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霧II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樹欲靜而風不止-02
    一大早,柳下溪醒了。起床一看,清荷又把毯子蹬到地上了。

    清荷穿著條四角短褲,露出兩條筆直的長腿,正趴在床上睡得香甜。柳下溪把自己床上的毯子罩在清荷身上,順手摸了一下清荷的頭髮,昨晚還說過他,頭髮沒干就倒在床上。

    另外一張床上的姚風仰天睡著,汗衫捲出露著肚子,一條腿踩在地上,上半身斜掛在床上。睡著了也不安分……呵呵,奇怪的睡姿,也不嫌難受啊。柳下溪撿起地上的毯子,給他蓋在肚皮上。

    隔壁房間突然傳來關門聲,還有人比他起得更早啊。這家旅館客房之間的隔音一點也不好。

    柳下溪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外邊的空氣比室內新鮮。

    雁靈是一個縣城,靠山,早晨的溫度比北京涼爽。

    他舒展了一下四肢,打算晨跑。卻看到劉持平蹲在旅館的門口點煙,抽的是自己卷的土煙。

    「劉老師,早上好。」柳下溪主動打招呼。

    劉持平看了他一眼:「早。」

    柳下溪還以為他不會理自己呢。走過去蹲在他旁邊:「早上抽煙對身體不好。」

    「習慣了。」劉持平熄掉火柴,深吸了一口煙,臉上露出舒暢的表情。

    柳下溪看著他的手,手指不長,短而粗糙,真不像是大學裡的講師。這位劉老師從頭到尾更像農民,擁有一雙勞動人民的手。

    「想吃點什麼嗎?我去附近轉一下。」柳下溪站了起來,他跟這位劉老師沒有話題可聊。

    「我們坐早班車走。」劉持平看了他一眼。

    「幾點的車?」柳下溪問。姚風昨晚沒跟他們提起這件事哩。

    「六點四十五。趕不上這班車要等到十點才有一班。」

    柳下溪看了一下表,還有一個小時:「我去叫他們起床。」

    「姚風想坐十點的那一班。」劉持平接著道:「那樣的話晚上才會到目的地。」

    「哦?很遠嗎?」柳下溪問。

    「二百多公里,要坐九個多小時。路況太差,車開得慢。姚風還年輕,許多事考慮不周到。我不知道他請你們來做什麼,只希望他不要那麼獨斷。」

    柳下溪跟姚風不太熟,只覺得他個性很強,在學校裡對清荷很照顧。「獨斷」二字形容他還是過份了一些,打量著劉持平,從他臉上看不出大的情緒變化,於是小心地問:「你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

    「蔣教授太寵他了。」劉持平繼續抽著他的煙:「我們不應該先出發的,我們忌諱這個。」

    「劉老師信不過他?」

    劉持平皺了一下眉頭,音量提高了一點:「你不懂。」

    不說出來誰會懂啊。柳下溪想了一下,決定跟劉持平聊一聊。他看了看附近,還早,周圍沒人。他掏出自己的警員證遞給劉持平看(他停職期間,佩槍上繳了,局長不肯收他的警員證,這次出門便把證件帶來了):「我是警察,姚風請我來調查去年嚮導死的案子。」

    劉持平張大了嘴,煙卷掉在地上,過了半晌才道:「他一直在意那件事啊。」

    「能不在意嗎?聽說他是第一個發覺死者的。」柳小溪壓低聲音道。

    劉持平站了起來,拍拍落在身上的煙灰,他的聲音也降低了:「考古……有時也稱得上是在探險。考古隊會有傷亡也不奇怪。我們去的地方大多人煙稀少,途中有可能會發生各種狀況。那一次環境惡劣,天氣特別冷,嚮導出事的前些日子,下了一場大雪。好不容易等雪停了,梁教授受了風寒,得了肢痛症,雙腿腫起來無法行走。這也難怪,他年齡最大,早年四處奔波身體垮了。總之,我們當時被困在山裡了。」

