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匪婆 第一卷命運拐彎處 第一百八十七章 軟硬兼施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按著童謠唱得那般,金宅也同別家一樣,從臘月二十幾就開始忙碌起來,該祭灶祭灶,該掃塵掃塵,年畫對聯爆竹和各種年貨比往年買得還要多。

    金熙也沒少一車一車的往家裡送香草雞兔和羊腿牛肉,可是這年的春節,依然過得很是沒有年味兒。

    年味兒是什麼,年味兒要得不單單是滿堂的紅通通暖洋洋,還要有打心裡不自覺漾出來的歡快樂呵。可是金宅大房的大爺大太太,滿心滿肚子都是酸苦情緒,哪裡真正歡快得起來,於是被他們莫名的感染著,滿金宅都有種從裡往外滲出來的、難以掩飾的冷清。

    就在這種冷冷清清中熬到正月十五,金熙早起後、披上棉襖便望著窗外歎氣。小雪花兒飄得可真美,若是能下上一整天就好了,晚上豈不是正正應了「正月十五雪打燈」的美景兒。可惜廷棟表哥把孩子們全帶走了,都回東北過年去了,沒人陪她看燈去。

    鐵路一通真是方便,才送走孫廷棟幾人上了火車,就連孫櫻娘也躍躍欲試起來,說什麼也想帶著小軒兒回趟老家。還是金熙生生攔住了她:「老太太因為大房那邊的事兒鬧心著呢,您就別往槍口上撞了。」

    「先不說您回娘家過年去合不合規矩,眼下這大冷天的,當心把弟弟折騰病了。若實在想家,等初夏我陪您一起回,我也想念射馬嶺了……」

    曾經生活了五年的射馬嶺,才來到這個異世就給她容身、予她希望和快樂的射馬嶺,如今一別竟然快七年了。金熙也真想回去,看看舅舅孫大炮那炮筒子脾氣是否還是點火就著,再看看武軍師武德誠娶了媳婦後、如今過得什麼樣兒。

    還是前年初夏,武德誠來了信。信裡說,櫻娘小熙你們說,好巧不巧,射馬嶺往北一百四十里,有座山叫做玉甕山,那山裡也有一股綹子,領頭的大當家竟是個女人,人稱紫雲飛。

    金熙給她娘讀著信,娘兒倆還來不及感慨「女土匪」還真不少,接下來那字裡行間便全是報喜了——玉甕山的綹子在不久前全體併入了咱們大當家手下,那個叫做紫雲飛的女子,卻要成為射馬嶺的軍師夫人了。

    武德誠的信裡並沒寫得太清楚,因此金熙也無從得知,到底是玉甕山的大當家紫雲飛看上了武軍師、因此才帶著綹子心誠意誠的投奔射馬嶺,還是射馬嶺的綹子打敗了紫雲飛、玉甕山的綹子賠了夫人又折兵。

    收到了這個報喜信的孫櫻娘和金熙娘兒倆立刻便備了厚禮,讓路川陪同小武軍回了射馬嶺參加武德誠的婚禮。當時送兩人出發的時候,金熙就羨慕得不行,可是她在女中還有半個多月的課程才能畢業,當然是不敢耽誤了,可她又是多想回射馬嶺瞧瞧啊。

    因此前些天她勸孫櫻娘的話,也並不是敷衍了事。等天氣逐漸暖起來,她一定要帶著她娘和弟弟回去一趟。

    當然除了想念射馬嶺,她還有個私心——射馬嶺的漫山遍野都是野生中藥材,就算她沒那能耐挖到野山參,當歸五味子什麼倒是認得差不多。這還都是幾年前在山上時、武德誠教的一些淺顯玩意兒。武德誠可不單單是射馬嶺的軍師,還是綹子裡的土大夫……

    在眼下這種年代,芳香植物的發展、想必也僅限於做做調料泡泡茶護護膚了,想靠著那些植物有更大的發展,似乎是沒什麼指望。既是如此,她必須得想想更寬敞的經商路,比如做個中藥材種植園。

    因此她便是這樣打算的,回射馬嶺除了一慰「思鄉之苦」,一定要多挖些野生藥材移植進空間裡。

    其實她老早以前就有中草藥的想法兒,可是之所以說要等回了東北、再挖些野生藥材放進空間裡,並沒有麻利的在京城租塊地買些藥材種子就開始種植,原因有二。

    東北那深山老林裡的野生藥材,哪裡是買了種子種出來的中藥能比的,恐怕品級性狀都不止差著一等,這是原因之一;而空間裡陽光和水的特殊親和性,也能給才離了深山的藥用植物一個最好的生長環境,只要這兩條全能保證,她金熙一定能種出旻國最好的中草藥來。

    立在窗前,金熙正想得帶勁兒,春分請她出去盥洗的話語驚醒了她。出了臥房門就著新打來的水洗著臉,冷得甚至有些刺骨的井水又徹底將她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春分見她打了個冷戰,便低聲詢問要不要兌些溫水,金熙搖搖頭。之前在射馬嶺的那些年,鑿冰舀水的記憶還深深留在她的腦海裡,再加上本尊小金熙的殘留記憶……想想都替那可憐的孩子痛苦,眼前這麼好的條件,可惜小金熙享受不到了。

