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院在安乾二十年元宵被剿滅的消息轟動不日轟動整個玉都。(http://www.d2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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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趙英副將帶著鐵騎營軍隊上山之時,巫女院的火勢已經蔓延至山頭,無法撲滅。
晚上刮得正好是西北風,火勢兇猛,燒燬了半座北山,之後趙英協同刑部尚書上山檢查,只發現了一具又一具的焦屍,有的身首分家,有的被攔腰一斬,驗屍官驗屍完畢,很快就判斷,這是一場蓄意謀殺。
但是,與此同時在地牢裡,發現了被關著的男孩,也變成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可他們的手腕,依然被靠在鐵鐐上。
本來此事是很機密的,巫女院那些破事,邪皇是放任由之,一來,玉鳳是個信仰神靈的國家,二來,他需要巫女的力量,去幫他解決那些上不了檯面的醜陋事情。
各需所需,明知她們的行為滅絕人性也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些男孩屍體是絕不能搬上檯面的,但,那天人多嘴雜,紙包不住火,到底還是洩露了出去。
巫女們立即遭到歷史以來最嚴重的批判,玉都百姓悲憤交加,民間組織了大規模的平民運動,在刑部公堂前,憤怒地咆哮,聲稱這次是上天的旨意,懲罰她們滅絕人性的行為。
玉鳳皇室的威信在百姓心目中也大打折扣,邪皇為平民憤,不得不順水推舟,對此事明著並不加以追查。暗中卻暗暗發狠,一定要揪出這幕後兇手,把他千刀萬剮。
此時平息前前後後用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轟轟烈烈的巫女院事件終於平息下來,可明眼人都知道,玉鳳皇室大失民心。
在玉鳳享譽是數百年的巫女院,在一片罵聲和詛咒中,慢慢地退出玉鳳的歷史舞台。
此事成為邪皇在位幾十年,最大的詬病。
米兒並沒有對步逍遙和布衣老人隱瞞此事,步逍遙聽罷,只是清冷一笑,說了句,活該!
*
安乾二十年九月,玉鳳和鷹雲已經打了兩年有餘的仗,輸輸贏贏,各有勝負,玉邪在南郡,指揮著這場極其不公平的戰事,戰事打得十分艱難。
每次八百里加急戰報傳回玉都,米兒都擔足了心。聽說他輸了,會難過,聽說他贏了會高興的大吼大叫。
雖然多半是聽到他戰敗的消息,但是米兒傷心之餘,還會自我安慰,失敗是成功之母。
戰神,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捧起來的。
二十年的十月十一日,著名的『南嶺之戰』爆發。
在南銅嶺,兩軍打了一年多的持久戰,南郡也出動一萬多人馬,玉邪就帶著三萬兵馬,對抗鷹雲的十八萬大軍,雖然戰敗次數頗多,但死傷甚微。
而反觀鷹雲卻傷亡慘重,鷹雲皇帝對這種慢吞吞式的戰事失去信心。對邊境將士大為責罰,十八萬對三萬打了一年都沒有拿下南銅嶺,怪不得他要大動肝火。
玉邪使用反間計,以鷹雲皇帝的名義圍捕羅氏族人,此消息一傳到邊境就得到了全軍上下的反彈。
羅安本來就是一個烈性男兒,在悲憤氣苦,對皇室黯然失去信心之刻為了早日能解救自己族人的性命不惜傾盡所有兵力,強行攻打南銅嶺。
兩軍在南銅嶺大戰一天一夜尚未攻下,羅安性子又急,當機立斷,徒步攻上,他就不信他十八萬的兵力圍困南銅嶺,玉邪還能插翅而飛?
