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五行珠(二)回太白樓
賞了老張頭二十畝地,黃金五百兩,封忠義太保,享皇家俸祿,安享晚年。文天睿的這個賞賜在眾官眼裡驚世駭俗。
無官平民,無爵位,竟然被封為太保,此稱號貴如皇親。而且還享用皇家俸祿,這是何等的榮譽啊,百年都難得一見。這平淡的無奇的兩老人,真是命中飛鴻福啊,居然讓他們碰到皇上。莫非這女子是這二老的女兒?要不然怎麼給他們要賞賜,而且口氣大的很,似乎不是在討好的皇上,反是皇上在討好她。
當然這一猜測乃是後話了,也不足為提。
從莫然口中得知牛三麥確實被鄧貽聰那幫人殺死在山腳下的林子之中,臨走時又多給牛嬸子留下二百兩銀子,也算是對此事無奈交待。
因心中想著黃珠和綠珠,所以回天墉回的很快。來時花了半個月的路程,回去的時候只消了七,八天就到了天墉城。
回了墉城若蘭也不說回宮,一人帶頭領著方圓方百就往太白樓走。
「方百,你說你師傅要是接到.信,要多久才會到?」信鴿已經放出去五,六天了,算算路程,快的話最多幾天後他們的師傅就能到太白樓。
「如果師傅接到信的話,應該很快,.鎮國寺對我們來說是個很大的挑戰,師傅一定會有興趣的。」方百篤定的說道。
「那我們去太白樓等吧。」若蘭故.意瞄了眼文天睿,看到表情微愕,又馬上恢復平靜的樣子,心裡突然感覺抽了一下,像痛又不像痛。但不管怎麼說,現在她不想進宮,越是在外面呆的越久,就越反感那些所謂貴族,所謂皇親,所謂高官的虛偽嘴臉。天大地大,還是自由的天空最大。
宿珉昂悶笑了幾聲,接到若蘭幾計冰刀後,馬上轉.頭去看別的東西。現在臥底的事已經了結,自己無事一身輕,正好碰到她有好玩的事情,身為愛湊熱鬧,又是老鄉的份上,怎麼也要留下來湊湊才是,嘿嘿。自古君王戲嬌娥,現在是嬌娥戲君王,這等好戲,打死也要看的。
成天立一路走的都很沉默,聽到若蘭說去太白樓.等,而不是進宮,眉峰還是糾結了起來。面對若蘭和文天睿,成天立心裡一直都知道。一路上他想過很多,想回懷若谷,又擔心若蘭闖鎮國寺會需要他。想過放手,卻總感覺很無力。平時若蘭的話很多,氣氛會歡快很多,卻因他和文天睿的原因,一路走的很沉悶。有時心想,也許他走了,那麼若蘭和文天睿就不需要如此顧及了吧?
這個反問問了很久,始終都不得結果,說白了還.是自己下不了決心,還是放不下若蘭。
進了太白樓,若.蘭直奔後院。原本呆在帳房的劉東傑,從跑堂小兒口中一得知東家和方公子他們回來了,就立馬下樓奔後院找來。
進了後院看到方家兄弟和成爺,還有一個面如冠玉目似流星的俊公子,白白淨淨的臉上帶著一股子吊兒郎當的邪味。轉來轉去,就是沒瞅見若蘭,但他們全都目光一致盯著春廂房,眼裡都頗含韻味,東傑心裡咯崩了下。
「成爺你們可算是平安回來了,若蘭人呢?」東傑問道。
「在裡面。」成天立頜了首,算是見禮。
話說當時若蘭狂奔太白樓後院,眼見文天睿不緊不慢的跟進來,便說了聲要跟文天睿單獨談談,就同他一起進了春廂房。
「劉大哥,我快累死餓死髒死了。」這頭的方圓一看到劉東傑,比看到親娘還要高興,一溜煙的湊了過來。
「我這就是去安排吃的東西,秋廂房那邊還給大家留著呢,先洗洗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成爺這位是?」東傑眉眼一樂,做了這麼久的管事,看他們風塵僕僕的,臉上盡帶疲憊之色,這點眼力勁那能沒有。剛才是擔心若蘭,這會見成爺都不著急了,便也知道若蘭沒有什麼事。說著說著便把視線移到邊上那個俊秀而又帶點邪氣的公子身上。
成天立掃了眼宿珉昂,對他的瞭解,也只是片面,記得曾經暗影有調查過他,可惜並沒有查出太多的資料。在暗影眼中,資料查不全的都是危險級的人物,記得若蘭曾說過,她跟宿珉昂來自一個地方,由此跟他資料不全也算是吻合。
「宿珉昂,若蘭的同鄉。」成天立細細斟酌了片刻言道。
「啊!原來是若蘭的同鄉啊,這還是第一次聽說若蘭有同鄉,太好了,我去叫人打掃下冬廂房,就請宿公子去那休息休息吧,想吃什麼,還缺什麼儘管告訴我。」東傑驚訝的睜大眼睛,難怪感覺他身上有點邪,原來他跟若蘭一樣,都是很從奇怪的地方來的。
