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班師還朝的消息像是一陣驕傲的風,吹拂過玉鳳每一個角落,整個玉都都為之沸騰,家家戶戶掛起鮮紅燈籠,慶祝大皇子凱旋。(http://www.d2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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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家五子中,太子玉棠一直以仁智而聞名,為人溫和,清潤如風,身為少年太子,立朝堂之上,舉止有度,儀態大方。且才思敏捷,為人純良,一直為玉鳳百姓所愛戴。他的聲名在所有皇子中,也是最好的。
而玉邪,本就是默默無聞的大皇子,之前專門挑貴族們的詬病,朝中官員莫不恨得他戰死沙場,永不回京,對他可是恨之入骨。這次他不僅收服南郡,在玉鳳的風頭更是蓋過所有的皇子將軍。
亂世之秋,百里浮屍,烽火四起,鐵騎紛飛,百姓們對平和的渴求是極為迫切,對鐵骨錚錚的戰場將軍,守護著他們家園,能抵禦外敵的將軍們,是無比崇敬的。
玉邪南征北戰數年,打下城池無數,玉鳳的國土這幾年擴張一倍有餘,是當今眾多國家中,領土面積最廣,且軍隊實力最雄厚的國家。
令無數臣民心悅誠服。
而玉簫,是最張揚涓狂的皇子,火氣暴躁,時常會看見他騎馬肆意遊蕩在玉鳳街頭,我行我素,真性情也。
六皇子和八皇子年紀還小,根本就沒有能力與他們抗衡。
龍生三子,倒是各領風騷。
玉邪在戰場風風雨雨的這四年,玉都也風起雲湧,暗潮滾滾,經歷了多長你爭我奪,沒有硝煙的戰爭,其慘烈程度不亞於血光漫天的沙場。
整個玉都,勢力三分。
大皇子兵馬還在戰場衝鋒陷陣之時,朝中自動自發,已培養了不少勢力,加上一個南郡,和太子算得上勢均力敵。
玉邪凱旋那天,風高氣爽,碧空浮雲。
四年過去了,當初的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雅致清麗,一雙晶瑩的墨玉眸子如山澗清泉般,透徹,明亮,多了狡黠。她站在喧嘩的人群中,素顏雪衣,意態安閒。唇角帶著淡淡的笑,似喜似怨,眉宇間有點淡淡的疏離,慵懶,銳利。
笙旗飄揚,墨色繡金的大旗在半空獵獵作響,墨色的盔甲如潮水般,緩緩滾動,步伐穩健規律,金屬摩擦所產生的森冷威嚴的壓迫之聲,好似看到戰馬嘶鳴,浴血奮戰的悲壯場面。激越著沒個熱血男兒的鬥志。
米兒唇邊的笑越發清甜,四年的分離,思念這庸俗的字眼,她以為她會激動得大失形象,她以為她會大吼大叫,表達她奮亢的心情。可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唇邊那淡淡的笑。
幾年的沙場廝殺,四年前上顯得有點文氣的皇子早就不見蹤影。仇恨、沙場、血腥徹底改變了他,冷峻挺拔,霸氣凌人,白馬墨發,目銳如鷹,干將在手,傲視九蒼
少女撫著細緻的下巴,眼光穿透稀薄的空氣,露出肆意風流的笑,好像變了好多呢?
看來,玉都新貴公子的代表中,又多了一名。米兒掃過那些露出仰慕的少女們,微微搖搖頭,似笑非笑,轉身,一道雪白的衣袖在劃出優雅的弧度,少女瀟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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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溪邊,海棠飛舞,小溪清澈,粉色的花瓣洋洋灑灑如雪花般,少女銜著一根開滿花兒的小枝,懶洋洋地躺臥在海棠樹上,偶爾吹吹口哨,恰意悠閒。
此等粗魯的動作她做起來並不讓人覺得難看或者醜陋,反而有一種難言的風流之味,瀟灑狂放,好似她天生就該是如此,恰意人生。
玉邪已脫下盔甲,換上一身玄色長袍,簡單大方,難掩貴氣,襯得他更霸氣傲然。
冷抿的唇角微微上揚,鷹眸閃過一抹柔軟,起身迅猛掠去,如蒼鷹撲食,快速,迅猛,堪比閃電。
本來慵懶的少女徒然睜開雙眸,腳尖一點,借力邪飛而起,頓時一樹鮮花簌簌飛揚,點點柔軟肆意落下。
以此同時,一條白綾從袖中捲出,白綾尾端,繫著一晶瑩堅硬的白珠,如拳頭般大小。
當年十八般兵器任她選擇,以軟劍和流雲袖為主,她身上永遠都帶著兩樣兵刃,一是流雲袖,一是雪玉軟劍。