而殊不知,等他攻上山頂的時候,假扮玉邪領兵的將軍尹伯已經帶領著六千人馬從密道而退,而玉邪卻在他們攻山之時帶著一萬人馬從劍俠谷繞過尖峰嶺,直攻打敵人後營,燒其糧草,毀起帥旗。
毀其後營之後,打了個回馬槍,和尹伯一前一後夾攻南銅嶺,本來他們駐守南銅嶺一年多,對它的地形地勢又極為熟悉,當時南郡正刮著西北風,他們事先也在山頭布上了滿山的乾草乾柴。玉邪一攻回南銅嶺之下就下令燒山,儘管羅安拼盡力氣抵抗,也抵不住大火燒山時的慘烈,最後兵敗如山倒,堂堂將軍站得挺直,浴血中仰天大笑,笑聲中把一生的驕傲、輝煌笑散。
毅然舉劍自刎,英魂葬於南銅嶺。
這一仗,鷹雲幾乎全軍覆沒,元氣大傷。而玉邪這方也損傷過半,但,最終,他還是以三萬對十八萬,險勝鷹雲。
羅安一個征戰沙場數十載的將軍,被玉邪逼得大軍陷入囹圄,最後兵敗自刎謝罪,此戰震驚天下。
玉邪,他一生就是一場不死不休的豪賭,他有孤注一擲的決心,有絕地反攻的睿智,一招反間計,一場空前絕後的賭博,他贏了!
玉鳳大皇子玉邪自此名揚天下!
此戰後人評價,是歷史上以少勝多最有名的戰役之一!
也是玉邪問鼎天下的起點!
*
而這一次的大勝,玉鳳皇朝的各方勢力進行了一次徹頭徹尾的大洗牌。
大戰之後,或許說這兩年的戰事是武青對他,同時對自己眼光的一次考驗,慶幸的是,玉邪通過了。
他收服了整個南郡上至郡王下至百姓的心。
玉邪天生有征服人心的魅力,整整一百多年來一直以獨立郡自稱的南郡會這麼快地被玉邪所用,連邪皇都微微變色。
沒人知道他在南郡花了多少心血在收服武青,我們只知道武青一輩子從未背叛過玉邪,對他忠心耿耿,誰都想不到,南郡從此以後成了玉邪最大的後盾。
南郡在玉鳳四郡中一直不肯真心歸順朝廷,每年給玉鳳提供了三分之一有餘的財政收入。
靠著這一點,南郡郡王一直桀驁不馴,加上恃才傲物,南郡一向是每一屆邪皇最頭疼的郡部。相互牽制,相互妥協,一百多年來,南郡一直是半獨立郡部,在南郡百姓的眼中,玉鳳邪皇連和南郡郡王同肩而坐的資格都沒有,玉鳳的法令頒布到南郡就像一塊抹布一樣,是否要實行要看郡王高不高興。
這一次,武青對外揚言,自此南郡為大皇子之命是從,南郡上下,誓死追隨!
他把名動天下的青雲騎十萬人馬劃給玉邪,今後青雲騎尊玉邪為主。
在玉邪的政治生涯上給他提供了一個最有力的保障。
以至於後來邪皇對玉邪的處置上一直猶豫不決,罰得重了,南郡那邊動一動就會影響國本,處罰得輕了又不足以震懾。此乃後話!
這一次的南郡降服,對玉鳳大部分人來說是一件好事,對邪皇而言,他不必花大部分的財力和精力去防備南郡叛亂,而大臣也不必為了每一次慶典之刻要看武青的臉色而煩惱,可謂是皆大歡喜。
但是,這種皆大歡喜只是他們自欺欺人的假象。
若是南郡降服之人是玉棠,那麼定會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皆大歡喜,可降服之人是玉邪,這使得朝中的大臣開始對是否支持太子登位產生了一種質疑的心裡。雖然大家誰都是官場老手,表面不動聲色,可暗地裡誰不會算計著日後的變端。
那段時間,素來笑臉迎人的玉棠隱約透出殺氣和郁氣。
君王之路太狹隘,容不得兩個人,玉棠和玉邪,日後必定有一場殊死搏鬥。
舉國歡慶下的玉都底下,洶湧澎湃地湧動著暗寂的潮水。
最開心的莫過於米兒,以為很快就能見到玉邪,不過很快的,一個消息就打碎了她的夢,玉邪一封書信寄回來,信寫得很簡潔,典型的玉邪風格。
米兒,玉邪哥哥要在外征戰兩年再回去,你,萬事珍重!
