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蕭懿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剛剛隱身的胡海狸站住:蕭懿還看得見我?他還有什麼事嗎?其實,蕭懿的話,不是和胡海狸說的,而是跟身邊的近侍與牢子,「把這個人的舌頭割掉,省得他到時候胡言亂語。」他想得很周到。
萬事俱備,盡可以行動,「把胡海狸押往行刑的市場。」斬殺死囚犯,大多時候是在人多的地方。讓貓抓得面目全非、還被割掉舌頭的犯人,反綁雙手,後背插一塊「胡海狸」名字的木牌,大搖大擺押往刑場。死狐狸就安排在別人眼睛看不到的隱秘地方,一路隨行。
要找到蕭寶卷可真不容易,報信的兩個大內密探是在御廚房看見他的,還確認半天,通過站門外的大批侍從,才肯定就是蕭寶卷。蕭寶卷龍袍脫掉,胸前戴著圍裙,正在搞一大堆麵粉,麵粉弄得身上哪哪都是。他跟御廚美其名曰正在和面,和面幹什麼?潘玉兒出門去,蕭寶卷沒有事幹,打算給她做幾樣精緻的小點心,等她回宮來吃吃,也好叫她驚喜,討她歡心。
想法倒是挺感人的,只是,作為從小到大的皇子,現在的皇帝,自小而大,直到現在,蕭寶卷一向衣來不用伸手,由宮女、太監全全代勞給穿好;飯來不得不張口,總不能別人代吃,那樣自己飽不了,他哪裡會做點心,就是和面,也和不成呀。稀了加面,硬了加水,來來回回折騰好幾次,面沒有和成,倒把蕭寶卷累得夠嗆。
和面是最簡單的最原始的,蕭寶卷都做不來,什麼時候才能開始下一步呀,要不,「皇上,面還是我們來和吧。」恐怕點心到出爐都得由御廚房的麵點師來做。「不行,朕自己來,朕就不信,朕還做不好。」蕭寶卷堅持自己動手,要不然顯示不出他的誠意,他喘幾口粗氣,活動活動酸軟的筋骨,鼓鼓勁,加加油,兩隻胳膊又投入面盆,與面的作戰當中。
「皇上,微臣等有要事回稟。」兩個大內密探可不敢多耽擱。「什麼事?等我做好點心再說啊。」要是等蕭寶卷做好點心,那得是什麼時候,潘玉兒回了宮,他的面也不一定能活好呀,「皇上,等不得,我們倆是跟隨貴妃娘娘出宮去懿王府的密探,回稟的是有關貴妃娘娘了不得的大事。」
「怎麼?」蕭寶卷驚訝地抬頭,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胡海狸被抓,葉思凡已死,不會再有人出面劫持貴妃吧?有全副御輦護送呢,要是再出什麼意外,朕絕對饒不了你們。」「貴妃娘娘沒有被劫,只不過——真有大事,還請皇上到僻靜的地方,我們才敢奏報。」總不能在御廚房裡,當眾多廚子與門外的侍從面宣揚潘玉兒跟蕭懿有染的事。
「好,走,要是不重要,耽誤朕做點心,朕宰了你們。」這麼鄭重其事,就聽聽吧,整個皇宮都是蕭寶卷的,走出御廚房,盡量距離近些,也好方便回去幹活,隨便在甬道上,讓侍從兩邊把好風,拉開一小段距離,不准偷聽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