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眸子一縮,脫口急道:「長明把箭拿遠。」他此人乃明月身邊的死士,不射人,卻只是單純的射箭,針對的正是蘭兒體內的蠱蟲。
若蘭面色一白,明月的來意不是刺殺,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引發她體內的蠱蟲,相對聖女這個身份,對南荊來說,太重要了,回想當日在祭祀禮上,她只是那麼一站,就來引來士血沸騰,明月又怎能不對她恨之入骨。
長明怔了幾秒,馬上醒悟過來,足尖飛速輕點,帶著箭往帳外狂飛。
一切只是在屈指可數之間,若蘭就已聞到帳內傳來的異香,抬頭一看,帳頂箭破之處,飄飄灑灑的落下些紅色的粉塵。文睿面色變的鐵青,抱起她就衝出主帳。
「蘭兒,屏住呼吸。」
若蘭淒然一笑,視角瞄到暗處莫然的身影尾隨而來。
「皇上,把聖女放下,毒走四脈,越是急速移動,毒性流竄越快。」莫然聲調輕顫,當時他親眼看到來人,輕功卓絕,直飛主帳,動作之快,讓他根本來不急打偏箭羽,手中的飛刀,剛射中來人的手腕,羽箭已經破空而來。
文睿停了下來,轉過身冰冷的看著莫然,張子龍迅捷的站在前面擋住他二人,眨眼間數百人圍了上來,都把莫然當成刺客。
「他是天立身邊的暗影莫然,天立叫他來保護我的。」若蘭嘴角輕抽,連連解釋道,心裡也知莫然是因緊張所以才會從暗處現身,眉峰一陣糾結,這不是告訴了文睿她手裡把握了一部分暗影了麼。
莫然看到她地眉峰糾結,馬上回神過來,轉身朝山中樹林飛去,張子龍正欲帶兵去追,文睿便揚了揚手阻止了張子龍,低頭看向臉色變的潮紅的若蘭,心急如焚的怒吼道:「今日是誰當值。」
「回皇上。是末將。」急速奔來地一副將。面色一怔。跪了下來。眼睛瞄向刺死在地地來人。不是已經誅殺了麼。皇上這般動怒。又是為何?
「皇上。不要牽怒他人。現在正值用人之際。切不可動怒。先送我回帳。」若蘭連連搖頭。想起冷候地死。身子不由地打了個哆嗦。而感覺到腹內。已經開始有了些異樣。恐懼地冷汗淋淋。
長明丟掉手裡地羽箭。急速趕回。就看到文睿已經抱著她進到側帳之內。趕緊衝了進來。
「箭上有異香。」
「長明你身染香味。快退出去。」文睿回過頭。怒火中燒地朝裴長明吼道。
長明驚地面色一僵。趕緊又退了出來。張子龍神情緊張地問道:「長明。到底怎麼回事。」
裴長明胸膛劇烈的起伏,心急如焚,看了眼迷惑不解的張子龍,暗暗生惱,拉著他便走到一邊,這才把若蘭重生在聖女身上的事情說給他聽。
「啊……好痛」若蘭一聲慘叫,只感覺腹中,開始翻江倒海,似乎蠱蟲已經甦醒,一陣陣地痙攣抽的她整個身體彎成蝦狀,文睿急火攻心,又束手無策,心痛如刀割,他恨不得將她體內地蠱蟲通通轉移到他的身上。
「蘭兒,你要痛的厲害,咬我打我都可以,別咬自己。」文睿看著她用力的咬著下唇,滲出一絲絲的血跡,心尖痛的發抖。
若蘭被蠱蟲絞地一頭的冷汗,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焦急的他,閉了閉眸子,把頭埋到胸前,抱著腿,喘息,腹內地已經感覺到有很多蟲子在蠕動,腦海裡想起若干的蠱蟲片斷,若蘭只感覺崩潰,崩潰,讓她死了算了。
「給我一杯穿腸毒藥吧。」腹痛如絞,已經讓她失去理智,一個翻身跳了起來,抓住文睿地衣襟,大吼道。
「冷靜點,蘭兒,你冷靜點,不會有事的。」文睿臉色瞬白,他是至高無上的九五之尊,但卻奈何不了她體內的蠱蟲,第一次沒有保護好她,第二次他仍保護不了,他這帝王做的何其窩囊。
