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王妃 故土大秦 第四十二章 生命奇跡
    當風行烈因為全身的劇痛模糊痛醒的時候,隱約聽得一個女子輕輕歎息的聲音。

    「這個孩子,看著她倒在我眼前,情況慘重得那麼可怕,我都以為她已經死了,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夠活下來。」

    「芸姐,你就別操心了,這姑娘似乎命硬的很,沒那麼容易去的。」另一個年輕了些許的聲音安慰著,夾雜著藥碗碰碰撞撞爐子辟啪作響的聲音,那股濃濃的中藥味道散得整個空氣裡都是,刺激得風行烈皺了皺鼻子,直想打噴嚏。

    風行烈全身好似散了架,動彈不得,眼睛上方擱了一塊冰涼濕潤的布,也不好睜開,只得微微勾了勾手指,卻帶起整個右臂一陣劇痛,一句詛咒在心裡徘徊了不下百次,被追擊的時候是沒空,現在總算是可以狠狠發洩了。

    我叉叉你個圈圈啊,害得我落到這種田地,凌家那個三小子!你最好燒香拜佛祈禱不要給我找到把柄,否則不揍的你叫我娘,我風行烈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她倒不記得她害得人家掉進流沙,又引了狼群險些叫他們葬身狼腹了。

    不過,若是有仇不報,那她也不叫風行烈了。

    沒等她多想,被喚作芸姐的女子又歎了口氣。

    「這孩子真是命苦,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不知道有多少,流了那麼多的血,沒有食物也沒有水,那片大漠裡幾乎沒有綠洲,人煙那麼稀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來的,又是怎麼活下來的。看著她身上的傷,有的都已經結痂化膿紅腫,不知道多少天沒做處理,瞧著你給她清理的時候我都覺得疼,虧她竟然能夠忍得下來,竟然能夠撐住了,我……我看著都想哭。」

    說罷一連串的嗚咽聲就響了起來,風行烈迷迷糊糊之間只聽得鬱悶得想吐血。

    這位大姐啊,我疼那是我疼啊,你哭個什麼?我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塊不疼的地方,我都沒有嚎啕大哭,你哭得這麼震天動地的那我豈不是該學孟姜女去哭倒長城了?

    芸姐神色有些悲慼,摸了摸風行烈的手,聲音微弱卻很清晰:「這孩子,和我死去的妹子不是一點兒相似,那雙亮亮的大眼睛,像極了,若不是親眼看著妹子死了,我倒真會把她當成了她,我那妹子若是沒死,大約也就這麼大了。她……她若是我的妹妹,那該有多好。」

    風行烈本就一身是傷,此時被她一摸,全身都痛,差點沒有脫口哀嚎起來,喉嚨因長期缺水熱辣辣地疼得一縮,毫無徵兆地咳嗽了起來,腦袋一歪,遮眼的濕巾已經落了下去。

    疼歸疼,心裡到底還是一陣溫暖和感動,亂世人命如草芥,雖說心地太過善良未必是好事,可是這名女子卻是真心關心她的,理由縱然有些牽強,總也是對她好的。風行烈這個人,什麼刀山火海也未必會怕,卻吃不消別人對她好。只要人家是真心待她,不管怎樣,她都不會無知無覺。

    瞧見她這一折騰,芸姐和年輕丫頭雙雙喜得站了起來,芸姐不自覺地握緊了手,忍不住顫聲道:「姑娘,你醒了?」

    風行烈低低呻吟了一聲,總算是找回了理智,喘息地翻著白眼,虛弱沙啞著聲音道:「大姐,你若是再不鬆開手,我怕我很快會一命嗚呼了。」

    芸姐神色一愣,低頭一瞧,風行烈手臂上幾縷鮮紅滲了出來,很明顯傷口承受不了壓力又一次裂開了,不由得臉色一白,慌亂地放了手,自責地低下頭去:「姑娘,對不起,我……」

    「放心,那麼困難都熬過來了,暫時還死不了。」風行烈扯出一個輕鬆的笑容,安慰了兩句,掃視了一遍自己的身體,心頭微涼。這一身痛覺還在,至少說明還沒有哪個地方真的壞死,只是這身傷勢雖然要不了命,一時半刻卻也只能躺在床上了。

