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環繞,清溪流淌。
晉王爺的靜心院沐浴在晨光,好不清幽。身穿一身妖艷紫衣的南宮絕正端著坐在無人的涼亭裡,端著手中的茶細細的品嚐著。
一道從天而降,渾身散著肅殺之氣的藍色身影劃破了靜心院的清幽。
「慶王爺——」唇線不禁微揚:「不!應該叫你霍天瑞才對。」
黑眸因為這個稱呼而閃過殺機。霍天瑞不自覺地運氣到右掌。
南宮絕彷彿並沒有看到霍天瑞渾身散的肅殺之氣,自在地將手中的茶喝完,輕聲開口問道:「霍天瑞,你想得到前朝的寶藏嗎?」
黑眸中閃爍著深沉,右掌一鬆,化去了滿掌的殺氣。他大步走到石椅上坐下,冷聲道:「說。」
「霍天瑞,本王知道那個開啟寶藏的口訣。」邪眸直盯著眼前之人道:「本王不僅會幫助你的得到寶藏地圖,甚至可以將口訣告訴於你!」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霍天瑞沒有絲毫的高興,冷聲道:「南宮絕,說出你的目的吧!」
「本王只要一個人的命!」邪眸閃爍著陰鷲,本來磁性的聲音夾雜著濃郁的恨意。
霍天瑞只是以旁觀者的態度,冷冷地打量著眼前的那張充滿恨意的邪媚臉孔,去斷定他話裡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不過,不管南宮絕的目的是什麼,只要能有機會開啟前朝的寶藏,得到一統天下之法,他都會去嘗試的。
「那人是誰?」他必須搞清楚條件的對象是誰。
「南宮傲天。」南宮絕幾乎咬牙切齒地吐露四字。
黑眸閃過詫異。居然是那個本該死去好久的人。既然知道這是個無關緊要,甚至於消失對自己更好的人,他就沒有半點猶豫地點頭道:「孤答應你!」
「現在正事談完了,孤有問題想要問你。傅雲傑的傷是不是因為你?」霍天瑞冷聲將這次目的的問出。
雖然知道霍天瑞鍾情於傅雲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如此直接對自己這個新合作人。南宮絕也並不迴避,點道承認道:「是。」
黑眸閃過精光,右拳如電般朝南宮絕的胸口襲擊而去。南宮絕勉強以左手擋在胸前,打算化去了那凌厲的招式。但是,霍天瑞的鐵拳又其是功夫不如他的南宮絕可以化盡的。
胸口傳來的劇痛令他悶哼一聲。鮮紅的血水順著薄唇流下,為本來就邪媚的臉孔增添一層妖媚之色。強壓下再次翻湧的血氣,他冷聲道:「霍天瑞,你如此打傷本王,就不怕本王不與你合作嗎?」這個男人下手也太重了吧!只怕這內傷沒有十天是恢復不了的。
霍天瑞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那張陰柔的臉孔,俊美的臉孔上染上了霸氣:「南宮絕,你應該慶幸方纔你的條件打動了孤。不然,你以為憑你敢如此的傷害雲傑,現在還能坐著跟孤說話嗎?可笑!」