「來人,速速喚崔御醫來。」
莫管家一臉青灰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若蘭痛的一陣抓狂,死守著腦子裡的空明,恨不得文睿能給她一顆穿腸毒藥,記得自己的前兩次死亡,都是無聲無消,至少沒有感受到這種生不如死的痛楚,心裡五味頓生。
「為什麼,為什麼我執迷了九世,世世都是不得善終,文睿你究竟是我的孽,還是我的障。」若蘭痛的咬牙說道,衣服已經被汗浸透,而呼吸道似乎就要被堵塞,因為她已經感覺到腹內的蠕動,已經沿著她的喉嚨往上爬,瞳孔驚恐的緊縮,死死的抓住他的前襟,淚水無力的滑落。
文睿被她的痛呼,磨的無力,嘶吼著用力的晃動眼前人,看著她臉色紫青,虛弱而無力,他精神面臨崩潰,心底的那塊肉,又被硬生生的割開,鮮血淋淋。
「什麼天子,什麼九五之尊,卻連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一次,二次,蘭兒,我的心也是肉長的,如果說你是上天賜給我的人,為什麼又要這樣三翻兩次的戲弄於我,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是我不該利用你,但我情非得已,我心裡的苦,又有誰知?我愛你蘭兒……」
此時若蘭再次瞄到他眼角同樣的滑落著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是他為她第二次掉淚了吧,泛著青紫的手,撫去他眼角的淚水。她真的沒有怪過他,也沒怨過他,從來都沒有,她知道身處在他的那個位置,愛情,親情,感情,離他太遠太遠,他何償不是一個可憐的人。
二人相顧無言
緊咬著下唇,血腥泛到口裡,異然的發現,喉間地~些,似乎有往後退的現像,腦中一陣強烈的求生**,讓她猛的抬起頭。
「血,我的血,快割開我的手腕。」若蘭氣若游絲的掙扎著把手遞給他。
文睿震驚了幾秒,咬牙抽出腰間的細劍,在她的手腕上輕輕一割,看著紅刺目的鮮血流出,瞳孔緊緊地一縮,把劍拋在身後,「光」地一聲,劍落,入地三分。他把她的手湊到她的唇邊,看著她的鮮血,落入口中,奇跡般她的面色有了些恢復。
若蘭強忍著口著地腥甜,吞嚥著手腕流出來的血液。果然有效,她地血讓蠱蟲退縮,就連絞痛,都慢慢消失,一線生機,讓她心底一喜,拚命的湊過手腕吸食著自己的鮮血,渾然忘卻,她喝正是自己的血。
文睿喉結滑動,心急的把手一揚,從地上把劍抽了起來,用力的在自己手腕一割,如果說食鮮血,可以讓她拖延生命,他不惜所有代價,只要她還活著,他什麼都可以不惜。拿掉她地手腕,把自己的湊了上去,若蘭遲地看了他一眼。
「這樣你會失血而亡的,先食我地血。」文睿不由分說的,把傷口對準她地唇瓣,單手撕開龍袍,把她血流不止的手腕包了起來。
若蘭感動的熱淚盈眶,無力的任由他溫熱的鮮血從她的喉間滑落。大概的過了一分多鐘,若蘭只感覺腹痛,又如排山倒海一樣的襲來,彷彿剛才安撫好的蠱蟲,突然被刺激,翻滾的更加的兇猛,疼痛比剛才來的還要猛烈。
「啊……」若蘭被絞痛的憤恨長吼,一手扯掉他包好的手腕,露出自己的傷口,眸子可憐而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閉了閉眼,用牙咬開傷口,一股腥甜再次入口,可已經阻止不了蠱蟲的進攻,臉色瞬間又變回紫青,還稍帶著暗黑色。
