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龍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轉機,真假
    印河等人守在大廳的門口,盡皆焦急的模樣,尤其是葉秋時不時的看向大門的方向,直到門「吱呀」一聲打開,幾人才呼出一口氣。

    「塵姑娘,沒事吧?」看見南宮纖塵面色慘白,印河率先開口。

    南宮纖塵搖搖頭,輕聲道:「沒事,王爺……有救了!」

    「真的?「印河、葉秋司時開口,葉水、葉共等人也是滿臉驚喜。

    「真的。」簡單而有力的回答,頓時讓所有守在屋外的人一陣激動。她不著痕跡的回頭看了一眼,墨行善站在大廳正中,埋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知道,他是震驚的,他沒有想到,南宮纖塵竟然答應了他的要求,放棄了他畢生的所學而選擇救錦瀧的性命。

    主臥內,檀香依舊妖嬈,白霧瀰漫成一片又漸漸消散開去。

    墨行善從容的走到床邊坐下,拉起錦瀧的手凝眉號脈,一方屏風擋住了印河等人的視線。

    「塵姑娘,他真能救得了王爺?連塵姑娘你都沒辦法……」葉秋對墨行善依舊沒有好感,忍不住懷疑的問。

    南宮纖塵望向屏風內,聲音有些冰冷,「他是墨行善!」

    最為簡單不過的回答,卻讓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傳說中的仙醫墨行善?墨行善的大名在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已經成名足足有二十年了,怎麼可能是這麼一個年輕人?如果他是真的,那不是說他八九歲的時候就成名天下了?

    這個事實會不會太匪夷所思了些?能天才到如此變態的,這天下能有幾個?

    幾人面面相覷,若非知道南宮纖塵絕對不會騙他們,他們說什麼也不可能相信。

    正在號脈的墨行善將幾人的話都聽進了耳中,不由的嘴角泛起一股驕傲的笑意,不過眉眼依舊陰沉一片,收回手,冷聲道:「準備筆墨紙硯,我開個方子,纖塵進來輔助我施針。」

    印河趕緊吩咐了人下去,南宮纖塵也應聲走到了屏風裡面,心中卻不免有些奇怪,墨行善一向是獨來獨往,從望聞問切到開方診治都是一個人完成,幾時需要她輔助施針過?

    走到床邊,南宮纖塵往床上掃了一眼,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墨行善正拿著銀針往錦瀧的死穴刺去……

    「你做什麼?「南宮纖塵一慌,忍不住破。而出,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墨行善頭也不抬,嘴角的笑帶出陰冷,「怎麼,怕我害了他?」那語氣中閃過一抹異樣。

    南宮纖塵不語,咬緊下唇,額頭上湧出一抹涼汗。

    「哼!」墨行善甩開她的手,冷冷的道:「放心,既然你用歸鴻圄來換,我自然不會讓他死!」說著他握緊銀針迅速的往錦施的死穴刺去,速度之快,根本是南宮纖塵擋不住的。

    這時她才知道,剛才她能攔下他的手,竟是他故意的。若非他故意,這樣的速度,就是十個南宮纖塵也攔不住他。可是心中越發的疑惑了,他這麼試探她,難道就只是為了看她的反應嗎?這個男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屋子裡只剜下微弱的喘息聲而已,墨行善下手又快又急,施針的時候宛若神人一般,沉浸在屬於自己的天地裡,手起針落,竟是瀟灑果斷萬分,也只有這個時候,南宮纖塵才能從他的身上看見屬於陽光的色彩而不是一味的陰沉。

    「好了!」墨行善低呼一聲,將最後一根銀針插在了錦沌的眉心上,此刻,錦瀧的整個頭上都佈滿了銀針,密密麻麻,讓人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能保住他的性命,可是…他中的毒我卻不能替他解。」墨行善站起身,一邊收拾針具,一邊淡淡的說。

    「為什麼?難道世上還有你不能解的毒?」南宮纖塵立刻開口問。

    墨行善面色突然變得很恐怖,似是恐懼著什麼一般,隨即又敏銳的將這種恐懼掩藏了起來,「倒是我不能解這種毒,只是……救了他,我就得死,」

    經過一番施針,他額頭上也是佈滿了汗水,說完這句話就不願再多說,轉身徑直出了房門,連正眼也不瞧印河等人一眼,只是冷冷的吩咐那管家道:「收拾一間上好的廂房,最後是獨立的院子,我喜歡清靜。」

    一如既往的高傲和目中無人。

    管家怒不可遏,卻咬牙沒有開口和他對峙,雖然厭惡這種態度,可是現在王爺的性命還掌握在他的手上,他只有轉頭看印河的意思,見印河點點頭,這才不甘願的去安排。

    等墨行善離開以後,印河等人才進了屋,一進門就看見南宮纖塵立在床邊面色蒼白,似乎神思已經飄遠,不知道在想什麼。

    「塵姑娘,王爺的情況怎麼樣?」印河開口打斷了南宮纖塵的思緒。

    南宮纖塵愣了愣,才回神,收起了面上的異樣,道:「性命保住了,只是奇毒沒有解。」

    「沒有解?意思是說能解卻沒有解嗎?」葉秋是個粗漢子,可是這一刻卻不知怎麼的反應奇快。「甄然塵姑娘能讓那個怪人救王爺的性命,為什麼不讓他一併將王爺的毒給解了?」

    「住口!」南宮纖塵沒有開口,例是印河率先吼出了聲,他呵斥葉秋道:「那怪人能救王爺的性命,你以為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莫非塵姑娘用什麼寶貴的東西作交換,你以為那人會肯?如果可以,我相信塵姑娘早就開口求他了。」

    印河一席話說得頭頭是道,葉秋等人這才反應過來,而南宮纖塵卻是一陣陣心驚,這個印河竟是這般心思細膩,就算她什麼也不說,也能精到這個份兒上,錦瀧有這種智囊在身邊,何愁大事不成?

