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王妃 紛亂青丘 第八十八章 三箭之威
    「統領,敵方的浮橋已經架到大半,我方補給不足,如此下去,不用多久他們就會打過來了!」高級的士兵滿目焦急,不忍地回頭望了一眼江面慘狀,這一仗,便是他們這些最為普通的士卒,也覺得太過殘忍。

    三天!三天了!那一座座浮橋在一次次狂轟亂炸之下頑固地架起,青國的士兵在一之次損傷慘重之後被亳不留情地再次派出,連他們這些不懂得什麼陰謀詭計的小兵都感覺到,實在是太殘忍了些。

    一次兩次的血腥洗禮或許會讓他們這些初上戰場的小兵感覺到建功立業的興奮,但次數多了,便會明白戰爭的可怕,會為了那些鮮紅的組織倒胃。那對岸翻入江中不成人形的那可都是和他們一樣的人啊!不管那是哪一國的人,他們終究也是人啊!這三天裡,每天都會有不下萬人的青國士兵死去!殘殺同類的罪惡感在一顆顆年輕的人心發芽滋生,三天下來,投石車進攻之時,有些人竟會不由自主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青國那些謀士軍官都死光了不成﹖竟然完全不顧自己人的死活!不少人委實被這狠辣手段寒了心,軟了手。

    奚隨風皺了皺英挺的眉,勁弩車和投石車的大部分補給已經消耗光了,此番他們不能再去毀壞那些浮橋,終於還是要到短兵相接的這一步了!

    「傳令下去,弓箭手在堤上排開,盾兵前護,在那些人進入射程之後給我狠狠地打!不要想著同情他人,一旦挨了他們的刀,死在他們的箭下,你們便會知道,同情是無法拯救任何人的!想要救他們,想要救自己,就不要讓他們衝過來!」

    「是!統領!」不再迷惘的聲音極其嘹亮。

    軍令一到,原本有些萎靡的士兵紛紛精神一振,抄起傢伙,跟隨著大部隊飛快的衝上第一條戰線!

    三千人弓箭手三千盾兵在江岸上架起一道壯闊黑色防線,對著那越發靠近的浮橋,在指揮之下狠狠發出了凌厲的攻擊!

    浮橋之上訓練有素的鐵血士兵此時亦展現出主動的一面,不再如前幾日一樣任人宰殺,不論是不是出於主帥原因,此時此刻,三日以來的種種血腥損失也激發了他們心中的憤慨,無力對著白鍾言憤怒,這種怒氣便轉嫁到了敵人頭上。

    大批的青國盾兵拚死護住一批弓箭手踩上浮橋,也對著東岸江堤發起了無差別的拋射!

    每一支箭都蓄滿了勁力,帶著無比強烈的憤慨之情,狠狠投射出去!一時之間,大江之上箭雨漫天飛舞,化作一片烏雲,將西下夕陽整個兒遮蔽了起來!兩岸的兵士通紅眼中再也看不見太陽的光芒!

    「殺!殺!殺!吾乃百戰之帥,死又何懼!」

    「殺過橋去!殺上對岸!」

    「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為了讓更多兄弟生存下去奮鬥!」

    逆境絕地,往往會激發人鬥志,破釜沉舟的無畏精神將青國士兵的氣勢一瞬之間提到了最高!滿腔的熱血化作一支支利箭,承載著太多人的希望飛向對岸!

    「啊!!!!」兩方懼是一片慘呼,拋射之箭來不及阻擋,頓時,許多東岸的烈軍箭手已經遭殃,不少人被前幾天的血腥震懾,還在心慈手軟之中,等到遭到不測再悔恨已經晚了!

    江中人員翻落,但隨即又有更多兵士源源不斷地替補上來,亳不懼死,所有人似擰成了一股麻繩,每一個念頭都是讓身後的更多兄弟活下去,青國的弓箭手雖然稀稀落落比烈軍少得多,造成的損失,兩軍卻居然成了一比一的形態!

