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香憐轉眸微笑笑容像池塘裡的漣漪一樣一圈圈地散了開去。
尚書軒與她十指相扣卻看到她的眼角微芒閃動。
朱品良律師彬彬有禮地告辭尚書軒送他到門口的時候他轉頭低歎:令祖父對你的愛護真讓人感動由心。
尚書軒仰首看向天幕原來他們這一番計量已是到了夜深。忍不住悚然而驚才後知後覺地留客用餐。
朱品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了我想你們還需要時間消化。
尚書軒看著他微胖的身體擠進了汽車後座眼睛不由得濕潤了起來。
那個老人從小就對他百般容讓有時候明明犯了錯可是他僅僅是對他歎口氣。
原來他仍然是自己的祖父原來他和母親之間並沒有亂倫原來
這些原來讓他的心忽然就沉澱了下來不再彷徨。
一個胳膊從背處摟住了自己。
不用回頭她發上的香氣已經一層層地縈到了鼻端。
院前的一樹籐蘿被染上了月華的清輝在風裡輕輕地搖曳著似乎想要用盡全身的氣力炫耀屬於自己的最後一絲嫵媚。
駱香憐的發有幾絲吹到了他的頰邊。
他抬手握起一叢放在自己的鼻端臉上隱隱含著笑意。
進去吧何伯已經弄好了晚餐。駱香憐把頭靠在他寬闊的後背。
好。尚書軒答應了一聲卻轉回了身子緊緊地抱住了她。
現在可怎麼辦?我以為自己可以名正言順誰知道又轉往了地下。駱香憐懊惱地抱怨著半是真來半是假。
怎麼會呢?傻瓜我已經答應了教父的要求難道還怕董家麼?
駱香憐俏皮地皺了皺鼻子:對哦我怎麼忘了呢?
尚書軒乾脆地捏上了她的俏鼻知道她在故意逗自己開心。
傻丫頭我沒有難過只是感動。尚書軒歎息了一聲雖然我的父親是由祖父間接逼死的但其實他也是恨鐵不成鋼吧?他對我父親寄予了太大的希望所以才會為父親最終的選擇氣怒攻心。
尤其是他後來也愛上了你的母親所以就覺得對你父親更歉疚了。駱香憐看他忽然又住口不說忍不住就替他說了下去。
是的。尚書軒歎了口氣。
他的語氣裡有著對老人的緬懷。
畢竟他的童年幾乎是在老人的庇護下度過的。
把他過繼給次子是怕他沒有父母則遭人白眼吧?
這番苦心詣旨卻要到最後真相被完全揭露的時候才明白。
彷彿看到了老人慈祥的笑容在他每一次錯誤之後的格外寬容。
他明白那是他對長子的補償。
也許這樣對書亭是不公平的。尚書軒搖了搖頭。
書亭擁有父母的愛所以你祖父就把自己的愛多分了一些給你。駱香憐圈住了他安慰。
尚書軒緊緊地擁住了她這樣的撥雲見日是他不曾料到的。
總以為自己此去意大利是風蕭蕭兮易水寒。
卻因為身畔有了她的堅定陪伴而化作了繞指柔情。
現在他的身畔又添了一層保護膜。
那是來自祖父萬古長存的寵愛因而激起了萬丈雄心。
原來他生命裡的寒意需要眼前這個女子來驅逐。
她的一顰一笑俱是對他生命的支撐。
他的手指一遍遍的摩挲過了她的黑髮。
透過指縫落下的髮絲是纏綿千年的語言。這時候早已不必說彼此之間的一個眼神便已經明白。
穿過世俗的煙雲他看著她的目光沒有一點曖昧。
在額上印下的那個吻是純粹的感動。
走吧!他忽然仰天而笑雖然無聲卻極其暢快。
駱香憐的手被握在他的掌心彷彿就這樣可以一生一世。
他們回到餐廳的時候尚書亭和劉加偉正四目相對無言。看起來他們之間的相處並不好也許劉加偉還在為被教父逮到小辮子而心生餘恨。
尚書軒明白這一點所以坐在他身邊的時候拍了一下他的肩:
加偉這次的事怪不得書亭相反他是受了我的連累。
劉加偉不服氣地反駁:如果不是他喪心病狂地想要對付你怎麼可能落進教父的圈套?
尚書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書亭你在意大利過得還好嗎?駱香憐柔聲問。
也許在這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中最無辜的就是尚書亭。
他只是的一顆棋子或者說他的母親不甘於把尚氏留給尚書軒。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誰能夠說得清呢?
還好他們並沒有很為難我。尚書亭迅速地接了話香憐謝謝你。
謝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