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夕輕輕摸著,不敢用力,也不敢把身子靠過去,看著那猙獰的傷疤,想著當時差點死掉的白哲瀚,心裡泛一陣陣的心疼,腦袋一熱就做出了一個非常衝動的決定。
一道清涼的氣流順著她的手指慢慢流向傷疤,白哲瀚只感覺越夕的小手摸過的地方又涼又舒服,接著又是一陣輕微的癢痛,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啃著他的肌膚,讓他想要去抓,卻直覺現在最好別動,接著氣流流過全身,他舒服得想呻吟出聲,接著又是疼痛,彷彿有小蟲子在傷處鑽一樣癢,在他以為會一直癢下去時,癢又變成了疼,那種疼痛隨著傷疤深入進了肋骨。
「夕夕……」實在是太疼了,而且癢疼更甚,白哲瀚已經無法忍受那種疼痛,卻發現自己忽然動不了了:「啊」白哲瀚都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折磨,就連當初剛受傷那會兒也沒現在這麼難以忍受,如果不是知道現在坐在自己身邊的是他心愛的小女孩,他都要以為是敵人派來折磨他的了。
而越夕這邊卻是進入到了一個奇妙的境界,丹田處的氣旋開始飛速旋轉著,不斷的流過四肢又流向手臂,接著流到白哲瀚的身體,又流回回自己的身體裡,這樣的循環讓越夕覺得很舒服,但是很快她感覺到了不對,因為她停不下來了,氣流旋轉得越來越快,體積也在慢慢增加,體內的經脈有些容納不下了,循環在加快,一圈一圈,一次又一次,越夕臉上青筋冒了出來,絕美的臉上顯出了詭異的猙獰……
就在白哲瀚臉色泛白,額頭直冒冷汗,以為自己要昏過去的時候,越夕收回手,接著癱軟在了沙發上,而白哲瀚則全身麻木,好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可想而知有多疼。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白哲瀚覺得那種疼痛感終於消失了,才慢慢地轉頭看向越夕,結果發現越夕臉色呈現不規則的紅,甚至還有血珠和黑色的污垢佈滿皮膚表面,眼睛緊緊地閉著,靠在沙發上,嚇得他心跳都快停止了:「夕夕,夕夕,你醒醒,夕夕……」伸手一探越夕鼻翼,全身冰涼,越夕的呼吸若有似無,顧得全身還有些酸麻和惡臭,心中奇怪自己怎麼突然那麼臭,這念頭只是在一瞬間,咬牙抱起了越夕,預想中受傷肋骨處沒有傳來疼痛,手腕除了麻就沒其他感覺了,抱起越夕就衝出了房間。
這時的越夕卻因為神識被吸進了花朝,正飽受著花朝的強烈譴責。
「傻蛋,傻蛋,傻蛋,平時說你笨是希望你能聰明點,不是讓你越來越笨的,你也不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才學了點皮毛就想救人,要不是剛剛我強行制止,你這會已經是死人啦」最後一句話幾乎用吼的。
「知道什麼是死人嗎?你個不自量力的,以為自己是超人嗎?你怎麼不去拯救世界拯救全人類啊,啊你還窩在這個小地方做什麼?啊」越夕就這麼飄在空間了,看著面前一個美麗的古典少女指著她破口大罵,那茶壺式的造型卻一點都沒影響到她的美麗。
「上次救爸爸是因為有我在,這次你居然都不和我商量就借用靈力,我以前一直告戒過你,量力而行,你看看你都是怎麼做的,要不是我及時結束閉關,你……你……你個死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老娘玩兒心跳,老娘不幹了,老娘要和你絕交。」
「額~」花朝,貌似我們兩個分不開了哦。
「誰說分不開,只要找個合適的宿主,我就可以奪舍,到時候我離你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奪舍?什麼東西?」
「就是將人身體內本來的靈體吸收或是打散,然後自己佔據那具身體。」
「為什麼你在修真界的時候不奪,不是說那裡的人身體素質都比我們這高嗎?」
「你以為我不想啊,可是修真界的修士已經煉出了元神,可是比我這種境靈強大很多的,就算是凡人的靈體也不是那麼容易吸收的,搞不好會被人反噬。」
「那你又說可以找宿主?」
「這個世界的人長期被污染侵蝕著肉體和靈體,尤其靈體虛弱得很,我完全有自信可以奪舍。」
「為什麼你不奪我的?」
「……」花朝當初也是想的,一開始是自己太弱,連施展一個最簡單的法術都困難,沒把握不被反噬,更別說奪舍了,後來是不能,花朝認主後是不能奪主人的捨的,不過這些她是不會告訴越夕的。
