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門女庸醫 卷一:情竇誰初開 010:不情之請
    翌日,連翹起得很早,昨日她已經打聽到,山莊西側不遠處有一小片竹林,為了好好懲罰一下夜吹寒,現在她急需一個人的幫助。

    「郁金,師父讓你陪我去一趟竹林。」夜吹寒的那些弟子依然對她報以古怪的眼神,她看來看去,還是覺得郁金的一雙鬥雞眼最是單純可愛,便撒了個小謊叫住了他。

    郁金一聽是師父的命令,鬥雞眼溜了溜,便乖乖跟著她往竹林的方向走。連翹本欲讓他等一等,但回頭看到他隨身攜帶的一把鋒利的虎斧,便暗自偷笑了笑,放棄了去找一把刀的念頭。

    到了竹林,郁金按照「師父」的要求,執起虎斧砍下一根粗細均勻的竹子,去除枝椏,將竹竿一頭開口、一頭留節作底,劈成一截一截的竹罐。

    「嗯,幹得不錯,師父一定會好好獎勵你的。」連翹抱著一兜竹罐,高興地往山莊跑,丟下郁金一人拎著虎斧發呆,他怎麼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

    「翹翹,今日怎麼來晚了?」夜吹寒赤著上身開門,將跑得滿臉通紅的連翹迎了進去,與往常一樣,將門反鎖後,又走至窗邊,將窗關緊。他是極愛面子之人,這麼做的原因無非就是不想讓弟子們知道他生病的事,在弟子面前,他希望自己是那個永遠不會倒下的師父。

    「快趴下。」連翹沒有回答他的疑問,將兜裡嶄新的竹罐取出,一隻手持著一個竹罐,另一隻手將著火的探子在竹罐上晃上幾晃後提前撤出,趁著火滅之前,將竹罐重重地扣在夜吹寒的脊背某處,繼而狠狠一轉、拔起。

    「啊——」夜吹寒痛呼一聲,即使看不見,亦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背部被竹罐鋒薄的罐口割出了傷口,並流出了鮮血。

    「是不是很舒服呀?」連翹邪惡一笑,看著他背部隨之而起的幾個大泡,將其餘的竹罐嘩啦啦全推到地上。爺爺曾囑咐過她拔火罐的禁忌,今日她故意犯了幾個小忌,對這個可惡的男人以示懲戒。

    「竹罐換新的了?」夜吹寒起身撿起其中一個竹罐看了看,突而想起昨天在連翹房外看到的那堆火,凝眉不解道,「你把舊的竹罐全燒了?」

    「是啊。」連翹毫不掩飾自己的「惡行」。

    夜吹寒探究地盯著連翹半餉,道:「翹翹,你在生我的氣?是因為昨天在明月軒——」

    「住口!」想到昨天鞦韆上的淫靡情景,連翹的臉便燒得通紅,立即開門見山道,「那件事不要再提!夜吹寒,你明知夜末喜歡男人,為何還妄想將我配給他?」

    「原來是為這事,翹翹,你把連神醫交給你的藥引方子給我看看。」夜吹寒聞言,面色鎮定,卻話鋒一轉,連翹頓覺莫名其妙。

    「快拿來。」夜吹寒臉上慣有的笑意蕩然無存,突然變得一本正經,連翹極不習慣,卻還是乖乖出門,找連蓮要來了方子。

    夜吹寒接過連翹手中的方子看了看,消失的笑容又神奇地回到他俊美的臉龐上,桃花眼微瞇道:「翹翹,連神醫有沒有告訴你,這些藥引其中任何一種,譬如紅巨龍蜈蚣、花背蟾蜍、赤火王蛇有多麼難得?即使你僥倖遇見它們,或許還來不及尖叫,便已成了它們的毒下亡魂?」

    連翹無知地搖頭,這藥引方子她還從來沒有看過。

    夜吹寒的笑容更深,將方子還給連翹道:「翹翹,常人要得到這些稀罕之物,簡直比登天還難,然我邪門的幾個弟子,不但熟知它們的行蹤,更懂得如何捕獲它們。」

    「你到底想說什麼?」連翹聽出來了,夜吹寒的話語聽似隨意,卻好像在對她循循善誘著什麼?

