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王妃 風起京都 第十一章 溫暖如春
    已是四月,大地回春,冬日裡的鬱鬱死氣慢慢散盡,春日的勃勃生機愈發明艷,太陽老公公毫不吝嗇他的溫暖,懶洋洋地掛在天邊。

    窗外景色一片大好,風行烈卻是連看一眼的力氣都沒了。

    一碗藥放在眼前,那大把大把的黃連味引得人幾欲作嘔,看著那個淺笑著端著藥碗坐在她床頭的紅衣男子一身扎眼的顏色,風行烈兩眼一翻,真的很想直接暈過去免得面對他那張迷死人卻讓她恨死的絕色俊顏。

    風行烈是後悔的連腸子都青了,當初怎麼就中了這傢伙的設計呢?當初怎麼就中邪似的明知道那是圈套還氣不過地往裡面跳呢?想想那情景,也只能在心裡哀歎,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那日凌羽翔端著藥碗對她說:「你的身子還沒有大好,身上毒素未清,大夫給你開了幾帖藥,繼續吃上一個月才能保證無恙。」

    剛剛清醒的風行烈卻氣不打一處來,什麼狗屁「大夫」,既然她沒死,那就證明,他到底還是找那人救她了!

    世上能解得了「天山雪」劇毒的人寥寥無幾,她不是不知道那個人在凌王府,她不去找他就說明了她根本不想理會身體裡的毒,何況那個人醫術雖高規矩卻極為古怪,讓他欠下人情的少之又少,這凌羽翔是發了什麼瘋?幹嘛憑白浪費了一次活命的機會在她身上啊?那個皇帝又是犯的什麼瘋?幹嘛留下她這個對他滿口嘲笑的大不敬的人啊?這些混賬一個一個搞自虐是不?

    見風行烈梗著脖子不理他,凌羽翔似模似樣地歎息了一聲:「我的王妃呀,可真是苦了你了,你這一國公主,如此嬌貴的身子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啊!」

    風行烈當場一陣惡寒,雞皮疙瘩落了滿地,嬌貴的身子?有沒有搞錯!她可是堂堂戰神!風裡來雨裡去刀光劍影中穿行,什麼時候嬌貴過?一聽起來真他媽的刺耳外加噁心!沒等她噁心夠,凌羽翔又說話了:

    「我知道,你們這些公主夫人的,哪個不怕藥苦?這藥真的一點都不苦的,不信我喝給你看。」他邊說邊真的喝了一大口,一臉笑意地端到她面前:「不用怕,我已經給你備了冰糖什麼的,喝完就沒事了,真的不苦。」

    哼了一聲,風行烈嘲諷地冷笑乾脆轉身不去看他,這是哪門子的演出!這麼明顯的激將法,她看不出來嗎?凌羽翔你要給我風行烈下圈套也麻煩你高明點行不行?再說了,我是你的誰啊?就算是那個草包王妃也就是個棋子吧?你幹嘛這麼費盡心思伺候我?

    她懶洋洋地瞇著眼睛鑽進被子:「反正現在也死不了了,你不用用這種手段激我吃藥。」

    凌羽翔一臉被她看穿的心虛,失落地歎了口氣,端起藥碗,沉沉道:「看來你是怕這些藥裡有毒了,也是,當初你中毒中的那麼不明不白,我們這些人都有責任,你於我不過是個負擔,那些人裡最希望你死的也應該就是我,既然你不信我,我全喝了給你看!」說完竟然真的仰起腦袋灌下去一大半。

    風行烈大驚之下總算是忍不住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藥碗怒氣勃發:「你找死是不是!是藥都有毒性,我中的是毒,人家開的方子是以毒攻毒,就算藥性平穩緩和也不能亂喝啊!」

    「可是你不信我,我喝給你看!」

    「我什麼時候不信你了!你不要亂說!」

    「你這樣子又不肯吃藥,分明就是不願意原諒我,你死了,天下人都會以為是我凌羽翔害死了你,現在大街小巷早就傳的到處都是了,說我不喜歡你這個王妃,所以便要害你性命。」凌羽翔說的頭頭是道:「你不是不怕苦所以不吃藥的,那就只可能是不信我,要麼你還有什麼說辭能讓那些街上的百姓相信的嗎?畢竟這件事情,嫌疑最大的就是我啊!」

    看了凌羽翔一眼,風行烈心裡卻震驚了,她當然明白,他既然說得出口,那肯定是有真憑實據的,以他的能力,若要堵悠悠之口還不簡單?皇帝要掩蓋事實還不容易?這事情原本也只有那麼幾個人知道,如今若有旁人知曉不可能是皇帝,那就只有他自己!他為什麼要將事情散佈出去……為什麼……

    凌羽翔看她神色已動,終於歎息了一聲,幽暗的雙眸緊緊鎖著她,輕輕握住她的手,很認真很認真,沒有半點說笑的意味。

    「你若執意不肯吃藥,我便天天替你吃那一份我親手燉的藥,直到你願意信我,願意吃藥為止。」

    他的目色流露著點點的心疼之意,風行烈突然平靜了,怔怔僵在床上,半個身子向內,臉卻向著凌羽翔一動不動,彷彿要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什麼,看穿什麼。

    而他就那樣站在那裡,端著那半碗藥湯,靜靜的等候她的答案,鳳目中是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溫柔,那樣真誠的目光,那樣清淡卻有些嚴肅的語聲,絕對不會是在開玩笑。

    風行烈很憤怒,從未有過的憤怒!憤怒到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憤怒!

