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地位之爭就是皇家最大的悲哀。本來宮中只有一個大皇子,如今好好端端的多出來一個二皇子,若是讓這個多出來的孩子影響到帝位,皇后又且會甘心?」印河聲音沉重,似是在說一個普通的故事,可是言語中透出的哀傷卻讓人禁不住一陣心疼。
「小男孩兒一定吃了很多苦……南宮纖塵自言自語,低著頭沒有抬眼,不忍心看盡印河的哀傷。
「何止是吃苦,在沒有任何勢力幫助自己的皇宮裡,一個孩子,要用怎樣的方式來芶且存活?在皇上跟前,他是沉默的二皇子,一旦皇上離開,他就淪落為比奴隸還低上一等的豬狗,吃泥巴、遭毒打、被羞辱,這些都只是家常便飯……
南宮纖塵腦海裡想像中小男孩兒被虐待的場景,心中竟然止不住的抽痛,聰慧如她,怎麼可能猜不到那故事中的小男孩兒是誰?也唯有錦沆才能讓印河這樣的忠心屬下為之心疼吧。
「呵呵……印河悻悻的笑了笑,「不知為何,就是想觸古娘說這些,希望姑娘別見笑才好。」雖在笑,可是印河卻偷偷的埋下了頭,將眼中的淚光遮擋在留海之後。「也許,…是因為姑娘和王爺很像吧,你們的眼中都帶著堅毅的哀傷。」
印河說完這個故事,便轉身離開了,他孤寂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長廊的盡頭,那種落寞的感覺壓抑著人的靈魂,竟是留下一陣沉重而已。
「那小男孩兒兒時的小夥伴,是你嗎?」南宮纖塵忍不住看著他的背影問。
印河身子一僵,步子停頓了片刻又重新邁了出去,他仰頭大笑,並沒有回答南宮纖塵的話,算是默認了她的猜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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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纖塵回到屋子裡,燭光依舊搖曳著映在床上面色蒼白的男子臉上,她靜靜的站在床邊,抬起手,指尖落在他的薄唇上,泛著白色的唇看不出一點血色。
「錦瀧……,……如果你受了那麼多的苦,你不會甘心這麼死去的對不對?你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你,還沒有死的資格!」南宮纖塵開口,聲音冰冷,話聲剛落,不知哪裡來的風,竟是將微弱的燭光也最後熄滅了完全。
天亮的時候,印河帶著葉秋等人聚集在了主臥中,幾人整整齊齊的跪在床前,看著床上依舊沒有轉醒的錦沆,都是一陣面色沉重。
「塵姑娘,王爺他…………」,印河哽咽,堂堂男兒,眼中泛著淚光。
南宮纖塵咬緊下唇,她守在床邊一整晚了,可是床上的人卻一點動靜都麼有,儘管著急,可是如今她卻是素手無策。
「塵姑娘毗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葉秋也是心急,握緊的拳頭青筋暴露。
南宮纖塵無奈的搖搖頭,道:「除非……除非墨行善在,只可惜他遠在千里之外,就算找他來也來不及了……,「」
「墨行善,…」印河呢喃著這個名字,面上滿佈不甘。
難道,真是老天要王爺的性命嗎?受了那麼多苦的王爺,就這麼沒有徵兆的死去嗎?不,他們不接受!
幾人正愁容滿面,總管老頭兒卻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左邊的臉上一片紅腫,隱約有著五指的印跡,他一邊往屋內走,一邊嚷嚷著:「塵姑娘,塵姑娘……,門外有個瘋子說要見准王妃,奴才們不讓進,誰知他竟動手打人……
「誰敢來王府撇野?」葉秋是個急性子,聽到這裡頓時惱怒,捲起袖子就要衝出去找那人算賬。剛站起身就被印河攔住了,「等等。」他眼中流露一陣精光,要知道,凌雲王府的總管可不是吃素的,那拳腳功夫也是南國排得上號的,能讓他吃苦頭的人,說不定還有什麼來頭,而且王爺現在處在生死關頭,這來人是敵是友也還不清。
印河心中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問總管:「那人長什麼模樣?他可說他是什麼人?」
總管捂著臉,臉上依舊是憤憤不平,「那人二十七八歲,沒說自己是什麼人,只是說往准王妃快些出去迎接她,否則後顧自負。」
「那麼猖狂的語氣,還真當我們凌雲王府好欺負不成?」葉秋來氣了,握緊手中的長劍就往門外走,王爺正在生死攸關的時候,竟敢有人上門挑釁,簡直是往槍。上撞,如今的他恨不得殺幾個人來發洩發洩心中的怒氣。
「等等,我隨你一起去。」印河阻攔不及,只有跟著往門外走,現在這個時候尤其不能出什麼亂子,他走了兩步,卻轉頭對南宮纖塵道:「既然那人指名道姓要找姑娘,姑娘還是一起去看看的好,若真是姑娘的熟人就好辦了。」
南宮纖塵點點頭,也抬腳急急的邁出房去,只是到底忍不住回頭看一眼床上的男子,蒼白的面,你竟真的不願醒來嗎?
