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你以前根本連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可是現在你已經變相默認她少奶奶的位置了!」沈倩怡嫉妒地反駁。
憑借女人的第六感,她敏感地覺察到他的不對勁。
「自作聰明!」
江介瞥了他一眼,怒喝。
他一向極善隱忍,這遠不是他憤怒的底線。
可因沈倩怡的這些「推測」,他竟被輕而易舉地激怒。
他沒有細究,自己今天的易怒,是不是因為別人的話,觸及了他心靈深處的那抹懷疑?
「阿介,你醒醒吧!趕快離開那個惡毒的女人,只有我,才是這個世界上真正愛你的人!」
沈倩怡攀住江介粗壯的手臂,兩隻嫵媚的大水眸閃著淚花,情緒像是快崩潰了一樣。
而她的眼淚,卻讓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反而,憶起那張無辜脆弱的臉!
可惡!他到底中了什麼邪?
難道真的如沈倩怡所言,自己對她……
可,這絕不可能!
江介不願去深思對箬心的感覺,只是偏執地認定喜歡上她是下下輩子都不可能的事。
江介挑起陰鬱的俊臉,修長的手指邪妄地支起沈倩怡漂亮的下巴。
「要我再說一遍?」他瞇起闃黯的眼。「我對她完全沒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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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心,老爺子回來了,老夫人要您去把少爺叫到大廳來。」陳姨從廚房叫出來。
「哦,好的!」
她的唇角漾起純淨的笑容,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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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未關上,隱隱留出一道縫,箬心好奇地望進去——
「真的嗎?」沈倩怡閃動著凝潤的眼眸。
「當然,你是杞人憂天了,本少爺只不過從來沒和孕婦上過床,一時圖新鮮,拿她消遣取樂而已。」
門外纖細的身影頓時僵硬,再也邁不開步子……
「討厭!你可真狠心,連我都要為沈箬心那個蠢貨感到可悲了!呵呵!」
她尖細地笑,蔥白的指尖劃過他結實的胸膛,反而更緊地往他懷裡鑽,用自個兒嬌軟的身子有致地往江介胸口磨蹭。
「對自己厭惡的女人需要手下留情嗎?」他笑得詭譎。
沒有發現,門外的女人蒼白麻木的小臉。
厭惡……至今都未改變?
「那你對倩怡會不會也這麼狠心?」倩怡用著酥麻入骨的口氣與之**。
「你和她是天囊之別,她只不過是窮丫頭,玩弄過後隨手可丟。」
這話一說出口,在他的心裡掠過一絲疑惑……
但很快被他否認。
「阿介,您說的是真的嗎?您對那個鄉下女人,完全連半絲半毫的好感也沒有?」
沈倩怡千嬌百媚地嬌語,杏眸含著楚楚可憐的水澤——
那個蠢女人,怎會是她沈倩怡的對手?
江介突然伸出一腳,將她撂倒在大床上,眼眸中閃動著危險鷙猛的因子。
「看來,我還是用行動證明比較實際!」
「啊!不要嘛……」
江介三兩下就剝光了沈倩怡的衣服,而身態婀娜的女人則欲拒還迎地嬌喚著。江介輕蔑地勾起一笑。
「真不要?」
他作勢要放手,沈倩怡連忙半坐起身,用自己裸露的身子緊緊攀附住男人懾人心魂的體魄,原先佯裝出來的羞澀之意立即當然無存。
「阿介,你真壞,倩怡現在的衣服都已經脫完了,你怎麼捨得扔下我走呢?」
沈倩怡嬌嗔,江介止步。
「你不就喜歡我壞嗎?」
「啊——」
他嘴角的邪笑勾深,又狂野地講她掀倒在床上。
「阿介……」
沈倩怡星眸迷離,杏口微張。
小手順勢而下,在他的徘徊。
江介邪惡地一笑,解下褲頭,抓住沈倩怡的腳踝,使力撐開她的兩腿,猛地jin入……
「啊——」
倩怡興奮地蜷起身子。
江介冷眼看著在他身下**的女人,迅猛的動作不停,嘴角揚起一抹「意料之中」的詭笑。
男人沉重有力的粗喘和女人**的嬌吟,交織在一起,擊潰了她僅存的、薄如蟬翼的意志……
「阿介,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淚水早已氾濫成災,箬心摀住撕裂的心口,在心中悲泣。
她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這些日子以來,他對自己真的很好……她看不出他只是耍著她玩的呀……
「喜歡嗎?」
低嘎男音再次響起,瞬間穿透了她的耳膜——
他的每一歌字都如敲打在她的心頭,無情地刨刮著她的心……不可遏制地痙攣……
「嗯……阿介……倩怡還要……」她無恥地嬌吟。
左右已不是第一次,在十五歲那年她就同同班的男同學初試雲雨過了。
「小**!」
江介曖昧地嗤笑。
「倩怡知道……可倩怡不管……」
帶著急促嬌喘,沈倩怡煽情地道。
接著是一陣更為濃重的喘息聲,夾帶著女人銷魂的尖聲銳叫……
激情繚蕩的香艷畫面就這麼赤/裸/裸地呈現在箬心面前!
她按住胸口,像不能呼吸,像快要死了。
就在不久前,他也才對自己做過同樣的事,而現在,他是如此坦然地趴在其他女人身上!
她像個莽撞的冒失鬼,突然闖進他人的領地,偷窺別人的好事!