    這傢伙是真的想糟蹋他自己的身子!是真的會一口一口把這些形同毒藥的東西吞進肚子裡!是真的會讓那些流言一點一點傳下去,傳到他身敗名裂!是真的會……

    她明明不肯向任何人妥協的,可是這一刻她的心裡怎麼會有這樣一種太過明顯,太過激烈的情緒!腦中似乎成了一片空白,以她的自負偏激,明明應該會一手甩去他那可笑的藥碗,告訴他別用這種方法變相的迫我!可為什麼看著他眼中的真誠,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可能會受傷的心,她卻毫不猶豫地抓起藥碗一口氣把剩下那一半喝了個乾淨?

    眉頭毫無疑問地皺起,好苦!苦到……讓人作嘔!他方才竟然就是那樣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既然他凌羽翔可以,她就不行嗎?風行烈古怪的自尊心又作祟了,哪裡肯露出半點端倪,硬是忍著口腔中的怪味沒有嘔出來。

    一枚冰糖已經送到她唇邊,面子上做足了,風行烈才不跟自己過不去,毫不猶豫的一口吞到嘴裡,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沒等她緩和過來,整個身體已經落入了一片溫暖之中,風行烈一看情形頓時急了,氣急敗壞地就想跳起來:「藥都已經喝了,你又想幹嘛?」

    「用內力輔佐藥性幫你驅毒啊,你自己內勁不穩一不小心走火入魔,那我不是前功盡棄了?」凌羽翔對著風行烈眨眨眼睛,毫無商量可言的緊緊摟著她,不給她一絲接觸冰冷空氣的機會,一隻手按到她後心處,一股內勁已經送了出去。

    這個時候要是再運功抵抗,造成真氣大亂,恐怕兩個人都要經脈逆流,死不了也成半個廢人。

    你你你你你,你簡直是得寸進尺!風行烈氣的話都想不清楚了!

    這個傢伙怎麼就這麼光明正大,理所當然地指手畫腳,想幹什麼幹什麼地干預她的生活領域,入侵她的私人世界啊?風行烈都快給他氣瘋了,偏偏又真的不敢運功抵抗,礙於那份高人一等的自尊,卻有苦說不出,她幾時吃過這麼大啞巴虧?感情凌羽翔把她這兩次的設計他都要討回來不成?

    風行烈終於明白了那句話,死要面子活受罪!

    然而他的胸口是那樣的溫暖,摟著她的手臂是那樣的緊,逐漸融入身體中的灼熱的奔騰的內息是那樣的舒適,就如同一股暖流,將她有些寒冷的身子整個溫暖起來。他一如既往地用自己的熱量,毫無保留地將她拉進春天應有的溫暖柔和裡。

    罷罷罷!風行烈也只能在心中無奈地長歎,放棄了抵抗的念頭。

    這個傢伙既然執意要如此,她隨了他的意便是,凌羽翔的一切所為都不過是想叫她好起來,她又為了什麼要和他彆扭呢?他又不是她的誰,又不是想指手畫腳地利用她去做什麼,更不是對她抱有什麼不軌之心,他只是純粹的希望她好起來罷了,她何嘗不知道?

    所以才無法狠心地去無視凌羽翔的真誠,他的用心,他為她做的每一分吧。

    說到底,她還是心軟了,只是風行烈這個自負的傢伙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對著現在這一大碗明顯很噁心的藥,風行烈也是無奈了,不等那個人大放厥詞馬上一把抓起,忍住噁心豪氣干雲的統統喝光!凌羽翔照例坐到她床頭摟她入懷,送上藥後的甜點,小盒子裡她最喜歡的香甜的千層糕靜靜躺在他手上,風行烈眼裡喜色一露,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地抓起一塊就往嘴裡送,不忘記含含糊糊地吐出幾個氣死人的句子。

    「哼,別以為你救了我,對我好,我就會感謝你。」

    看著風行烈明明就一副享受的樣子,整個人都快鑽他懷裡去了,還非要板著臉說著這樣的話,凌羽翔看得只在心裡好笑,這個女人呀,死鴨子嘴硬!好面子!打死不承認!刀子嘴豆腐心!但這樣也好,她認定認可了這事情,做起來就只有兩個字「爽快」,決不會出爾反爾,做不到底。不過就是明知道這樣他也不敢當面拆穿,誰知道這個偏激的人兒受了刺激,會不會又做出一些驚心動魄的事情來。不過,若不是這樣他怎麼算計得了她呢?而她怎麼會分明明白那是算計是圈套還往裡面跳呢?

    不由得一聲暗歎,其實她的要求又哪裡真的那麼高,別人對她的好,她總是看似漫不經心卻早就放在心上,她確實很偏激很自負很自戀很自大,毛病一大堆,但她卻能比任何一個人都更加清楚的看見別人對她的真心,一旦看清,她便不會棄之不顧,不會容他為了她傷害自己。

    「還冷不冷?」凌羽翔的手已經離開了風行烈的後心出,運功逼毒急不得,只能一天天循序漸進,不過即使收了功力,他卻還是喜歡抱著她,看著她閉目享受的樣子,心裡便有一股說不出的柔和。

    風行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毒都解了,還冷什麼?」她又不用運功,吃飯吃藥梳洗逼毒都是被他一手包辦的,只是,她打死也不會說是這個傢伙的體溫讓她感覺到春天來了。

    聽見這句話,凌羽翔才算是滿意了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成果,一張俊得好像神仙般的臉上,漾起最深刻的笑意,只可惜自大的某人瞥了一眼就不肯再睜眼觀看了。

    不看!不看!有那麼好看麼?要找絕世美男,她自己去扮男裝就得了!她絕對不會承認,方才看見他的笑容,感受到他噴在耳邊近在咫尺的灼熱呼吸,心頭真的狠狠悸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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