眼眸帶著冷傲與霸氣道接著:「還有,南宮絕請你記住,是你要跟孤合作。而不只我要跟你合作。」
那自傲的神情刺痛了南宮絕的自尊。他按著胸口,強撐著身體站起來,冷聲道:「霍天瑞,你不怕我永遠不告訴你口訣,讓你無法開啟寶藏嗎?」
「即使那樣有如何。憑孤的能力,最多再花十年的時間,這景國一定會成為高國的國土。」霍天瑞霸氣十足的說道。
大手一伸,將拉住南宮絕的領口,他冷聲警告道:「下次,你要是再敢傷害她的話,受得可不是如此小的內傷。」話音剛落,他鬆開了手,飛身離開。
望著已經消失的身影,南宮絕再也壓抑不住翻湧的血氣,吐了出來。伸手用袖口抹去滿嘴的血水,邪眸中閃爍著興奮:這個霍天瑞正不虧是一代霸主,堪到稱霸山林的猛虎,強悍的守護著自己的地盤,不允許他人越界一步。而傅雲傑真是他最想守護的人。他忽然有點同情傅雲傑,被這樣的男人愛上,無法回報相同的情感的話,只會成為悲情的。但是,這並不關他的事情。雖然,傅雲傑很能引起他的興趣。但是,他不會忘記應該如何對待手中的棋子的。霍天瑞可是他用來對付南宮傲天的一步猛棋。他一定會讓南宮傲天付出應有的代價。邪眸燃燒著濃郁的仇恨火焰。
徐徐的涼風吹拂著王府的庭院,讓人能將心中的煩惱給掃光。
半躺在粗壯的樹幹上,看著透過綠葉縫隙灑落的細碎陽光,傅雲傑的心境很平靜。此刻的她並不急著離開。她想要跟霍天瑞講清楚,勸這個不知分寸的男人趕快離開。對於霍天瑞,她的情感是複雜的。在他沒有以那樣彪悍而直接的方式向自己表達情感前,她是喜歡這個男人。以哥們、兄弟的情誼喜歡這個男人。她欣賞他的豪氣,欣賞他的膽識與謀略,欣賞他能如此開明包容她不合時代的舉動,更欣賞他將她曾經對於國家的改個提議果決地實施,全力地推行商改在高國進行的魅力,極大地提高了高國的國力。他是個雄才偉略的霸主。這樣的男人讓她心折。他不希望這樣的男人因為自己而失去了性命,不希望高國的百姓失去如此好的儲君。
重新帶上面具的易天站在樹下看到那在樹枝上晃動著雙腳,好不自在的傅雲傑。平凡的臉孔上染上一層愛憐:他真得很喜歡這個瀟灑自在,活出自我的女人。
空氣中傳來不尋常的氣息,易天收起臉上的愛慕,低垂著頭恭敬地站在那裡,扮演好一個僕人的角色。
一道藍色身影從天而降,輕巧地落在那根支撐著傅雲傑的樹枝上。
伴隨著枝條的微微晃動,一直閉目養生的傅雲傑睜開了眼。
霍天瑞蹲下身,而後坐在她的頭便。黑眸示意低下的易天離開。
易天雖然不想放任他們兩人單獨相處,但是清楚現在形勢的他還是選擇離開了。
明眸帶著迷離的目光望著那透過樹葉之間的點點陽光,輕柔的聲音響起:「天瑞,你還覺得這裡像不像巖城外我們以前經常去那個翱翔庭院啊?」
黑眸帶著神情望著腿邊英氣臉孔:「雲傑,這個庭院與翱翔庭院都是我為你而打造的。」在傅雲傑的面前,他從來不自稱「孤」。
明眸閃過詫異與感動:這個男人到底要讓她多愧疚才甘心啊?