大廳中,十幾名家丁都顫顫巍巍的躺在地上,怒目盯著那個悠閒自得坐在上方的男人,一進門他就搖出高傲的模樣,完全不將凌雲王府看在眼裡,家丁們都是忠心耿耿,怎能讓王府的臉面被欺負成這個模樣,是以盡皆想要給他些顏色看看,可是誰知這男人太恐怖了,眨眼的功夫,這十幾名家丁就被打倒在地完全動彈不得。
「哪裡來的莽夫,敢來凌雲王府撤野!」葉秋第一個進門就看見地上被打倒的家丁們,怒氣更是大了幾分,撥劍出鞘就沖那男人刺了過去。
可是……
只一擊,葉秋就明白,他面對的人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甚至還沒有看清那人是如何的動作,下一瞬,他的長劍已然撲空,狠狠的插在了紅木椅上。
「准王妃人呢?」男子冷酷的掃了葉秋一眼,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渾身也瀰散出一種凌厲的溫度。
那種冰冷凌厲的溫度讓葉秋也一陣膽寒,在他的印象裡只有凌雲王爺才能給人以這種勢的壓迫,可是凌雲王爺的實力是眾所周知的,卻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男人也能達到這種實力,一時之間,心中也詫異非常。
男子見葉秋只是愣住並沒有回答問題,面色難看了幾分,冷喝道:「最後說一次,馬上叫你們准王妃出來,否則,哼哼!」
一身灰衣,頭裁羽冠,面目清秀,目光陰冷宛如毒蛇一般,隨後趕到的南宮纖塵一進門就看見了這個熟悉的人影。
墨行善!
「是你?
南宮纖塵怎麼也沒有想到,剛說曹操曹操就到。
「塵姑娘,你果真認識這個人?」印河挑眉,這個男人身上過於的陰冷,讓他渾身都不舒服。
南宮纖塵點點頭,面色有些蒼白,見到墨行善便讓她想起了鳴行山上的日子,每天的試毒簡直讓人生不如死,所以如今看見他突然出現,竟是本能的顫抖了一下。
可是募的,她想到了還躺在床上的錦沆,心中居然有些激動起來,墨行善,墨行善,如果他出手的話,錦沌就一定還有救。
時間不多,她不願再浪費時間,轉頭沖印河說道:「請你帶所有人都先出去,我想和他單獨談談。」
印河愣了一下,可是看見南宮纖塵如此嚴肅的表情,當即點點頭,帶著所有人包跨憤憤不平的葉秋全都退了出去。
「你怎麼會來這裡?」南宮纖塵淡淡開口,目光落在墨行善的臉上,幾月不見,他臉上似乎多了一種她看不請的色彩,像是滄桑了許多。
「你怎麼永遠也學不會尊重我,好歹我也養了你幾年,就連一句尊稱都不捨得用嗎?」墨行善轉身走到主位上坐下,拿起方桌上的茶幽雅的喝了一口。
「你需要我尊重嗎?我以為你要的只是用我來試藥而已。」對上墨行善,南宮纖塵越發的冷漠了,臉上冰冰冷冷沒有絲毫的感情存在。
「呵吼「……好,好!不愧是跟了我七年的人。」墨行善仰頭笑了笑,放下茶杯,突然換上陰沉的表情,「歸鴻圖呢?」
這才是他來的目的,幾個月了,南宮纖塵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回鳴行山,他等不及了,所以才親自下山來查,只是沒想到剛一到南宮,就聽說了南宮纖塵的事跡,不止成了皇上跟前的紅人,還一躍成了准王妃,頭上有了這兩個光環,以後做起事來也會更加的方便,是以他才找上了門來。
南宮纖塵沉默了,四目相時,擦出耀眼的火花。
「歸鴻圖我已經拿到,不如……」南宮纖塵頓了頓,沒有絲毫猶豫的說:「你要先幫我救一個人,否則,那歸鴻圖你永遠也得不到!」
「你威脅我?」墨行善的眼神變得凌烈,像是刀子恨不得將南宮纖塵生吞活剝。
南宮纖塵不語,算是默認。
「哼!」墨行善冷哼一聲,隨即抬頭大笑了起來,「不愧是我墨行善的人,有魄力,敢和我講條件。可是……你忘了一件事,我墨行善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用歸鴻圖救人可以,不過,當初我們可是說好,如果你得到歸鴻圖,我就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如今,你要用歸鴻圄來換一個人的性命,那我的畢生所學酬」
墨行善沒有說下去,可是南宮纖塵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要救人,她就學不到他身上的任何東西,沒有實力,談什麼找出滅閩家滿門的仇人,談什麼報仇雪恨?
南宮纖塵咬緊下唇,一雙眸子裡迸發出濃郁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