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女庸醫 卷一:情竇誰初開 044:多碰碰你
    連翹不知夜末想對她說些什麼,感覺有點餓,便拿來剩下的乾糧,一邊吃著,一邊眨巴著眼睛,靜靜等待他啟口。

    「在我十二歲那年,師父將十個八九歲的女孩帶上山,準備從中挑選幾個作為他的女徒弟,除了百靈之外,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與我們年紀相仿的女孩,出於對異性的好奇,我與其他師兄弟一樣,一有空閒便和這些女孩子玩在一起。」

    「我最喜歡其中叫作蘭兒、雪兒的兩個女孩,恰好百靈也喜歡她們兩個,所以我和百靈說好,讓蘭兒和我一起玩,雪兒和她一起玩,漸漸的,我與蘭兒的感情越來越好,有一天我天真地對蘭兒說,等我長大後,要娶她為妻,蘭兒與我勾手約定,不許反悔。」

    「我不知道那樣一個年少無知的約定會帶給蘭兒毀滅性的災難,那天之後,我與蘭兒便像是未婚小夫妻般,整天手牽著手,一起捉蟲,一起玩水,這樣過了三天,蘭兒的嘴唇開始經常破開流血,我湊近她的時候,還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請邢大夫看了看,邢大夫說蘭兒只是肝火過旺,抓了一帖藥給她服用,誰知七日之後,蘭兒在我和百靈面前,突然七竅流血而死。」

    聽到這裡,連翹驚訝地摀住小嘴,道:「和小藍的死法一樣?」

    夜末點了點頭,連翹腦子骨碌轉了一圈,站起來道:「她們是親姐妹,難道是她們的遺傳病?」

    夜末搖頭,繼續講述他的故事道:「不論是師父還是邢大夫,皆看不出蘭兒的死因,我與師父連夜帶著蘭兒的遺體回到彩家村,在那裡,我不僅看到蘭兒悲傷的爹娘,還有哭紅眼的小藍,出於對蘭兒的懷念,我對她很好,她在我的安慰下,漸漸不再哭泣,親熱地叫我末哥哥。」

    「我們在彩家村準備待三天,第二天的晚上,睡夢中我感覺有人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氣息很是熟悉,我睜開眼睛,發現居然是我多年未見的娘親,我撲到娘懷裡,告訴我很想她,娘抱著我,聽著我將這些年經歷的事一件一件告訴她,當她聽說蘭兒離奇死去後,問了我一些和蘭兒相處的細節後,她面色慘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在我的追問下,娘才淚光盈盈地告訴我說,我生下後不久,她就找過一個道行高深的道人替我算過命,那個道人告訴她,對女人而言,我是一個不祥之人,換句話說,我的命很硬,克女,不碰觸女子無妨,但若是和一個與自己毫無血親關係的女子肌膚相觸超過六七天,那女子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娘說她根本不相信,但蘭兒如今以這樣的方式死去,她便告誡我不要再與任何女孩子肌膚相觸,以免再累人性命。當第三日清晨我醒來後,娘早已不在,我原以為自己只是太想念娘而做的怪夢,但聞到被窩中有娘的香味,我方知道昨晚娘的出現並不是夢,那年我才十二歲,壓根兒不相信那個道人的論斷,但當小藍跑過來拉著我的手叫我末哥哥的時候,我還是有點後怕地甩開了她的手,催促師父快點上山。」

    「上山之後,我變得不愛說話,整天就知道練功,武功雖大有長進,卻晚晚做噩夢,夢到一個又一個面目不同的女孩,因為我而七竅流血。其實,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信命之人,或許蘭兒的死不過是一個巧合,所以當百靈生病雪兒找到我,拉著我的手到處玩時,我知道,若那個道士說的是真話,我應該趕快甩開雪兒的手,但我最終強忍著沒有放開她的手,這樣過了三天,我便發現雪兒的嘴唇也開始破開流血,口氣中滿是血腥味,我嚇得再也沒有敢拉她的手,但為時已晚,雪兒在六天後,和蘭兒一樣,七竅流血。」

