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人,令人把她們轉移到一旁。
時間不早了,若在不快些,那些衝著納蘭浮雲來賞月的士子們可要到了。
「主事可讓你們帶了東西來?」白蘇刻意說的是納蘭浮雲,婆七一定懂的。
「帶了。」倨命一個劍客拿來包袱,遞到白蘇面前。
打開包袱,裡面正是她需要的化妝品和衣裳,「甚好,你們方才殺那些武士之時,可曾注意,他們身上有無齊府標誌?」
「有,不過似乎不是齊氏主家的劍客,倒像是**們私自招攬的。」倨叉手答道。
一般大家族的嫡子嫡女都會私下招攬一些劍客,一來壯壯門面,二來可以做些私事。只要不鬧的過分,家主也不插手,畢竟大家族不缺那幾口飯。
「天助我也。」白蘇把布包攤在地上,看著地上那三名被殺死的面首,尋了一個面容最俊美的,給那人畫起妝來。
她手上一邊替這屍體化妝,一邊吩咐倨,「把你們劍上的血清理乾淨,不要在此處留下痕跡。」
「是」
大伙從袖中掏出麻布,窸窸窣窣的擦拭起來。
「劍客的屍體清理乾淨了?」白蘇問道。
倨道,「此處距離城北亂崗不遠,屬下命人將他們拖去亂崗焚了。」
「給這幾個**再用些喪魂散。」白蘇終於給屍體化妝完畢,那一張原本只是俊美的臉,經過白蘇一雙巧手,立刻令人移不開眼去,而且眉梢眼尾處,均與納蘭修有幾分相似。
白蘇令人把準備好的錦繡華服給屍體換上,轉而向倨道,「把這幾名**丟到景春樓的花園裡,再擺上幾個空酒罈子,你明白該如何做吧?」
倨知道白蘇是想讓做出她幾人醉酒的假象,雖不明所以,卻還是答到,「屬下必做到萬無一失。」
白蘇點點頭,「此事還是讓旁人去,稍後另有事情要你做。先處理掉兩具面首屍體,齊徐手下幾名劍客多用喪魂散。」
吩咐完一切,白蘇走近齊姬,淡淡道,「先巧言令我婢女背主,又設計圍殺於我,不讓你身敗名裂而死,當真不解恨呢」
齊姬面色慘白,還殘存的一絲意識也都被恐懼佔據。
白蘇從袖中掏出一粒藥塞進齊姬口中,然後取過一把齊徐府中劍客的佩劍在地上佔滿血,遞給身邊一名劍客,「把他脖子上的傷口弄鈍一些,看上去不像高手切開的便成。」
眾人還在各自忙活的時候,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以及說笑聲。
白蘇一頓,她還道那些文士要更久一些呢竟這麼快就到了。
「給劍客餵藥,撤」白蘇接過那把血劍,在齊姬面前一甩,她身上臉上頓時灑滿血,形狀便像是血從傷口噴出去的。
齊姬渾身酸軟無力,只能由著別人擺弄,然那眼中的恨意幾乎欲將白蘇頓千刀萬剮。
白蘇十三被劍客背起,數十劍客如影子般消失在林子中,宛如從未來過。
十幾個打扮華美端莊的文士攜伴談笑而來,他們知道前面便有一個不小的空地,是賞月飲酒的最佳地點,想來那納蘭浮雲若是賞月,必然也會在那處。
穿過一片小徑,眾人明顯看見地上枯草有被踩的痕跡,心中一喜,那小廝果然不敢騙他們
待到穿過林子,一干人等便看見了這觸目驚心的一幕: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姬正丟掉手中血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身後八名劍客拄著劍站立在她身後。
而地上,躺著一名浸泡在血泊裡的華服男子。
「殺,殺人了」
那些士子面色血色盡失,更有人指著齊姬,「好個狠辣的婦人快走,我等快去報官」
他們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是那幾名劍客的對手。
齊姬此時腦子有些混沌,對於方纔之事已經絲毫不記得了,連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殺了眼前這個素不相識的俊美青年。
可她還記得,曾與齊徐商量在城北松林誘殺雲姬。
乍一看見驚慌失措如鳥獸四散的士子,齊姬心中一慌,轉頭查看四周時,發現身後有齊徐的劍客,心一橫,道,「去殺了他們」
那幾名劍客剛剛醒來,聽聞齊姬吩咐,頓了一下,立刻提劍衝向倉皇奔逃的士子。
有個氣力不經濟的文弱士子跑的慢,被劍客刺中背心,好在這幾名劍客剛剛從喪魂散中醒過來,靈敏度和力氣都比平時大打折扣,這一件雖正中背心,卻未致命。
正在眾人以為逃不過時,迎面來了一群麻衣劍客,那些人踉蹌著向他們跑去,口中疾呼,「救命,救命」
這一群人,正是奉白蘇令返回來收場的納蘭府劍客。
倨扶起一名中年士子,「我等乃是納蘭府上劍客,先生何事倉惶」
那人急急道,「後面那幾名劍客要殺我等滅口」
「擊殺」倨揮手令人去將那八名劍客滅口。
倨繼續問那士子道,「不知發生何事?他們竟然膽敢截殺士人?」
這時後面的十餘人也跑了過來,中間有人氣喘吁吁的道,「壯士,林中有一華服青年被女姬殺害,恰被我等撞破,那女姬忒是膽大狠辣,竟令劍客將我等滅口。」
「不好我家主公在林中」倨大驚失色,也不管那幾人,立刻閃身撲進了林子。
中年文士臉色驚變,「莫非,莫非那華服男子便是納蘭氏浮雲公子」
他這廂話音剛落,林子裡便傳來一聲長嘯,「主公殺了他們,替主公報仇」
夜鳥群起,一眾士子嚇得邁不動步子,呆怔怔的望著林子,早先為了結交納蘭浮雲而刻意打扮的風雅姿態早就不復存在,一個個狼狽不堪。
不出片刻,幾十名劍客氣勢洶洶的反回來,為首的劍客手中拎著一名女姬,那人正是倨。
他目眥欲裂的將齊姬丟到一干文士面前,「可是這女姬殺人了」
眾人忙點點頭。
「這賤婦,居然敢殺我納蘭家家主實該千刀萬剮」倨提起佩劍,便要刺她。
「不是我我沒殺人」齊姬掙扎著閃開劍尖。
她的面容暴露在眾人面前,士子中有人驚呼,「啊,她不是連州公子的姬妾?是齊氏嬌嬌啊」
站在土坡後的白蘇,淡淡道,「走吧。」
「是。」十三扶起她,登上馬車。
「小姐,為何不直接讓倨殺了她」十三對齊姬是恨之入骨。
白蘇懶散的靠在榻上,聞眼,瞪著她道,「夫主知道我便是納蘭修,我怎能殺了他姬妾」
「可是」
「等會兒倨便會帶著齊姬還有那幫文士去齊府討說法,明日納蘭家主死在齊姬手上的事便會傳遍尚京,同樣,齊徐私人劍客為虎作倀也會傳遍大街小巷。」白蘇瞇著眼,聲音疲倦。
齊姬雖是顧連州的姬妾,可她勾結家族殺人,可與顧連州沒有半點關係。
靜默了一會兒,白蘇嘟噥道,「再說,我像那種狠辣的人嗎?」
十三打了個寒顫,是不是狠辣之人,還要明日才能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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