    經功了血的洗禮,死亡的死懼,新增的烈軍不再猶豫,也紅了眼睛,紛紛對著江上狂轟亂炸,箭落如雨。

    奚隨風吐出一口氣來,此番啟用新軍營的練軍的目的想來已經達到,烈軍擴軍百萬,卻大多亳無戰鬥經驗,容易被感情左右,若無磨礪,只怕一旦有了戰事,很輕易便會兵敗如山倒,沒有戰場經驗的士兵,永遠也不懂得肅殺的含義,永遠也不知道取人性命的滋味。

    眼看著青國兵士用同伴紮成了剌蝟的身體頂在身前繼續艱難地搭建浮橋,每個人的心裡都必然有著不同程度的震撼,直到現在,他們才能真正稱得上是一名士兵。

    浮橋越發向江堤逼近,因為投石車的可怕,架建的浮橋從十餘座縮減為八座,此時最快的那一座已經直迫東岸!

    「弓箭手後退!盾兵原地待命,步兵上前頂替!」奚隨風面容冷酷,完全是一名身經百戰的合個將領,一道道軍令接踵而至,有條不紊。

    然而,青國士兵的勇猛卻實是出人意料,死亡的逼迫下,強烈的求生慾望帶著殺氣騰騰而來,一座浮橋終於如願以償地架上東岸江堤,當先一名青國漢子紅著眼睛任由數把長槍插進身體,惡狠狠地捉住槍身嘶吼著向前一衝!

    「兄弟們!上啊!」

    後方的人步子一陣輕鬆,如願以償地掠上土地,走過了萬名兄弟所搭建的這座浮橋!

    腥風血雨此時才算是真正展開!冰冷器械一次又一次插入血肉之軀!理智早已經在殺戮之下斷弦!赤裸裸的廝殺,再無什麼陰謀詭計可言!

    八座浮橋先後個個架起,如潮水般湧向東岸的青軍個個視死如歸,倒真讓岸上的烈軍與凌軍一時之間有些吃不消,一時之間,步步後退,竟讓出了一大片的空地,任由對岸青軍上岸集結!

    「媽的,這些兔崽子都吃了什麼春藥了!」韓偌砍死一個滿身是血扔了兵器仍在用血肉之軀瘋狂撕咬的青兵,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污恨聲道。

    「白鍾言是利用了這些人的心理,讓他們有了必死之心,加上我們之前的血腥進攻,反而剌激了這些青人。」奚隨風目光一閃,不禁皺眉:「所謂哀兵必勝,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由著這幫兔崽子消耗我們的兄弟﹖要吃下他們,我們也得付出慘重代價!」呼喝完自己的士兵,馬之韻也湊上前來急問。

    奚隨風目光灼灼,朗聲一笑,第一個策馬衝鋒陷陣!

    不管那方有多少人馬!不管他們有多麼凶狠!他偏要逆境而上,反其道而行!

    「死可同醉,血可同溶!我們才是最英勇的戰士!兄弟們,跟我上!」

    一席豪語,揚起幾豪情!原本低垂而下的氣勢,在那個白髮男子的帶領之下倏然直上,眾多男兒,熱血沸騰!韓偌和馬之韻也忍不住怪叫一聲,紛紛策馬追趕!

    「格老子!奚統領你慢點,等等我們!」

    奚隨風冷眼笑對江岸,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只要打住了他們的氣勢,那些青國士兵孤立無援,亳無希冀,到時候再以言語擊其士氣,挑明其心病,落敗,只是遲早的問題!

    四十四名烈焰騎緊隨而上,道道如同黑色閃電,帶領著手下的小撥親兵,衝入敵陣!所到之處慘呼連成一片,此時,他們每一個人,都已經可以獨當一面!

    大批勇猛青軍,攻勢驀地被這突如其來的棈騎人馬一挫!

    血雨紛飛,冷兵交接,濛濛黃昏,暗紅殘陽,已不知是血映紅了落日,還是落日照紅了江面。

    面對此等武中好手,再勇猛的士兵也有幾分膽怯,在烈焰騎等帶頭衝殺的打壓下,江堤上青國士兵的圈子越發縮小減少。無數的人衝過浮橋,但隨即,更多的人便死在東岸烈軍之手,奚隨風等人將圈子愈發收緊,慢慢把橋與橋之間聯繫衝破,讓其不得同氣連枝。

    一夜廝殺,戰線又一次打到了浮橋前後!

