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後面說：「我小時候，媽媽也這樣給我洗腳來著。」
路漫沒動，低下頭：「沒什麼。」他大概是想說謝謝吧。
「陪我呆一會兒好嗎？」他柔聲軟語地央求，她知道，是他想陪她呆一會兒。
她轉過身，綻出一個微笑來：「我沒事。」
少衝盯著她，調皮地眨眨眼笑：「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一定想聽。」
路漫撇撇嘴，白他一眼：「好吧。」
少衝立即高興地說：「過來，把燈關了，檯燈打開。」
路漫皺著眉：「為什麼關燈？」
「我講故事是為了哄你睡覺呀。」少衝狡黠地笑：「你可是答應了，不能反悔！」
路漫好笑地看他，搖搖頭無奈地說：「真有你的。」
她關了燈，把檯燈調成柔和的光線，過去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躺在裡側的少衝：「講吧。」
少衝拍拍身邊的空位：「你躺這裡，我晚上起夜你得扶著我。」
路漫瞪他一眼：「我聽完故事就走，你甭起夜了，憋著！」嘴裡這樣說著，猶豫一下還是躺上去，舒服地臉朝上仰臥著，她知道，她現在真怕一個人孤單的感覺。
房間裡格外安靜，只聽見少衝輕輕述說的聲音：「我小時候，很少見到爸爸，他總是隔好長時間才回一次家，媽媽就在家裡等啊等，每次爸爸回來，我們就像過年一樣高興。
我六歲那年，有一次爸爸回來，媽媽跟他哭得很傷心，爸爸一直哄她，說沒事，後來過了沒多久，爸爸媽媽就收拾東西說要搬走，我跟著他們坐車去機場，車子開得飛快，爸爸好像很緊張，媽媽也不停回頭看，後面有一輛黑色的車緊跟著我們，結果，爸爸的車撞在前面拐出來的大卡車上……，再後來，我就被帶到樂家老宅。」
他說得有些不平靜，歎了一口氣，手探尋著握住路漫的手，路漫動了動，沒有用力掙開。
「老頭子很霸道，我是指我爸爸的爸爸。」路漫偏過頭瞅他一眼，他在昏暗的燈光下笑了笑：「我從未叫過他爺爺。」
然後接著說：「他從小把少陽管理成好孩子，其實少陽很壓抑，他想做自己喜歡的事，又怕挨老頭子打，這是從小就養成的習慣，他已經適應並接受了，我卻不行，也許是天生的叛逆個性，又或許是因為小時候不是在他們家長大，所以我總是跟他們對著幹，老爺子用什麼方法都不行，我被他打也從不吭聲，因為我知道說什麼也是白說，我心想：雖然現在我小，可總會有長大的一天！我一向我行我素，甚至故意惹是生非，給他們找麻煩，讓老頭子和少陽的媽媽都很生氣。」
路漫這是第二次聽他提到少陽的媽媽，她心裡充滿好奇，又不好多問。
少衝的手緊了緊；「我沒了父母，自然得跟著老頭子，怎麼說我也姓的是他的姓，從那時起，少陽的媽媽就很少回家了，其實，少陽過得也很苦，他的童年不見得比我幸福，而且，他大學非常想修醫學來著，結果因為大人們的干涉，才選擇了經濟，我相信他現在並不快樂。」
路漫心裡一動：「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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