    可若是小金熙還在,她又該魂歸何處?於是她一邊洗一邊笑著慶幸:「多虧咱們那芳療館接進去了自來水管子,要不然等開了業後,每逢冬天還不都得去井邊砸冰拎水啊。」

    自家這姑娘也是個怪的。不管是吃的還是穿的,吃飽了就行,穿舒服了就行,什麼事兒都隨和得不像個大家小姐,唯獨這冬天也要用井水洗臉的習慣改不回來。這是老宅裡還有水井,若待以後嫁了人住進了歐式小洋樓,可如何是好?春分搖頭歎氣。

    金熙擦把臉,立刻瞧見了春分臉上莫名的神情,張口便問:「你這是琢磨什麼呢?又是笑又是無奈的?」

    等春分把心頭的顧慮說了出來,金熙不由失笑:「與其在這兒替我擔憂,不如好好回憶回憶學過的東西,咱們的芳療館二月裡可就要開業了。」

    春分又歎了口氣。六姑娘還是這樣,一提嫁人的事兒就顧左右而言他。她和薰紫疊翠倒是沒所謂,哪怕姑娘一輩子不嫁,她們大不了也跟著做一輩子老姑娘,只要能自己賺錢,有沒有男人又算什麼。可老太太和孫姨能容姑娘這麼任性麼?

    「六姑娘起來了麼?」明間客廳的門被輕輕叩響,隨即就響起了映雪的聲音。

    叫春分打開門迎映雪進來,金熙心底直含糊。也許說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不大好聽,可她還真想用這句話來形容映雪的上門,只因這丫頭現如今就是老太太的嘴兒和腿兒。

    其實映雪每次來傳話兒,心裡也含糊。隔三差五的就來含香館替老太太傳話兒,每一件事都是麻煩六姑娘,六姑娘都快成了老太太的管家婆了。她和謝家嫂子都看不過眼去,身為下人又不好勸老太太。

    可今兒這事兒不一樣,聽起來可是純粹的好事。映雪一臉笑容的給金熙行了禮,「老太太一早兒就接了電話,覃家四姑娘打來的,說是晚一些過來接您一起去看花燈。」

    金熙的笑臉再也維持不住,呱啦就掉了下來。又是覃慕楓前幾天陪著老太太到覃家去赴宴,他就找了個機會叫小秋子跟她說,十五請她一起看花燈去,見她當時並沒說好還是不好,利用罷小秋子這孩子不夠,今兒又指使上了覃慕盈

    「怎麼,六姑娘不願去?」映雪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太太可是幫您一口應下來了,還專門叫我跑一趟來告訴六姑娘一聲,晚上穿暖些別著了涼……年前不是新給您定了皮大衣麼,外頭又下著雪,就穿那個出門好了。」

    金熙擺了擺手:「該去還是得去,沒什麼願意不願意的。不過老太太也真是,還叫你跑一趟,難道我晚上不過去吃團圓飯了麼。」

    可不是,既然是覃慕盈打來的電話,又是老太太應下的,她再不願去又能如何?這覃慕楓,還真是狡猾這老太太也是的,晚上再跟她說一聲不就得了,還巴巴的叫人來知會,連穿什麼也給她定好了,這是生怕她到了晚上找借口推掉呢吧,真是比催命的閻羅還催得緊

    映雪聽了六姑娘的疑問,也不禁懷疑起來,老太太到底是什麼意思?今兒可是正月十五元宵節,晚上老太太的偏廳定會擺上幾桌團圓宴席,六姑娘說得極對,等晚上再說一聲不就好了,為何一大早兒就叫她跑過來告訴?

    難不成老太太是想……把六姑娘嫁到覃家去?怪不得,怪不得謝家嫂子一聽是覃家打來的電話,便一臉笑意扶著老太太過去接,老太太也是一臉極欣慰的神情。

    六姑娘倒真是個有福氣的,若真能嫁到覃家去,怕是比三姑娘嫁得還好吧?映雪想到這兒,自然掛上了一副了然又欣喜的笑容,反倒令金熙更為尷尬——連這個小丫頭都看出來了老太太的想法兒,老太太這是想叫她無路可逃啊

    再說那件兒皮大衣,哪裡是她喜歡的衣裳類型?金子琳和金子怡幾個收到那衣裳時,倒都是喜愛得不得了,尤其是金子明那個藏不住心思的傻丫頭,嘴兒都笑得合不攏,唯獨她喜歡不起來。與其花那麼多的錢買件皮大衣,還真不如給她弄兩件棉猴兒穿。

    又深深的歎了幾口氣,金熙勉強掛上笑臉將映雪送出大門。本來還想收拾好自己就去給老太太請安,如今也再沒了心思。

    她真的很怕被人軟硬兼施的去做某些事,哪怕那些事她本來不牴觸甚至很喜歡……可這些話,又該如何說給老太太聽,如何叫她理解配合?

    ╭(╯3╰)╮

    週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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