    當夜末講到那個道士的時候,連翹很想打斷他大笑,說那個道士一定是個江湖騙子的話,可她看著夜末一臉沉痛與認真的樣子,便沒忍心插嘴。

    連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現代人,不信鬼神,更不信那些命硬克女之說,她認為,那因夜末而死的三個女孩,其實不過是巧合使然之故,或者說,像蘇合的死一般,是另有其人迫害。

    但聽著聽著,連翹忽然想到蘇合死後,夜末突然接近她,然後每天例行公事般抱她、拉她的手,三天後還莫名其妙地問她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甚至聞她口氣的味道……

    連翹像是抓住了夜末的把柄,怒目指著他道:「你……你那時接近我,就是想讓我七竅流血是不是?」這男人的心可真是狠呀!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殺害她的辦法,若是她早點知道他是想以這種方式殺死她,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不用過那些惶恐的日子了,因為這種荒唐的七天殺人辦法在她眼裡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是。」夜末面露悔恨之色,坦蕩承認,當時的他簡直被傷心和痛恨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那般荒唐的舉動。

    連翹認真想了想又問道:「那幾天你天天碰我,可為什麼沒有堅持到七天?」

    「我不想你死。」那幾天他的立場一直不堅定,一邊很想為蘇合報仇,一邊卻看著三天後嘴唇並未破損的連翹,矛盾地希望他並不是那個克女之人,連翹亦不會死去,越是和她接觸,他越是覺得,一個能讓蘇合那般開心的女子,應該不是殺人兇手。

    「呵呵,其實你應該堅持完七天。」那樣的話,他就會知道,命硬之說實乃道士的胡說八道。

    「你……不恨我?」夜末見連翹俏皮地笑著,不解。

    「曾經恨過,但現在一點兒也不恨了,畢竟當時蘇合突然死去,我是最可疑之人,你一心為他報仇,想法是陰暗了些,但看在你被那個臭道士蒙蔽多年的份上,不怪你了。」連翹想到夜末為了不傷害其他女子,還假作他是斷袖的日子,心裡一定比誰都要苦楚,他是善良的,不然也不會遠離女子,只這一點,連翹便認定他值得好好活著,也想幫助他走出陰霾。

    「蒙蔽?你認為那個道士是胡說的?」

    「嗯,絕對胡說,我敢保證。」連翹一邊笑著,一邊繼續為他敷藥。

    「住手,連翹,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你若是觸碰我,會有生命危險。」

    「哈哈,就憑你這句頗有良心與愛心的話,我願意冒著性命危險向你證明,那個道士是個騙子,蘭兒、雪兒的死不過是個莫大的巧合。」

    夜末無奈地搖頭道:「連翹,那不是巧合,小藍的死,你親眼所見,不要開這種性命攸關的玩笑,上次是我對不起你,我寧願你現在殺了我,也不想讓你因我而有任何損傷。」

    連翹的眉頭不由皺起來,她發現,夜末現在就像是個愛嘮叨的老頭,膽子又特小,還特別迷信,她費神地想了想,故意面露憂傷,歎口氣道:「唉,依你這麼說,小藍的死,我是罪魁禍首,若是我在第一天晚上便阻止她枕著你的肩膀睡,那她就不會死了,所以,小藍其實是我害死的,是我親手將她推到了你這個惡魔的手上,所以,我要以命抵命,就用你的克女之命,讓我一報還一報,為小藍報仇雪恨吧,不過,若是七天之後我不死,你就不要再怪我啦。」

    話落,連翹像是懺悔完畢似的,咧開嘴甜甜地笑了起來,將所剩不多的乾糧塞進夜末的嘴裡,一邊喂還一邊摸一下他的俊臉道:「多碰碰你,每天和你肌膚相觸,呵呵呵,報仇報仇。」

    「瘋子。」夜末將口中的乾糧悉數吐掉,閉上眼睛倚開頭,心裡又氣又急,卻毫無反抗之力,這個傻女人,難道注定要死在自己手上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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