    她這一笑不要緊,卻愣是把旁邊的兩個女子看了個傻傻愣愣,小丫頭有些吞吞吐吐:「芸姐,咱們是不是救了個神仙妹子回來?」

    沒等風行烈做出反應,芸姐也癡癡地呆住了:「睡著沒看出來,醒著卻是瞧清楚了,還真是個神仙,姑娘,我雖然是倚紅軒的頭牌,但和你站在一起,我都有些羞愧了。」

    雖然還有著些病態的蒼白,即使烏髮仍未作任何打理,可那雙極為有神靈動的眼睛配上一張絕美無瑕的臉,就那麼硬生生地將也同是美人的芸姐比了下去。風行烈淡淡挑了挑眉,倚紅軒?頭牌?聽起來倒像是個青樓,只是青樓女子怎麼會在大漠裡行徑?

    揣測他人言語中的漏洞和信息早就是風行烈的本能了,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有萬事在握的信心,倒不是她對救命恩人心存防範,就這麼略一思索便也未作多慮。

    「姑娘,你是怎麼落在那片荒蕪大漠裡的?還弄得一身這麼嚴重的傷勢,若不是遇上了我們,只怕你真會折在那片地方了。」小丫頭倒是沒什麼心計,風行烈尚未問她,她倒先追問起了風行烈。

    風行烈面色微微一沉,有些傷痛:「我在大漠裡先後遇到了劫匪,狼群和沙暴,迷失了方向,謝謝你們救了我。」風行烈並不習慣將自己的生死托付在他人身上,當時雖然她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意識卻依舊可怕地清醒著,若不是瞧見芸姐扶住自己的時候眼裡有著關心和焦急,她恐怕也不會那麼放心地暈過去。

    雖說不能夠說出實情,這句道謝卻是真心的。

    然而一提到現在的狀況,她就忍不住想到臨別時凌羽翔近乎絕望的眼神。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過的一定不好,即便是他們之間沒有一絲誤會,可就是她的生死未卜,恐怕都能讓那個男人痛苦不堪,更何況,他說不定也會鑽牛角尖,認為他沒有替她做打算,認為他心底捨棄了她,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啊。那個蠢男人,指不定會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子!

    但願別又來一個隨風才好,一個白髮看著還能算是一道別緻的風景線,一群白髮嚇都能把人給嚇死,風行烈鬱悶地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你要是敢面黃肌瘦營養不良地在我面前出現,我一定會毫不客氣地把你揍成熊貓!

    不過凌羽翔並不是個脆弱的男人,既然心裡清楚自己的選擇必然敢於擔當,她也不是他唯一的寄托,只是他這樣的性子,卻和她一樣,無法將痛苦訴說出來,只能自己一個人在暗中默默承受,心痛只會比一般人更為劇烈。

    考慮到這裡,風行烈臉上的沉重和傷痛就不是裝出來的了。

    芸姐和丫頭聽了她的話,同時將美目瞪成了銅鈴,那些可怕的劫匪?狼群?沙暴?天啦!這其中的任何一個都足夠致人於死地,而她竟然能夠活下來!

    丫頭看著風行烈的目光簡直是在看神仙了:「姑娘,你太偉大了,這簡直就是奇跡中的奇跡啊!你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怎麼活下來的?風行烈看似輕鬆地笑了笑,卻牽動了一身傷痛,又忍不住地皺了皺眉。

    其實現在想想,她都有些懷疑,自己當初是怎麼活下來的。

    失血過多頭重腳輕,她是怎麼能騎著馬匹走過那麼一長段距離的?傷勢沉重,身體的每一寸都痛的能夠令人失去理智,她是如何保持著清醒,一刻也沒有失去意識的?無糧無水,前途渺茫,她又是憑著什麼克制住心中的恐懼,不斷堅定著自己的信念的?

    風行烈自己本就是個堅強的人,這無可厚非,更重要的還是有那樣一股溫暖強勁的信念支持著她,當時她無力去想,此時心中明鏡似的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羽翔啊羽翔,原來不知道何時,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經如此之重了。

    重到,我這樣一直不願依靠他人的人,竟然也會在無意識之中去依賴著你,並且沒有絲毫的不自然。

    她的臉上頃刻之間渡上了一層溫和的光環,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難以想像的魅力。

    「生命的奇跡,是需要支撐,才能夠創造的。」

    滿意地看著芸姐和丫頭又一次被自己的風采迷得七葷八素,風行烈這才有些語聲急切地開口詢問:「我昏迷了多久?這裡是哪裡?離著百匯關遠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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