宿珉昂撇了下唇角,玩味的瞄了眼驚訝的劉東傑,怎麼感覺這裡人都很有意思,從他們眼裡很明顯的很感應出,他們都知道若蘭不屬於這個時代,同樣,對同鄉二字,很自然他們就把他也歸納成一類人。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都不好奇,還不把他們當異類,這真的讓宿珉昂感覺很不可思議。
想當初,自己初來乍到的時候,深怕自己的秘密給別人知道,這些古人會把他當成神經病一樣來看,卻沒想到,在這裡秘密不是秘密,反而是公正的事實,真是新鮮啊,新鮮啊。
話又說在春廂房裡的若蘭和文天睿,眼見到了太白樓,文天睿也不回宮,反而跟著自己進了太白樓,若蘭心裡說不出來的彆扭。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的好,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跟他好好談談。
「我一定要拿到五行珠。」若蘭懾了懾唇角,一邊在桌子面前坐了下來,一邊直言了當的說道。
「你要拿它有什麼用?」文天睿目光鑿鑿的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救我自己。」
文天睿眉峰一揚,眸底猛的一寒:「誰要殺你?」
「你的真身是天上的,要殺我的人就是那裡的,據說是你的老情人。」若蘭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帶著一絲冷然,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文天睿冷硬的面孔一滯,怔忡了半天:「我真身的事情,也只是聽太清說起過一次,對此事也是半信半疑,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你見的是太清,而我見的人卻不是人,從我死而復生,再加上我原本就從幾千年後的世界而來,還不能證明,這個世界除了人,還有鬼和神麼?文天睿有些事情,我不能說的太細,只能你自己去體會,說的太細,我就越危險。而這種危險身為人身的你我,都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別人操縱。」
若蘭咬了咬牙,蔥蔥玉指向著頭頂揮了兩揮。一邊很鄙夷的睨視著他,都說紅顏禍水,但男人就是那禍水的源頭。
聽她說完,文天睿臉色變的十分古怪,朦朧中記得太清當時說他是天上的紫焰星君下凡時,那時心裡有種很朦朧的感覺,感覺這個世界確實是有三界之分。另外記得還是皇子那時,曾經連著一個多月做的都是同一個夢,那就是自己盤腿坐在彩雲之中假寐打坐,而自己的後面總出現一個婀娜多姿的女子,她的聲音宛如黃鶯出谷,每次當她出現,自己回眸去看她時,卻發現她面目模糊,明明看到人就在眼前,卻感覺遙不可及。
當聽到她喚了他一聲大人,夢就會突然驚醒。這個夢一直連著做了一個多月之久,後來將此夢告訴長明,長明還曾戲言說他成人了。
難道說?文天睿一邊回憶一邊沉思剛才若蘭所說的每一個字。
「如果我是天上的紫焰星君,那你呢?你的真身又是誰?」文天睿長吐了口氣,帶著匪夷所思的口氣問道。
「有因必有果,你我也是孽緣,一切都只是因為那千年前的那一幕。來由我都知道,包括我跟成天立的因果我也知道,但是我卻不能說。」若蘭長吁了口氣,看到他懷疑的眼神又接道:「至少現在不是說明白這一切的時候,我一定要討了公道,才能告訴你。」
說罷,又從懷裡把金水二珠拿了出來,接著說道:「它叫五行珠,是地藏王手裡的神器,地藏王憐我,所以才將這件神器散落在這裡,特地安排我來到這個世界,只要我想替自己討個公道,便只要尋得這五顆珠子,便能達成我的心願。」
「你是說上面有人要害你,但地藏王憐你,所以故意落下這五顆珠子助你,是不是這個意思?」文天睿眉峰鎖的鐵緊,她說的東西太懸,完全脫離普通人的想法,若不是因為種種原因,估計就是到死,他也不會相信這些。
「嗯。」若蘭點了點頭,把二珠收回懷中,再把黑耀石從胸前拿了出來說道:「這塊石頭跟你給我的玉戒有一個共同的意思,只不過你是管人的,但這塊石頭的主人是管鬼的。」
文天睿怔的面目愕然,心底的深處像是被喚醒了什麼一樣,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