    「翹翹,我曾經說過,等我病癒之後,會派徒兒帶你上山尋藥,我不是一個食言之人,但助你尋藥之前,卻有一個不情之請。」

    「不情之請?」連翹的嘴漸漸噘了起來,不情之請,說得委婉好聽,其實不過是和她在講條件,或者說是在以此威脅?

    夜吹寒將目光投向仍在散發著熱氣的澡桶,臉上的笑容又慢慢消失,道:「我是小末的親爹,自然知道他喜歡男人,但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沒錯,我從來都不願意接受,夜吹寒的兒子有斷袖之癖。我相信,很多事情皆可以改變,許是他從小住在山上,接觸的女子少之又少之故,又或者,他認為他爹薄情寡性,所以失去了對女人的樂趣。」

    「所以,我極希望找到一個與之匹配的女子接近小末,只是屢次下山都沒有遇見中意的女子,直到遇見你,翹翹,我第一次見你,便斷定你正是最適合小末的那個姑娘,將來你會不會愛上小末,願不願嫁給他,我絕不會勉強,只希望在這段時間,你能試著去接近他,讓他靠近女人,接近女人。」

    連翹不解道:「山莊又不是沒有女人,何必非得犧牲我?」

    「小末十二歲之前,一切都很正常,也會與女孩子嬉戲玩耍,但十二歲之後,性情漸漸變得怪異,突然排斥女人,即使他的親妹妹百靈,他都與之保持距離,不加理會。」

    「你憑什麼認為我可以?」連翹雖是一個自信的女孩,但對於此類沒有興趣的事,還是懶得去挑戰。

    「翹翹,此事非你莫屬。」夜吹寒握住連翹的雙肩,定定地看著她,深沉的目光充滿了認真與慎重,這種難得的真誠與渴望讓連翹本就柔軟的心微微一怔。

    這世間,人於人的感覺、期待、認可,往往只發生在一瞬間,至於將來會不會有所改變,當局者並不關心。

    「夜吹寒,我懂了,這是你幫我尋找藥引的前提條件。」連翹心裡雖有一萬個不情願,但念在藥引的重要性上,做這點事似乎算不了什麼。

    「翹翹,你說我卑鄙也好,罵我無恥也罷,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希望你能幫他,我感激不盡。」

    「不用感激,你幫我尋藥引,我幫你改變你兒子,各不相欠,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雖願意接近夜末,但卻不能保證,他能改變對於男人的喜好。」畢竟,這種性取向一般都很難改變。

    「你盡力便可,結果我不強求。」夜吹寒對於兒子的性取向,雖極想改變,卻仍有一絲難掩的悲觀,他將掉在地上的竹罐一個個撿起,然後把罐口打磨光滑,一聲不吭,連翹從沒有想過,看起來無憂無慮的他也會有如此無助的一面。

    竹罐處理完畢之後,夜吹寒再次趴在床上,連翹將他流血的傷口處理完後,便認真地替他拔起了火罐。

    「哇——舒服——好舒服——」方纔的事像過眼煙雲,夜吹寒即刻恢復放蕩不羈的一面,叫得連翹手癢癢,恨不能再去弄個罐口鋒利的竹罐,讓他住口。

    連翹將竹罐放回房後,便出門隨便走走,順便想想如何接近夜末的事,她既然已經答應了夜吹寒,便會盡力而為,絕不會敷衍了事,至於夜末最後會不會改變,她心裡也沒有底。

    「哎喲——」低頭踢石子的連翹剛好撞到了也正低著頭踢石子的蘇合,二人抬頭,四目相對,皆是微微一驚。

    連翹吃驚之餘,卻突然有了接近夜末的靈感。蘇合吃驚的是,遇見這個讓他打賭打輸的始作俑者。

    「夜末呢?你們不是相親相愛、形影不離的嗎?」連翹看著滿臉愁容的蘇合,不由覺得奇怪。

    蘇合白了連翹一眼,心事全寫在了臉上,嘟囔道:「二師兄正在與七師兄比武!」都怪連翹做了師父的女人,讓他打賭打輸了,若不然,夜末就能放棄與鐵無雙比武。

    連翹看著氣呼呼的蘇合,笑道:「你想阻止他們比武對不對?」

    蘇合點頭道:「但我無能為力。」他的身體本就偏弱,遠沒達到能阻止他們比武的能力。

    連翹狡黠一笑道:「蘇合,你信不信,我能阻止他們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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