找不到絲毫力氣,拖動不了沉重的步履。
抓緊胸口的衣襟,仿似捧著自己破碎的心,能感覺到的只是刻骨的疼痛。
「嗚——」
一聲難抑的嗚咽下意識地逸出喉頭,她的頭腦一片暈眩,雙腳癱軟,一下子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啊!有人!」沈倩怡扯過被單蓋住赤條條的身體,大叫起來。「是哪個不長眼睛的!」
江介定住身形,往門外一看,當視線接觸到那張驚顫、慌亂、慘白的小臉時,他的目光頓時變得呆滯——
她那雙迷離的淚眼和幽怨的神情莫名地刺痛了他……
等他反應過來,他迅速抽/離了沈倩怡的身體,繫好皮帶。
那是什麼感覺?他竟然覺得心虛,像是丈夫被妻子抓/奸一樣心虛!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他不應該是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嗎?
「疼……」
箬心靠倒在床邊,下腹裝來陣陣地劇痛,疼得冷汗直冒……
「箬心!」
他已感到門外,緊緊抱住面如白紙的女人。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居然已經自然而然地喚出了她的名字。
「你怎麼樣?」
他擰緊眉頭,看著她因疼痛而扭曲的小臉,他的心莫名地抽痛起來。
「疼……肚子……好疼……」
箬心的小手吃痛地攥緊自己小腹上的衣物,她的關節處泛白,原本平整的衣服被捏得皺巴得厲害。
江介預感到不妙,深沉的眸子往下一掃,眼前猙獰的景象讓他不自覺得瞪大了眼睛——
從她的裙擺裡,正源源不斷地流出猩紅刺目的血液,瞬間奪去了他的呼吸!
「你撐住!」
江介將她攔腰抱起,穩穩地接在懷中,依舊霸道的語調卻多了一絲溫柔。
箬心看著他深鎖的濃眉——
他,是在緊張嗎?
即便是,也只是對她的孩子,而不會是她……
★★★
「阿介,您要為了這個女人離開我嗎?」
沈倩怡不知死活地攔住去路,她才不管箬心是死是活,死了更是少了個障礙!
「滾開!」
他臉色陰沉,口氣冷硬如冰。
「阿介?」
沈倩怡簡直不敢相信剛才還和自己巫山雲雨的江介,竟一轉眼翻臉無情。
這樣的在乎,怎麼會是他之前所說的只是新鮮好奇?
「不要讓我再說一次!」
江介暴戾地吼道,凌厲的眸子閃出噬人的凶光。
沈倩怡被這股猛然的力量懾地講不出來話,不自覺地讓開。
「少爺?」
江介抱著箬心衝到樓下,在大廳碰到了陳姨。
「呀!少奶奶她怎麼了?我只是讓她幫忙上樓請少爺吃飯,怎麼一眨眼功夫弄成這樣?!」
陳姨瞪大了雙眼,驚得張口結舌。
江介陰翳地瞇起猩紅的晦眸——
她跑上來就是為了叫他吃飯?
「快去叫老張把車開出來,她流了好多血!」他狂躁地大喊。
活了二十多年年,第一次感到——
害怕?
★★★
江介緊緊抱著箬心孱弱的身子坐在後座,猙獰鮮紅的血浸染了他大片的西褲。
「老張,你給我開快一點,為什麼這麼慢!」
後視鏡中倒映一張焦躁的俊臉。
「少爺,我已經很快了!這裡限速是80,我都開到120碼了!」
老張也急出了一身冷汗,一路上他都不知被拍了多少張照了,只感覺到眼前一直閃。
箬心虛弱地喘著氣,秀麗的小臉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她下意識地拉住江介的襯衫袖口。
「介,我和孩子會不會死……」
掙扎著微睜開眼睛,箬心氣若游絲。
「不會的!」
他堅決地否認,在回答她,也是在回答自己。
她覆下長睫,喪氣地囈語:「如果我們死了……那也好……」
說這話的時候,她溫熱的淚珠滾落眼眶。
倘若她和孩子真死了,所有人都可以得以解脫了吧?
「你胡說什麼?!」
他吼她,凶得連自己都被震驚到。
箬心垂下長睫,沒有吭聲,但是眼角的淚水仍源源不斷地淌落。
他沉下臉,意識到自己過激的口氣,他稍稍緩和了語調。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好……」
她閉上眼,心如死水……
假如沒有了她這個累贅,他也就不用再花費力氣同她起爭執,而她也不用時刻擔心會不會再觸怒他。
誰的世界,都會歸於平靜……
★★★
孩子掉了,醫生盡了最大的努力,仍然沒能保住。
「怎麼回事呀這是!我的大孫子就這樣沒了?!」凌芷燕鬼哭狼嚎,激動地使勁跺腳。
剛才產房的護士告訴他們,落掉的胎兒是個男孩。
「唉,你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江泰唉聲歎息。「箬心這孩子醒了,我們進去看看她吧。」
「我不去!她太讓我失望了,我還以為再過幾個月我就可以抱孫子了!」凌芷燕扭頭髮脾氣。
她怪箬心沒能保住她的寶貝孫子。
「嗨!真不想說你!流產又不是箬心想的!」
「誰讓她那麼不小心!叫她好好休息,總是跑來跑去,這下好了吧,孩子都跑掉了!」
「無動於衷」地聽著江泰和凌芷燕爭執,江介深鎖濃眉,從箬心被推進手術室到此刻,他一直呆站在門外,雙手和衣服上還沾滿她的鮮血,尚未來得及清洗,眼裡不斷浮現的是她被抱進手術室前放棄的表情。
他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在他和其他女人偷情的時候……
突忽其來的一切,簡直在折磨他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