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領導很是重視他的分配問題,本著尊重功臣,尊重家屬意見的原則,最後敲定康威去了軍區總後勤部,管理通信部隊的設備翻新。說白了,是個八百年用不到的閒職。
首長告訴康威,部隊決定為了表彰他立下的赫赫戰功,破格提升他為中校。過幾天,會舉行授銜儀式。
康威對此似乎並不是很在意,他敬禮感謝首長的關心後,和顧萌萌告辭離開。
在家又休息了幾天,送走去西藏度蜜月的賀洋和恩雅,又回到368**部隊看望賀團和戰士們,在部隊停了一晚,聽一群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們談理想,談人生,談到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他們才回到宿舍整理東西。
走之前,他們又去看了喬軍。
墳塚被清掃的非常乾淨。顧萌萌獻上了一捧採摘來的芬芳野花。
兩人默默的在山包上立了很久,下山的時候,卻錯過了和執行任務的陳亞先告別的機會。
賀團黑黑的臉上桃花眼依舊迷人,眼底多了一層讓人看不透的殤,他用力的給了上車出發的康威一拳,眼眶微紅的祝福他:「兄弟!平安!」
「保重,賀團!」
兩個185的大男人站在一起像兩座巍峨的山,他們莊重肅穆的互致軍禮,壓埋下所有不能言說的情感告別在京郊的大風裡。
週一的清早,秋意襲人。
一身秋季軍裝制服的顧萌萌和康威在小區門外告別,分乘公交和地鐵,奔赴久違的工作崗位。
康威說新工作需要加倍適應,所以決定週末休息時再回家。顧萌萌支持他的做法,囑咐他帶上藥,注意身體,有任何事情都要向她報備。
公交車上上班出行的人還是那麼的多,她一路站到報社,不想下車的時候,卻遇上了好幾個上班的同事。他們被擠在車的前半部,沒有發現顧萌萌。下車後,倒都碰到了一塊。
他們在新聞上和報社的內部網看到了她獲獎的報道,紛紛衝她伸出了大拇指。
「祝賀你,萌萌!」
「顧記者真棒!」
「萌萌請客!」
她笑著一一答應下來,和同事們聊著阿姆斯特丹的見聞,進了報社。
曉雯脫掉了軍裝,換上了寬大的孕婦裝,正吃力的在辦公室裡掃地。顧萌萌站在門口,笑著敲了敲門。曉雯顧不上回頭,喊了聲:「進來吧。」
半響聽不見回聲,忽然扭過頭來,發現是半年未見的顧萌萌俏生生的立在門口,不禁驚喜的大叫:「萌萌!你上班啦!太好了,太好了……我可算是有伴了。」
一連串的驚喜喊出來,顧萌萌的嘴巴卻張的越發大了,神情也變得古怪。
她指著面前龐大到幾個氣球都塞不滿的大肚皮,驚歎說:「曉雯,你背了個鍋嗎?!」
「哈哈……胡說。我快生了,萌萌。當然得這麼大呀!」
准媽媽曉雯的臉上漾起一層柔和的光暈,手指摩挲著肚子,向顧萌萌傳授育兒經。她問:「你和老公也該要了吧,結婚比我早,孩子卻要叫我家寶寶哥哥……」
曉雯不知道康威二次手術的事情,所以對於服藥維護期間不適宜懷孕也不清楚。她含混的以照顧不過來為由遮掩了過去。
曉雯卻深思著勸誡她說:「男人,尤其是你家老公這樣正點的男人,你不早早的用孩子綁住他,危險係數就增高了。女人結了婚掉價,男人結了婚升值,大凡有點優勢的已婚男想找個處都沒問題。」
顧萌萌笑笑,說:「他不會的。」
曉雯略有深意的看看她,忽然說起了她的老公。
「你知道我們結婚前他曾背叛過我。原以為他向我做的保證怎麼著也得熬過一年吧,可不怕你笑話,在我懷孕五個多月的時候,有天晚上睡覺,我發現了粘在他下面的幾根長卷髮,當時他睡得很熟,內褲邊上透出來幾根頭髮,我以為是他的,沒想到一拽出來,長長的幾根。他回家前洗過澡,身上有女士用的迪奧浴液的味道,當時我懷疑過,但想著他曾經痛哭流涕的跪在我面前,請求我給他機會的可憐樣,心想,作為男人不會那麼不地道吧。」
她苦笑一下,用手擼了擼頭髮,受傷的眼神看著顧萌萌說:「事實總是比想像中殘酷。在他第二次重複帶著香味進家,我問他,是不是之前那個女人時。他呆愣住,眼裡閃過驚慌,辯解說怎麼可能,說我孕期綜合征,疑神疑鬼!我把那幾根長頭髮拿出來,摔到他的臉上,揪著他的衣領讓他聞,冷笑的罵他賤男人。後來,我把他趕出去了。記得當時很衝動,指著自己的肚子說,馬上就去做引產。寶寶生出來,有他這樣齷齪的爸爸,丟人!」
顧萌萌很認真的聽著,隔著孕婦衫,觸摸她硬硬的腹部。
曉雯按著肚子說:「他說他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主要是那女人總是纏著他,加上孕期我的體質和他過不成夫妻生活,才導致他的出軌,他向天發誓,只有兩次,兩次卻都被我給發現了,你說巧不巧?後來,他每天按時來報社接我,晚上睡在沙發,早上按時送我上班,生怕一不留神我就去把孩子做了。他還發動了他的家人和我的家人來勸我原諒他,說為了孩子,他全都改!只求我別把*家的根給刮了。」
曉雯攤攤手。
無奈的放下:「就這樣,憑著我肚子裡的寶寶,挽回了一段解體的婚姻。我勸你早點要孩子,也是為了你好。我老公一個平凡人都能整出事來,更何況你家那位了……」
顧萌萌拍拍她的手,表示感謝。
「暫時我們還不能要孩子,但是,憑孩子捆綁在一起的婚姻,你覺得幸福嗎?」
她的問句讓曉雯一整天的情緒都很失落,顧萌萌有點後悔自己失言,下班後訂了連餐帶KTV的消遣,通知了一眾同事拉上了曉雯一起去轉換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