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女庸醫 卷一:情竇誰初開 016:男人月事
    連翹的臉蛋因為心虛不由漲得通紅,呆呆地看著面無表情的鐵無雙,一時竟不知如何面對這些邪門弟子滿臉期盼的神情?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夜吹寒還她清白的同時,也將她曾經的身份公之於眾,迫使她面對形形色色的病人,她並非真正的連翹,對於醫術一竅不通,又有何本事替人治病?

    「咳咳……」夜吹寒亦是始料未及,急忙朝連翹看了一眼,本欲向他求救的連翹立即看懂了他的眼神,她明白自己已經騎虎難下,夜吹寒雖相信她,但若現在道出她因失去記憶而喪失醫術,那便無異於讓夜吹寒方纔的澄清又覆上疑點,試問一個完全喪失醫術的人,又怎會懂得拔火罐?即使大費周章解釋,又有幾人能像現在這般深信不疑?

    夜吹寒及時開口道:「徒兒們有所不知,翹翹雖是小神醫,卻有她的規矩,只對付平常大夫治不了的疑難雜症,蘇合得的怕是小病,讓邢大夫看看便可。」邢大夫是邢大嬸的男人,長住邪門山莊,負責邪門眾人的身體康健。

    話落,連翹朝夜吹寒感激地悄悄眨了眨眼,然一口氣還沒吁完,鐵無雙便道:「邢大夫說蘇師弟得的是心病,他治不了。」站在人群中的邢大夫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翹翹,那……」夜吹寒幫連翹解圍失敗,亦悄悄朝她眨了眨眼,意思很明白,反正是心病,要不你先胡亂應付著?

    若是換了其他邪門弟子,連翹擺個神醫架子說句「今天本姑娘沒心情」便糊弄過去了,然現在站在她面前的卻是憔悴不堪的蘇合,不知是念於他幫了她許多忙,還是由於對於他個人的好感,她狠不下心棄他而去。

    「手伸出來。」她盯著蘇合,準備替他把脈。

    蘇合乖乖將手伸出,連翹雖大體知道把脈的手勢如何,卻不知應該用哪根手指搭在哪根脈上,鑒於邢大夫在場,為了不露出破綻,她一把握住蘇合的手腕,微微皺起了眉,一聲不吭。

    這在外行人看來,定是這女神醫手法獨特、別具一格,所以把脈姿勢與眾不同,邪門弟子凝神靜氣不敢出聲,生怕打擾了連翹。

    連翹心裡撲騰亂跳,即使周圍一片安靜,但根本就靜不下心,握著蘇合的手腕半天,非但連他的脈搏都沒探到,自己還出了一手的冷汗,她緩緩抬頭,掃向眾人,試圖尋找靈感。

    一看到面色冷硬的夜末,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耳邊頓時響起他在夜吹寒房裡說的那句話——我討厭她,一刻都不想見到她!

    如今事實澄清,這男人的臉上雖沒了對她厭惡的表情,但仍是一臉漠然,一副縱然你是神仙都懶得理你的模樣,為何他就不能對她露出與其他弟子一樣哪怕是丁點的讚賞之情?

    夜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將平靜無波的目光落在蘇合身上,這一隨意的轉移卻讓連翹突然開竅,邢大夫說蘇合得的是心病,或許蘇合的心病就是由夜末而起?

    因為她讓蘇合斷了和夜末的關係,所以善良的蘇合一方面不敢違背對她的承諾,一方面又對夜末相思成災,以致於抑鬱成病?

    一定是這樣!連翹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想當然地給蘇合的心病下了結論。

    「姐姐,連蓮困,回房了。」連蓮從人群中走出,同連翹打了個招呼。

    連翹望著連蓮離去的背影,雙眸晶亮,突然一本正經看著蘇合,面露驚訝道:「哇,蘇合,我想,你是來月事了吧?」

    話落,她挑釁地看了夜末一眼,她這麼說,完全出於對夜末的奚落與報復——瞧,這就是你心愛的男人,一個會來月事的男人,一個可以代替女人同你過一輩子的男人,一點也不比女人遜色呢!

    整個大堂詭異地沉靜了一會兒,爾後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就連夜吹寒也混入其中,完全失去了為人師表的優雅儀態。

    蘇合蒼白的臉因此而意外地漲得通紅,無奈地瞪著連翹,卻說不出一句為自己辯駁的話來,這女人曾經懷疑他女扮男裝,現在又說他來了月事,莫非她還在懷疑他的男兒之身?

    「連姑娘,我……我是男人。」憋了良久,蘇合還是決定要維護自己身為男人的自尊。

    「是誰告訴你男人就不來月事的?」連翹這下臉不紅心不跳地白了蘇合一眼,反正她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女庸醫的路上,索性一庸到底。

    蘇合再次啞言,又屈又辱地低下頭,夜末再也站不住,上前狠狠瞪了連翹一眼,臉黑如墨,拉著蘇合揚長而去。

    大堂其他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大致都在懷疑連翹的醫術,夜吹寒重咳一聲,斂下笑容,正色道:「都不要胡思亂想,這是翹翹獨特的治療手法,有沒有效,很快就會見分曉。」

    眾弟子聽了夜吹寒的話,不敢再多言,各自散去,走過連翹身邊,或是忍俊不禁的表情,或是半信半疑的眼神,玄狐最後一個走到連翹身邊,淺笑著拾起她的右手,拭去她手心的汗水道:「連姑娘醫人無數,緣何如此緊張?」

    玄狐的動作輕柔溫和,連翹卻不習慣他這般隨意的觸碰,抽回手道:「我沒緊張,只是太熱了。」

    「太熱?你的手明明很冰。」玄狐直視她的眼睛,好像能看穿她的所有心思,嚇得連翹不敢抬頭,懷疑他是不是善於讀心術?

    「大師兄,我還有事,再見。」她心虛地丟下一句,忙離開大堂,撞見站在門口的夜百靈,正含怨地瞪著她,連翹朝她笑了笑,不明所以,興許夜家兄妹就喜歡沒理由地討厭她吧?

    兩天後,邪門弟子看連翹的眼神又發生了重大變化,一改曾經的古怪、鄙夷、疑慮,眼裡對她充滿了崇敬之情,還親切地叫她「連姑娘」,她儼然成了邪門最受歡迎的人。

    「夜吹寒,你那些徒弟為何對我態度轉變這麼快,是不是你逼他們對我笑的?」話雖如此,那些弟子的笑容卻顯然不是偽裝出來的。

    「呵呵,我哪有這份閒工夫?」夜吹寒愜意地趴在床上,道,「因為你,蘇合的心病有所好轉,如今他們全都信你乃貨真價實的女神醫。」

    「啊?」連翹愕然,她的運氣不會這麼好吧?

    連翹趕到鷹飛崖,卻沒有看見夜末的孤單身影,反而是蘇合迎風坐在崖邊,回頭朝著她燦爛一笑道:「連姑娘,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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