只是這一次,她的血已經達不到上一次的效果,痛依然強烈,一浪接一浪,若蘭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這時文睿看到她的皮膚下,開始湧出大量的黑紋,像是一條條的細蟲,沿著她的皮膚低層,逐步的漫延到全身,文睿驚恐的發怵。
這時站在帳外的長明,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營帳前,二人風塵僕僕,正是那消失了快有一月的太清真人,至於旁邊那個神情漠然的年輕男子,長明唯一想到的便是鬼醫,心裡驚喜若狂,來的正是時候。
飛身至前,抱拳欣喜的說道:「真人,來的正是時候,這位就是鬼醫嗎?」
「是鬼醫……。」太清老道捻著鬍鬚笑道,還未說完就被裴長明打斷,拉著人就跑,太清的面色一滯,暗道不好,只怕是出事了。
「快,聖女已經中了秘香,蠱蟲已經喚醒。」長明心中一喜,粗略的打量了眼鬼醫,便趕緊拽著他就往帳內沖,此時救人如救火,那容的老道說一道二。
「糟糕,快把手的拿開。」男子一進帳內,就看到昏死過去的女子,手臂之上已經佈滿蠱絲,駭的面色一僵,急步衝上前來,利落的從懷裡拿出針包,抽出一枚最長的金針,便往她氣門穴扎。
「皇上,他就是鬼醫。」長明,趕緊言道,當看到若蘭身上的黑線和發黑的面色,駭的臉色大變。
「救她,朕求你救,不管你要什麼朕都答應。」文睿一聽聞太清真人已經歸來,而鬼醫也來了,神情猛的一鬆,趕緊讓出位置,緊繃的看著鬼醫施針,眼前他所有的希望都只能放在他的身上,只要他能救蘭兒一命,其它的他都不在乎。
「哼,我若再晚來半步,她就給你害死了。」男子連施幾針,看到已爬出嘴的蠕蟲,退了回去,這才連著在她的手腕,腳腕連施上數針,看到她的臉色好轉,才鬆了口氣,眸子斜視了一眼皇帝手腕上的割痕,冷一哼。
「小子,此話是何意?」太清皺眉,雖說像他們這樣的江湖高人,已無需在意世俗的身份,但人家畢竟是真龍天子,這等口氣,怎麼入的了耳。
「老道,你別小瞧我,雖然我師傅找不到人,不過我可是青出於藍而勝一藍。這等小病,還不手到擒來。」
一言驚起四座,此人不是鬼醫?那又是何人?
「道長,此乃何人?」文睿面色微寒,脫口問道。
「此子是鬼醫謫傳弟子,宿珉昂,此次前去,鬼醫已經出遊,無奈老夫只好將他帶來,不論如何,此子盡得鬼醫真傳,先讓他一試。」太清捻著鬍鬚,皺眉說道。
「老道,我若治好了,你答應的事情,算不算數?」宿珉昂才不稀罕什麼皇帝的允諾,他現下最有興趣的是老道手裡的紫金盤紋鼎,能得到此物,比皇帝給百個好處,都要有用。
「算。」老道無奈的鬍鬚微抖,一臉肉痛的,從懷裡把紫金盤紋鼎拿了出來。「只要你治好,老夫就把此鼎送你。」
「好,命人拿個木桶來,注滿清水,閒雜人等都退了出去。」宿珉昂一見紫金盤紋鼎,目露狼光,掩不住眼底的喜色,手腳利落的從懷裡,掏出種色各樣的瓶瓶罐罐。
長明身體微微鬆懈開來,先不論這小子行與不行,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但看他說的輕輕鬆鬆,應當是很有把握,躬了下身子便退了出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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