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霧II 海天中文免費VIP章節 樹欲靜而風不止-01
    (本故事中除了「太行山」三個字,其它的地址全部虛構,請不要對號入座。)

    柳下溪時間觀點很強,他跟清荷到了車站卻沒找到姚風。姚風又沒手機,根本聯絡不到他。

    背上的包很重、又大,緊貼在背上好像帶了一個移動火爐。柳下溪並不知道裡面裝了些什麼,掂量了一下,覺得不少於三十公斤。其中有齊寧贊助他們的一頂簡宜軍用帳篷。

    柳下溪取下了背包,放在腳邊,掏出一塊帕子擦汗。汽車站的候車室裡人多。天又熱,空氣裡飄蕩著汗臭味兒,旋轉的風扇吹出來的全部是熱風。

    等啊等,過了兩小時還不見姚風的人影,柳下溪真想轉頭回家。

    清荷提著一個膠袋走過來,拋了一瓶飲料給他,冰的。柳下溪擰開了蓋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半瓶水。

    鄒清荷比他輕鬆,肩上斜背著土黃色的挎包。上身是一件米色的短袖,下身是條米灰的工裝短褲,腳上一雙黑色的皮涼鞋,進進去去連汗也沒流一滴。

    睢著自己身上的長袖長褲與皮鞋……柳下溪有些後悔沒聽清荷的建議。

    鄒清荷笑嘻嘻地看著柳下溪一邊擦汗一邊嘴裡喃語:「心靜自然涼。」

    「熱天出門要保持愜意的心態,否則啊,會很煩燥的。」

    柳下溪苦笑,他寧願呆在家裡吹空調也不願意夏天出遊。

    「清荷,柳哥!你們在這裡啊?」姚風在門口狂呼:「快過來,車要出發了!」

    鄒、柳倆人跟在他身後狂奔。他們顯然是最後的乘客,柳下溪提著行李最後上車,剛閃進車廂車門立即關了。

    車內很空,沒有多少旅客。

    柳下溪與行李佔了雙人座,鄒清荷跟姚風坐在一起。

    「怎麼來得這麼遲?」鄒清荷問。

    「唉,都怪我,突然想不起你的手機號碼,打你家裡的電話又找不到人。」停頓了一下,姚風又道:「還不是有人動作慢,我沒預料到他們提前來北京了。」姚風皺起眉,小聲地抱怨道。眼睛斜挑,呶著嘴指了指坐在前面的兩個人。

    鄒清荷望過去,卻只看到兩隻後腦。一隻腦袋頭髮稀少有禿頂的傾向,另一隻塗了厚厚的發蠟使頭髮一根根僵硬地豎了起來,斜陽照射下呈棕紅色。

    「他們是?」鄒清荷小聲地問。

    「文教授的助手劉持平跟彭亦文的助理羅歐,剩下的人一個星期之後再過去。你們才帶那麼一點東西?我們可不是出來旅遊的啊。」

    「噫?我是按照你提供的購物單去採購的啊。你的行李呢?」

    「擱在車頂上了。我先睡一會兒,保存體力。」姚風打著呵欠,這兩天他累壞了。

    清荷覺得無聊,見柳下溪朝他望過來,朝最後一排座位指了指。柳下溪會意,提著行李放在最後一排,後排連座兒,可以坐五人,地方大著哩。鄒清荷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車廂內沒有人出聲,太安靜了,清荷想說話卻不好意思打破這片寧靜。

    風從窗戶吹進來,吹散了柳下溪身上的汗意。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清荷也沒客氣,躺了下來頭枕著他的大腿。

    柳下溪誤會了,他還以為姚風嘴裡的太行山脈指的是河北境內的小五台山附近。

    客氣中途停下來吃飯,才知道這趟車開往山西省境內。

    姚風把劉持平跟羅歐正式介紹給他們認識。劉持平大約四十出頭,比柳下溪短半個頭,身材粗壯,戴著一副舊式的黑框眼鏡,看人的時候視線有點外飄,顯得漫不經心。羅歐比他高一點,四肢修長,嘴裡咬著口香糖,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無領短T恤,脖子上掛著根黑黑的飾物,兩條腿裹在牛仔褲裡,腰上紮著根寬牛皮帶,掛著一些皮的鋼的飾物,腳上是一雙耐克球鞋,短頭髮根根豎起,顯得特有精神。一眼望過去,顯得時髦而前衛。

    「我們先在雁靈住一晚,明早再坐車。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們先提目的地,擔心隔牆有眼。我們這一行,有自己的潛規則。」姚風看出了柳下溪的不滿,把他拉到沒人的角落小聲解釋道:「劉持平跟著來就是信不過我,文教授反對我私自前去。唉,如果不是彭亦文居中調停……算了不跟你說這些,煩人。羅歐代表彭亦文負責一路的費用,他不喜歡說話,別理他。對不起,有些話等到了目的地才能跟你們說。」

