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燁烈被突如其來的外力推了一個趔趄,正在詫異懷中女子的竟有如此力量的同時,看到了女子的面容——那個新婚夜的噩夢,那個久久環繞在他眼前的醜顏,那個三天三夜讓他未能進食,屢次想起屢次胃腸抽筋的女人,那個害他完全失去和他心愛的女人比翼雙飛的資格的「正牌王妃」的「芳容」再次闖入了他的眼簾……
風燁烈的眼中急速氤氳起一層怒氣,胃中再次翻江倒海,剛剛的琴簫情深,剛剛的心靈碰撞在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厭惡和一股凜然升起的怒氣,以及那藏無可藏的失落。
宣冬兒定了定神,故意忽略風燁烈眼中的鄙夷和厭惡,滿臉欣喜。「原來是王爺,妾身參見王爺!」宣冬兒標準的做了一個萬福,全然一副賢妻的模樣。
「怎麼是你?」風燁烈聲音冰冷,臉色陰沉,雙手自然成拳,死死的盯著宣冬兒的眼睛。為什麼,為什麼如此醜陋的容顏,竟然有跟她一樣水亮的星眸?為何這般醜陋的容顏,會有和她一樣的背影?為何這般醜陋的容顏,總會帶給他異樣的情愫,讓他回憶起過往?為什麼?!!!
「王爺,你一直看著妾身的眼睛,是不是覺得今天妾身的眼睛特別明亮啊?妾身偷偷的告訴你啊,其實想讓眼睛變得炯亮有神,是有秘方的!」宣冬兒揚起眉,臉上浮起一抹能嚇得死人的「嬌笑」,煞有介事的說道。
「哦?願聞其詳!」風燁烈的表情也所緩和,沒有繼續思考剛剛的問題,被宣冬兒成功地轉移了話題。
「是這樣的,妾身祖上就有一個傳說,用柚子葉泡清晨的露水,再加上些許鹽,可以讓眼眸變得明亮,妾身本來一直不敢嘗試,但是前幾天妾身的姐姐——哦,就是琴妃娘娘,她托人告訴妾身,王爺喜歡明眸的女子,所以妾身立即嘗試了,果真,王爺真的瞧了妾身這麼久!」宣冬兒說著,狀似嬌羞的掩嘴輕笑,臉上的黑痣一抖一抖,讓本就噁心的風燁烈,更加無法忍受。只是一想到琴妃——他那個日思夜想的女人,畢竟眼前這個醜女是她血脈相連的妹妹,風燁烈努力克制住自己想吐的衝動,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天色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吧!」話音剛落,他便急速轉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身後的宣冬兒一手撐住身體,一手捂著肚子,肩膀不停地聳動。
「烈王已經走遠了,要笑就笑出聲吧,別憋壞了!」童靈翻了翻白眼,一臉無奈。
「咳咳!」宣冬兒輕咳幾聲,調整呼吸,「看!」
那個翠綠剔透的「鴛鴦短笛」沉穩而安靜的躺在宣冬兒的手中。
「小姐這個順手牽羊的功夫,絕對是天下第一!」
宣冬兒莞爾,視線轉向手中短笛,略微有些猶豫,她總覺得她和這對鴛鴦短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童靈仿若讀懂了宣冬兒的心思,幽幽開口:「小姐,此笛不毀,烈王就不會把雲夫人趕出王府,那麼春喜不但白白受此屈辱,而且我們所做的一切,就變成徒勞!」童靈在旁邊出聲提醒。
「為了一個雲夫人,毀了如此寶笛,根本不值得!」宣冬兒如是說。
「但是你還有更好的方式嗎?雲夫人是丞相之女連幽靜的爪牙,張揚跋扈,作惡多端,烈王府中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下人死於非命。這次又害了春喜差點丟了性命。如果不將她趕出王府,以後我們都難有安寧之日。」
「有!去找『神玉子』」宣冬兒揚起唇瓣,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在腦海中……
三個時辰後
「大功告成!」
童靈雙眸瞪得老大,怔怔的望著宣冬兒手中一模一樣的一對「鴛鴦短笛」,詫異叫道:「小姐,你怎麼會有另一個?!」
宣冬兒斜瞥了童靈一眼,「這是『神玉子』兩個時辰的傑作,怎麼樣,很像吧!」說著宣冬兒露出得意的神色,仿若自己的手藝一般。
童靈有些呆愣,接過鴛鴦短笛,摸來摸去,無論從材質、色澤還是重量來看,都看不出絲毫破綻。
「小姐,你怎麼區分啊,這兩隻笛子,根本就是完全一樣。」
宣冬兒挑挑眉,緩緩開口:「如果是我就用氣味兒來分辨,左邊的笛子有青草的味道,必是神玉子的仿製品;右邊的笛子有麝香的味道,那是烈王身上的味道。
「麝香?」童靈的嘴半張,滿臉詫異。
「整個烈王府那麼多侍妾,卻沒有一個能懷孕的,不難猜到。況且洞房花燭夜我可是對這種味道記憶猶新啊。好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風燁烈的警覺性很高,我不宜在他面前頻繁出現。」說著宣冬兒纖纖玉指輕輕一彈,只聽一聲脆響,童靈左手的笛子應聲而折。
敏捷的拿起童靈右手完好的短笛,宣冬兒優雅的轉過身去,剛要離去。
「小姐,請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