爬起身,她並肩坐到他身邊,哽咽地道:「天瑞,不值得啊!我不值得你如此對待。」
大手一伸,握住她的手,黑眸閃爍著堅定:「不,值得。你是那樣的獨特,那樣的耀眼。你值得我傾盡所有地對待。」
強壓下滿心的動容,她將纖手從那只包裹自己的大手裡抽回來,直入那雙黑眸,搖頭道:「天瑞,你要知道我的心很小很小,小得只能容納下一個人。現在我的心裡已經住著澈了,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再讓另一個人住入了。」
「我不介意將霸佔你心的范陽澈除去的。」黑眸山裡閃爍著殺機與憤恨。他恨那個搶走雲傑的男人,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英氣的臉孔一斂,變得凝重:「天瑞,如果你敢這麼做,你將永遠看不到我的。」
霍天瑞充滿挫敗地將她攬入懷中,大聲吼道:「你要我怎麼辦啊?怎麼辦啊?」如果殺掉范陽澈可以得到她的話,他早在巖城時就動手了。但是,深知她剛烈性情的他卻無法動手。因為那個動手的代價,他承受不起。
「忘記我吧!」明眸閃爍著不忍。
他推開她,黑眸閃爍著痛苦的光芒,直入那雙明眸道:「你以為我沒試過嗎?我曾經找過無數的男人代替你。但是,不行。那些男人都不是傅雲傑,不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傅雲傑。」
「你——」望著那本應該霸氣的臉孔此刻正盛滿了痛苦,她知道是自己拆了這個男人的霸氣與高傲。內疚再次湧現。她強壓下快要將自己淹沒的內疚道:「天瑞,你還是回高國去吧!在這裡,太危險了。」
「不。我不會回去的。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俊臉上染上了堅決。
「不,我要留在這裡。留在澈身邊。」她搖頭,明眸裡同樣盛滿了堅毅。
惱怒令他大手一伸,擒住她的手腕,高聲道:「即使那個男人如此的利用你,你也要留在他身邊嗎?」
她半轉,望著那嫩綠的草原,仍由微風吹起自己的絲,紅唇邊浮起了幸福的笑容:「天瑞,愛一個人就要全心信任那個人。我不會因為一張紙上的資料就武斷地判澈死刑的。我會向他求證的。」
那份全心信任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令他冷聲道:「如果得到的答應是一樣的。」
紅唇邊的笑容因為這個問題而消失。明眸裡閃爍著沉痛,輕柔地彷彿如風邊的聲音響起:「如果得到的答案是一樣的話,我會親手斬斷對他的所有情感。」她要的愛情必須是真心的,如果那只是欺騙與謊言堆積而成的虛假話的,即使會痛徹心扉,她也會揮劍斬斷對澈的所有愛情。
那帶著傷感的堅毅容顏讓霍天瑞移不開眼:這就是傅雲傑,敢愛敢恨的傅雲傑。
大手一轉,改握住她的手:「雲傑,我會陪伴在你身邊的。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他知道她擔心自己。雖然,無法得到她的愛情,能得到她的關心也夠了。他不會像過去那樣的莽撞直接了,他要一步一步,逐漸地侵蝕她的心。他會敞開胸懷迎接那個被范陽澈傷透心的她回來的。
明眸裡閃爍著動容,她輕靠著他的肩膀,享受著他的支持與關懷。
難得的旬假,處理好手邊堆積的事務的范陽澈放下手中的毛筆,揉著額頭,半瞇著眼望著已經逐漸西斜的太陽。
忽然一個僕人推門進來,只將手中的信封放下,就走了。
黑眸裡閃爍著精光。他伸手將那封信給拆了,入眼的內容令俊美的臉孔上染上了一層凝重:霍天瑞很有可能已經跟南宮絕聯手了。那人約他今夜相見。資料上還附帶了一個重要的內容:昨夜到上午,傅雲傑都呆在慶王府。
想到傑一整晚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一股濃郁的酸味在胃裡翻攪著。他並沒有忘記在巖城時,那個男人宣誓表白。但是,他並是那種愚蠢的只相信片面之詞的男人。他相信傑對自己的情感。
