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天耀的皇宮卻籠罩在一片陰沉氣氛裡,彷彿如冬天提前降臨,眾人都戰戰兢,如履薄冰。
砰砰砰——
御書房裡又傳來一陣東西摔碎在地的聲音,門外的太監情不自禁地瑟縮了下。果然,一會兒又傳來皇上那熟悉的咆哮聲:
「該死的,晝王還沒到嗎?」
太監們低垂著頭,誰也不敢應他的聲。、
砰砰砰——
御書桌上的奏折掃落一地,墨硯盤摔成了兩半,墨汁四濺,室內一遍狼藉。
軒轅夜站在書桌後,明黃的龍袍上也濺上了墨汁,一頭墨發隨著窗外灌入的風飄飛著,深邃的目光帶著濃濃的怒意。小傢伙離開已經半個月了,他每晚入睡,摸著旁邊空空、冰冷的地方心裡就湧上無限的思念。他想念她傲傲的表情,想念那一頭及腰髮絲的柔軟,想念那溫暖的身體,想念、想念,還是想念,恨不得馬上插上翅膀飛到她的身邊。但是該死的,偏偏有一堆處理不完的朝事等著他。他是可以毫無顧慮地放下朝廷上的事飛奔去尋她,可是偏偏她走時卻跟將軍岳丈留了手札,要保證其他稱臣的國家不會趁他不在天耀時趁機作亂,擾亂她遊玩的心情。為了這個該死的理由,他硬生生將追出宮外的想法給壓下,整日卻在宮裡大發龍威,弄得所有人都避他三尺。
「還沒來嗎?」
咚,一掌猛擊桌面。晝不是已經早送信給他了嗎?怎麼還沒回來?當初就不該答應讓他帶著妻子離開耀城,跑到潭城那個地方去待著。
「皇上。」許茂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還不滾進來。」軒轅夜正在氣頭上,對誰都沒有好臉色。
「是。」許茂趕緊走了進去,經過七年的時間,他已經開始有些老態。
「有什麼事快說,朕沒功夫聽你窮磨菇。」軒轅夜不耐煩地揮了揮袍袖,最好不要又是一些老東西來煩他。說什麼皇后無出,要再招秀女進宮延續皇家的血脈。他呸,他的兒女都只能由彎彎生。其她女人統統見鬼吧。
「稟報皇上,林統領回來了。」許茂微鞠躬,趕緊回報道。
「你怎麼不早說?」啪的一下,軒轅夜朝著許茂劈頭就是一陣吼,「還不快傳他進來。」
「是、是。」許茂抹了抹汗,趕緊走出去。皇后哇,你為什麼要走?現在皇上都快變成噴火暴龍了。
「參見皇上。」林蒲一身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他是連夜趕路回來的。就知道皇上惦記著皇后娘娘的消息,只是沒想到才剛到外面就聽到了他的咆嘯聲。
「快起來吧。」軒轅夜急切地揮了揮手,「看到皇后了嗎?」深邃的目光直盯著他,一掃方纔的暴戾,變得焦急萬分。
「不負皇上所托,屬下見到了皇后娘娘,並已將信呈交與她。」林浦抬起頭,朗聲答道。
「皇后可好?」軒轅夜恨不得馬上見到彎彎。
「很好。」林浦想了想說,「娘娘身邊似乎多了一個會功夫的少女。」想起開門剎那,小昭警戒的眼神,他想娘娘的安危是不用擔心的,實際上就憑娘娘本身的身手也難有人敵得過。
「很好?」軒轅夜苦笑,那個小沒良心的難道都沒有想念自己嗎?「皇后有交待你什麼嗎?」望著林浦有些期待,彎彎看到信後可有回復?
「有。」林浦將收好的銀鏈交與軒轅夜。
「一條銀鏈?」軒轅夜拿著銀鏈,左瞧右瞧。突然腦海裡銀光一閃,銀鏈,想念,雖然好像畫不上線,但是卻很諧音。她是這個意思嗎?她也在想念自己?深邃如幽潭的眼眸劃過一道狂喜的光芒,修長的手指將銀鏈緊緊地握在手裡。
細碎的陽光從窗外斜視而入,灑落一地的澄黃。滿室狼籍的屋子彷彿被渡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芒,變得順眼起來。
軒轅夜的歡喜看在林浦眼底,莫名觸動了他。難道這便是愛一個人的快樂嗎?
「晝王爺駕到。」
門外突然響起太監尖細的聲音,軒轅夜猛然一抬頭,沒有什麼時候比此刻更覺得那尖細聲音原來也是如此的美妙。
「皇上,屬下先告退。」林浦朝軒轅夜一鞠躬退下,在門口遇到進來的軒轅晝。
「王爺吉祥。」
「嗯。」軒轅晝朝林浦淺笑,但那笑卻沒有了七年前的澄清溫柔,彷彿是被霧蒙住了般。帶著飄渺的疏離,令人無法靠近。
林浦離開,搖了搖頭。總覺得在王爺身上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什麼事呢?他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皇兄。」軒轅晝走了進來,朝著軒轅夜行禮。七年歲月的流逝,軒轅晝清俊飄逸的氣質依然,時間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晝,你總算來了。」雖然七年前在軒轅晝將成親的時候,他知道了晝對彎彎的感情。但對這個唯一的同母胞弟,軒轅夜的感情越也是深沉的。既然彎彎對晝沒有愛意,既然晝也選擇了放手。他又何必耿耿於懷呢?更何況這七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他與彎彎感情的日漸牢固,晝與秋思容也由慢慢產生了感情。
「皇兄,為何如此急切召臣弟攜屬回來呢?」軒轅晝淺笑,瞧著皇兄急切的表情。
「我需要你主持大局。」軒轅夜也不囉嗦,直接將話說明白。「彎彎在宮裡膩了,出宮去了。我要去找她,她一個人我實在不放心。」尤其彎彎現在已經出落得如此美麗,怎會不引起其他男的覬窺呢?
聽到冷彎彎的名字,軒轅晝一愣。心裡依然還對這個名字有著反映,但是現在既然已經有了思容。她又是自己的皇嫂,也許真的該放下了。一斂表情,又恢復了淺笑:
「原來是小皇嫂的事,怪不得呢。」他試著以玩笑的口吻說話,讓自己學會勇敢面對。
「哎,是啊。所以晝,我不在這段時間,朝事就要靠你了。」軒轅夜急迫地說著,邊從桌後走了下來。
「皇兄就不怕臣弟奪位嗎?」軒轅晝揚眉。
軒轅夜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過很快他恢復了表情,嚴肅地望著他:
「如果你要這皇位,你就拿去。也許彎彎巴不得我不做皇帝。」好陪她一起遊山玩水。
「放心,在皇兄與皇嫂回來前,我一定會好好替你守住江山的。」軒轅晝苦笑,皇兄倒是大方。但是就算為了她,自己也不會奪走皇位。更何況他是如此的敬重皇兄,一直不變。
「好,等我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