    奚隨風白髮染血,飄舞飛揚,舉起手中長槍遙指對岸青軍大旗,渡入真氣遙遙喝道:「我乃烈軍奚隨風,青國將領可敢上前一敘!」

    衝殺未有停頓,他週身的幾位烈焰騎兄弟帶著一干親兵頂住壓大,好讓他專心對話。

    西岸的密密士兵驀地分開,從中緩緩踱出一名白衣中年男子,正是凌晨,隔得太遠看不真切,但奚隨風卻已經猜測到了那人的身份。

    「白鍾言!」

    「原來是烈軍奚統領!幸會幸會!」白鍾言皮笑肉不笑,遙遙應到,身旁的親兵地將他護得結結實實,只是他這一方並無戰火,如此作為,看起來好笑無比。

    奚隨風勒住受驚戰馬,淡淡冷笑道:「白將軍,別的廢話我也不想多說,我只問你一句,你叫這本該歸屬青籬將軍的六十萬大軍攻打我風城,究竟是何用心﹖」

    他聲音雖然冷硬,卻經由內力傳度,播散得極遠,此語一出,青軍的士兵竟然隨之猛地一愣,圈子立時再次縮小,隱隱有完全退過浮橋之意。

    奚隨風這一句話,問到了他們的心坎裡,打在七寸之上,輕描淡寫,卻比任何話語都能夠擊打他們的士氣和軍心。每一個人都把這句話在心裡問過十遍百遍,每一個人都不甘心如此拚殺送命,先前被同營戰士的鮮血染紅雙眼,此時卻在這清朗一問之下再度睜開了迷濛卻又清醒的雙眼。

    白鍾言一愣,沒料到奚隨風竟然如此輕易就看破了他的軟肋一時間沒有答出話來。

    見他無應,奚隨風即刻乘勝追擊,揚聲再問:「白將軍不願說,那我便換個問題,這六十萬大軍,白將軍又意欲致他們於何地﹖」

    這一問出口,那浮橋上許多的人又是一愣,跌入江中,八座浮橋頭上都已站上了烈軍和凌軍的男兒,呼喊著便欲往對岸打去!白鍾言當即綠了臉,本是作為進攻武器辛辛苦苦搭建的浮橋,此時倒成了他們自個兒的催命之符,要是烈軍打過來,白鍾言可完全不懷疑奚隨風必定第一個把槍瞄到他的惱袋上!

    「此乃我王之令,與白某無關,本帥口是奉命行事,俗話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令難違,難道你要本帥領著這六十萬大軍違抗君令背上叛國之罪不成﹖本帥可不是你那自立為王的風王主子!」白鍾言知道不能讓他繼續說下去,含糊地踢了個皮球,出語諷剌。

    「哼,真是荒謬,我風王如何﹖她可從來不會畏畏縮縮站在後方讓別人替她送死!白鍾言,你只管躲在後面讓你的士兵替你流血麼﹖有膽子的來陣與我一戰!」提到風行烈,奚隨風顯然情緒有些激動,字字犀利,言語成箭似要將白鍾言射個窟窟!

    「本帥不與你爭那匹夫之勇!」白鍾言打個哈哈糊弄過去,轉而對著江上厲喝:「別忘了你們還有妻兒老火尚在家中,難道你們要烈軍殺入我國境,毀我家園,讓他們死於非命﹖」

    此言一出,商戎等偏將胸中直欲大罵!這還有什麼意思﹖白鍾言此語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用他們的親人威脅他們送上自己性命!

    江上情勢又是一轉,那些原本頭腦已經有些清醒的青軍再度咬牙揮刀而上!此番左右也是一個死!如果讓自己的家人也受到連累,那還不如拼了命吧!

    「白鍾言,你是不是男人!」奚隨風冷眉輕佻。

    「媽的,無恥!真是無恥!」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根本就是要這些將士為你送命,卻還說得這般冠冕堂皇!」

    烈焰騎眾人也忍不住紛紛怒罵!

    「哼,軍令如山,不要以為我青國大軍是你烈軍那樣的雜牌軍,他們可都是知道為國報效的!」笪鍾言給那些送死的士兵砸了頂高帽子,聽起來卻無比諷刺!

    「隨風大哥,他們真的發瘋了!我們要不要調派人手?」洛雲急切上前,那青國士兵又一次如潮水般紛紛湧上,個個如瘋如狂,俗語說狠的怕瘋的,瘋的怕不要命的,他們的士兵到底還是新兵,如此撕殺下去,恐怕被打得支離破碎!