等我回來!
米兒來來回回一字一字地念著傲骨雋永的字體,感覺這兩年表面風光,黑夜孤寂所有的委屈都湧上了心頭,眼圈有點發熱,可硬是傲氣地不讓它掉下來。
很快的,玉邪帶著南郡軍隊北上征戰的消息也就傳來了。
那幾天,米兒直抱著步逍遙撒嬌,連習武都懶洋洋的。
雖然失望,卻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悶悶不樂幾天之後又開始過自己的生活。
目前,風頭正盛,且根基不穩,的確不是玉邪回京的好時機,起碼要等到朝中的勢力分化明朗化了,他方可回來,這兩年,剛好可以讓人見識一下玉鳳大皇子的厲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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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乾二十一年冬天,亂世戰局中出現了一顆媲美玉邪的戰地之星。軒轅的一位少年英雄,在軒轅和南樂的戰役中,誘敵深入溝壑,千軍萬馬中,一劍就取得敵將首級。讓南樂一夕之間主力軍隊全軍覆沒,短短的三天,收復了軒轅被佔領的六座城池,一路攻無不克,連挑寧州十六城,燕雲十三關。
聽說他溫潤如風,戰術精湛驚人,手段皆是雷霆之均。
南舒文親赴邊境,犒賞三軍,封之為逸王。
蕭隱離,這個名字如燎原之火一樣燃燒整個天下,群雄逐鹿硝煙起,各國的戰將在亂世中紛紛湧上了水面。
他們之中,有兩人被稱為亂世雙雄。
南玉邪,北隱離,並肩齊名於眾多諸侯國,已經被放在一個天平上,相互比較。
安乾二十二年夏天,玉邪北上一路至軒轅和玉鳳的交界處,眼看就要和軒轅對戰,天下間,誰都翹首以待,想看看在著亂世雙雄,究竟誰的兵法謀略更高一籌,玉邪的青雲騎和蕭隱離的白羽騎,究竟,誰堪稱天下第一騎。
而事出意料之外,一心想要稱霸天下的邪皇卻以一道秘密詔令把玉邪召回玉都。
聽到這個消息,米兒高興得差點沒有跳起來!
整整四年了!
在玉邪即將回京之時,步逍遙和布衣老人也打算離開玉都。
「爹、娘,你們要去哪裡?」
「娘在煉製丹藥,缺了一味藥材,只有在南疆的沙漠地帶才有,娘得親自去走一趟。」步逍遙不捨地撫摸著她的頭,該教的都教,日後如何得看這孩子的造化。
他們不能護著她一生,路要靠自己走出來的。
米兒緊抓著爹娘的手,搖搖頭,戀戀不捨,習慣他們陪伴,她好不想他們走,這裡不是他們的家嗎?
「娘,我派人是幫你找好不好,你們別離開!」
「米兒,這藥引得娘親自去,能不能找到還是個問題,假與人手,娘可不會放心!」步逍遙淺笑道。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布衣老人道:「米兒,爹娘辦完事就會回來,很快的!」
「小師妹,我們會很快回來的哦!」白靈抓著她的手,親親熱熱地道,也露出不捨,「我是想念小師妹的!」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們得啟程了,米兒回城去吧,爹娘很快會回來!」布衣老人摸摸她的頭,叮囑道:「萬事小心,別魯莽行事,知道嗎?」
米兒重重地點頭。
暮色蒼涼,殘陽泣血,米兒站在修羅門上,目送馬車離開,越來越遠。
夕陽,把她小小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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