    柳下溪拍拍他的肩:「不用解釋了,我明白的。近幾年來文物市場很紅火,盜墓的人多了起來,許多古文物被人大肆破壞了。」

    姚風歎了一口氣,磨著牙道:「別在蔣教授面前提起盜墓者,他比我更容易激動。有一次,我們撞上了盜墓者,對方有七個人,我們才兩個人。蔣教授操起洛陽鏟衝了上去,對方有獵槍,黑了心居然衝著我們開槍。」

    「還有這種事?後來怎樣?」

    姚風挽起袖子,指了指左臂上的一個大疤痕道:「我拉開了教授,子彈從左臂擦過。惱得血往臉上湧,我跟他們打了起來,肋骨折了兩根,牙齒掉了半顆。寡不敵眾,對方打傷了我們揚長而去,後來遇到了彭亦文,他救了我們。那一次,我跟教授住了一個月的院。住院費還是彭亦文付的,教授很感激他,發覺他在文物鑒賞很有一套,跟他成了忘年交。」

    「彭亦文?他……」柳下溪嘴一扁,暗想:說不定那群盜墓者跟他是一夥的。

    姚風笑了起來:「我懷疑過他,當面指責,他出現得那麼巧會不會跟打傷我們的盜墓賊是一夥的。他發誓賭咒,一再申明,他是商人,有文化有修養的雅商。想要的東西會出錢買,絕對不會親自組人盜墓。欣賞文物與盜墓完全是兩碼事。前者靠的是眼力與文化修養,後者是苦力。像他那種養優處尊的有錢人,的確不像會去做危險度極高的苦力活……」

    「柳大哥,姚風,車要開了,你們在哪裡?」鄒清荷大聲叫道。

    「來了。」姚風應了一聲,立即跑了過去。

    柳下溪本來跟在他後邊,突然停下了。一回頭,看到劉持平慢騰騰地從他們剛談話的角落邊走過來,若無其事地越過他上車了。

    「柳大哥,你太慢了!」鄒清荷抱怨道:「找廁所有這麼難嗎?」

    「找廁所?」

    「剛才羅歐問你們去哪裡了,我說你們上廁所去了。難道不是嗎?」

    「噫?司機!等等再開車,我們還有一個沒上來。劉老師,看到羅歐了沒有?」

    「他去廁所了。」劉持平推了推眼鏡,冷冷地回答道。

    「就你們事多。」車上的其他旅客不滿道。

    「啊!他來了。」鄒清荷扒在車窗上往外瞧,看到羅歐急沖沖地走過來。哈哈,大前門居然沒關。有其他客人看到,哄然大笑。羅歐有些莫名其妙,後來發現了,臉孔羞紅了,轉過身去把拉鏈拉上。

    「牛仔褲太緊了。」姚風眉開眼笑,舔了一下唇,低聲道。

    柳下溪附在清荷耳邊,低聲問:「姚風是不是……」

    清荷只覺得耳朵癢癢的,心裡一顫沒聽清柳下溪說什麼,面孔微紅口乾舌燥,重複道:「什麼?」

    「沒什麼。」柳下溪眼裡帶笑,他懷疑姚風也是一個同性戀,只見他的目光一直盯著羅歐的屁股看,而羅歐似乎也察覺了姚風熾熱的目光,有些侷促不安,一上車趕忙坐在劉持平旁邊……呵呵,清荷在這種事上純潔又遲鈍,問他也不知道。

    這段小插曲引起了柳下溪的興趣,觀察著同行的幾個人。劉持平跟羅歐坐在一起什麼話也不說……姚風不知道想到什麼,靠在椅前上閉著眼睛,嘴角上翹。

    到了雁靈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一下車,旅館招攬客人的服務員蜂擁而來。

    柳下溪發現羅歐很會砍價,操著不純熟的國語,居然把對方提的價格減了一半。等他選好住的旅館,鄒清荷協助姚風取了行李過來,柳下溪一看,呆了。姚風跟劉持平的行李還真誇張,大大小小的包一共有七個。清荷幫忙提了兩個袋子,柳下溪替他接了一隻,重量不輕。一行五人浩浩蕩蕩住了一家小旅館。

    要了兩間房,包食。

    柳下溪還以為雙間給自己訂的,誰知道羅歐搶先住了進去。

    「他是金主,優待一點應該的。劉老師你跟羅生一個房吧。」

    房間還算乾淨,不大,三張床排排放,中間僅夠一個人轉身。

    「滿身的灰,誰先洗澡?」清荷拍了拍衣襟,又看了看柳下溪跟姚風。翻了挎包,裡邊有他跟柳下溪的換洗衣服。

    「我去看看今晚吃什麼,你們先洗,飯好了再叫你們。」姚風放下行李之後,立即出去了。柳下溪聽到他去了隔壁房間問劉持平:「劉老師想吃些什麼?」

    「隨便。」劉持平冷淡地回答。

    「呵呵,劉老師跟文教授很不一樣,文教授對吃的非常挑剔。」姚風笑道。

    「那個劉老師對姚風的態度有問題。」鄒清荷皺眉:「姚風的性格變了很多,要是以前,他才不會理劉老師這種人。」

    「……成長的代價吧,慢慢地把自己個性中尖銳的菱角磨平。姚風心裡藏著事情,哪怕你跟他夠哥們,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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