    奚隨風凝目肯首,漠然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白鍾言對岸見奚隨風遠遁後方,猖狂大笑:「你還不一樣是縮頭烏龜!我們青國的勇士就是不怕死的,怎樣,你難道……」

    話未說完,一道閃電逆風起,空中橫掠奪命箭!

    驚鴻一現玄冰鐵,生生將那嘶啞之聲滅了音!

    未來得及驚呼高叫,又是一道玄鐵勁箭,從旁裡詭異襲來,遙遙懸掛的高昂軍旗,被那狂傲如閃電般直射入木的玄箭,轟然倒塌,威武大旗,從中而折,如同一張洩了氣的臉孔,滿是陰鬱倒地不起,染上了一地骯髒灰塵。

    眾人這才來得及為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呼,整個青軍頃刻之間亂成一團!

    「都不要慌,不要亂,聽我說……」

    誰人見那一道凌厲狂風,夾雜了滿腔寒怒火,從他們背後再度襲來,尖銳嘯聲撕裂長空!

    那名白鍾言身側正欲主持大局的親信,滔滔脫口穩定軍心的話語就此永遠地停駐!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定格住了,這人張大了嘴,瞪定口呆,卻不出,完全沒入後背從胸口傳來的玄鐵箭冷意透骨,這人方在馬上,頭巳一歪,也是一個挺身,倒栽下馬!

    大江東西,沒有一處,此時不在全然的震驚之中,沒有一人此時還能說得出任何話語!

    橋上橋下,一片寂靜,方纔還殺聲四起的戰場,如今巳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下變成了一片寧謐,唯有滾滾江水,獨自流淌於浩瀚天地之間。

    三箭連珠,箭箭驚人,前後之間,不過瞬間。

    一箭射帥!二箭射旗!三箭施威!

    兩箭製造驚恐,帥旗一倒,軍心自然大亂,如此大變突生,想不讓人惶恐不安回首眺望都不行,這江東江西大戰雖然殘酷,戰線畢竟拉的不長,甚至舉目就可瞭望來去,可令所有人受此變故在第一時間之內反應過來,以達到停止短兵交接的效果。

    眾人目光所望,再出一箭,將那白鍾言身邊能夠在此時出謀劃策的謀士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一箭射死!一方面除了這隱患,另一方面用以示威,叫人不得不為了這三箭連珠震撼心驚,叫人目光從那個射死的人身上轉移到自己所在!

    漆黑檀木巨弓宛如滿月,遙遙青國大軍側面上游水岸之處,一道人影手持巨弓,維持著射箭姿勢,高高立於馬上,黑色衣袍在清晨輕霧之中隱約分明,修長身姿,凌厲淚昂,絕代風華!

    天啊!那樣的距離下,誰還能射出這般威力又準頭驚人的箭?將士們目瞪口呆,手中的兵刃險些掉到地上。

    三箭射出,戰刀從容一揮,那人一聲清越的冷聲呼喝:「久為將軍帳前士,自當百戰身先死!可你白鍾言是青籬嗎?你有什麼資格讓這些將士為你犧牲,你有什麼理由讓這些驍勇戰士不是死在為國為民的戰場上,而是如此窩囊地被國家被你們拋棄?」

    滾落地上的白鍾言並沒有身死,強忍肩膀劇痛咬牙從地上抬起頭來,遙遙一看,眼珠子差點瞪掉下來,連疼痛都忘了!心念所及,也一陣吃驚駭然。

    那人遠遠策馬,英氣脖脖,威風凜凜,慵懶愜意,狂妄至極!

    只得一人!那猖獗狂傲以驚魂三箭定下整個戰場的,竟然只有那個獨自一人的人!

    見此大變臨近江畔的奚隨風等烈焰騎險些一個跟斗栽倒在地,韓偌馬之韻目瞪口呆,高高城頭,觀戰的蓮姬也看直了眼,秦悅在她旁邊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西瓜,左右芸菲小環等人不敢置信地摀住口鼻,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不論是看得到看不到,完全望向那仲與大軍相比太過渺小的黑影之上!

    「行行……行烈!」奚隨風腦勱打結,舌頭打結,手臂顫抖,好指著那個遠遠處的黑影,結巴地吐出一個名字。(可憐的隨風你剛樹立起的形象………)

    地啊!有沒有搞錯!對岸烈軍絕對不可能生出翅膀飛去,那八座浮橋尚是在青軍掌控之下,也就是說,此時此刻,她完全就陷入千萬青軍包圍之中,孤立無援,左右沒有任何助力,任何精兵猛將,任何看來可以對她有幫助的東西!

