

    理查慘叫著跌進厚重的樹葉裡去,老半天才從一堆樹葉樹枝中,掙扎著伸出腦袋來。此時他已是滿頭掛著樹葉枯枝,臉上也被劃出了數道血口。

    突然間死裡逃生,他的眼睛也有些發直,只是向樹外掙時,自自然然往上一看,忽得一呆,然後大喜呼喚:「你沒走?」

    東方沒有答話。他本來站在懸邊,隨時可能拂袖而去,這時倒是閒閒坐了下來,悠悠然看著下面傻乎乎衝他呆笑的那個據說風流倜儻的王子殿下。

    敢情這位是一直以為他早走了嗎?那還拼了命爬個什麼?

    本來冰雪般冷靜的心境裡,終是生出一種淡淡好笑的感覺。

    這一路跌下來,滿身是傷的理查卻不知從哪裡生出力氣來,歡歡喜喜說:「你等等我,我這就上來。」

    然後他超水平發揮,以帶傷的身體從樹上跳了起來,攀在巖壁上繼續爬。

    這時他雖沒有撞成什麼重傷,到底全身青腫,數處流血,臉上也是血流披面,又要發力攀巖,自然傷處愈痛,血流也甚多,然而他見東方居然安然坐在崖頂,一副安心等他上來的樣子,只覺信心大增,竟是身上的傷痛也顧不得了。

    眼中有了希望,他的力氣竟是源源不絕,比之剛才沒受傷,卻不抱希望,有點自暴自棄地攀爬,反而快了許多。

    依然是異常艱難,依然是險象環生。然而,每一次遇危,他到底都能穩住身形,每一回滑落,都能及時又攀緊巖壁。就這樣一步一步,最終在漫長的攀登之後,成功地攀上了崖頂。

    東方還是那樣閒閒依石而坐,理查全身濕透,喘著粗氣看著他。

    天地間,高山上,只有他們二人。

    彼此相距,不過數步。

    理查激動得本來就急促的呼吸,更加快得不像樣子,心臟砰砰地劇烈跳動著,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過於緊張。

    東方更加失望,微不可查地搖搖頭。

    就這個樣子?哪裡稱得上是個閱盡花叢的風流人物。白白害他期待了一番。

    理查向他走過來,口裡喘息著,問:「你……你是不是……那天……晚上……我見到的……」

    一句話才問到一半,向東方只走近三步,他腳下突然一絆,腿一軟趴唧一下,嘴啃泥式扎手紮腳地在東方面前撲倒在地就再沒了動靜。

    幸好他這是往前而不是往後摔,否則還不直接翻下懸崖了

    這下,就連東方都愣住了——

    不好意思地分割線——

    昨天太少了今天補多一點點擦汗這個多的標準是針對我自己前幾章而言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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