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被巫岱逸牽走,盡情捂耳叫嚷的夜百靈卻還沒有發現,直到小藍無可奈何地把她搖醒,朝著不遠處正眉開眼笑的連翹指了指。
夜百靈氣呼呼地看著不時朝她瞥幾眼示威的連翹,咬牙切齒道:「連翹,你是師父的準兒媳,竟敢趁著師父不在,與別的男人勾勾搭搭,回去我一定告訴師父,看他還中不中意你?」
其實夜百靈想直接說連翹是夜末的准妻子,但怕哥哥不高興,而且看得出來,小藍很喜歡夜末,所以她便改了個說法刺激連翹。
「你儘管去告狀好了,我求之不得。」連翹滿不在乎地說道,先不說她根本不想嫁給夜末,就算夜百靈到夜吹寒面前對她造謠中傷,夜吹寒又豈會聽她片面之辭?
夜百靈氣憤地瞪她一眼,又看了看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夜末,氣餒地拉著小藍跑到隊伍的最前,索性眼不見為淨,的確,她能阻止邪門弟子教連翹吹葉子,卻阻止不了這個外人巫岱逸。
「連翹姑娘已經有婚配了?」夜百靈一會兒說連翹尚未婚配,一會兒又煞有其事地說她已經婚配,巫岱逸的心不由往下沉了沉。
「沒有的事。」連翹一心想吹出脆亮的聲音,急著催促道,「快教我呀。」
「好,教你。」巫岱逸見連翹壓根兒沒有撒謊的樣子,當即放下心來。
近旁的玄狐偶爾往連翹瞥去幾眼,眸光諱莫如深,他一直以為連翹還是個情竇未開的女子,對於男女之事並沒多大的主見,所以並不擔心她會真的嫁給夜末,但現在看著她與巫岱逸站得那般近,心裡突然很是不安,很擔心連翹會喜歡上別的男人,他多想那個教會她吹葉子的人是他呀……
「啊呀,怎麼這麼難?我不學了!」聽到連翹的抱怨,玄狐立即心生竊喜,暗自感歎,那個教會她吹葉子的男人應該是他才對。
「連翹姑娘,你現在是我的徒兒,做師父的還沒生氣說不教,你怎能洩氣喊不學?這對我可是極大的侮辱。」巫岱逸佯裝不滿地抱怨。
連翹望著巫岱逸裝出來痛心疾首的模樣,癟著嘴道:「可我試了很多次,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別急,是你還未領會訣竅罷了,多試幾次,一定行的。」巫岱逸重新摘了一片葉子,遞給連翹。
「我真的能行嗎?」對於新事物,連翹有著無窮的熱情,但遇到困難險阻時,她也會小小地氣餒一下,免得累及別人,且被別人嫌棄。
「天黑之前,你一定能學會,若不然,我就不姓巫好了。」巫岱逸堅定不移的目光讓連翹覺得,就算她真的學不會,他也不會笑話她,甚至是放棄教她。
「呵呵,為了你不改姓白或者黑,我就勉為其難幫幫你。」連翹在他的鼓勵下,展顏一笑,且重拾了信心。
經過巫師父不厭其煩、和顏悅色的耐心教導,眾人繞過一個山脊後,連翹唇間的葉子終於發出「噗噗」粗啞的聲音。
一直不看好連翹的夜百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連翹,我看你不是在學吹葉子,而是在學放大屁吧?邪門人幸虧有我阻止,不然倒全成了教放屁的師父了?哈哈哈。」
「四師妹!」玄狐與血竭二人同時對夜百靈怒目相向,夜百靈吐了吐舌頭,收斂笑容。
「哼,恐怕有些人連放屁的聲音都發不出呢。」連翹一點沒受夜百靈打擊,她唇間的葉片能發出笨拙的聲音,說明她已經大有進步,相信只要再努力一些,她便會成功。
意料之中,傻傻的夜百靈中了連翹的激將法,當即摘了幾片葉子求玄狐教她,可玄狐一心只想教一個女人,笑著拒絕,夜百靈再轉求血竭,血竭則拋下「太晚」二字拒絕,夜末自然不會教,而郁金在血竭的眼神制止下,亦是識相避開,氣得夜百靈捶胸頓足,差點哭出來。
連翹一邊繼續吹著葉子,一片好笑地看著夜百靈,真想說她一句——原來你對學放屁這麼情有獨鍾呀?
「別分心,繼續練。」巫岱逸在連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然後將葉片放在唇間,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與連翹發出的粗啞之音此起彼伏。
當天色漸有昏暗之勢時,連翹唇間終於發出了一聲脆麗的聲音,她顧不得口乾舌燥,不敢相信地又吹了一下又一下,果然,那被夜百靈笑成放屁的聲音已經不復存在,代之以屬於她的葉兒脆響,像鳥鳴一樣!
「哇……哈……我學會了!學會了!」連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出這般經過自己刻苦努力而成功的事了,她興奮過度,瞬間將面前的男人當成了讓她發洩的李俊,瘋狂地朝他撲上去,抱緊他的脖子,雙腿纏住他的腰身,激動地哇哇大叫。
「連……」巫岱逸亦為連翹的成功高興,但絕沒有想到她會跳上自己的身體,與他親密成這個樣子……她光潔的臉頰正不時擦著他的俊臉,前身的柔軟緊抵著他的胸膛,還有她身上散發出的清香,惹得他心蕩神馳、想入非非。
若不是四周傳來邪門弟子們驚詫加惱怒的目光,他就趁機加大幾分力,將她抱得更貼緊些……但他卻不會在他們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放開連翹,畢竟不是他主動,而是連翹自願跳上來的。
「下來。」除了夜末,其他邪門弟子仍呆若木雞,連翹趴在巫岱逸肩頭喘氣,猛地抬頭便看到夜末一臉陰鬱地瞪著他,正莫名其妙,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跳在某個男人的身上,連忙滑了下來,臉也瞬間漲紅。
「呵呵,不好意思。」連翹低眉順眼地向巫岱逸道歉,餘光掃了一下夜末,撇了撇嘴,心想她的事哪輪得著他管,難道他還真想聽夜吹寒的話娶她?
「無妨,連翹姑娘慶祝勝利的方式很特別,我也很樂意效勞。」
連翹聽了,更加不好意思,解釋道:「剛才實在太高興,一不小心認錯了人,嘻嘻。」
「認錯人?莫非那個人是連翹姑娘的心上人?」巫岱逸瞥了一眼黑臉的夜末,暗自琢磨,難道連翹想跳上身的男人是他?
連翹本不願欺騙巫岱逸,但見夜末在旁,便有心想提醒夜末,她不喜歡他,也不會嫁給他,便裝出一副癡迷的樣子,胡謅道:「差不多吧,他不但是我的夢中情人,也是我這輩子非他不嫁的好男人。」
聞言,巫岱逸的眸子黯了又黯,一時竟說不出什麼搭腔的話來,只覺得胸口十分憋悶,而夜末本就不佳的臉色亦好不到哪裡去,唯有玄狐的雙眸亮了亮,走過來問道:「連姑娘的夢中情人是何模樣?不妨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