    一個人,一個人啊!

    她竟然也敢突然發難,一連發三箭將所有人的注意都拉倒她身上,囂張地告訴所有人她在此處,唯恐別人不知道似的張狂言語,難道她還想以一人之力對抗整支青國大軍不成?想想都覺得荒誕無比!

    寶馬奔騰,轉瞬間她人巳經到了兩軍交鋒的浮橋前後,一身招牌裝束自然由人看的清晰,依然是那樣絕色的俊容,在白鍾言眼裡卻刺眼非常。

    「風,行,烈!」他一字一字從牙縫擠出來,三番五次栽在這個女人手裡,他恨不得立刻將這個女人碎死萬段!白鍾言怒極獰笑:「妳沒射死我,真是妳最大的失誤!今天,就是妳的……」

    風行烈不等他說完,便用看白癡的目光不屑又無奈地白了他一眼,好心高聲提醒他:「白將軍,三日不朏你怎麼還是這般蠢得厲害?我失誤?那個說我失誤了?你那隻眼看到我失誤了?我風行烈也會失誤?」

    這好奇問句誓要把周圍所有聽到她話的青軍活生生的給氣死,這自吹自擂的口吻讓每一個烈軍將士為了他們有如此不要臉的元帥一陣汗顏,奚隨風等人紛紛擦著額角的冷汗,提心吊膽之中也不由得將白眼翻了翻。

    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戀自大啊!

    白鍾言好不容易爬起來,被她這話氣得差京又一次跌個狗屎吃。

    她孤身一人闖入敵陣,面對數萬敵軍竟然還敢面不改色淡笑自若,肆意取笑敵方元帥!

    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囂張狂妄啊!

    不等白鍾言暴怒而起,風行烈便悠閒地侃侃而談:「白將軍,我第一箭便是衝你而來,可謂出其不意,要射死你其實根本就是輕而易舉,還是你覺得我的準繩不夠麼?」她美麗的眸子中嘲諷的笑意掃過倒地的軍旗和巳經死去多時的那名白鍾言隨從,彷彿是在驗證她的話語,眾人一陣心悸,不錯,她有這個淮繩射下軍旗,射死偏將,怎麼就沒這個本領射死白鍾言呢?何況,還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第一箭!

    「我不殺你,但我卻射穿了你的琵琶骨,你此時一身武功盡廢,不信你大可自行運功一試。」風行烈目光一掃,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那樣慵懶姿態。

    白鍾言霎時面白如紙,他巳經運功試過,的確,他的琵琶骨巳經被射穿了,就算能夠續回怕以後的武功也必定大不如前,但從她口中毫無偏差地說出來,除了讓他覺得可怕之外,更令他感覺到恥辱。

    「我不舌你是故意的迂是怎麼。但我現在沒死,這就夠了。風行烈,你敢獨自一人闖入我大軍之中,意欲一人獨擋我幾十萬大軍?我看妳是在找死!來人,將她拿下!」扭曲的面龐配合著嘶啞尖銳的聲音,實在是像極了地獄中的惡鬼,只可惜,向來只有麼怕風行烈,風行烈是從不怕鬼的!

    風行烈一怔,驀地緃聲長笑,朗朗笑聲傳遍大江東西,眼見那發愣的士兵終於飛快將她包圍起來,她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烏墨長髮凌空一甩,瀟灑不羈。

    「哎,白將軍,我真是為你遺憾。栽在我手裡這麼多次,麻煩你學乖好不好。你那只耳朵聽到我說我是一個人前來的?我又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想要獨自面對幾十萬大軍了?你當我風行烈是傻的嗎?那麼恭喜你,你自己便離傻子的境界不遠了。」

    白鍾言來不及發難,異變巳生!滾滾長江之上,竟然驀地浮起了層濃而詭異的色彩,橋上士兵似乎感覺到了古怪,紛紛驚呼往兩旁退去,擠得浮橋周圍大批大批的混亂,意欲對付風行烈的大批士兵也被擠得七倒八歪。

    風行烈美麗的眉眼含著淡淡笑意,舉目瞭望大江上游。

    「呯!」一聲雄渾戰鼓,從水天一線的濃霧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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