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女庸醫 卷一:情竇誰初開 015:清白
    令連翹吃驚的不是拽住她右手臂的人是誰,而是雲淡風輕的大師兄眼中怎會出現那種緊張加縱容的眼神?很顯然,玄狐緊張縱容的對象不是她,而是那只即將撲上來把連翹啃咬、吞食的醜東西。

    危急時刻,連翹眼兒一閉,身子本能地往後用力仰去,只是天不遂人願,她的身子正處於向後的騰空之中,玄狐便用另一隻手將她的腰肢接住,防止她倒下,難道他真是醜東西的同謀,非得把她送進它口中不可?

    「啊——」連翹不明白玄狐怎麼心狠成這般田地,喜歡住山洞的人果然恐怖,尖叫聲剛落下,她便感覺到醜東西的毛已經挨近了她的身體,並且有力地一拱一拱,一副準備開吃的架勢……

    來不及多想,她便在自己預想的疼痛中暈了過去。

    「連姑娘……連姑娘……」玄狐輕輕拍著她的小臉,連翹很快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到與她近在咫尺的醜東西,冷幽幽的獸眼散發出橘黃色的寒光,嚇得她再次緊閉雙眼,怪自己怎就不暈得更深些?

    「連姑娘別怕,它從不傷人。」玄狐好聽的聲音中似掩藏著笑意。

    連翹黑長的睫毛顫了顫,小嘴一抿,它若不傷人方才為何朝她撲來,誰信?

    「連姑娘,其實它方才並不是朝你跑來,而是隱約嗅到了我的味道。」

    「連姑娘,我的名字便是由它而來,這只玄狐就是我難捨的寶貝。」

    玄狐耐心地解釋,怎奈連翹受驚過度,硬是不肯睜眼,玄狐沉默片刻,柔聲道:「連姑娘,你再不睜眼,我讓它舔你的臉了。」

    「別——」連翹立刻睜開眼睛,發現那只玄狐已經站在離她三尺開外的地方,然可怖的眼神依舊。

    「這也能算寶貝?」話落,連翹突然發現自己一直仰躺在玄狐的臂彎之中,姿勢極度曖昧,小臉一紅,連忙站直,退居他的身後,拽著他的衣襟,朝著醜東西做了一個鬼臉道,「醜東西!」

    「你叫它什麼?」玄狐一愣。

    「丑……醜東西。」連翹吐了吐舌實話實說,他不會因此而不高興吧?

    「醜東西,這名字不錯。」玄狐微微一笑,招了招手,醜東西便聽話地跑到他跟前,任他在它頭上輕輕撫摸,順便發出嗚嗚嗚類似撒嬌的聲音。

    玄狐回頭看見偷偷打量醜東西的連翹,問道:「想不想摸摸它?它的毛很舒服。」

    連翹趕緊搖頭拒絕,她還想要她的小命呢。

    「別怕。」玄狐一把牽住她的左手,待連翹反應過來,她的左手已經搭在了醜東西的背上,她正準備舉起右手防備,左手柔和的觸感讓她瞬間陷入呆滯,一種溫暖的喜悅侵上她的心頭,他說的沒錯,醜東西看起來雖很是猙獰,摸起來卻真的很舒服。

    「怎樣?」玄狐看著她漸入陶醉的神情,唇角越勾越大。

    「嗯,」只這一瞬間,連翹竟打破了對醜東西的所有恐懼與敵意,仰起小臉對著玄狐天真地笑道,「獸不可貌相。」

    「呵呵……」玄狐看著她,一起撫著醜東西的軟毛,笑容無限綻放,如春陽普照陰涼的密林。

    「大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玄狐讓醜東西回山洞後,便領著連翹往山莊的方向走去。

    「我看見有一個姑娘根本不理會旁人的目光,憋紅著一張臉,氣呼呼地往山莊外跑,怕她遇到危險,想了想便跟了上去,可她跑得好快,若不是聽見醜東西的叫聲,差點找不到她。」

    連翹噗嗤一笑,道:「你是不是現在還在後怕,若不是你及時趕到,你的寶貝就被我轟成肉醬啦?」

    玄狐但笑不語,醜東西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寶貝,豈能容忍被人傷害分毫?曾經有人傷到過醜東西,他讓那人差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大師兄,連姑娘,你們可回來了,」一弟子候在山莊的門口,一看見玄狐與連翹便欣喜地迎上來道,「就差你們倆了。」

    夜吹寒站在議事大堂的正前方,沉著臉一聲不吭,下面站著所有邪門弟子以及山莊的其他人等,全都不敢吱聲,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一直春風滿面的師父板下臉來?

    「翹翹,過來。」夜吹寒看到翹翹,朝她招了招手,臉色稍有緩和。

    那幾個在窗下偷聽的弟子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個輕聲道:「難道師父要宣佈娶妻?」

    另一個悄悄指了指臉色不善的夜末道:「怕是要給二師兄娶。」

    連翹瞪著夜吹寒,本欲不給他面子揚長而去,但想著自己的冤屈還沒洗刷,便一步步走了過去,準備待會找個機會澄清。

    夜吹寒見連翹乖乖走了過來,竟在大庭廣眾之下,朝她露出一個親切至極的微笑,然後不顧反應冷淡的連翹,從懷裡掏出竹罐一個一個端正地放在桌子上道:「徒兒們,這事師父原本不想告訴你們當中的任何一人,但師父沒想到,因為師父的刻意隱瞞,竟然連累到連翹姑娘的閨門清譽。」

    「師父經常下山,回來後喜歡跟你們將一些山下的人和事,你們可曾記得大約六七年前師父跟你們說過的連常山?」

    「記得,他是南星國有名的連神醫。」其中一個記性特好的徒弟說道。

    「不錯,」夜吹寒微微頷首,目光如炬,道,「前些日子,師父身體有恙,下山去找連神醫,然連神醫替師父看了幾天病後,因為有急事要出遠門,便將師父托付給他的孫女,她的孫女在四年前便成了家喻戶曉的小神醫、女神醫。」

    夜吹寒看見眾人的目光漸漸轉到連翹的身上,繼續道:「你們猜對了,連神醫的孫女便是連翹,她跟師父上山,一來是為了給師父拔火罐治病,二來是等師父病好了之後,進入聚寶山密林尋藥。師父從來不騙你們,她的確不是師父的女人,她每日進師父的寢房,只是為了替師父拔火罐,師父緊閉門窗,不過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師父生病的事,現在,師父將事情澄清,還連翹姑娘一個清白。」

    話落,眾人唏噓不已,相繼朝連翹投來歉疚以及讚賞的目光,歉疚的是一直將她當成水性楊花的女人,讚賞的是她年紀輕輕居然已是神醫。

    「連姑娘既是神醫,可否替他把病一併治了?」鐵無雙突然從人群中走出,一手強拉著精神不振的蘇合,此時的蘇合面色比平日更加蒼白,唇乾涸無血色,曾經清秀的氣質被一層形容不出的陰霾籠罩,形神萎靡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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