    「噫?你們困在山裡了……發現嚮導死了之後,警察不是來了麼?」

    「姚風和姜文菜他們步行了十幾里山路,找到一個山鎮,鎮裡有派出所。我們本來不打算公開身份,擔心有人私下掘墓。出了這件事只得跟當地政府聯絡,請求支援,把附近的山區保護起來。」

    「下了雪,當時有很深的積雪吧?」

    「是啊,雪很厚,最淺的地方也有三十四厘米的厚度。」

    「有積雪的話……嚮導倒在雪地裡……」柳下溪大腦裡立即勾勒一副雪地倒著一個人的場景來,接著又問:「屍體附近有沒有腳印?」

    劉持平嘴一歪:「你們警察的想法都是那麼單一。怎麼可能沒腳印?梁教授不能動,我們能動啊。雪一停,大家都忙著出去探路,附近的雪地早就踩得一塌糊塗了。嚮導還動手做了一副雪耙準備拖梁教授出去。只不過,我們不敢輕易冒險。嚮導說不如出山找人求救。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姜文菜跟嚮導一起離開,到外邊找人求救。想不到第二天早上,嚮導被凍死了。姚風一再堅持嚮導的死因不明,他這話讓我們很反感,姜文菜說話直爽反譏他幾句,姚風自尊心強可能受傷了吧。」

    「嚮導被凍死的?」

    「嗯,我認為嚮導是凍死的。山裡的溫度很低,我們御寒的準備工作做得不好。出事之後,兩位教授才決定今年夏天再過去。」

    「這樣啊。」柳下溪沉默了。

    「……姚風不該自做主張請你來。」劉持平從褲袋裡掏出鐵煙盒,裡面有一疊整齊的方形白紙下邊是一些切好的煙絲,他熟悉地把煙絲均勻地鋪在白紙上很快捲好了一隻香煙,叨在嘴上重新劃了一支火柴。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

    「當時,誰跟姚風住一個帳篷?」柳下溪突然問。

    「梁教授。梁教授不能動,姚風照顧他。我們有三個帳篷,平時兩位教授住一間,姚風跟嚮導住在一起。梁教授一病,文教授過來跟姜文菜住一間,我跟嚮導住在一起。那天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嚮導出去了。天氣太冷了,我沒理會他。第二天早晨,姚風過來跟我說才知道嚮導死了。」

    凍死的?不合理啊,既然很冷,好好的帳蓬不住卻在外邊凍死……解釋不通。

    「你們說什麼呢?」羅歐打著呵欠,搖頭晃腦地走過來。

    柳下溪看表:「啊,時間不早了,我去叫他們。」

    走到房門口一看,清荷他們起床了,正在收拾東西呢。

    「柳哥,想不到你跟劉老師很有話說。」姚風小聲道。

    「我在問他嚮導死的事。」

    「什麼?」姚風意外了,這位柳同志果然是行動派啊。他有些傷感:「這樣也好,早點把真相弄清楚,能給死者一個交待我心裡才會舒坦一些。我們幾人中,我跟嚮導最熟,他人很好,極純樸的山裡人,一心為我們著想。唉,當時,我都不敢相信他死了。除了他,我們一共五人,如果不是意外,兇手一定在我們五人之中。我排除自己,加上梁教授兩條腿腫痛無法行走。那麼兇手就在他們三人之中。」

    「三人之中……」姚風懷疑他們,難怪他們反感他。

    「你認為誰的嫌疑最大?」

    姚風為難道:「說不好,我也試著自己推理過,把案子當成謀殺案來想,卻找不到頭緒。其實大家都有可疑的地方也都沒有殺人的理由,我想了很久沒有答案,才想到你。我呀,果然不合適當偵探啊,虧我以前對自己很有信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加班了,碼字不多,各位親原諒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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