大聲嚷嚷道:「好了,你這次也算是歪打正著,成功進入第七層,還好你找的是白哲瀚這樣體術有一定小成的人,如果你找的是個普通人的話,那人早就變成血霧了。」
說到這口氣緩和了不少:「你的根基不穩,身體強度跟不上,而且神魂很不穩定,以致無法融入肉體,現在你必須好好凝煉神魂,將它煉化得凝實,這樣你才能回到肉體裡,還有,這次你的哲瀚哥哥不僅被你治好了,而且還受益不淺啊,具體的等你出去以後就知道了,你現在躺在醫院裡,不過不用擔心,爸爸媽媽最多擔點心,你還是看看你自己吧,神魂都快散了,你再這樣懶懶散散,漫不經心的,甚至經常自作主張,我就把你的神魂吸收了,奪你的捨,還讓你的哲瀚哥哥娶我。」
越夕一聽馬上閉嘴不說話,開始認真的修煉起來,話說這次的事情對她來說也是個機遇啊,以前她可是只能看到花朝裡面的情況,人卻不能進入到花朝裡,這次要不是花朝感應到她的劫難,搶先將她拉進了空間裡,她怕是一輩子都進不來呢,也永遠看不到花朝的樣子,現在又進入到第七層,說起來也算因禍得福了。
「亂想什麼呢,給我集中精力,抱元守一。」
……
五天後,越夕醒了過來,感覺喉嚨有些干:「水……」
有人將她上半身撐起,然後將她摟在懷中,一股清涼的水碰觸到嘴唇,越夕發現自己渴得不行,咕咚一下喝了一大口,哪知長時間喉嚨乾澀,突然蠕動太快,一陣癢疼傳來,讓越夕一下將喝了一半的水全咳了出來,噴得床上都是。
越媽媽在一旁看得掉眼淚:「夕夕,夕夕,天哪,怎麼會這樣?」不住的用紙巾擦拭著越夕的嘴角.
一旁一個陌生的聲音道:「沒關係,咳一會兒緩過勁兒來就好了,喝水的時候慢點。」
越夕知道自己這罪完全是花朝對自己使的小性子,懲罰自己行事太過激進,粗心大意,還不自量力,苦笑了一下,自己也是自做孽啊,只好受著了。
咳了一會兒終於緩過來,這次喝水不敢太快了,小口小口慢慢喝,水流過喉嚨,頓時舒服了很多,這時一道清涼的靈氣從花朝中流出流過她的全身,舒緩了越夕的不適。
越夕笑了,看來花朝還是捨不得自己吃苦啊,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捨不得媽媽難受而已。」
看著圍在床邊的爸爸媽媽,居然連白伯父和伯母都在,而且看著自己的眼神很平常,就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越夕很奇怪,她記得最後一次見白伯父白伯母時,他們看自己的目光還是很溫和的,現在卻像看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一樣。
「老師,爸爸,媽媽,我沒事了。」越夕說完感覺到身後摟著自己的懷抱緊了好多:「伯父,伯母,謝謝你們來看我。」
「夕夕,以後不要再這樣了,聽到嗎?我寧願我……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越夕慢慢抬手拍了拍白哲瀚的手臂:「瀚哥哥,我沒事,你放心,我心裡有數的。」雖然這個數有些超出自己的預料。
「夕夕,你醒了就好了,你這幾天一直昏迷,哲瀚可是一直守在這哪都沒去呢。」馮靜姚淡淡的望著越夕,心裡卻想著這孩子是不是身體有什麼毛病啊,這一昏迷就那麼多天,還害得他兒子在醫院守了那麼久,連家都不回了,現在還沒結婚呢就這樣,以後還得了啊,所以心中對越夕的那點喜歡轉為了厭煩,所以說話時的語氣也透著不滿。
「伯父,伯母,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夕夕,你好好休息吧,以後有什麼困難跟伯伯說,學校那裡伯伯還是說得上話的。」
啊?讓他去說還不引起學校的注意啊,她可不敢這樣做,而且她也知道對方是說的客氣話,自己可不能把人家的客氣話當真了,嘴上還是要道謝的:「謝謝白伯伯。」
「夕夕,以後可要注意身體了,別再發生這種事了,你可知道你這樣害得大家多擔心啊。」
越夕笑望著苦口婆心教導她老師:「是,老師。」
白素容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啊,說了也是虛心接受死不悔改的,好了,你現在剛醒過來需要好好休息,有什麼事以後再說。」說著就站了起來,而白敬州和馮靜姚也要跟著回去了,這幾天天天來看,現在終於醒了,他們也可以放心了。
這時越媽媽說:「謝謝白老師了,謝謝白先生,白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