強壓下內心的酸苦,他開始陷入了思考:這就是那嗯為何沉不住氣,今夜就要召見自己的原因。因為傅雲傑如果再與霍天瑞、南宮絕聯手的話,那麼那人長久以來的目的很就可能是失敗的。
黑眸裡閃爍著算計:那人的著急與憂慮正合了他的心意。這樣他就有了跟那人談判的籌碼。他得好好想想如何利用這些籌碼得到自己想要的。
「澈!」隨著這個喊聲的響起,大門被人給撞開了。
黑眸一斂,動作急快地將桌上的信函收入抽屜裡。
紅色的身影如飛燕般落在眼前,丑顏染上一層興奮:「澈,我們晚上去看燈會怎麼樣啊?」今晚可是一年一度的燈會,她希望能跟澈一起度過。同時,她也希望藉著這個機會向他求證清楚。
俊美的臉孔上帶著歉意:「傑,最近是的事務比較繁忙。我可能沒空陪你了。」
「哦!」丑顏帶著濃濃的失望。低垂的明眸裡閃過傷痛:方纔她已經看到澈神色慌張將一封信收入抽屜。
面對那張失望的臉孔,他不忍地道:「傑,我現在還有一點時間,我們就在府內走走吧!」
「好!」她收起傷痛,故作興奮地上前挽住他的手笑道。
俊美的臉上帶著寵溺地望著那張開懷的笑顏。
夕陽的餘輝散落在鳳朝殿內,衍射著那張端莊的臉孔。
眸中閃過厲氣,張嫣然將手中的紙條放下,而後動筆在上面加了一行字,而後重新捲好,小心地放置在旁邊的糕點內,而後就愛那個整盤糕點遞向陳嬤嬤:「陳嬤嬤想辦法將這盤糕點送到南宮絕手中。」
陳嬤嬤並沒有馬上上前接過,反而臉待憂心地道:「太后娘娘,您這樣做,只怕會惹主人生氣的。」
「生氣又如何?而且哀家將事情做的如此隱蔽,即使事情被人現,他也不會懷疑到我頭上。除非你會去告密!」眼中閃爍著殺機,森冷地望著陳嬤嬤。
陳嬤嬤臉色頓時刷白,立馬跪道:「太后娘娘,老奴具是死也不會出賣娘娘的。」
端莊的臉孔上掛起了笑容。她伸手扶起跪倒在地的陳嬤嬤,笑道:「哀家怎麼可能不相信陳嬤嬤。你可是哀家在這深宮裡唯一信任的親人。」她特地在「親人」兩字上加重語氣。
這兩字令陳嬤嬤動容地起身,哽咽道:「太后娘娘,你放心。老奴一定會辦好這件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現的。」她接過那盤糕點,轉身離開。
端莊的臉上撤下了笑容,換上了得意:對於御駕奴才的本事,她可是非常有信心的。相信經過今晚,她就能跟澈在一起了。難隱內心的興奮,紅唇邊溢出了開懷的笑聲:「呵呵呵——」
偌大的鳳朝殿只迴盪著那笑聲,久久不絕。
靜心園裡,輕風吹拂著滿園的翠竹,吹起了屹立在涼亭內之人的衣擺,輕輕地劃過放置在石桌上的一盤糕點。
一身紫衣的南宮絕凝望著被夕陽染紅的天空,薄唇邊勾起譏諷:終於,這一天,終於來到了。南宮傲天,你帶給本王的屈辱與傷害,本王今夜會千百倍地討回來。本王也會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夕陽衍射在那被仇恨染紅的邪眸,本來就邪魅的臉孔變得那樣的森冷,彷彿地獄而來的勾魂使者般。
平靠在窗前,遙望著那即將下山的夕陽,英氣的臉孔上看出絲毫的情緒。只是被希望的光輝度上一層淡淡光芒的她顯然那樣的孤寂,那樣的冷漠。
一直站在身後的易天卻敏銳地感受到她身上散著了猶豫與恐懼。
一個藍色身影從天而降落他的眼前。
一直面對夕陽的英氣臉孔終於轉回來,紅唇邊泛起了苦澀:「終於要去了嗎?」
「嗯!」霍天瑞什麼都沒有多少,只回答了一個字。
轉身再次望了一眼已經落下山,只剩下點點餘輝的落日。英氣的臉孔隱去了苦澀與脆弱,換上了堅毅。而後她一個轉身,道:「走吧!」她不會去逃避的。她傅雲傑從來不是個懦弱的逃避者。該面對的,她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即使那面對的結果,可能會撕裂她的心,她也不會退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