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個暗衛在幾十萬大軍中不過滄海一粟,可是他們都是常年保護他,少有離身,雖說顧連州呆在軍中做軍師,又不用上戰場,可是白蘇依舊不放心。
「你們幾個是夫主貼身護衛,當以他安全為要,我身邊不缺劍客,你們在夫主身邊比在這裡有用多了。」白蘇慢條斯理的收起簪子,交到香蓉手中。
「請姬恕罪,主公之令,屬下不敢違背」那劍客竟然將青銅劍雙手奉上,「若是姬以死相逼,屬下們只好自刎向主公謝罪」
白蘇秀眉微挑,雙眼彎起,「人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
那幾個劍客微微一怔,只聽白蘇又道,「大義之言,素就不再多說了,眼下給你們三個選擇。一是,現在就自刎」
白蘇敢確定,她方才說人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之時,他們明顯被觸動了,而此時讓他們白白自刎,以這些劍客的血性,是絕不可能的
果然,其中一人道,「請姬說另外兩個選擇。」
「要麼自己走,要麼我派人送你們走。」白蘇淡淡道。
頓了許久,有一暗衛提醒道,「姬,不遵主公之令,我等的下場只有一死」
這話的意思,隱約是選擇了最後一條。他們想去北疆,卻又怕顧連州一怒之下殺了他們,這個結果,白蘇早就料到了。
暗衛們看著白蘇彎彎眼睛,笑的很是怪異,還未及做出反應,一股濃郁的花香便入鼻,「既然如此,素便幫你們一幫。」
被綁過去,罪不至死,最多是失職,打上幾十軍棍而已。
「小姐,傷口還在流血,請讓奴婢包紮。」香蓉不知何時拿了傷藥和乾淨的布條。
白蘇點點頭,坐在榻上讓香蓉幫她擦拭血跡,然後仔細的包紮。
包紮好之後,香蓉收起剩下的布條和傷藥,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六名暗衛,不解道,「小姐,為何不直接弄暈他們,還把自己傷了?」
「我若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難不成一路上都將他們迷暈不成?」如果帶著六個昏迷的成年人,等一路到了北疆至少也得是半個月之後。
但如果他們都自願配合,只到了地方裝作被綁過去的樣子,快馬加鞭,到北疆不過三五日的功夫,白蘇自是不願意他們把精力都耗在路途奔波上。
「他們同意了?」香蓉看見躺了一地的暗衛,心中納罕,既然是同意了,為何還要迷暈他們?
「他們心理可能會有幾分掙扎,但半推半就的也就到了北疆,生米煮成熟飯了,難道還能長出芽兒不成」白蘇懶洋洋的哼道,像是逼良為娼的惡霸。
香蓉哆嗦了一下,暗道,小姐不去坐人口生意委實是屈才了。
時下劍客和文人都一樣,文人追求風骨、名聲,劍客講究血性、忠義,他們對於這二者的遵循是讓人無法理解的固執。
歷史上不少謀士為保全名聲而死,劍客便更不用提了,他們的頭顱都是掛在腰帶上的。
自古忠義難兩全,白蘇正是抓住他們心中的徘徊,眼下這情形,說他們是半推半就也未嘗不可。
白蘇那廂心中惴惴,而雍國北疆,黃土漫漫之中,石城下二十萬雄兵如箭在弦。
北魏在觀望半月之後,首先對石城發難。
石城原本是屬於北魏的城池,一年前被七王攻下,它位於大雍和北魏的交界處,距離北魏的安定城只有十幾里路程。
兩方都依仗著大城池,糧草供給充足,便注定了這一場長久之戰。
石城,顧名思義,石頭多而巨大,便是連城牆都用巨大岩石堆砌而成,看起來比別處得城牆高大巍峨,又十分堅固。
城下二十萬大軍枕戈以待,戰鼓如雷鳴,轟隆隆的捶了六七日,北魏軍就在石城不遠處紮下營帳,每日餐飽後,便如遛食一般,聚在石城下擂戰鼓。
「陸離,你這個狗*養的叛國賊躲在嬌嬌裙下的軟蛋有種出來與老子對陣」北魏軍領頭的將領中有一大漢,廣額闊面,虎體熊腰,騎在馬上揮舞長戟,朝城樓上大吼。
他聲音一落,北魏軍頓時發出震天嘲笑聲。
那大漢繼續吼道,「閉城半月,難不成聞我公孫輟之名,嚇得鑽到娘們的褲襠裡去避難了?」
士兵們笑聲雖然大,但那臉上著實沒什麼笑意,這麼連著罵著也有六七日了,而且公孫輟罵來罵去都是這麼幾句,笑的他們下巴都脫臼了,但那石城依舊城門緊閉。
他們用這攻心之計也是沒可奈何,石城城牆修建的極高,又十分平整,在這個攀爬工具不多的時代,不引他們出城,實在難以入手。
前方公孫輟還在罵罵咧咧,陣後戰車上,一名儒袍謀士側身對那個正在閉目養神的中年將領道,「大將軍,如此下去將士們的氣勢逐漸衰退,若是敵軍趁機襲來,恐怕不妙,不如攻城吧」
攻城的唯一入口便是城門,城樓上守軍上千,只要他們一靠近城門,便會投下巨石,加上箭矢如雨,等到達城門時所剩寥寥,根本不夠撞開城門。
「攻城」那中年將軍沉吟著,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狹長而凌厲的黑眸竟與陸離有幾分相似,稜角分明的面上,因為長年風吹日曬而黝黑,但即便如此,也能依稀在他面上尋出幾分俊朗。
「大將軍」謀士見他依舊淡淡然的模樣,不由焦躁起來,「大將軍,陛下已經來聖旨催了三次,若是再按兵不動,恐怕」
就在他沉思之時,石城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士兵猶如潮水一般湧了出來,為首之人,一匹黑色駿馬,玄色鎧甲,絳色披風,帶著鋪天蓋地的冷冽之意,宛如疾風一般便衝至距離北魏軍十餘丈遠之處,駿馬一聲嘶鳴,揚蹄止住。
在他身後,士兵迅速的整好隊列。
剎那間,北魏鐵血將軍的威名浮上每個北魏士兵的心頭,原本氣勢便已經漸漸低落的北魏軍,頓時鴉雀無聲,在無形的肅殺與冷意的籠罩下,恐懼漸漸浮上心頭。
「哈哈陸小兒,帶著面具出來,莫不是怕曬黑了婆娘不讓上塌?」公孫輟哈哈大笑。
這時眾人才晃過神來,抬首看過去,發現陸離面上果然帶著一張銀色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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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對這戰爭之事排斥否?如果都厭倦看這些,偶會想辦法盡量少寫,不過不可能木有滴,畢竟本文是權謀神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