    一整天凌雲王府都處在一種壓抑的氛圍裡,府裡上上下下都是愁眉不展,隨處可見隱隱欲哭的家丁。普通的大戶人家,即便是主子出了什麼事,下人們也頂多是阿諛奉承的安慰幾句而已,可是這王府裡的人臉上卻都是寫著真心誠意。

    起初南宮纖塵還有些疑惑,可是後來管家才解釋才知道,這王府中的家丁,大凡都是出生貧苦家庭,都是因為凌雲王爺才有了安定的生活,王爺雖然冷酷,可是若是哪個下人有什麼事,即便再小的事王爺也會盡力幫忙的,正所謂日久見人心,長期如此,整個王府裡的人便都對錦沌忠心耿耿。

    本來聽了印河講的故事,南宮纖塵心中就禁不住起了一份憐惜,如今更是對錦洗多了一份佩服。只是心虛依舊紛亂不堪,那歸鴻圄和溫玉一起在皇宮中丟了,等錦沌醒來的時候,她要那什麼來給墨行善交代,墨行善是個狠角色,若是下起手來,必定會毫不留情吧。

    「大內總管陳公公到!!」

    天剛剛黑到了盡頭,一名家丁就急急忙忙往廳內跑,聲音帶著一絲倉促的緊張。

    南宮纖塵站在院子裡,就見那家丁匆匆跑進廳內,不一會兒印河等人就魚貫而出,葉秋等人去前廳迎接陳公公,印河卻向南宮纖塵走了過來。

    「塵姑娘,王爺要多久才能醒?」印河面色沉重,接著說:「此刻皇上派人來探望王爺,也許是想探一探虛實,若是王爺傷重的消息傳了出去」」」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可是南宮纖塵卻已經懂了。作為南國國主皇位最大的威脅著,如果錦瀧傷重的消息傳了出去,為了以防後患,難保南國國主不採取一些手段,即便南國國主昏庸,可是他身邊的大臣畢竟不全是笨蛋。

    南宮纖塵抬眼望了一眼天色,沉聲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能醒了。」

    「那好,我會盡量拖住陳公公,王爺「,「就交給塵姑娘了。!」印河拱了拱手,眼中是對南宮纖塵絕對的信任,這是王爺身邊唯一能取得他信任的女人。

    看著轉身離開的印河,南宮纖塵險些沒有回過神來,那一句將錦瀧交給自己,似乎帶著一語雙關的意味。

    回到主臥,南宮纖塵守在錦瀧的床旁,盯著放桌上用來記時的蠟燭,墨行善說過,當蠟燭熄滅的時候就披掉他身上的所有銀針,那時他就會醒來。

    燭光隱隱滅滅,明明沒有風,卻搖曳得厲害。

    終於,蠟燭燃燒到了盡頭,南宮纖塵並不猶豫,兩手並用,以最快的速度將錦瀧身上所有的銀針盡皆扳了下來。

    「陳公公,陳公公,王爺正在施針,暫時不方便見您,等王爺施針結束,屬下一定馬上通報!」走廊上傳來印河焦急的聲音和急促的腳步聲。

    「施針?我對施針可感興趄,能給王爺施針的大夫想必必定不是尋常的大夫,能看見神醫施針也是種福氣呢。你放心,我只安靜的看看而已,絕不會打擾神醫動作的。」太監的聲音尖細,讓夜色徒曾了幾分猙獰。

    眼看幾人的腳步漸漸近了,南宮纖塵也不禁有些緊張起來,盯著錦浣的面孔面色帶著蒼白。

    突然,錦瀧募的睜開了眼睛,那精準的光芒耀眼得宛如太陽,讓南宮纖塵也禁不住心中升起一股朝聖的念頭。

    「是皇宮裡派來的人?!」不愧是錦泥,剛醒來聽了這麼兩句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南宮纖塵點點頭,「怎麼辦?」

    「扶我起來!」錦瀧咬牙,身子動了動,頭上立刻湧出一股大汗。

    普通人如果受了這麼大的重創,就是想修養到動動手指都要好幾個月的時間,他才剛剛清醒,竟然要站起來?

    南宮纖塵徹底的怔住,「不行,你身體太弱了,現在起來對你以後的恢復很不好……!」

    「你知道他們看見一個病重的我會是怎樣一種後果?我相信自己的恢復能力,想要成功,就絕對不能給敵人對自己下手的勇氣!」

    眼中沒有絲毫的憂鬱,他,錦瀧,這個讓諸國聞風喪膽的男人,果然有著不一般的魄力。

    南宮纖塵不再反駁,握住他的雙手,將他強撐了起來,就在那一刻,房門被人強行撞開了,這瞬間的功夫,錦瀧反手一握,竟將南宮纖塵抱進了懷中。

    南宮纖塵一驚,隨即便明白,只有這樣緊緊的抱著,他才能將身體的所有重量都轉移到她的身上,他才能這樣屹立不倒。

    「呀,王爺真是艷福不淺啊,聽說王爺病重,原來……呵呵……」,陳公公帶著眾人走進,就見錦瀧和南宮纖塵相擁的一幕,可是到底是皇宮裡打拼出來的人精,口中這麼說著,卻並沒有要轉身出去的勢頭,那意思再自然不過,是要進一步確定錦沌病重的真假。

    印河等人才輸了一口氣,可是見陳公公不走,剛剛放下的心又忍不住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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