翻滾的白綾如銀蛇般,凌厲地劈向玉邪,米兒身隨綾動,腳尖踩在緋色的垂絲海棠上,靈眸如墨,露出那麼一點犀利。玉邪微微一愣,轉而恢復他冷靜沉穩的一面,側身閃過,一股冷冽的寒風掃過胸膛,竟有麻木般的灼熱痛感,玉邪劍眉一凝,當下不敢輕敵,拼盡全力迎戰。
米兒手中的白綾似有生命般,如蛟龍長嘯,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兇猛地撲向玉邪,那力道,足以擊碎一塊千斤重的大石。
橫掃千軍,威力驚人。
玉邪是經久沙場之人也暗暗吃了一驚,指風勁掃,避開攻勢兇猛的白綾,兩指併攏,一道指風銳利掃她的手腕。
米兒翩然一笑,猛然鬆手,那白珠呼嘯而去,直擊他胸口,玉邪半空反躍躲過。米兒腳尖一地樹枝,縱身一躍,足足有八尺之高,素白長袍飄飛,墨發飛揚,纖手一伸,白綾轉了個方向,猛然纏繞向玉邪腰間。
一圈又一圈,纏綿卻煞氣濃烈,玉邪越是掙扎白綾纏著越緊,像是要把他腰腹所有的空氣都壓搾出來,頓感心口一陣難受。
「米兒,這白綾你還要不要?」玉邪沉聲道,話剛問出口,內力一動,想要把白綾震碎,米兒不慌不忙伸手,勁風掃過,白綾重回袖中,她一踩樹枝,向玉邪翩然掠去。
隨著白綾捲回袖中,那抹素白的人影越發近了,一股清清幽幽的甜香輕鬆鼻尖,人已經掠至面前,玉邪眸中的欣賞掩藏不住,能和他打個平手的人,實在不多見。
她的容顏並未改變很多,雖素顏雪衣,卻難藏其傾世風華,剛剛的銳利淺退,換上真誠爽朗的笑容,陽光都難比其一。
這是他日思夜想的米兒啊,在腥風血雨,刀光劍影中,只要想起她,就有一股激越的奮發,為她而戰,自己而戰,只要喊著她的名字,就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思念,在荒無人煙的沙漠,蒼鷹盤旋啄殺中,他想起的是她微笑的臉龐。在廣闊無垠,夜色寂寞的草原,聽著牧民的歌聲,想起的是她,躺在草原上看那寂寥的圓月,看見的是她清麗絕世的容顏。
那時總在想,有一天,他一定會帶著她來著大草原上,暢快馳騁,聽聽那嘹亮而漏*點的歌聲。
分離方顯思念苦,距離方知相聚歡。
那時候總是在想,等到天下平定的那天,他一定會帶著她,走遍著錦繡江山,賞盡世間美景。
這世間,也只有一個米兒能讓他唇角軟下。
「我回來了!」玉邪輕聲道,似乎在宣誓什麼,又似乎在安撫什麼,冷峻的臉還是淡淡的冰冷,眸中卻多了一絲水意的溫柔。
此情此景,倒是很像是離家多年的丈夫,在回家的時候,輕柔地告訴妻子,我回來了!
淡淡的一句話,卻足以震撼人心。
米兒揚起一抹感動的笑,眸光一閃,又恢復平靜。
「玉邪哥哥,我可以和你打平手了哦!」驕傲地揚起下巴,一臉得意,嬌憨可愛的少女親熱地挽著男人的鐵臂,自然得像是他們並未分開四年。
「這歡迎儀式倒是很特別!」玉邪的聲音低沉華麗,如戰場上最沉穩有力的鼓聲,充滿令人激越的心情。
米兒蹙起眉頭,側身站到他身邊,踮起腳跟,親熱地勾著脖子,嬌嗔道:「哪是什麼歡迎,這是懲罰!」
滿懷的溫香軟玉,足可讓山頂寒冰融化,玉邪的鐵臂順著力道,緊緊地把她扣在懷裡。這是他日思夜想的米兒,這是他懷念思念的味道,幽香直撲鼻尖,他的臉緩緩地浮起一抹笑意,好奇問:「什麼懲罰?我才剛回來,就把你得罪了?」
米兒惡狠狠地掃了他一眼,控訴,「你四年才給我寫了一封信!」
玉邪一怔,有點愧疚,剛要解釋,米兒就撲哧一笑,小腦袋猛往他的身上鑽,眷戀地抱著,抬起眸,「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只要你在玉都這段時間好好陪我,本郡主就不計較。」
米兒說得像是給了玉邪天大的恩賜一般,小臉亮晶晶的,得意滿懷。
「要不要本皇子謝郡主隆恩?」玉邪點點她可愛的俏鼻,擁緊了她,好像和她在一起,就是握住他一生歡笑。
「我是不介意啦,你要怎樣謝恩?」米兒眨眨眼睛,調皮地問話,狡黠如靈狐般,讓人又愛又憐。
「膽子越發大了!」玉邪一敲她腦門,寵溺搖頭。
米兒不滿地蹙眉,明明是他自己說的嘛,賴皮!
「總之我不管,你一定要抽時間陪我!」米兒蠻橫地道,粉嫩晶潤的嘴巴嘟得可以吊一斤豬肉。
玉邪淡淡一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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