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心裡一動:「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沒什麼,我還沒說完,現在說重點:我爸爸是先認識的我媽媽,可是,以當時他們家的背景,媽媽無論如何高攀不上,那樣的家庭,不會接納像媽媽這樣普通人家的女子。老頭子年輕時就是軍中將領,後來一路平步青雲,他相當固執霸道,對家庭亦是如此。爸爸跟媽媽在一起,很快被他發現了,他使用了各種手段,硬生生拆散他們,其實他不知道,他們暗中還在一起,只是從地上轉入了地下。
可是,好景不長,老頭子當然不會總被蒙在鼓裡,他給爸爸介紹了門當戶對的人,硬是逼著他們結婚,女方就是少陽的媽媽。
爸爸是癡情的人,他怕媽媽再受傷害,就把她藏了起來,可最終抗衡不過老頭子的壓力,他以媽媽的安全相逼,最後爸爸只好妥協,他讓媽媽等他,可是他沒想到,少陽的媽媽家族勢力也很強大,他沒辦法抽身了。
媽媽從沒有怪過爸爸,不過她不甘心,就在少陽八歲的時候堅決生下我,老頭子火了,以他當時的身份地位,怎麼能允許出現這種敗壞家風的事,不過因為已經多了一個活生生的我,姓的也是他們家的姓,他也沒辦法,只好暗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後來我快到了上學的年齡,爸爸不想讓我們一直委屈的生活,就決定帶我們遠走。可還是被他們發現,派了人來阻止。結果……,爸爸媽媽都離開我了,不過倒也算幸運,媽媽從此不用再受委屈,她終於能和爸爸永遠在一起了。」
路漫聽得心頭一陣抽緊,握著他的手用力攥了一下:「你怎麼會這麼想?」
他也動了動:「因為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他說著從枕邊摸出那個打火機,輕輕說:「這個打火機,是媽媽年輕時送給爸爸的,他一直帶在身上,他們走得太匆忙,只留給我這個。」
……
「你不知道嗎?在他們眼裡門當戶對有多重要!即使是現在,他們也不會允許少陽跟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子結婚。所以,我寧願看著你遠離,也不想看著你受傷,你不知道我媽媽過得有多苦,那些艱辛的日子,我永遠記得,那些仇恨,我也會一輩子記著!」他咬著牙恨恨地說,彷彿他是深入敵軍內部的死士。
路漫不言語了,他說這些,原來是為了讓她明白這其中關係,她確實不知,這裡面還藏了這麼多玄機。
路漫的爸爸是教師,據說爺爺當年也參過軍,曾是部隊將領,還在戰鬥中光榮負傷,聽說是為了保護一個將軍,她上小學的時候爺爺就過世了,不過她記憶中的爺爺只是個慈祥可親的老人,哪像少衝說的爺爺那樣可怕?
她不知該怎麼安慰他,悠悠地說:「少衝,不要老想著過去的事了,人總要看眼前的東西,我們還要好好活著。」
「路漫。」
「嗯?」
「答應我,別再跟少陽糾纏下去,最後受傷的只會是你。」
他的語氣裡沒一點兒孩子氣,路漫動容,她忽然有種安心的感覺,轉了個身,用另一隻手拍拍他的手背,溫柔地說:「少衝,其實,我還沒有開始,所以也無所謂失去了呢,你放心,我不會走上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